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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回 围炉夜话

    “砰……!”

    一阵白烟冒起,锥形子弹“嗖”的一声飞出,精准的打在动物后面的雪地上。

    受到惊讶的动物,抬起四条腿麻利的消失在田间尽头。

    由于不能纵马追赶,洪承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能到手的猎物,从眼前溜走了。

    这已经是他弄丢的第五只猎物,马背上空空如也。

    反观杨承应,马背上挂着好几只野味。

    侍卫小心翼翼的通过田垄,去雪地抠出锥形子弹。

    不能给当地人种地带来不应该的麻烦。

    “别泄气,下次一定能成功。”

    杨承应策马过来,笑着安慰沮丧的洪承畴。

    洪承畴举着枪,笑道:“我的枪法,完全不能与殿下相比,殿下是怎么办到?”

    “辽东步军每一个士兵都要会五大项,射击、投弹、刺杀、土木作业和爆破。射击只是其中一种。”

    杨承应说道:“射击训练又包括了多种项目,如基本射击动作和在不同地形、时间、气候等条件下对各种目标的射击方法。”

    “全员练习射击?”

    “对呀,自去年年初开始,军械局已经大规模生产零九式步枪,在军中除骑兵以外,全员用枪。”

    杨承应说道:“我们现在用的是零九式马枪,大***时,可惜用不上这东西。”

    “难怪世人传言,辽东军甲天下,全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洪承畴有些羡慕的说道,“与殿下动辄数百万的开支相比,我的三万大军都是叫花子。”

    “别担心,有我在,怎么着都不会让你的士兵饿肚子。”

    杨承应看子弹已经抠出来,便拨转马头,准备打道回府。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回家把猎物处理,当成夜宵。

    洪承畴策马跟上,耍起了无赖:“这话我可记下了,缺什么就问你要了。”

    “没问题。我军财政虽然紧巴巴,但给你们一口吃的,还是没有问题的。”杨承应谦虚说道。

    “天啊,你居然装穷!”

    洪承畴扶额,“谁不知道你辽东最是富庶。与西洋诸国和李朝、倭国都有大量的贸易,光海外一项都够几十万大军吃用几年。”

    “没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借着东风,赚几个辛苦钱。”

    杨承应说道:“要论富庶和距离,还是江南最方便。不瞒你说,我在江南有好几处织造作坊。”

    “我早知道了。”洪承畴说道,“高起潜从景德镇运瓷器到辽东地区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

    说到这时,洪承畴不禁笑了:“要是陛下知道自己用的贡品,都是出自你手,恐怕不是见一面就能解决的事。”

    钱生钱,才是硬道理。

    靠着四通八达的人脉关系网,杨承应派一些商人到各地做起生意。

    特别是江南。

    “哎!只可惜朝廷没有你那么好的眼光,一门心思都压榨田间地头的老百姓。”

    洪承畴说道:“都烽烟四起了,还把孙传庭投入狱中,至今都没有放出来,原因竟是孙传庭问陕西豪绅要钱。”

    “孙传庭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杨承应话里有话,“将来用一支军队配合他,定能纵横南北。”

    洪承畴听了,若有所思。

    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非常的有默契。

    洪承畴心里还不放下朝廷,杨承应也没为难他。

    “话说都烽烟四起,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杨承应点到即止,迅速转移话题。

    洪承畴笑道:“当然是防范你这位‘朝廷的心腹大患,不只是我在这里,卢象升也一直待在宣大任上。”

    “卢大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杨承应叹了口气。

    “说起他,你给他出了什么主意,他明显和以前不一样。”

    洪承畴知道杨承应巡视东北一圈回来,曾私下见过卢象升一面。

    “我只是教了他一些办法。”

    杨承应说道:“况且他发现再继续下去,我没被他击败,他的宣大总督位置不保。”

    “卢象升可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

    洪承畴评价道。

    “我知道。我也最佩服他这一点,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呵呵……我最欣赏你,不管对方是敌人还是朋友,你都能平心静气的对待。”

    “因为朋友和敌人不是绝对的,也许某一天能转换。”

    “有道理。”

    两人说着话,骑马回到府衙。

    把缰绳交给侍卫,杨承应吩咐厨房把猎物处理了,一部分做熟给公主和女眷们,一部分生肉拿过来直接烤着吃。

    剩下的分给陪他们打猎的侍卫,以及给拥有那片土地的农户。

    衙门的炕屋,杨承应和洪承畴盘腿坐在炕上,谈起面圣。

    杨承应道:“我胆子小,一个人进京害怕。洪督师是否愿意陪我一起进京面圣,顺便做个向导,介绍朝中大员给我认识。”

    “殿下这是拿绳子缠住我的脚——拖人下水。”

    洪承畴打趣道:“京中大小官吏,哪个不在你的账上,你此去等于是踏青。”

    “不能这么说,万一陛下铤而走险,我小命可就不保。”

    杨承应说着,摸了摸脖子。

    洪承畴摇头笑道:“如果是前几年,陛下还有这可能,现在则完全不可能。”

    “此话怎讲?”

    “其实你比我清楚。河南有个李自成,我曾与此人打过交道,甚是难缠。湖广的张献忠,狡诈过人。还有罗汝才、革左五营等,也是一个个狡猾。江南又在闹奴变,旱灾、水涝闹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我都知道,朝廷的帐到底怎么算的?我听说,三饷收了好几年了,状况依然没有改善。”

    “都贪呗。说实话,到我手中的银子如果有十之四五,我已经非常感激他们。”

    “遍地都是这种人,天下靠谁平定呢!”

    杨承应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担忧。

    洪承畴眼前一亮,他心里很清楚杨承应不是在为大明朝。

    这时候,展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

    “以贫富论清廉,早已不可行。”

    洪承畴说道:“仅举一例,世人都传言袁崇焕是大贪官,理由是在他家抄出不少的家产。遥想当年的于谦,家中可没有余财。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袁督师是商贾出身,世代经营木材生意,颇有财富。”

    “这句话也对。”杨承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