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曾经的年节气氛

    爷爷奶奶还在时，每年过春节，全家都要到公公老家去待一整天。

    记得第一次去时，奶奶拉着我的手让我“biaobiao“，老公在旁边解释说是带我参观他们家的房子。

    是晚上。

    婶婶端出来一碗鱼，是一条还是两条，忘记了。

    咸鱼晒干后，再煮到干透，鱼头和尾巴都干到已经往上翘起。

    “吃呀，吃呀”，婶婶热情招呼。

    。。。。。

    乡下的冬天特别冷，冷风钻到骨头里。

    有次吃完午饭，婆婆让我们不要回去了，到楼上休息一会，吃完晚饭再回。

    房间靠东，房间有两扇窗，东面和北面各一扇。

    北窗外面是一条河。

    外面开始下雨，带着北风。

    平时看着一条河没什么，到了冬天，北边靠河的房子会特冷。

    轮到下雨，夹着北风。窗户淅淅沥沥的雨声，风漱啰漱啰，衣服裹紧也没用。

    婶婶家也没空调。紧裹衣服，硬扛了一个下午，下楼的时候腿僵牵牵的，走楼梯都不利索了。

    后来去乡下，年初一改成了年初二。

    年初一，一大家子在市区吃吃喝喝玩玩。

    早上饺子汤圆，按照婆婆北方习惯。

    到公公婆婆家，公公都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也是跟平常一样，洗好吹好。

    房梁下挂满昨晚新换的红色小灯笼。

    婆婆则换上我们调侃的“地主婆”衣服——彩色图案的缎子棉袄。

    午饭：咸鸡、咸鸭、咸肉，大蒜炒肉丝、炒菠菜、炒青菜。。。

    公公端出一盆炒花生，开出一瓶白酒。呡一口白酒，吃两粒花生，聊几句家常。。

    或许，这就是过年团聚的温暖味道。

    年初一，婆婆还准备一大盆切细碎、拌匀了的肉菜馅。

    各种卤味菜：卤猪耳朵、卤猪肝、卤牛肉、卤猪肚子。。。

    年初二上午9点左右，

    带好婆婆准备的卤菜+饺子馅；

    到皮子店买上一大摞饺子皮+馄饨皮；

    再到超市买上香烟+酒+水果。

    出发到乡下。

    也是奇怪，后来的年初二，多数是晴天。

    爷爷奶奶把一张矮矮的四方原木桌子搬到太阳底下，放上现炒的花生、瓜子、橘子，一圈亲戚朋友围坐四方桌边嗑瓜子，边聊天。

    聊谁家的孩子学习；

    聊谁家的工作；

    聊谁家的收入。。。

    。。。。。。

    站起来逛逛叔叔家门前的田间小路。

    弯腰看看田岸边的蚕豆苗小紫花。

    看看前面长出来的麦苗。

    还有隔壁邻居家种的桔子树，结出了新鲜铮亮的青桔子。

    。。。。。。。

    我爸我妈也跟着一起到乡下凑热闹。

    公公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钱塞到叔叔口袋里。

    “1500”婆婆偷偷告诉我们公公给的数额。

    到中午11点开饭，一个个脸蛋晒得红扑扑，热乎乎。

    进到叔叔家客厅里，凉飕飕。

    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酒酿红枣汤，美滋滋。

    对鸡鸭鱼肉不感兴趣，前面瓜子花生已经吃饱肚子。只灌着酒酿红枣汤，解渴又开胃。

    男亲戚加上会喝酒的女亲戚凑满一桌，聊着工作、生意，碰着杯，喝着白酒。。

    客厅里菜的热气、酒的热气、里间灶台间飘出来的菜香热气。。。

    热热闹闹的过年气氛，已经飘然远去。。。

    曾经一起热闹过年的、热情和蔼的老人，也已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