第十节 赖大之死
李清在床上又躺了一天，感觉双腿已恢复的差不多，便去衙门坐班。今天衙门没有多少公务，卢县令带着众人去乡下看春耕的长势。众人首先来到城西的几个村落，村民正在辛苦劳作，卢县令便上去和老乡们攀谈。李清走累了，便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小纪也体力不支，坐着旁边休息。
”咱们的卢县令还真是爱民如子啊，衙门里不忙就都跑到乡下来体察民情。百姓如果都有这样的父母官就好了。”李清感慨道。
“是啊，卢县令的确是个好官，不过话说回来，这跟咱们大明的官僚制度也有一定的干系。”小纪说道。
“此话怎讲？”李清不解的问道。
“咱们大明是上下两种考核制度，这县令是三年一升降。三年期满，吏部考察时不仅要看知府大人给予的评价，还要看县里百姓对你的评价。这县里百姓每人都有一张投票权，共分优，良，中，差四类。分数获得的越高代表百姓对你治下越是满意。所以只有知府大人和百姓的投票都高者，吏部才会重点提拔。”小纪解释道。
“这大明竟有如此民主，我怎么没在历史书中学过。”李清心里纳闷。
“那知府老爷升迁怎么考核，不会全府都去投票吧？”李定这时在旁边问道、
“李定这问题问的好，知府投票却是不同，三年期满，每个村会派两名代表去府衙投票，就像咱们太平府差不多有两百多个村，也就是大概五百人去投票。所以知府大人也会经常走访辖区的村落，去切实的关心一下百姓。高高在上的官员是很难理解百姓的疾苦。“小纪说道。
临近中午，众人来到一个叫西潭村的地方，众人又饿又渴，便来到一处茶棚，卖茶的老人家连忙上前招呼。
”大婶你这可有什么吃食啊？“卢县令问道。
”我这小摊的竹笋肉丝面是招牌菜，几位客官可以尝尝。“老人家说道。
”好，那就来八碗竹笋肉丝面吧，有什么可口的小菜也来上一些。“卢县令说道。
老人家连忙答应，一会功夫将面和小菜端了上来，这个时节正是吃竹笋最好的时候，脆甜爽口，回味余香。尹祥四人都觉得没吃过瘾，各都再要了两碗。
老妇人忙碌完坐在旁边休息。
”大婶平日里生意如何？可有恶人前来捣乱？“卢县令问道。
”生意还好，我这店开了几十年，都靠熟客照顾生意，只是我们村有个混子叫做赖大，经常去我竹林中去偷挖我的竹笋，村长已经警告过他，可是刚才我老伴去地里挖笋时，发现又被他偷挖了好多颗，实在是气人。“老妇人说道。
”哦，竟有此事，李清小纪咱们前去看看，定要为老人家出口气。“卢县令说道。
尹祥四人本也想去，却是被卢县令阻止了，让他们好好吃面，一个混混他对付的了。四人无奈，只能由他去。
三人顺着老妇人所指，来到了赖大的家。
”赖大在家吗？“小纪上前问道。
却是无人回答，小纪上前敲门，门却是虚掩的。三人走了进去，屋中极其简陋，一张床，其他几个小物件随意摆放。
忽然李清看到地上有一处血迹，李清知会卢县令和小纪，三人都觉得事有蹊跷，再仔细寻找，却是发现在墙上和地上都有多处血迹，但血迹并不起眼，若不仔细察看，很难被发现。
有人特意清理了血迹。
最后在屋角发现了一把镰刀。镰刀上的血迹大部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是李清仔细观察，还是在刀把和刀体之间连接处发现了血迹。李清将镰刀收好，找来一干净布袋，将其收好。
众人疑惑重重，但也没有更好的线索，就暂时回到了面摊。
”老人家，我们刚才去了赖大家里，他承认了偷笋的事，这里有一两碎银子是他让我赔给你的。“卢县令说道。
”一两银子却是太多了，这怎么使得。“老妇人连忙说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老人家你就收下吧。”卢县令说道。
老妇人本还想推辞，众人都劝，老妇人无奈也就收下了。
小纪付了面钱，大家便起身离开，卢县令又带众人去了其他几个村，到傍晚才回到县衙。
回到县衙，卢县令找来李清，询问上午在赖大家发现血迹的想法。
“现在无法确定血迹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最好还是先派人排查一下赖大平日里的熟人，看赖大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李清沉思后说道。
“嗯，也只能先这样。”卢县令点头说道。
“哦，对了，恭喜你成为武者，这个玉佩你拿着，全当是一点心意。”卢县令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
“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贴身玉佩我是真不能收，经脉能打通全靠大人的百损丹，我心里已经感激不尽了。”李清忙作揖回道。
“这玉佩并非我贴身之物，是我特意替你淘换来的，对你修炼也有助力，你就收下吧。”说着就将玉佩放塞到了李清的手里。
