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塔罗师 » 第1章 我(三)

第1章 我(三)

    【那是灾变前一个阴云密布的天气。但为了科研,我和我的团队乘船出海。

    风很大,浪也很急。我们的科考船随之颠簸不已。很多人都吐了,但我没有。

    因为我在那天之前一直在做梦,梦到了在狂风骤雨的海面上看到了一座可以移动的岛屿。无数巨大的海怪围绕着那海岛嘶吼哀鸣。

    我们的船靠过去,却被一些触手缠住。那些湿漉漉的粘腻触手不断将我们每个人拖入深海。如同……如同克苏鲁降临世间。

    那噩梦数次萦绕在我的脑海,每天我都感觉浑浑噩噩。但也正因为那梦,当我真的踏上这颠簸的船时,我却已经习惯了这不寻常的风浪。

    我看着海平面渐行渐远。

    科考船不像游轮,我们的食物储备只有半月之余。我们将向近海航行五天,然后原路返回。

    人们都抱着一种日常游玩的心情参与这次日常的考察。只有我不同。梦是现实的征兆。所以既然我梦到了那移动的岛,我就一定要找到它!

    第一天、第二天……

    接连过了四天,我们的船都没有在沿路观察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到了第五天,梦里的狂风骤雨降临在了现实。

    我们的船几乎沉没,但在船长精湛的船技下,我们险之又险地脱离了风暴中心。

    然而航线却偏离了。我们的饮用水也在风暴中损失大半,无线电也不再正常运行。我们被困在了海上。

    更难过的是,我们有两名船员永远地消失在了风暴中。阴霾笼罩在每个人头顶,哪怕天空开始放晴,我们都觉得周围依然阴云密布。

    但很快,我们便没有时间去思考生存了。因为我们听到一阵歌声。那是一种来自云端的天籁之音。

    我们一艘船上只有两个女科考队员似乎对着天籁有所免疫。而其余的男人已经被其迷得魂牵梦绕。

    接着,在一搜船的残骸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正扒着一大件行李的少女。她金发碧眼,面容姣好,上身赤裸,洁白的皮肤在海水的冲刷下几乎透明。

    是她在唱歌。

    这位似乎遭遇了苦难的少女看到了我们的船临近,她的眼神里先是充满了疑惑,接着便是无比的希望。

    她向我们挥手,我们也自然地把船靠了过去。

    我们的科考船甲板不矮,然而下一秒,我们便见证了一个传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们同组的一个考察队员兴奋地站在甲板上朝海里的美人挥手,然而那美人竟突然鱼跃出海。

    她头发下隐藏的耳朵是尖的,呲开的牙齿也是尖的,而她的下半身竟是鱼尾。

    她是一条人鱼。

    随着一声惨叫袭来。我们的那位队员被这条人鱼叼住脖子,扯到了海里。

    接着,我们就见海水仿佛沸腾了般,密密麻麻涌现了无数人鱼,她们仅用数秒,便在我们的见证下将那个倒霉蛋分食殆尽。

    我们连忙撤回船舱,想要开船驶离。然而随着船底的一股巨力涌来,我们意识到,我们可能远远小瞧了这些居住在海洋里的怪物。

    它们竟可以撼动现代文明建造出来的船只,用肉体的力量让我们的船动弹不得!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一行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这还没完,天空的突然阴沉打破了人鱼和船的僵持。当那硕大的雨点再次落到玻璃上时,我们甚至有了一种即将脱险的假性幻想。

    但那不是脱险的征兆,只不过是下一个危险来临的开端。

    人鱼们迅速潜入水中,很快消失无踪。我们也是迅速启动船只,准备第二次和这暴风雨进行拼搏。

    但紧接着,我们愣住了。

    迎着暴风雨,一座巨大的岛屿用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在海上飘荡。

    那岛屿的形状类似一个半圆体,上面植被茂盛,而且从远处看,都是已经长了不少年的古树。

    在那岛屿周围,我们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大鱼若隐若现。它们张牙舞爪地围着那岛四周游弋。

    不过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那岛屿也用看似很慢的速度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我们面前“游”走。

    我们还在震惊之余,在船体身前的海面上突然涌出了无数章鱼的触手。但那触手相当巨大,每一根都几乎有我们的船那么大。

    不出意外地,我们的船被这些触手抓住,并迅速侧翻。我的头也撞在了桌角。在我晕过去的前一秒,我看到那巨大的岛又折返了回来,那些触手分出了一些,去围住了那巨大的岛。

    当我再次醒来之后,我躺在一个潮湿的洞窟里。里面很宽阔,有一颗古树在砰砰跳动,周围还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

    几只人鱼在那些液体汇成的湖里游泳,见到我醒来,她们却没有对我下手,反而是带着我游出洞窟,并拖着我在海里游了不知多久。

    我再次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转,我已经在一艘游轮上。他们的领队在甲板上发现了昏迷的我,并将我救醒。

