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
王家的正厅，古雅的字画，考究的瓷杯，以及弥漫在空中的淡淡茶香都没能掩盖住火药味。
两个男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偷偷跑出去干嘛？”
“打击黑恶势力，建设国家法制社会。”
“匡扶正义可轮不到你，城防司的人不是吃干饭的。”
“就是城防司的人让我去的。”
“顾家丫头吗？”王永年端起茶杯放在嘴边。
“你不是知道吗。”王云满脸无所谓，他和王永年的争吵不是第一次了。
“我听说你为了利用顾家通知顾家，刺了她一剑。”
“我原本想刺我自己的，你知道的，根本不会触发命符。”王云叹了口气。
命符这玩意，世家大族的王家自然也有，但是王云没法用。
因为他的神术对其他人是主动释放，但对他自己却是被动。
神术无时无刻在他的身体里运行，修复着他的躯体。
以他的自愈速度，如果捅他一剑，当剑拔出体外的一瞬间，伤口就会瞬间复原。
“顾长之知道你会神术吗”
“我没有告诉他，你说的，信不得过的人都不要告诉。”
“很好。”王永年将茶杯放下。
“你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做错了？”王云不解：“我救了上百人，这也是错的？”
“这当然不是错，错的是你的鲁莽，以你的能力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不是不可能，但你却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
“药仙会的太上长老只有离合境，还不善战斗，小颜和顾晓剑完全可以战胜他。”王云反驳道。
“如果他服下的不是燃血丹而是另一只药效更强的药呢？如果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请了另一位离合境来助阵呢？如果他丧心病狂并不担心王家的报复呢？这些你想到了吗？”
“哪有完全之策，无论掌握局势到何种地步，总会有事情意料不到。”
“确实，想要所有事情都在意料之中无比的困难，但是她们爱你，信你，你就应该为她们想出一个完全之策，如果出了差错，谁会后悔一生呢？”王永年轻声道。
王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太骄傲了。”王永年叹了一口气，把端在手中的茶再次放下：“你习惯把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一起放在赌桌，你自信自己总能赢，但这是错的，人无完人，你赢到最后只会输个精光。”
王云还是沉默。
“唉，对一块木头训话，也是我蠢。”王永年叹了一口气：“去成亲吧，说不定会好一些。”
王云：？
他怀疑耳朵出现了问题，或许还有脑子。
这话题跳跃怎么能怎么快呢？
“你这脾气大概有了妻子后会好些吧？”
“停停停，前面的思想教育很有道理但是后面怎么就跳跃到相亲了？”
“你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婚约，你不知道吗？”
“什么？”王云一脸震惊。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大概是忘了告诉你了。”王永年品了一口茶。
“我不去。”王云态度坚决，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想娶顾家的丫头……”
噗。
口中的茶水如同瀑布一般喷出，被茶水呛到的王云狠狠地瞪了王永年一眼。
“还有那个侍女。”王永年补充道。
“但是，这个婚约你无论如何都要遵守。”
“我不去。”王云扭头不看王永年。
“去。”
“不去。”
“去。”
“不去。”
“拿着。”王永年丢给王云一个红色盒子。
“嗯？”王云伸手接着，不知他有何用意。
“滚。”
“不……嗯？”
……
王云拎着行礼站在大门外微微发愣，自己这是被丢出家门了？
男装小颜左手拿着小黑，右手提着行礼站在王云身后问道：“少爷，我们要去哪？”
知道王云被丢出王家后，小颜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把小黑带上就来找王云，没有一丝犹豫。
虽说王家没有对她下驱逐令，她可以在王家呆下去，但当她知道王云被撵出门后依旧决绝地跟了上来，对她来说有王云的地方才是家。
王云摸了摸头，他没搞懂王永年要干嘛。
算了，懒得想。
王云把行礼往背后一甩，将整个行李的重量都压在背上。
“先去家客栈休息吧。”
……
王家的客厅里多了一个人，白衣黑发，面容和王永年有些相似。
王永年的四弟，王应普。
他直直地盯着王永年。
而王永年端着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