李清刚想推辞，冯潇却是从外进来，说道：“大人，外门有人求见，说自己是那面摊大婶的儿子。”
“你带他进来吧。“卢县令说道。
一会功夫冯潇带着位中年男子一起进来。
”拜见大人。“男子叩首道。
”嗯，你找本官有何事啊？“卢县令问道。
”是这样的，小的刚赶车回到家，母亲跟我说了赖大来我家竹林偷笋的事，还说还了一两银子，可那笋并非赖大所偷，是小的今早去林中所挖，我因为走的急，便没有同父母讲，所以她们就误会了。刚刚我又去了赖大家里，发现没有人，想那赖大平时里尖酸刻薄，不像是如此大方之人，我便怀疑这钱不是赖大给的，后来我跟相亲们打听，知道您今天外出寻访，想来定是您替赖大给的银子。所以特意跑来归还银子给您。“说着变将银子递还给了卢县令卢县令听后说道：”很好，能做到轻财重信，这银子你还是收下吧，赖大平时里没少坑害乡里，我做为一县之主，也是有失察之过，全当是一点补偿。“
中年男子本想推辞，可卢县令却是坚决不收，中年男子最后只得感激收下。
”这赖大平时里和谁走的近些？你可知晓？“李清这时问道。
”赖大在村里口碑极差，跟谁关系都不好，只听说跟县城的几个破皮赌鬼走的近些。“中年男子说道。
”哦，对了，今天确是有件怪事，今天一早我去挖笋时，看到一个人也在挖笋，却是在赖大家的竹林里，这赖大平日里都是去别人林中偷笋，今天被别人挖了自家的笋，却是不出来阻拦。“中年人说道。
卢县令和李清听了他的话对视一眼，都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你可看清那挖笋人的长相？”卢县令问道。
“那时天还刚亮，看不清楚，只远远看到一身影在挖笋。”中年人又说道。
“你可还记得他挖笋的大概位置？“李清这时问道。
”嗯，这个小人确有个大概印象。“中年人又说道。
”好，那你立刻带我们过去。“卢县令吩咐道。
一行人跟着中年男人来到了赖大家的竹林，竹林在离赖大家不远的后山坡上。十几名捕快全部散开，开始找寻找可疑的迹象。但是由于天已见黑确是没有什么收获。
卢县令看到众人搜寻无果，就问中年人：”你确认他挖的是这个位置？“
那中年人无奈说道：”当时天还黑，我也不敢确定。“
李清见状心想：”古代就是麻烦，要是能有条警犬效率就高多了。“
忽然他想到了来福，便急令赵虎去把李定和来福找来。
一炷香的时间，赵虎骑着快马，将李定和来福接到了赖大的家里。
李清跟李定说了大概的意思，让来福闻闻赖大被子的气息，在闻闻地上血迹的气息。然后根据气息去竹林中找。
李定听后一边摸着来福的头一边跟它讲着话，来福确是一会摇摇尾巴，一会嗅嗅鼻子。然后众人来到了竹林，李定将来福放下，被放开后的来福，迅速跑开，确是来到山坡很隐秘的一处凹地中，这个凹地很像是一块被挖过笋子的地，衙役连忙将地挖开，将上面的土挖开后，里面确是一块木板，众人忙拿开木板，下面确还是土，衙役们看向卢县令，卢县令走上前，看到来福还在朝着这块地在叫，便说道：“继续挖！”
两名衙役又开始挖，挖了一会，突然一只人手露了出。众人见状连忙加快挖掘。很快一具男尸便呈现出来。
卢县令找来村民辨认，确定死者确实是赖大。
李清和老吴察看了尸体，尸体已经僵硬，形成了大量尸斑，李清强按尸斑，尸斑基本没有消失，翻动尸体，原有尸斑也没有消失，新的尸斑也没有形成。按照李清的经验，尸体死亡时间大概15-20个小时。也就是昨天晚上10点到凌晨3点左右。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卢县令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大概的死亡时间在昨天的亥时到丑时，其他情况还要回去仔细察看。”李清回答道。
卢县令听后，便命令衙役将尸体先抬回县衙。四名衙役刚将尸体抬起，突然一件物品从赖大身上掉了下来，李清起身捡起，发现是一支毛笔，笔杆是用白玉所制，看上去很是精美。
“赖大身上怎会有这种东西？”李清心中奇怪。
当天夜里县衙偏厅的停尸房，众人聚在一起，赖大的尸体躺在长长的桌子上。李清在仔细的察看尸体。
“冯潇，赵虎你们打听的怎么样了？”卢县令首先问道。
“我们找了几个平日和赖大玩的好的泼皮，确是有些收获。”冯潇说道。
“哦，说说看。”卢县令忙说道。
“据那几人所讲，赖大这几天确是阔绰的很，不仅还了以前的债，还请他们几人喝酒。那几人也问过赖大，他却是不肯说，只说自己有个表哥接济了他些银两。”赵虎说道。
“哦，什么表哥能给他银子，又要了他命，定是赖大撒谎。”卢县令说道。
李清和老吴查验完尸体，都脱下手套，洗了洗湿透的双手。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卢县令问道。
“凶手就是用那把镰刀杀了赖大，致命的两刀在脖子后颈和后脑上，背上也有五处刀伤。很明显凶手是趁赖大不备，在后面偷袭了他。从他埋尸的地方看，应该是临时起意，冲动杀害。”老吴说道。
