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懂
“去哪？”
陆翔觉得自己的两只腿快没了。
“到了就知道了。”
“还走路啊？”
陆明回头看着脚下生根的儿子，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是想让你老子背你吗？”
也不是不可以，陆翔内心在呐喊，不管是13岁的初中生还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我现在都走不动了啊。
买车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为什么玩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累呢？
他心里默默一算，老爸今年好像已经四十了诶。
额……
“算了，我能行。”
陆翔自愧不如。
老爸似乎永远都是精力旺盛的样子，活力满满。
上辈子自己的身体就那么不中用呢，人不一定一直在进化，可能也会退化吧。
陆翔幽怨地跟在老爸后面，像个瘸子。
“看看这个学校怎么样？”
老爸停下了脚步，低头走路的陆翔差点没撞到身上。
陆翔望着大门上的几个斑驳的金（铜）色大字。
“云~县~第~二~初~级~中~学……”
诶，不对，是“第一”。
怎么是一中啊，明明上辈子是被送到二中读的书啊，只不过没提前跟着来看过。
陆翔一头雾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老爸。
陆明双手抱在胸前，昂首挺胸:
“你老子决定下学期把你和你姐送到这里来读书。”
在冬日金色的阳光下，老爸一下高大了起来。
不管多辛苦，他总是想让我和姐姐接受更好的教育。
陆翔胸口顿时一热。
学校已经放假了，但是并没有关大门，门口有保安。
陆明带着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径直走进办公楼，挨着查看每个办公室有没有老师。
学校管理这么松的吗？
陆翔乐呵呵地跟着探头探脑。
可惜办公室都没人。
等两个人走回到学校大门，保安才反应过来似的，迈着外八字从保安室出来。
“找哪个呢？”
“你们校长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呢？”
上来就要校长电话，保安也是有点懵，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
五官方正立体，目光如炬。
明显洗旧的西服里套着针织毛衣，脚上的黑色皮鞋鞋尖已经磨掉了皮。
“校长的电话怎么可能随便给。”
保安神情冷下来，转头就要回保安室，“没事别到学校乱窜，快走吧。”
陆翔琢磨，现在是十二点多，有的办公室的门明显敞开着，又没人，很可能都吃饭或者休息去了，要不就是在什么地方开大会呢。
但是他又觉得找不找到无所谓，初中没必要出来读，更重要的是他要留在刘家坝，杜绝老爸出事。
陆翔都准备踏出校门了，陆明突然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摸出一根递给保安。
“大哥，您抽！
没有校长的，其他老师也行，麻烦您。
您看，为了娃儿读书实在不容易。
您行个方便……”
陆翔仔细一看，还是中华。
老爸不是不抽烟吗？
原来老爸也有主动“屈”的时候。
陆明说着，把刚打开的一包烟都塞到了保安手里。
陆翔在一旁小声说:“老爸，我们可以自己找的……”
“别说话！”陆明狠狠拍了一下陆翔的手，用气音低声训道。
保安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把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满意地笑了笑。
“你还是懂水的，嘿嘿。”
然后把烟夹在耳朵上，下巴翘得老高，拉开抽屉，慢慢从里面摸出一张纸条交给陆明。
“老爸，你去学车吧，考个驾照。”
走出学校，陆翔岔开了话题。
他原本想的是制止老爸买车，仔细想想基本不可能。
“？”
“你是不是想买车啊？”
陆明走出去几步才应到:“买车？你倒是想哦，老子哪有钱买车，钱都搭在货里去了。”
陆翔才不相信，两个月后就买了车，三个月后就出了事，现在心里肯定有想法了。
又走了一会儿，陆明嘀咕了一句:“买车也不需要学……”
陆翔震惊脸，老爸果然是这样想的呀。
他一把抓住老爸的手拉进路边的巷子。
“干啥子？”老爸甩开陆翔的手，怒气瞬间上来了。
“老爸，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买车前一定要先学开车，驾照必须认真考，不能用买的。
