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照相
一夜无话。
乌鸦睁开眼，曼陀罗还没有醒。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小萝莉，乌鸦揉了揉脑袋，表示自己相当无奈。
摸出高塔牌，乌鸦一只手探进那座巍峨虚影中。
高塔，掌握着储存和镇压的权柄。它既是一个监狱，同时也是一个仓库。用来关押俘虏和储存食物。
轻挑手指，房间外遍布的剑林让开了一个通道。
乌鸦会用宝剑权柄的牌让自己居住的房间外遍布“荆棘”。而在荒野，这些布置都是必需的。
看了眼还处于闭目状态然而呼吸节奏已经和睡着时截然不同的曼陀罗，乌鸦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
要说和一个妙龄少女同居一夜还不动心思是不可能的，但哪怕他有那个实力，以及不是个太监，他也什么都没做。
乌鸦不信神佛，但笃信因果和运势。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塔罗师。所以，他更不会做一些可能有损自己运势，或给自己沾染无谓因果的事。
轻声洗漱一番，乌鸦将自己塔罗牌的本体在原地铺开，开始今日的第一次占卜。
“逆位宝剑三，正位权杖五，正位战车，正位隐者，嗯，还有张正位命运之轮。”乌鸦嘴角翘起，“一个伤心事、一个冲突、一个剧烈冲突，隐者和命运……嘿！运气不错嘛。”
躺在一边的曼陀罗则悄咪咪竖起耳朵，听着乌鸦的自言自语。样子活灵活现得仿若一只安静的小猫。
“喂，既然早就醒了就快点起床，我要继续赶路了。”说着，乌鸦意念一动，那些塔罗牌顺着衣缝钻了进去，一张张附着到他皮肤上，并最终消融进去，和皮肤化作一体。
曼陀罗眼见自己被拆穿，只是憨憨地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腕表，敲了行字发送了出去。
这半天里她已经做了无数次这个动作。
乌鸦知道她是在向阎王总部汇报情况，然而他并不在意。跟着就跟着吧，定位就定位吧。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叛逆呢，路上多个美女陪着自己不好吗。
乌鸦撇撇嘴，对于自己一夜就沉沦的行为表示极大的否认和鄙视。
两人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投身荒野，渐行渐远。
…………
“爷爷，那些人又来抓人了。”一个略显稚嫩的童声在一处钢筋混凝土搭成的天然洞穴里传出。
一老一少两个人隔着这安全洞朝外张望。
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时间。
荒野由于缺少植被，加之风不调雨不顺，所以经常是沙黄色的。
天上也很少出云彩，所以太阳光要么刺眼，要么整天阴阴沉沉。
没人知道雨从哪来，但今天确实下雨了。那些雨带有轻微的腐蚀性，所以爷孙俩今天无法出去捕猎觅食。
而眼前的那些人，是离他们居住的残垣洞窟不足五公里的一伙强盗。
荒野的定居者大多是群居。他们要么是运气不好，自身所处的环境离九十九城都很远；要么穷凶极恶，回城也是被人捅死，不如在荒野自立山头。
现在的爷孙俩，就是在看着一个五人小组用手里的电击枪和激光武器不断将周围隐觅在荒野的幸存者一个个击倒，并像对待牲畜一样在每个人脖子上套上一个镣铐。
这镣铐自带麻醉效果，不论是普通人，还是那些身体素质不强的异能者，套上之后都很难挣脱束缚。
而在荒野定居，哪怕是异能者，状态又能好到哪去呢？
爷孙俩看着那一个个还沾着血的镣铐一个个拷到自己的朋友们身上，心情十分糟糕。
“爷爷，要不咱们出去帮帮他们？”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他扯着爷爷的衣袖，轻声地问。
他的双瞳不知为何是半黑半白的，看着相当诡异。
爷爷摇了摇头，自身都难保，何谈救人呢？在荒野里，最好别管陌路人的事。
…………
“喂，头儿，今儿好像人不太多啊。”一个亚裔小个子将一个白人老头扯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
“连个女人都没有，一堆老白鬼，呸！既不软也不肥，没劲！”一个满脸生疮的黑皮大汉扛着手里的枪，通红的眼睛上下旋转，往几个“奴隶”身上扫视。
“呵，胖子，还想女人呢！这荒野上，女人要么是怪物，要么身上趴着个怪物，你说说，你敢惹哪个！你连个魔法都不会，也就惦记惦记，你看老大那婆娘好看不，要不你抢来？”