“那按照冯潇和赵虎的情报，咱们可以推测这赖大应是得到一笔不义之财或是拿到了别人的把柄，黑了别人一笔钱。而这个人前来报复杀了赖大。”卢县令试着推理说道。
众人听后也都觉得有理。
“可是人海茫茫，咱们怎么去找这个人呢？”冯潇问道。
众人皆是不语，这时李清想了想说道：“也不是说一点线索都没有，从伤口的形态和横切面看，这个人应该是惯用左手的，而且赖大身上掉下了一支玉笔，这也是一个线索，什么人会用这种玉笔呢？”
“应该是个读书人，而且家境还不错。”卢县令说道。
“是啊，这样范围就小了很多。”李清说道。
“不过咱们全县这么多的读书人，就算是只找惯用左手的，那也太多了吧。”赵虎说道。
众人又是沉默一阵，这时李清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咱们可以试试。”
第二天一早，卢县令命令衙役们全县通知，说是西潭村发生了命案，一个叫赖大的村民被杀，凶手留下了一支玉笔，让大家前去辨认。
西潭村赖大家的竹林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来了好多人。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不远处的山头，卢县令和李清一行人正向人群中看来。
“你说凶手会回现场，有几分把握？”卢县令说道。
“八成会来的，一般凶杀案，尤其是这种临时起意的凶手案，凶手一定会担心漏出马脚，不由自主的就会回来看。”李清说道。
“这是你父亲教你的？”卢县令问道。
“嗯，是的，父亲办案几十年，经验丰富。”李清无奈只能推到父亲头上，他总不能说，这是犯罪心里学上学来的吧。
卢县令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同李清一起走下山坡，来到人群不远处找到小纪。
“怎么样？都记录下了没？”卢县令问道。
“都记下了，总共来了九十二个读书人，名字和住宅都问清楚了。不过我们只能根据穿着和谈吐来确认，说不定也会有遗漏。”
“只能这样了，其他的就看运气了。冯潇，赵虎等下你二人拿着小纪的记录，带着三班衙役挨家挨户的问，只要发现是惯用左手的就都带回衙门，就说我有事和他们商议。“卢县令说道。
”是。“冯潇和赵虎接到命令后带人开始行动。
正午时分，县衙的大堂上，卢县令和李清看着冯潇赵虎带来的九个书生。
其中有一个还是他们的熟人，就是马良马秀才。
李清忽然想起了初见马秀才时，他那双狐疑不定的眼神。这个人心里一定藏着秘密。
”本官叫你们几个过来，是有事相问。前天夜里亥时到丑时你们都在什么地方？“李清低下头，却是用余光扫视众人，发现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唯有马秀才听到后身子一颤。
凶手一定是马秀才。
李清上前半步，将自己的分析偷偷告诉了卢县令。卢县令听后点了点头。“大胆马秀才，你还不认罪？”卢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马秀才一听，吓的立马跪下，刚想认罪，转念一想却又说道：“大人为何定我的罪，小的不明白。”
“你杀害赖大，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若再不认罪就大刑伺候。”卢县令说道。
马秀才听后连忙说道：”小人前天晚上早早睡下，家里人都可以替我作证，小人冤枉，望大人明察。”
“这支玉笔可是你的？为何会掉到赖大的身上，铁证在此，你还敢抵赖。“卢县令厉声道。
马秀才看了看笔，眼睛乱转，忽然说道：”这笔是小人的不假，但是三个月前就已经被偷了，小的也不知为何会落在赖大身上，定是拿凶手偷了小人的笔。”
“无耻之人，如此铁证，还敢胡言，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卢县令气急道。
两边衙役拖着马秀才，扒开裤子，露出又大又白的屁股，噼啪开始一顿打。
这马秀才也是嘴硬，一直哭喊着冤枉。
堂上其他读书人见此，也是议论纷纷。多抱有同情的眼神。
李清看着马秀才心想：”你小子还真能抗，连卢县令的三板斧都挡下了。看来不拿些铁证出来你是不会招了。”
李清又上前半步，对着卢县令的耳朵嘀嘀咕咕。卢县令听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清，小声问了句：“竟真有此法？”
李清确信的点了点头。然后下去准备东西。
“来人，取墨盒白纸来。将那马秀才的左手蘸上墨渍，印到白纸上。”卢县令吩咐道。
一名衙役拿来墨盒和白纸，另一名衙役将马秀才左手按在墨盒上，接着又按在纸上。然后将白纸交给了卢县令。
这时李清也回来，双手戴着手套，捧着一把镰刀。然后将镰刀放到了卢县令身前的桌子上。
众人见此，都感不解。