    我这才知道,我已经横跨了半个大洋,从中国南海来到了澳大利亚的周边海域。

    后来我辗转回国,但我供述的内容被国家封存,并没有向外界透露。那些人鱼还送了我一条项链。

    我到现在也一直戴着它。】

    说罢,我把项链露出来,给眼前的老者看。他似乎不太在意这个,只是等待着我的故事继续。

    【后来,我用了些时间,通过一个记者朋友联系到了一个和我有相同经历的老者。他告诉我,那移动的岛可能是某个体型巨大的动物。

    而那追逐着岛的章鱼,或许是在跟它争某些东西。我们的船只是在它的行进路线上,被它顺手袭击的罢了。

    而那个洞窟,则被那位老者称作“不老泉”。根据他的推测,那两个海洋霸主或许都是喝过不老泉的水才能长到这么大。

    但他并没有给我详细的关于不老泉的资料,或者说,他对于不老泉位置的推测大多数都停留在想象阶段。具体位置在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讲完话,对面的老者点点头,并伸出手掌,平淡地请我离开。

    看起来他对于我的秘密很满足。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将刚才的一切吐露出来后心情便十分的舒畅,似乎已经遗忘了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嗯,去逛逛夜市吧。我走进夜市之前,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老者竟已经不在原处了。

    我耸耸肩。这世界上奇闻异事本就不少,但我无权无势,无名无钱,谁又会用神秘学的东西来针对我这个无名小卒呢?

    想着想着,我来到了一家常去的酒吧门口。

    喝点酒似乎也不错。

    我走了进去,一个看着像素颜、独自坐在吧台前品酒的漂亮女孩儿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到我走进来,那女孩儿竟主动和我搭讪,“里面没位置了,过来坐吗?”

    我挠挠头,整理了下服饰,自以为绅士地笑笑,然后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刚下班?”她问。

    “来一杯……嗯,算了,你看着给我调一些适合我的吧。”

    我对调酒师点了点头。

    在一些酒吧里,调酒师很希望客人能让他自己调酒,因为这可以让他们的才华有可施之地。

    “你是新来的?”我顺口问了一句,“以前没见过你。”

    那调酒师长得也很帅,脸上时有时无地挂着一抹笑容,听到我的话,他似是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你呢?”我转过身对刚才跟我搭讪的女子问道,“也是刚下班?”

    “嗯。也不算是。”说着,她低下头,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

    知道这时,我才敢完全地打量这个眼前的女生。

    无袖衬衫,短裤长袜,遮耳短发,没有多余饰品,没有美甲,甚至没有耳洞,运动鞋,香水味道清淡。

    不拜金,有自己的生活,独立,有点不合众的乖乖女,长相甜美却忧郁,不太会撒谎,所以今天心情不好的大概理由是……失恋吗?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她刚刚失恋”这个念头。

    除此之外……嗯?她那个小包上的吊坠……

    “诶,这个包是你的吗?”接过那杯现调的酒,我品了一口,给新任调酒师比了个赞后,继续向女孩儿问道。

    她点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我。

    我举起我的项链,两个吊坠竟完全一样。

    不知为何,我突然在女孩儿身上感到一丝亲切。

    她脸在此时一红,然后拿起自己的吊坠,和我的比对起来。

    她的手不断拂过我的胸口,在仔细的对比之后,终于确定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真有缘。”我说到。

    她有些羞涩地点点头,然后抬眼一笑,对我说:“你这个吊坠是谁送你的?”

    我总不好说是人鱼给的,毕竟说了她可能也不信。

    “是人鱼吗?”谁知,她忽然凑到我耳边对我这样说。

    我耳朵一阵酥麻,她的脖子刚好凑到我的鼻尖,少女的体香和淡淡的香水味不断刺激我的神经。

    “呃,你……”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他跟我说是人鱼给他的。可惜,因为这灾难,我连我爷爷的照片都没有一张保留下来。”她坐回到座位上,完全不知道刚才那个动作在我心中激起了多大的涟漪。

    我挠挠头,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我之前倒是也遇到过一个老爷爷跟我的经历类似,也有他的照片,但它们都在我家……”

    话刚出口,我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怎么能说出这么暧昧且容易被人误会的话呢?

    “诶?真的吗?那可以带我去看看吗?”谁知,女孩儿竟如此说道。

    我看了眼调酒师,他和我目光对视的刹那就轻笑出声,然后故意把眼神移开,还故意吹起口哨,似乎在嘲笑着我的软弱。

    对啊,人家都自己“送”上门了,我又没想做什么。不过是看看照片而已。

    嗯,这应该不算桃花吧。

    “好、好啊。”我挠挠头,很快把酒喝光,付过钱后,带着女孩走向归家的路。

    那是个月亮皎洁的夜。

    晴朗,也有些寒冷。

    我借着酒劲,把身材单薄、穿着更单薄的女孩搂进怀里。

    她轻轻推着我,但不顽强,更不用力。

    欲拒还迎。

    我领着女孩进门,然后抱着她来到卧室,将她搁在床上。

    她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还是轻巧地剥掉鞋袜。

    我脱掉衣服,压到女孩身上,想起女孩刚才在我耳畔说话的事,也不由得拨开了女孩的头发,想复刻她对我做的事。

    然而下一秒,我看到了她耳朵的轮廓。

    嗯?

    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