别觉得学车浪费时间耽误赚钱，开车不是儿戏，人命关天。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翔死死的盯住老爸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钻进他心里去。
“如果要买车，不如买个面包车，比三轮车能装，既能装货也能装人，
虽然贵一点，比货三轮好用。”
因为眼睛睁得太久没眨一下，已经憋出了眼泪。
老爸见陆翔这么情真意挚，激动的情绪松弛下来，放下紧绷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在考虑买货三轮？”
“额，我听你跟人提起过啊。”陆翔信口胡诌。
“我提过？”
“就……你请的那个修电视的安装师傅，你看人骑摩托车下乡这么方便，就说要不自己也买一辆……”
“文桂林？”
“不是，另一个。然后你们聊着聊着就提到货三轮了。”
陆翔眨巴着饱含泪水的眼睛，特别真诚。
“我说的话要认真考虑呀，老爸。”
“好了，我知道了。”
陆明像看着奇怪生物一样看着儿子，脚步缓慢的走出巷子。
县城宽敞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行道树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沿街的门店人气兴旺。
一叠叠装着粉蒸肉的小蒸笼冒着热气，大铁锅里的嫩豆花已经卖了大半。
隔壁的坚果炒货店门口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瓜子花生干胡豆。
广场上，晒太阳打牌的老人，围着孩子转的妇人，卖字玩古董的跑摊匠……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好不热闹。
“镇上跟县城比不了。”陆明轻叹一声，准备带着儿子去车站附近吃饭，那里便宜。
阳光打眼，还没过年就开始暖和了。
“老爸，还有件事……”
“说。”
“来都来县城了，我想去大姨家玩两天再回去。”
陆翔看见老爸眼神跳了一下，赶紧补充一句:“我懂，赶场那天一早就回！”
老爸莫名地笑了下:
“还没吃午饭呢，一起去他们家馆子吃吧。
坐个三轮去。”
陆翔觉得自己的两只腿快没了。
“到了就知道了。”
“还走路啊？”
陆明回头看着脚下生根的儿子，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是想让你老子背你吗？”
也不是不可以，陆翔内心在呐喊，不管是13岁的初中生还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我现在都走不动了啊。
买车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为什么玩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累呢？
他心里默默一算，老爸今年好像已经四十了诶。
额……
“算了，我能行。”
陆翔自愧不如。
老爸似乎永远都是精力旺盛的样子，活力满满。
上辈子自己的身体就那么不中用呢，人不一定一直在进化，可能也会退化吧。
陆翔幽怨地跟在老爸后面，像个瘸子。
“看看这个学校怎么样？”
老爸停下了脚步，低头走路的陆翔差点没撞到身上。
陆翔望着大门上的几个斑驳的金（铜）色大字。
“云~县~第~二~初~级~中~学……”
诶，不对，是“第一”。
怎么是一中啊，明明上辈子是被送到二中读的书啊，只不过没提前跟着来看过。
陆翔一头雾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老爸。
陆明双手抱在胸前，昂首挺胸:
“你老子决定下学期把你和你姐送到这里来读书。”
在冬日金色的阳光下，老爸一下高大了起来。
不管多辛苦，他总是想让我和姐姐接受更好的教育。
陆翔胸口顿时一热。
学校已经放假了，但是并没有关大门，门口有保安。
陆明带着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径直走进办公楼，挨着查看每个办公室有没有老师。
学校管理这么松的吗？
陆翔乐呵呵地跟着探头探脑。
可惜办公室都没人。
等两个人走回到学校大门，保安才反应过来似的，迈着外八字从保安室出来。
“找哪个呢？”
“你们校长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呢？”
上来就要校长电话，保安也是有点懵，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