卢县令一会看看镰刀手柄，一会看看白纸上的手印，这镰刀的手柄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小铁粉，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一些纹理。
突然卢县令哈哈大笑说道：”马秀才，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若你没杀人，为何你的指纹会出现在这把凶器上。“
马秀才听完更是不解，只能说道：”小人冤枉，小人不明白大人何意？“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都过来看看。“卢县令说着招手让那些读书人上前。
几位读书人来到卢县令桌前，有两个平日和马秀才关系好的也将他搀扶过来。
”你们仔细对比镰刀刀柄上的纹理和白纸上的手印。“卢县令说道。
众人仔细观看，突然马秀才身子一颤，伸手刚想去抓那镰刀，确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马秀才抬眼一看，却是那卢县令。
”马秀才，你可认罪？“卢县令双眼放出一道寒光说道。
马秀才吓得一哆嗦，瘫倒在地下，低头说道：”我认罪。“
衙役将马秀才拖到堂下，马秀才跪倒在地。这时那些读书人也已退回堂下，他们对卢县令的这种神奇方法敬佩不已。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
”说吧，你为何要杀赖大？“卢县令问道。
”他该死，他一个城西的人偷挖竹笋竟挖到城东来了。“马秀才说道。
”这是何话，偷挖竹笋与你何干？不要狡辩。”卢县令说道。
“大人，我还没说完，他挖竹笋时却挖出了我老婆的尸体。”马秀才说道。
啊，众人皆是一惊，马秀才一个月前曾来报过官，说他老婆回娘家后失踪了，当时还去隔壁县调查过。
“我老婆是被我杀的，我将她尸体埋在了我家的竹林中，赖大偷笋时发现了尸体，后来他查明了真相，就来敲诈我。我已经给了他五百两银子，没过两天他又来我家里要五百两，趁我不在家还拿走了我最心爱的玉笔，前天夜里我去给他家给他送银子，他却说最近输了钱五百两不够，要两千两。我当时怒火冲天，看到地上有一把镰刀，就抄起镰刀拼命的砍向他，他该死，他欺人太甚！”马秀才说着，两眼露出凶光。
“我砍死他后，心里也是很慌张，想着这次一定要埋好，我就挖了一个大坑，将他尸体丢进去后拿土埋上，然后又拿了块木板盖到土上，接着再将土埋上，处理好表面。我怕不保险，又在竹林其他几处挖了土，后来天开始亮，我听到有人的声音，就赶紧跑了。后来回到家里，我才想起那砍人的镰刀忘记丢掉。等我再回去时，发现房间里的镰刀已经被拿走了。我就知道这事危险了。”
李清听完心想：“这小子心思够缜密的，若不是恰巧路过，或是没有来福的帮助，这案子确实难以破获。”
“那你为何要杀你妻子？”卢县令问道。
马良听后却是失声痛哭起来：”我却是无意杀她的，三个月前，我和妻子回隔壁县丈人家，路过一处破庙避雨，哪知闯进一个采花大盗，我本想上前和那狗贼拼命，可是那狗贼武功高强，一脚就把我踢倒，我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他玷污了。此后回到家中，我越想越是来气，怒气填胸，却是无处发泄。便经常打骂我那苦命的妻子。一个月前，我喝了点酒又骂了她，她却怪我窝囊废，没有保护好她。我一时气急，便踢了她一脚，她摔倒时恰巧碰到装饰台，装饰台上的花瓶掉落砸死了她。她死后我心乱如麻，趁着夜深人静，我将她的尸体运到了我家后山的竹林里埋了。哪成想天网恢恢，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众人听完他的描述，皆是无语，好好的一个家庭说散就散了。
接下来马秀才走完了流程，签字画押认罪服法。
李清感叹马秀才的境遇，想起他的才华，便同他说道：”你画技高超，有没有留下那个采花盗的画像，有机会我们定会想办法替你们夫妻报仇。“
马秀才想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说道：”有倒是有，只是怕你见笑。“
”你的画技我是见过的，哪里会见笑。你告诉我，我等一下去取来。”李清说道。
“就在我卧室的枕头下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下午吃过午饭，李清特意来城东马府，进到卧室找到了采花盗的画像，一看到这些画，李清却是惊掉下巴。这马秀才画了几十张画，每张画中都是马秀才如何暴打采花盗，采花盗各种求饶，最后几张竟是马秀才折磨采花盗，最夸张的是竟然割下采花盗的**拿来喂狗。每张画都画的栩栩如生，马秀才在画中出尽了风头，而采花盗却是痛苦不堪。
“无法在现实中去实现，那就用笔嗨，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人才。”李清心想。