“哈哈哈哈哈……”那小个子说罢，周围人哈哈大笑。他们荒野里的人有时会把异能叫成魔法，但其实这些称呼本质差别不大。
那胖子嘴角也扯了扯，看似在笑，其实心里忌惮无比。
他们这一伙人在灾变之前就做些海盗的生意，灾变之后，除了之前的船长，每一个觉醒异能的。不过好在他们老大还算仗义，凭借自己的一身本领，在末世来临的时候抢了不少战略物资。
然后凭借过人的头脑，深知自己会被盯上的船长直接选择离开了九十九城，回到了荒野自立门户，继续做着坑人的买卖。
而这几位，大多都是以前的船员。海盗嘛，强者称王，弱者就是弟弟。所以对于老大可以独享美女、而自己等人只能忍着的事，他们虽然心有芥蒂，但没人敢发泄出来。
因为那样的话，可能某天半夜死神就会找自己侍寝了。
在荒野，人类本身永远是稀缺资源，但无论何时，人类的生命都是如此的不值钱。
正在这时，队伍里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亚裔面孔突然眯起眼，然后站起身，指了指远处。
“诶，怎么了哑巴，看见大美妞儿了……卧槽？”那小个子瞬间跳起身，因为真有美女。
…………
披星戴月，乌鸦和曼陀罗自然也看到了五百米开外的那一行人。
“嗯？似乎是一群人贩子，这是不是你们阎王的活儿啊。”乌鸦说着，根本不掩饰对这些人的厌恶，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们身边的一座废墟。
曼陀罗耸耸肩，加快速度走到了乌鸦身前。
乌鸦笑了笑，因为“挺身而出”意味着曼陀罗打算自己出手，那他只需要在旁边看戏就可以了。
“隐者……”
一阵狂风卷携着尘土，将乌鸦的身影吹散在天地间。
…………
“两位，借你们这个地方待一会。”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老一少耳畔响起。那少年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老者瞬间抽出了一直藏于身下的尖刀，并牢牢地将小孙子护到身后。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乌鸦说着，把自己的兜帽摘下，并摊开手表示自己没带任何武器。
但老者一言不发，依旧死死盯着这位外来的不速之客。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些岁月里，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进入过他们这个狭小的空间。
可以说，如果把港湾比喻成船只的避风塘，那这里就是两人最后的底线。
“收起刀吧，我要是想出手你们都活不了。”看老者还是很敌视自己，乌鸦选择用更严肃地劝阻来省下表水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他的世界变成了灰白色。所有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仿若凝结，那老者也消失不见，唯有那刚刚藏于爷爷身后的小男孩用奇异的瞳孔注视着他。
“如果是遭遇战，我可能真的要被你这只家雏啄了眼，然而我可是研究了几秒你那个能力才进来的……嗯，你这能力只要从内部用蛮力破开就好了嘛。”
说着，乌鸦身躯上高塔的虚影再次显现，神魔的气息顷刻间将眼前的一切冲刷殆尽。
那小男孩也被震得浑身一颤，接着直接闭上双眼。而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黑白空间也同时复原。
“干的不错小孩。”乌鸦点点头，掏出了皇后牌。
看着自己的小孙子栽倒在自己怀里，老头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你……你是……”
“啊啊！没错。”乌鸦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刀，并将其插在一边，几根灰色的藤蔓虚影搭在小男孩身上开始为其治疗反噬的伤。
“都说了，我没有恶意。”说着，他来到刚才老者和小孙子身旁的缝隙，开始期待地观看外面的表演。
“唔……”那小男孩儿很快醒转，然而脸上的疑惑仅仅持续了一刹，他猛地跳起，将爷爷护在身后，身上异能者的气息不再压抑。
他爷爷心里一惊。因为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这么有力气，更不晓得他这“气势”从何而来。
