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地震

    “喝！喝！喝！”世外桃源之中，一群青年男女，围成一圈，趁着狂欢节奏的音乐，在那呼喊着！

    围在中间的两个，杨毅和老许，一人举着1000毫升的玻璃瓶，装满了啤酒，正在拼着酒量，桌子旁已经空了几杯了，想来也是两人的辉煌战绩！

    人力有尽时，看来这一杯应该就是二人最后的结果了，两个边喝边望着对方，看来是想看彼此有谁先投降！这种肚子裂开，随时都想把肚中的浊物吐出的感觉实在让二人痛苦不已，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吐了就是认输，老许本就是一个酒场高手，当然不想阴沟里翻船，而杨毅从小的环境所练成的坚毅和不服输的劲更是让他不管是正事还是玩乐都不想在最后一刻放弃！

    “你们刚才那劲呢，倒是快点啊！酒都快被你们喝过期啦！”一个满脸通红，本来很斯文的一张脸，可能因为酒精也开始逐渐露出了本性！

    “呼！”杨毅憋着一口气，硬撑着灌下最后半杯，喝完双嘴紧闭，连呼吸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吐气就把胃里本就难受翻滚的啤酒吐将出去！

    “哦！哦！哦！”众人一见更是回归本源的动物，那蛮兽的原始狂野瞬间被激起，像两岸猿声般一波接一波的狂欢着“杨医生牛逼啊！牛逼啊！”

    反观老许却如释重负一般，别提还剩大半杯的扎啤，当场直接在群人的围观下上演了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将一晚上的酸的，甜的，辣的，吐得桌上，椅上，地上都是，引得众人狂笑不已！

    吐完似是整个人清醒了有八分，扶着桌角：“刚才不算，刚才李明这小子一直拍我后背，搞的我一口气没提上来，我们在来！”

    “滚！自己酒量不行，还怪老子！”那个叫李明的也是一脸通红的笑骂着！

    杨毅却是早早跑到鱼塘边上，连续几杯的两升扎啤下肚，别说在来一小口，还有看到老林现场表演“石猿喷水”，哪怕在闻到一点酒精的气味，怕是自己也会忍将不住！他从耳边拿起不知谁分他的一只香烟点了起来，自古道烟酒不离家，虽然自从林媛怀孕之后他几乎在也没碰过这忠实的精神粮食了，可那烦咽欲呕的感觉怕唯有这淡淡的烟草味道才能驱散而开！

    “真他妈的爽！”老大一口真香吐出，久违的灵魂充实感瞬间让他精神一振，腹中正在逐渐冲向大脑的酒精被湮灭在缕缕青烟之中一般！

    一直吞吐燃尽到滤嘴那边，杨毅才不舍的将最后一口从肺中喷释而出，他闲庭若步的走到农家主人自己开采的矿井旁边，转动着上个世纪留下来的手摇取水机，一口口如瑶池之上的无根之水从深井之中灌在脚下的洗脸盆上！杨毅将头直接猛的扎在那一盆清凉之中！

    半夜的微风，丝丝透骨的山泉，加上刚才的那只香烟，他所有酒气刹那间被一扫而空！

    半晌，杨毅坐在寂静无人的石桌旁，望着许久未见的银河星空呆呆的眺望着！不知多久未这样在这宁静的深夜里没有任何的琐事，如置空一般，无垢无念的呆坐着！这样的感觉真好！应该所有男人的灵魂深处都住着另一个别人所部察觉的自己，也许是幻想一个抽象存在的灵魂伴侣，也许是一个飞檐走壁，替天行道的救世大侠，可能是一个众生皆醉我独醒孤独的智者，甚至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沉溺游戏，二次元的肥宅，那是一个众人所不能触及他最深层的归宿，杨逸的归宿应该便是这一个的人夜，无欲无求！空无一物！

    那边的狂欢还在继续，应该是一场直至黎明都不会去停息的狂歌盛宴，短暂欢愉过后的他沿着农家的本源，在月色格外的银光之下，漫步在如秦淮河的干岸之间，牛棚的小牛崽子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熟睡了，塘里的鱼儿也微微将泡儿冒出水面，林草之间的蛙也停住了鸣叫，如果没有不远处的声！这里应该是一片祥和的净土！

    闻着空气之中的清香，家里的妻儿和爷爷不知在干嘛，应该也睡去了吧，一想到这杨毅放下刚想拨打个电话的手机！随意的找了一块在家圈旁草坪上躺了下来，就这样望着万年不变的星空！