”咱们的卢县令还真是爱民如子啊，衙门里不忙就都跑到乡下来体察民情。百姓如果都有这样的父母官就好了。”李清感慨道。
“是啊，卢县令的确是个好官，不过话说回来，这跟咱们大明的官僚制度也有一定的干系。”小纪说道。
“此话怎讲？”李清不解的问道。
“咱们大明是上下两种考核制度，这县令是三年一升降。三年期满，吏部考察时不仅要看知府大人给予的评价，还要看县里百姓对你的评价。这县里百姓每人都有一张投票权，共分优，良，中，差四类。分数获得的越高代表百姓对你治下越是满意。所以只有知府大人和百姓的投票都高者，吏部才会重点提拔。”小纪解释道。
“这大明竟有如此民主，我怎么没在历史书中学过。”李清心里纳闷。
“那知府老爷升迁怎么考核，不会全府都去投票吧？”李定这时在旁边问道、
“李定这问题问的好，知府投票却是不同，三年期满，每个村会派两名代表去府衙投票，就像咱们太平府差不多有两百多个村，也就是大概五百人去投票。所以知府大人也会经常走访辖区的村落，去切实的关心一下百姓。高高在上的官员是很难理解百姓的疾苦。“小纪说道。
临近中午，众人来到一个叫西潭村的地方，众人又饿又渴，便来到一处茶棚，卖茶的老人家连忙上前招呼。
”大婶你这可有什么吃食啊？“卢县令问道。
”我这小摊的竹笋肉丝面是招牌菜，几位客官可以尝尝。“老人家说道。
”好，那就来八碗竹笋肉丝面吧，有什么可口的小菜也来上一些。“卢县令说道。
老人家连忙答应，一会功夫将面和小菜端了上来，这个时节正是吃竹笋最好的时候，脆甜爽口，回味余香。尹祥四人都觉得没吃过瘾，各都再要了两碗。
老妇人忙碌完坐在旁边休息。
”大婶平日里生意如何？可有恶人前来捣乱？“卢县令问道。
”生意还好，我这店开了几十年，都靠熟客照顾生意，只是我们村有个混子叫做赖大，经常去我竹林中去偷挖我的竹笋，村长已经警告过他，可是刚才我老伴去地里挖笋时，发现又被他偷挖了好多颗，实在是气人。“老妇人说道。
”哦，竟有此事，李清小纪咱们前去看看，定要为老人家出口气。“卢县令说道。
尹祥四人本也想去，却是被卢县令阻止了，让他们好好吃面，一个混混他对付的了。四人无奈，只能由他去。
三人顺着老妇人所指，来到了赖大的家。
”赖大在家吗？“小纪上前问道。
却是无人回答，小纪上前敲门，门却是虚掩的。三人走了进去，屋中极其简陋，一张床，其他几个小物件随意摆放。
忽然李清看到地上有一处血迹，李清知会卢县令和小纪，三人都觉得事有蹊跷，再仔细寻找，却是发现在墙上和地上都有多处血迹，但血迹并不起眼，若不仔细察看，很难被发现。
有人特意清理了血迹。
最后在屋角发现了一把镰刀。镰刀上的血迹大部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是李清仔细观察，还是在刀把和刀体之间连接处发现了血迹。李清将镰刀收好，找来一干净布袋，将其收好。
众人疑惑重重，但也没有更好的线索，就暂时回到了面摊。
”老人家，我们刚才去了赖大家里，他承认了偷笋的事，这里有一两碎银子是他让我赔给你的。“卢县令说道。
”一两银子却是太多了，这怎么使得。“老妇人连忙说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老人家你就收下吧。”卢县令说道。
老妇人本还想推辞，众人都劝，老妇人无奈也就收下了。
小纪付了面钱，大家便起身离开，卢县令又带众人去了其他几个村，到傍晚才回到县衙。
回到县衙，卢县令找来李清，询问上午在赖大家发现血迹的想法。
“现在无法确定血迹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最好还是先派人排查一下赖大平日里的熟人，看赖大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李清沉思后说道。
“嗯，也只能先这样。”卢县令点头说道。
“哦，对了，恭喜你成为武者，这个玉佩你拿着，全当是一点心意。”卢县令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
“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贴身玉佩我是真不能收，经脉能打通全靠大人的百损丹，我心里已经感激不尽了。”李清忙作揖回道。
“这玉佩并非我贴身之物，是我特意替你淘换来的，对你修炼也有助力，你就收下吧。”说着就将玉佩放塞到了李清的手里。
李清刚想推辞，冯潇却是从外进来，说道：“大人，外门有人求见，说自己是那面摊大婶的儿子。”
“你带他进来吧。“卢县令说道。
一会功夫冯潇带着位中年男子一起进来。
”拜见大人。“男子叩首道。
”嗯，你找本官有何事啊？“卢县令问道。