但乌鸦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小男孩，他对于这对生存于荒野的爷孙没有丝毫兴趣。
“小野……”老头握住眼前小孙子的手，一袭欣慰和老气瞬间蔓延至他整个面庞。
老头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子才扛到了现在，然而事实是，这个被称作小野的孩子才是这个团队里保护者的角色。
而老头不傻，走马灯似的回顾了灾后人生后，他闭目微笑着接纳了这个事实。
原来这小子已经不用我保护了啊。真好。
“你现在不应该盯着我看。”乌鸦说着，右手在身上快速卜了一卦。看到死神牌掀开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老人生机已绝。
小野面目狰狞，黑白的眼瞳中布满泪水。
曾几何时，爷爷提着刀，砍翻一头头比两人加起来还大的野兽，徒手攀山越岭，挖掘废墟，也要给两人寻觅一个安全的家园。
就算夜晚身体疼痛到在梦中呻吟都会下意识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其实，那些怪物都是被小野用能力封住，才被爷爷砍死；那些地点都是小野找好，通过幻术让爷爷找到。
他用能力维持了一个两人的梦，然而在今天，他坠回到了现实。所以，他才对眼前这个一下子就破了自己异能的家伙异常愤怒。
因为，对于生死相当有感触的小野清楚地意识到，他爷爷的手没有温度了。
“你的能力是相机吗？用双眼成像，将别人封印在照片的世界。不仅可以封印空间和时间，甚至……还有点规则的东西在里面。很强的异能啊。”乌鸦说着，在额头点了三下，表达了对死者的尊敬，“所以……”他完全不惧小野那充满怒火的双瞳，继续用听起来冷冰冰的话说，“你不用你的能力给你爷爷照张相吗？”
小野瞳孔微缩，他看着眼前这个实力深不见底的男人，泪水早已决堤。
握着爷爷的手，小野猛地转过身，扑倒老人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
在荒野上，死神是最好的伙伴，而独行才是每个幸存者的常态。
乌鸦默念了一些祷文，重新转过头。
外面好戏要开场了。
乌鸦睁开眼，曼陀罗还没有醒。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小萝莉，乌鸦揉了揉脑袋，表示自己相当无奈。
摸出高塔牌，乌鸦一只手探进那座巍峨虚影中。
高塔，掌握着储存和镇压的权柄。它既是一个监狱，同时也是一个仓库。用来关押俘虏和储存食物。
轻挑手指，房间外遍布的剑林让开了一个通道。
乌鸦会用宝剑权柄的牌让自己居住的房间外遍布“荆棘”。而在荒野，这些布置都是必需的。
看了眼还处于闭目状态然而呼吸节奏已经和睡着时截然不同的曼陀罗，乌鸦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
要说和一个妙龄少女同居一夜还不动心思是不可能的，但哪怕他有那个实力，以及不是个太监，他也什么都没做。
乌鸦不信神佛，但笃信因果和运势。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塔罗师。所以，他更不会做一些可能有损自己运势，或给自己沾染无谓因果的事。
轻声洗漱一番，乌鸦将自己塔罗牌的本体在原地铺开，开始今日的第一次占卜。
“逆位宝剑三，正位权杖五，正位战车，正位隐者，嗯，还有张正位命运之轮。”乌鸦嘴角翘起，“一个伤心事、一个冲突、一个剧烈冲突，隐者和命运……嘿！运气不错嘛。”
躺在一边的曼陀罗则悄咪咪竖起耳朵，听着乌鸦的自言自语。样子活灵活现得仿若一只安静的小猫。
“喂，既然早就醒了就快点起床，我要继续赶路了。”说着，乌鸦意念一动，那些塔罗牌顺着衣缝钻了进去，一张张附着到他皮肤上，并最终消融进去，和皮肤化作一体。
曼陀罗眼见自己被拆穿，只是憨憨地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腕表，敲了行字发送了出去。
这半天里她已经做了无数次这个动作。
乌鸦知道她是在向阎王总部汇报情况，然而他并不在意。跟着就跟着吧，定位就定位吧。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叛逆呢，路上多个美女陪着自己不好吗。
乌鸦撇撇嘴，对于自己一夜就沉沦的行为表示极大的否认和鄙视。
两人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投身荒野，渐行渐远。