五官方正立体，目光如炬。
明显洗旧的西服里套着针织毛衣，脚上的黑色皮鞋鞋尖已经磨掉了皮。
“校长的电话怎么可能随便给。”
保安神情冷下来，转头就要回保安室，“没事别到学校乱窜，快走吧。”
陆翔琢磨，现在是十二点多，有的办公室的门明显敞开着，又没人，很可能都吃饭或者休息去了，要不就是在什么地方开大会呢。
但是他又觉得找不找到无所谓，初中没必要出来读，更重要的是他要留在刘家坝，杜绝老爸出事。
陆翔都准备踏出校门了，陆明突然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摸出一根递给保安。
“大哥，您抽！
没有校长的，其他老师也行，麻烦您。
您看，为了娃儿读书实在不容易。
您行个方便……”
陆翔仔细一看，还是中华。
老爸不是不抽烟吗？
原来老爸也有主动“屈”的时候。
陆明说着，把刚打开的一包烟都塞到了保安手里。
陆翔在一旁小声说:“老爸，我们可以自己找的……”
“别说话！”陆明狠狠拍了一下陆翔的手，用气音低声训道。
保安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把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满意地笑了笑。
“你还是懂水的，嘿嘿。”
然后把烟夹在耳朵上，下巴翘得老高，拉开抽屉，慢慢从里面摸出一张纸条交给陆明。
“老爸，你去学车吧，考个驾照。”
走出学校，陆翔岔开了话题。
他原本想的是制止老爸买车，仔细想想基本不可能。
“？”
“你是不是想买车啊？”
陆明走出去几步才应到:“买车？你倒是想哦，老子哪有钱买车，钱都搭在货里去了。”
陆翔才不相信，两个月后就买了车，三个月后就出了事，现在心里肯定有想法了。
又走了一会儿，陆明嘀咕了一句:“买车也不需要学……”
陆翔震惊脸，老爸果然是这样想的呀。
他一把抓住老爸的手拉进路边的巷子。
“干啥子？”老爸甩开陆翔的手，怒气瞬间上来了。
“老爸，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买车前一定要先学开车，驾照必须认真考，不能用买的。
别觉得学车浪费时间耽误赚钱，开车不是儿戏，人命关天。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翔死死的盯住老爸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钻进他心里去。
“如果要买车，不如买个面包车，比三轮车能装，既能装货也能装人，
虽然贵一点，比货三轮好用。”
因为眼睛睁得太久没眨一下，已经憋出了眼泪。
老爸见陆翔这么情真意挚，激动的情绪松弛下来，放下紧绷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在考虑买货三轮？”
“额，我听你跟人提起过啊。”陆翔信口胡诌。
“我提过？”
“就……你请的那个修电视的安装师傅，你看人骑摩托车下乡这么方便，就说要不自己也买一辆……”
“文桂林？”
“不是，另一个。然后你们聊着聊着就提到货三轮了。”
陆翔眨巴着饱含泪水的眼睛，特别真诚。
“我说的话要认真考虑呀，老爸。”
“好了，我知道了。”
陆明像看着奇怪生物一样看着儿子，脚步缓慢的走出巷子。
县城宽敞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行道树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沿街的门店人气兴旺。
一叠叠装着粉蒸肉的小蒸笼冒着热气，大铁锅里的嫩豆花已经卖了大半。
隔壁的坚果炒货店门口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瓜子花生干胡豆。
广场上，晒太阳打牌的老人，围着孩子转的妇人，卖字玩古董的跑摊匠……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好不热闹。
“镇上跟县城比不了。”陆明轻叹一声，准备带着儿子去车站附近吃饭，那里便宜。
阳光打眼，还没过年就开始暖和了。
“老爸，还有件事……”
“说。”
“来都来县城了，我想去大姨家玩两天再回去。”
陆翔看见老爸眼神跳了一下，赶紧补充一句:“我懂，赶场那天一早就回！”
老爸莫名地笑了下:
“还没吃午饭呢，一起去他们家馆子吃吧。
坐个三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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