”是这样的，小的刚赶车回到家，母亲跟我说了赖大来我家竹林偷笋的事，还说还了一两银子，可那笋并非赖大所偷，是小的今早去林中所挖，我因为走的急，便没有同父母讲，所以她们就误会了。刚刚我又去了赖大家里，发现没有人，想那赖大平时里尖酸刻薄，不像是如此大方之人，我便怀疑这钱不是赖大给的，后来我跟相亲们打听，知道您今天外出寻访，想来定是您替赖大给的银子。所以特意跑来归还银子给您。“说着变将银子递还给了卢县令卢县令听后说道：”很好，能做到轻财重信，这银子你还是收下吧，赖大平时里没少坑害乡里，我做为一县之主，也是有失察之过，全当是一点补偿。“
中年男子本想推辞，可卢县令却是坚决不收，中年男子最后只得感激收下。
”这赖大平时里和谁走的近些？你可知晓？“李清这时问道。
”赖大在村里口碑极差，跟谁关系都不好，只听说跟县城的几个破皮赌鬼走的近些。“中年男子说道。
”哦，对了，今天确是有件怪事，今天一早我去挖笋时，看到一个人也在挖笋，却是在赖大家的竹林里，这赖大平日里都是去别人林中偷笋，今天被别人挖了自家的笋，却是不出来阻拦。“中年人说道。
卢县令和李清听了他的话对视一眼，都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你可看清那挖笋人的长相？”卢县令问道。
“那时天还刚亮，看不清楚，只远远看到一身影在挖笋。”中年人又说道。
“你可还记得他挖笋的大概位置？“李清这时问道。
”嗯，这个小人确有个大概印象。“中年人又说道。
”好，那你立刻带我们过去。“卢县令吩咐道。
一行人跟着中年男人来到了赖大家的竹林，竹林在离赖大家不远的后山坡上。十几名捕快全部散开，开始找寻找可疑的迹象。但是由于天已见黑确是没有什么收获。
卢县令看到众人搜寻无果，就问中年人：”你确认他挖的是这个位置？“
那中年人无奈说道：”当时天还黑，我也不敢确定。“
李清见状心想：”古代就是麻烦，要是能有条警犬效率就高多了。“
忽然他想到了来福，便急令赵虎去把李定和来福找来。
一炷香的时间，赵虎骑着快马，将李定和来福接到了赖大的家里。
李清跟李定说了大概的意思，让来福闻闻赖大被子的气息，在闻闻地上血迹的气息。然后根据气息去竹林中找。
李定听后一边摸着来福的头一边跟它讲着话，来福确是一会摇摇尾巴，一会嗅嗅鼻子。然后众人来到了竹林，李定将来福放下，被放开后的来福，迅速跑开，确是来到山坡很隐秘的一处凹地中，这个凹地很像是一块被挖过笋子的地，衙役连忙将地挖开，将上面的土挖开后，里面确是一块木板，众人忙拿开木板，下面确还是土，衙役们看向卢县令，卢县令走上前，看到来福还在朝着这块地在叫，便说道：“继续挖！”
两名衙役又开始挖，挖了一会，突然一只人手露了出。众人见状连忙加快挖掘。很快一具男尸便呈现出来。
卢县令找来村民辨认，确定死者确实是赖大。
李清和老吴察看了尸体，尸体已经僵硬，形成了大量尸斑，李清强按尸斑，尸斑基本没有消失，翻动尸体，原有尸斑也没有消失，新的尸斑也没有形成。按照李清的经验，尸体死亡时间大概15-20个小时。也就是昨天晚上10点到凌晨3点左右。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卢县令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大概的死亡时间在昨天的亥时到丑时，其他情况还要回去仔细察看。”李清回答道。
卢县令听后，便命令衙役将尸体先抬回县衙。四名衙役刚将尸体抬起，突然一件物品从赖大身上掉了下来，李清起身捡起，发现是一支毛笔，笔杆是用白玉所制，看上去很是精美。
“赖大身上怎会有这种东西？”李清心中奇怪。
当天夜里县衙偏厅的停尸房，众人聚在一起，赖大的尸体躺在长长的桌子上。李清在仔细的察看尸体。
“冯潇，赵虎你们打听的怎么样了？”卢县令首先问道。
“我们找了几个平日和赖大玩的好的泼皮，确是有些收获。”冯潇说道。
“哦，说说看。”卢县令忙说道。
“据那几人所讲，赖大这几天确是阔绰的很，不仅还了以前的债，还请他们几人喝酒。那几人也问过赖大，他却是不肯说，只说自己有个表哥接济了他些银两。”赵虎说道。
“哦，什么表哥能给他银子，又要了他命，定是赖大撒谎。”卢县令说道。
李清和老吴查验完尸体，都脱下手套，洗了洗湿透的双手。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卢县令问道。
“凶手就是用那把镰刀杀了赖大，致命的两刀在脖子后颈和后脑上，背上也有五处刀伤。很明显凶手是趁赖大不备，在后面偷袭了他。从他埋尸的地方看，应该是临时起意，冲动杀害。”老吴说道。
“那按照冯潇和赵虎的情报，咱们可以推测这赖大应是得到一笔不义之财或是拿到了别人的把柄，黑了别人一笔钱。而这个人前来报复杀了赖大。”卢县令试着推理说道。
众人听后也都觉得有理。
“可是人海茫茫，咱们怎么去找这个人呢？”冯潇问道。