…………
“爷爷，那些人又来抓人了。”一个略显稚嫩的童声在一处钢筋混凝土搭成的天然洞穴里传出。
一老一少两个人隔着这安全洞朝外张望。
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时间。
荒野由于缺少植被，加之风不调雨不顺，所以经常是沙黄色的。
天上也很少出云彩，所以太阳光要么刺眼，要么整天阴阴沉沉。
没人知道雨从哪来，但今天确实下雨了。那些雨带有轻微的腐蚀性，所以爷孙俩今天无法出去捕猎觅食。
而眼前的那些人，是离他们居住的残垣洞窟不足五公里的一伙强盗。
荒野的定居者大多是群居。他们要么是运气不好，自身所处的环境离九十九城都很远；要么穷凶极恶，回城也是被人捅死，不如在荒野自立山头。
现在的爷孙俩，就是在看着一个五人小组用手里的电击枪和激光武器不断将周围隐觅在荒野的幸存者一个个击倒，并像对待牲畜一样在每个人脖子上套上一个镣铐。
这镣铐自带麻醉效果，不论是普通人，还是那些身体素质不强的异能者，套上之后都很难挣脱束缚。
而在荒野定居，哪怕是异能者，状态又能好到哪去呢？
爷孙俩看着那一个个还沾着血的镣铐一个个拷到自己的朋友们身上，心情十分糟糕。
“爷爷，要不咱们出去帮帮他们？”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他扯着爷爷的衣袖，轻声地问。
他的双瞳不知为何是半黑半白的，看着相当诡异。
爷爷摇了摇头，自身都难保，何谈救人呢？在荒野里，最好别管陌路人的事。
…………
“喂，头儿，今儿好像人不太多啊。”一个亚裔小个子将一个白人老头扯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
“连个女人都没有，一堆老白鬼，呸！既不软也不肥，没劲！”一个满脸生疮的黑皮大汉扛着手里的枪，通红的眼睛上下旋转，往几个“奴隶”身上扫视。
“呵，胖子，还想女人呢！这荒野上，女人要么是怪物，要么身上趴着个怪物，你说说，你敢惹哪个！你连个魔法都不会，也就惦记惦记，你看老大那婆娘好看不，要不你抢来？”
“哈哈哈哈哈……”那小个子说罢，周围人哈哈大笑。他们荒野里的人有时会把异能叫成魔法，但其实这些称呼本质差别不大。
那胖子嘴角也扯了扯，看似在笑，其实心里忌惮无比。
他们这一伙人在灾变之前就做些海盗的生意，灾变之后，除了之前的船长，每一个觉醒异能的。不过好在他们老大还算仗义，凭借自己的一身本领，在末世来临的时候抢了不少战略物资。
然后凭借过人的头脑，深知自己会被盯上的船长直接选择离开了九十九城，回到了荒野自立门户，继续做着坑人的买卖。
而这几位，大多都是以前的船员。海盗嘛，强者称王，弱者就是弟弟。所以对于老大可以独享美女、而自己等人只能忍着的事，他们虽然心有芥蒂，但没人敢发泄出来。
因为那样的话，可能某天半夜死神就会找自己侍寝了。
在荒野，人类本身永远是稀缺资源，但无论何时，人类的生命都是如此的不值钱。
正在这时，队伍里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亚裔面孔突然眯起眼，然后站起身，指了指远处。
“诶，怎么了哑巴，看见大美妞儿了……卧槽？”那小个子瞬间跳起身，因为真有美女。
…………
披星戴月，乌鸦和曼陀罗自然也看到了五百米开外的那一行人。
“嗯？似乎是一群人贩子，这是不是你们阎王的活儿啊。”乌鸦说着，根本不掩饰对这些人的厌恶，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们身边的一座废墟。
曼陀罗耸耸肩，加快速度走到了乌鸦身前。
乌鸦笑了笑，因为“挺身而出”意味着曼陀罗打算自己出手，那他只需要在旁边看戏就可以了。
“隐者……”
一阵狂风卷携着尘土，将乌鸦的身影吹散在天地间。
…………
“两位，借你们这个地方待一会。”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老一少耳畔响起。那少年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老者瞬间抽出了一直藏于身下的尖刀，并牢牢地将小孙子护到身后。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乌鸦说着，把自己的兜帽摘下，并摊开手表示自己没带任何武器。