“你改了立王云为家主的主意吗？”王应普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王永年的眼神如同面前的茶水一样平静。
“因为时间到了？”
王永年没有回答，沉默地喝了一口茶水。
“现在不是个好时候，诸侯已经忘记了马踏都城的耻辱，他们正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那些蠢货世家也像老鼠一样选边站，想在接下来的乱世里继续家族的繁荣。”王应普眼里的厌恶肉眼可见：“你平心而论，现在送他走是个好时候吗？”
“王家留他到十六岁，已经是极限了。”
“拦不住了吗？”
“拦不住了。”
“但他太弱小了，他的侍女护不住他，顾家也不行。”王应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王家不会允许继承人死去。”
“你是代表长老会来监视我吗？”王永年抬头盯着王应普，眼里锋芒毕露。
“你知道我和你一条战线。”王应普毫不畏惧直视王永年：“但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急忙就把王云给赶出王家。”
“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他藏的手段可多着，以他的能耐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王永年将茶杯放在桌上：“再说，他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他。”
王永年眺望远方，车流如织，人群涌动，晨曦的微光洒在大街小巷，将城市的喧嚣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清风拖着柔云飘向远方。
“一切都是为了大晟。”
天水的某家客栈里。
小颜正坐在一旁盘算着他们的银两还能用多久。
他们从王家走得仓促，除了行李什么都没有带，身上的钱也不多，每一笔钱都得好好计算。
王云正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盒子。
说是盒子也不太对，因为它没法打开，没有锁，紧密地闭合，连缝隙都看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王永年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或者说王永年究竟为什么把他撵出家门，因为婚约恼羞成怒这种理由说说就得了，他和王永年都不会当真。
他抓起盒子，用力地床头磕去。
床头被撞出裂口，手里的盒子倒毫发无伤。
他把盒子丢给小颜：“小颜，用你全力把它劈开。”
听到王云的吩咐，小颜当即抽刀便劈。
没有想象中的一刀两断，盒子撞上了刀锋，像是被木棍击打，坠到了地上。
王云将盒子捡起来，仔细看了一遍，依旧是光洁无痕。
“怪事……”王云将盒子收入囊中，瞥了一眼小颜写的账单。
“还在算账呢？”
“少爷，我们的钱不多了，要省着点用。”小颜举着小本本强调着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唉，笨蛋。”王云一个手刀敲到小颜头上。
“干嘛？”小颜嘟起了嘴。
虽然她轻而易举就能躲过，但是她每次都没躲。
“王家少爷什么时候缺过钱用？”
“可少爷你被扫地出门了啊。”小颜补刀道。
“我虽然被王家扫地出门，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哼，本少爷平时吃喝嫖……游山玩水，随手给了他们不少的银子。
少爷我现在落魄了，怎么也得给我吐出来点吧。
“哦，原来少爷是要去骗别人的钱，哎呀。”小颜明白了王云的意思，然后又吃了一记手刀。
“什么叫骗，王永年把我从家里给踹了，我给他添笔债怎么了。”王云毫无心理负担。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王家就只能吃王家了。
“我们直接要钱他们不会给吧。”小颜忧心忡忡。
“本少爷自有办法，我们要赶快，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就是金钱。”王云拉着小颜走出客栈。
“朱老板，别来无恙啊。”王云走在街上打着招呼。
“哎呦，王少爷有何贵干？”朱老板身穿紫色绸缎，肚子微挺，一副商人模样。
“哦，主要是王家最近要办宴会，邀请天水名流参加，家里也让我邀请些人，但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有些为难啊。”
“王少爷，我们好歹相识已久，正好我备了些薄利，收下，就当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接下来如法炮制。
从聚宝阁出来的王云看着手里厚厚一叠的银票，满意地塞进口袋。
“钱够了，现在避难去吧。”