众人皆是不语，这时李清想了想说道：“也不是说一点线索都没有，从伤口的形态和横切面看，这个人应该是惯用左手的，而且赖大身上掉下了一支玉笔，这也是一个线索，什么人会用这种玉笔呢？”
“应该是个读书人，而且家境还不错。”卢县令说道。
“是啊，这样范围就小了很多。”李清说道。
“不过咱们全县这么多的读书人，就算是只找惯用左手的，那也太多了吧。”赵虎说道。
众人又是沉默一阵，这时李清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咱们可以试试。”
第二天一早，卢县令命令衙役们全县通知，说是西潭村发生了命案，一个叫赖大的村民被杀，凶手留下了一支玉笔，让大家前去辨认。
西潭村赖大家的竹林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来了好多人。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不远处的山头，卢县令和李清一行人正向人群中看来。
“你说凶手会回现场，有几分把握？”卢县令说道。
“八成会来的，一般凶杀案，尤其是这种临时起意的凶手案，凶手一定会担心漏出马脚，不由自主的就会回来看。”李清说道。
“这是你父亲教你的？”卢县令问道。
“嗯，是的，父亲办案几十年，经验丰富。”李清无奈只能推到父亲头上，他总不能说，这是犯罪心里学上学来的吧。
卢县令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同李清一起走下山坡，来到人群不远处找到小纪。
“怎么样？都记录下了没？”卢县令问道。
“都记下了，总共来了九十二个读书人，名字和住宅都问清楚了。不过我们只能根据穿着和谈吐来确认，说不定也会有遗漏。”
“只能这样了，其他的就看运气了。冯潇，赵虎等下你二人拿着小纪的记录，带着三班衙役挨家挨户的问，只要发现是惯用左手的就都带回衙门，就说我有事和他们商议。“卢县令说道。
”是。“冯潇和赵虎接到命令后带人开始行动。
正午时分，县衙的大堂上，卢县令和李清看着冯潇赵虎带来的九个书生。
其中有一个还是他们的熟人，就是马良马秀才。
李清忽然想起了初见马秀才时，他那双狐疑不定的眼神。这个人心里一定藏着秘密。
”本官叫你们几个过来，是有事相问。前天夜里亥时到丑时你们都在什么地方？“李清低下头，却是用余光扫视众人，发现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唯有马秀才听到后身子一颤。
凶手一定是马秀才。
李清上前半步，将自己的分析偷偷告诉了卢县令。卢县令听后点了点头。“大胆马秀才，你还不认罪？”卢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马秀才一听，吓的立马跪下，刚想认罪，转念一想却又说道：“大人为何定我的罪，小的不明白。”
“你杀害赖大，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若再不认罪就大刑伺候。”卢县令说道。
马秀才听后连忙说道：”小人前天晚上早早睡下，家里人都可以替我作证，小人冤枉，望大人明察。”
“这支玉笔可是你的？为何会掉到赖大的身上，铁证在此，你还敢抵赖。“卢县令厉声道。
马秀才看了看笔，眼睛乱转，忽然说道：”这笔是小人的不假，但是三个月前就已经被偷了，小的也不知为何会落在赖大身上，定是拿凶手偷了小人的笔。”
“无耻之人，如此铁证，还敢胡言，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卢县令气急道。
两边衙役拖着马秀才，扒开裤子，露出又大又白的屁股，噼啪开始一顿打。
这马秀才也是嘴硬，一直哭喊着冤枉。
堂上其他读书人见此，也是议论纷纷。多抱有同情的眼神。
李清看着马秀才心想：”你小子还真能抗，连卢县令的三板斧都挡下了。看来不拿些铁证出来你是不会招了。”
李清又上前半步，对着卢县令的耳朵嘀嘀咕咕。卢县令听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清，小声问了句：“竟真有此法？”
李清确信的点了点头。然后下去准备东西。
“来人，取墨盒白纸来。将那马秀才的左手蘸上墨渍，印到白纸上。”卢县令吩咐道。
一名衙役拿来墨盒和白纸，另一名衙役将马秀才左手按在墨盒上，接着又按在纸上。然后将白纸交给了卢县令。
这时李清也回来，双手戴着手套，捧着一把镰刀。然后将镰刀放到了卢县令身前的桌子上。
众人见此，都感不解。
卢县令一会看看镰刀手柄，一会看看白纸上的手印，这镰刀的手柄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小铁粉，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一些纹理。