但老者一言不发，依旧死死盯着这位外来的不速之客。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些岁月里，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进入过他们这个狭小的空间。
可以说，如果把港湾比喻成船只的避风塘，那这里就是两人最后的底线。
“收起刀吧，我要是想出手你们都活不了。”看老者还是很敌视自己，乌鸦选择用更严肃地劝阻来省下表水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他的世界变成了灰白色。所有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仿若凝结，那老者也消失不见，唯有那刚刚藏于爷爷身后的小男孩用奇异的瞳孔注视着他。
“如果是遭遇战，我可能真的要被你这只家雏啄了眼，然而我可是研究了几秒你那个能力才进来的……嗯，你这能力只要从内部用蛮力破开就好了嘛。”
说着，乌鸦身躯上高塔的虚影再次显现，神魔的气息顷刻间将眼前的一切冲刷殆尽。
那小男孩也被震得浑身一颤，接着直接闭上双眼。而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黑白空间也同时复原。
“干的不错小孩。”乌鸦点点头，掏出了皇后牌。
看着自己的小孙子栽倒在自己怀里，老头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你……你是……”
“啊啊！没错。”乌鸦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刀，并将其插在一边，几根灰色的藤蔓虚影搭在小男孩身上开始为其治疗反噬的伤。
“都说了，我没有恶意。”说着，他来到刚才老者和小孙子身旁的缝隙，开始期待地观看外面的表演。
“唔……”那小男孩儿很快醒转，然而脸上的疑惑仅仅持续了一刹，他猛地跳起，将爷爷护在身后，身上异能者的气息不再压抑。
他爷爷心里一惊。因为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这么有力气，更不晓得他这“气势”从何而来。
但乌鸦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小男孩，他对于这对生存于荒野的爷孙没有丝毫兴趣。
“小野……”老头握住眼前小孙子的手，一袭欣慰和老气瞬间蔓延至他整个面庞。
老头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子才扛到了现在，然而事实是，这个被称作小野的孩子才是这个团队里保护者的角色。
而老头不傻，走马灯似的回顾了灾后人生后，他闭目微笑着接纳了这个事实。
原来这小子已经不用我保护了啊。真好。
“你现在不应该盯着我看。”乌鸦说着，右手在身上快速卜了一卦。看到死神牌掀开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老人生机已绝。
小野面目狰狞，黑白的眼瞳中布满泪水。
曾几何时，爷爷提着刀，砍翻一头头比两人加起来还大的野兽，徒手攀山越岭，挖掘废墟，也要给两人寻觅一个安全的家园。
就算夜晚身体疼痛到在梦中呻吟都会下意识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其实，那些怪物都是被小野用能力封住，才被爷爷砍死；那些地点都是小野找好，通过幻术让爷爷找到。
他用能力维持了一个两人的梦，然而在今天，他坠回到了现实。所以，他才对眼前这个一下子就破了自己异能的家伙异常愤怒。
因为，对于生死相当有感触的小野清楚地意识到，他爷爷的手没有温度了。
“你的能力是相机吗？用双眼成像，将别人封印在照片的世界。不仅可以封印空间和时间，甚至……还有点规则的东西在里面。很强的异能啊。”乌鸦说着，在额头点了三下，表达了对死者的尊敬，“所以……”他完全不惧小野那充满怒火的双瞳，继续用听起来冷冰冰的话说，“你不用你的能力给你爷爷照张相吗？”
小野瞳孔微缩，他看着眼前这个实力深不见底的男人，泪水早已决堤。
握着爷爷的手，小野猛地转过身，扑倒老人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
在荒野上，死神是最好的伙伴，而独行才是每个幸存者的常态。
乌鸦默念了一些祷文，重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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