两个男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偷偷跑出去干嘛？”
“打击黑恶势力，建设国家法制社会。”
“匡扶正义可轮不到你，城防司的人不是吃干饭的。”
“就是城防司的人让我去的。”
“顾家丫头吗？”王永年端起茶杯放在嘴边。
“你不是知道吗。”王云满脸无所谓，他和王永年的争吵不是第一次了。
“我听说你为了利用顾家通知顾家，刺了她一剑。”
“我原本想刺我自己的，你知道的，根本不会触发命符。”王云叹了口气。
命符这玩意，世家大族的王家自然也有，但是王云没法用。
因为他的神术对其他人是主动释放，但对他自己却是被动。
神术无时无刻在他的身体里运行，修复着他的躯体。
以他的自愈速度，如果捅他一剑，当剑拔出体外的一瞬间，伤口就会瞬间复原。
“顾长之知道你会神术吗”
“我没有告诉他，你说的，信不得过的人都不要告诉。”
“很好。”王永年将茶杯放下。
“你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做错了？”王云不解：“我救了上百人，这也是错的？”
“这当然不是错，错的是你的鲁莽，以你的能力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不是不可能，但你却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
“药仙会的太上长老只有离合境，还不善战斗，小颜和顾晓剑完全可以战胜他。”王云反驳道。
“如果他服下的不是燃血丹而是另一只药效更强的药呢？如果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请了另一位离合境来助阵呢？如果他丧心病狂并不担心王家的报复呢？这些你想到了吗？”
“哪有完全之策，无论掌握局势到何种地步，总会有事情意料不到。”
“确实，想要所有事情都在意料之中无比的困难，但是她们爱你，信你，你就应该为她们想出一个完全之策，如果出了差错，谁会后悔一生呢？”王永年轻声道。
王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太骄傲了。”王永年叹了一口气，把端在手中的茶再次放下：“你习惯把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一起放在赌桌，你自信自己总能赢，但这是错的，人无完人，你赢到最后只会输个精光。”
王云还是沉默。
“唉，对一块木头训话，也是我蠢。”王永年叹了一口气：“去成亲吧，说不定会好一些。”
王云：？
他怀疑耳朵出现了问题，或许还有脑子。
这话题跳跃怎么能怎么快呢？
“你这脾气大概有了妻子后会好些吧？”
“停停停，前面的思想教育很有道理但是后面怎么就跳跃到相亲了？”
“你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婚约，你不知道吗？”
“什么？”王云一脸震惊。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大概是忘了告诉你了。”王永年品了一口茶。
“我不去。”王云态度坚决，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想娶顾家的丫头……”
噗。
口中的茶水如同瀑布一般喷出，被茶水呛到的王云狠狠地瞪了王永年一眼。
“还有那个侍女。”王永年补充道。
“但是，这个婚约你无论如何都要遵守。”
“我不去。”王云扭头不看王永年。
“去。”
“不去。”
“去。”
“不去。”
“拿着。”王永年丢给王云一个红色盒子。
“嗯？”王云伸手接着，不知他有何用意。
“滚。”
“不……嗯？”
……
王云拎着行礼站在大门外微微发愣，自己这是被丢出家门了？
男装小颜左手拿着小黑，右手提着行礼站在王云身后问道：“少爷，我们要去哪？”
知道王云被丢出王家后，小颜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把小黑带上就来找王云，没有一丝犹豫。
虽说王家没有对她下驱逐令，她可以在王家呆下去，但当她知道王云被撵出门后依旧决绝地跟了上来，对她来说有王云的地方才是家。
王云摸了摸头，他没搞懂王永年要干嘛。
算了，懒得想。
王云把行礼往背后一甩，将整个行李的重量都压在背上。
“先去家客栈休息吧。”
……
王家的客厅里多了一个人，白衣黑发，面容和王永年有些相似。
王永年的四弟，王应普。
他直直地盯着王永年。
而王永年端着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
“你改了立王云为家主的主意吗？”王应普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王永年的眼神如同面前的茶水一样平静。
“因为时间到了？”
王永年没有回答，沉默地喝了一口茶水。