突然卢县令哈哈大笑说道：”马秀才，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若你没杀人，为何你的指纹会出现在这把凶器上。“
马秀才听完更是不解，只能说道：”小人冤枉，小人不明白大人何意？“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都过来看看。“卢县令说着招手让那些读书人上前。
几位读书人来到卢县令桌前，有两个平日和马秀才关系好的也将他搀扶过来。
”你们仔细对比镰刀刀柄上的纹理和白纸上的手印。“卢县令说道。
众人仔细观看，突然马秀才身子一颤，伸手刚想去抓那镰刀，确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马秀才抬眼一看，却是那卢县令。
”马秀才，你可认罪？“卢县令双眼放出一道寒光说道。
马秀才吓得一哆嗦，瘫倒在地下，低头说道：”我认罪。“
衙役将马秀才拖到堂下，马秀才跪倒在地。这时那些读书人也已退回堂下，他们对卢县令的这种神奇方法敬佩不已。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
”说吧，你为何要杀赖大？“卢县令问道。
”他该死，他一个城西的人偷挖竹笋竟挖到城东来了。“马秀才说道。
”这是何话，偷挖竹笋与你何干？不要狡辩。”卢县令说道。
“大人，我还没说完，他挖竹笋时却挖出了我老婆的尸体。”马秀才说道。
啊，众人皆是一惊，马秀才一个月前曾来报过官，说他老婆回娘家后失踪了，当时还去隔壁县调查过。
“我老婆是被我杀的，我将她尸体埋在了我家的竹林中，赖大偷笋时发现了尸体，后来他查明了真相，就来敲诈我。我已经给了他五百两银子，没过两天他又来我家里要五百两，趁我不在家还拿走了我最心爱的玉笔，前天夜里我去给他家给他送银子，他却说最近输了钱五百两不够，要两千两。我当时怒火冲天，看到地上有一把镰刀，就抄起镰刀拼命的砍向他，他该死，他欺人太甚！”马秀才说着，两眼露出凶光。
“我砍死他后，心里也是很慌张，想着这次一定要埋好，我就挖了一个大坑，将他尸体丢进去后拿土埋上，然后又拿了块木板盖到土上，接着再将土埋上，处理好表面。我怕不保险，又在竹林其他几处挖了土，后来天开始亮，我听到有人的声音，就赶紧跑了。后来回到家里，我才想起那砍人的镰刀忘记丢掉。等我再回去时，发现房间里的镰刀已经被拿走了。我就知道这事危险了。”
李清听完心想：“这小子心思够缜密的，若不是恰巧路过，或是没有来福的帮助，这案子确实难以破获。”
“那你为何要杀你妻子？”卢县令问道。
马良听后却是失声痛哭起来：”我却是无意杀她的，三个月前，我和妻子回隔壁县丈人家，路过一处破庙避雨，哪知闯进一个采花大盗，我本想上前和那狗贼拼命，可是那狗贼武功高强，一脚就把我踢倒，我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他玷污了。此后回到家中，我越想越是来气，怒气填胸，却是无处发泄。便经常打骂我那苦命的妻子。一个月前，我喝了点酒又骂了她，她却怪我窝囊废，没有保护好她。我一时气急，便踢了她一脚，她摔倒时恰巧碰到装饰台，装饰台上的花瓶掉落砸死了她。她死后我心乱如麻，趁着夜深人静，我将她的尸体运到了我家后山的竹林里埋了。哪成想天网恢恢，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众人听完他的描述，皆是无语，好好的一个家庭说散就散了。
接下来马秀才走完了流程，签字画押认罪服法。
李清感叹马秀才的境遇，想起他的才华，便同他说道：”你画技高超，有没有留下那个采花盗的画像，有机会我们定会想办法替你们夫妻报仇。“
马秀才想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说道：”有倒是有，只是怕你见笑。“
”你的画技我是见过的，哪里会见笑。你告诉我，我等一下去取来。”李清说道。
“就在我卧室的枕头下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下午吃过午饭，李清特意来城东马府，进到卧室找到了采花盗的画像，一看到这些画，李清却是惊掉下巴。这马秀才画了几十张画，每张画中都是马秀才如何暴打采花盗，采花盗各种求饶，最后几张竟是马秀才折磨采花盗，最夸张的是竟然割下采花盗的**拿来喂狗。每张画都画的栩栩如生，马秀才在画中出尽了风头，而采花盗却是痛苦不堪。
“无法在现实中去实现，那就用笔嗨，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人才。”李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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