    “哞！哞！哞！”是谁打乱了这本有的宁静，是那本温顺祥和的黄牛，一声声如遇生死之境的惊叫之声不绝的将如隔世的杨毅惊醒！

    杨毅全身如被触电般陡然而立，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牛棚，那几只被麻绳拴着的黄牛突然像被人在后面抽打一般，疯狂的向前奔跑，抖动，用尽了全身的力要将束缚的绳索挣脱而开，更是不停的传来近乎惨烈的吼叫之声，那声即便从小生活在农村日月与牛羊为伴的杨毅也是闻所未闻！他们就这样挣脱，用头不停的撞机本就摇摇欲坠的栅栏！

    而那荷塘之中的鱼儿也是离弃的向水上跃动！更像是生物一种求生的本能！

    正在杨毅惊奇之时，他的脚边，一只一只本停止了鸣叫的青蛙，更是不停跳动从他脚边而过！不知从何处而来，杨毅见都没见的蛇群直接无视杨毅的跟着青蛙的后步前行，它们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一只只在它们眼中最可口的食物！

    这一幕幕“奇妙”的景象，一股说不出的恐惧从脚尖直接冲上杨毅的天灵盖！

    “地震！！！”杨毅的第一反应，这一幕幕景象像极了科普知识里说的强地震之前的前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维在本能的恐惧面前停止了时间的概念！杨毅下意识的往人群那跑去，那边的人能喝的不能喝的最差的怕也是半醉的状态，如果这时候强震来临，周围全是大山所引发的泥石流，怕是一个也难逃升天！

    那边萦绕天际的歌声，欢呼声淹没了山坳之中的异变，连农家的主人也伴着现场的人群，围着波荡起伏的音乐，拿着酒瓶，挥舞着双手，杨毅清醒之中的恐惧早已超越了理性，全然不顾现场的人群哪怕能否听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百米开外，面露狰狞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快跑！快跑！地震！地震！”

    一群被关在被重重钢筋电焊死的铁屋里的人，大火正要将他们焚烧而尽，那个清醒的人试图去唤醒他们，去逃离，去求生！可是这样的解救他们听得见吗？这样的拯救在一个几乎不能逃离的困局中，让他们去直面生死的恐惧可还有意义！

    他们听不见，杨毅临近最先的那个人，那个人正在那欢笑着“地震来了，快跑，快跑！”

    “杨医生啊！来……来，咱们来喝一杯！”那人已经脚步漂移，东西全忘！哪还听得到杨毅在说什么！

    “地震来了！大家快跑，快跑！”杨毅不管，能叫醒一个是一个，试图用他强烈的恐惧来惊醒所有人！他们视若无睹，他们听不见！

    见众人无动于衷，杨毅本能的想自己找一个地方先藏起来，他有老婆，有一个半身瘫痪的爷爷，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他有太多牵挂，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他妈的！”生死之间，那个不知是错是对的决定，一念之间，杨毅直接跑向音响，使足了全身的力数，一脚将音响踢翻，终于响彻了整夜的劲歌停住了，人们挥舞的手脚也停住了！他们像失了蛊声操控的躯壳一般，一脸茫然的望向杨毅的方向！

    “大家快跑，地震马上就来！”杨毅下一刻不管他们的迟疑，直接大声对着众人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感觉听到了最好笑得笑话，笑得他们都酒醒了八分一般！“小...小杨，你是不是喝多了说梦话！”一个声音从底下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下笑声更是不止！

    “老杨，来，把歌声开起来，咱哥俩在……在来拼一把，刚才我……我输的不服！”老许也是用嘴咬开了两瓶啤酒，踉踉跄跄的向着杨逸走了过去！

    “咣！”一声巨大的什么东西被撞碎的声音！众人迷迷糊糊之间，只见几只脱了缰绳的黄牛正朝着山路开阔之地奔袭而去！

    “轰！”“轰隆隆！”而就在众人半醉半醒刚有点稍微的意识之时，那房顶，桌椅，音响却猛然抖动起来，桌子上的酒瓶，“哐啷啷”一瓶一瓶的击碎在地板上！

    “地震啦！”一声伴随着剧烈的恐惧之音从人群中传出！他们开始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每人脸上如上断头台的惊恐溢于言表！只是身体早已被酒精麻痹的连横纵直线都不能正常行走，更何况在这震动得如狂风巨浪之中的一叶浮舟的地面，死亡无奈的只能成为他们最好的归宿！

    “死定了！”现场唯一清醒的杨毅方才切肤之痛的感觉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恐怖有多么的可怕！前方不远处的山头竟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列成两半，而他们眼前的这座山峰之上的树木从石正排山倒海一般的像他们倾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