“现在不是个好时候，诸侯已经忘记了马踏都城的耻辱，他们正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那些蠢货世家也像老鼠一样选边站，想在接下来的乱世里继续家族的繁荣。”王应普眼里的厌恶肉眼可见：“你平心而论，现在送他走是个好时候吗？”
“王家留他到十六岁，已经是极限了。”
“拦不住了吗？”
“拦不住了。”
“但他太弱小了，他的侍女护不住他，顾家也不行。”王应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王家不会允许继承人死去。”
“你是代表长老会来监视我吗？”王永年抬头盯着王应普，眼里锋芒毕露。
“你知道我和你一条战线。”王应普毫不畏惧直视王永年：“但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急忙就把王云给赶出王家。”
“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他藏的手段可多着，以他的能耐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王永年将茶杯放在桌上：“再说，他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他。”
王永年眺望远方，车流如织，人群涌动，晨曦的微光洒在大街小巷，将城市的喧嚣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清风拖着柔云飘向远方。
“一切都是为了大晟。”
天水的某家客栈里。
小颜正坐在一旁盘算着他们的银两还能用多久。
他们从王家走得仓促，除了行李什么都没有带，身上的钱也不多，每一笔钱都得好好计算。
王云正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盒子。
说是盒子也不太对，因为它没法打开，没有锁，紧密地闭合，连缝隙都看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王永年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或者说王永年究竟为什么把他撵出家门，因为婚约恼羞成怒这种理由说说就得了，他和王永年都不会当真。
他抓起盒子，用力地床头磕去。
床头被撞出裂口，手里的盒子倒毫发无伤。
他把盒子丢给小颜：“小颜，用你全力把它劈开。”
听到王云的吩咐，小颜当即抽刀便劈。
没有想象中的一刀两断，盒子撞上了刀锋，像是被木棍击打，坠到了地上。
王云将盒子捡起来，仔细看了一遍，依旧是光洁无痕。
“怪事……”王云将盒子收入囊中，瞥了一眼小颜写的账单。
“还在算账呢？”
“少爷，我们的钱不多了，要省着点用。”小颜举着小本本强调着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唉，笨蛋。”王云一个手刀敲到小颜头上。
“干嘛？”小颜嘟起了嘴。
虽然她轻而易举就能躲过，但是她每次都没躲。
“王家少爷什么时候缺过钱用？”
“可少爷你被扫地出门了啊。”小颜补刀道。
“我虽然被王家扫地出门，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哼，本少爷平时吃喝嫖……游山玩水，随手给了他们不少的银子。
少爷我现在落魄了，怎么也得给我吐出来点吧。
“哦，原来少爷是要去骗别人的钱，哎呀。”小颜明白了王云的意思，然后又吃了一记手刀。
“什么叫骗，王永年把我从家里给踹了，我给他添笔债怎么了。”王云毫无心理负担。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王家就只能吃王家了。
“我们直接要钱他们不会给吧。”小颜忧心忡忡。
“本少爷自有办法，我们要赶快，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就是金钱。”王云拉着小颜走出客栈。
“朱老板，别来无恙啊。”王云走在街上打着招呼。
“哎呦，王少爷有何贵干？”朱老板身穿紫色绸缎，肚子微挺，一副商人模样。
“哦，主要是王家最近要办宴会，邀请天水名流参加，家里也让我邀请些人，但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有些为难啊。”
“王少爷，我们好歹相识已久，正好我备了些薄利，收下，就当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接下来如法炮制。
从聚宝阁出来的王云看着手里厚厚一叠的银票，满意地塞进口袋。
“钱够了，现在避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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