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真实残酷的世界
“青铜密铸会，幽光教会，还有一群自称来自白庙的僧侣，”城卫兵接过贝币，没有继续跟陈言闲聊的意思：“其他的你自己去看，每次缴税能进城三次，别闹事。”说罢就转身向着城门走去。
虽然来这个世界的大方向是确定的，但线索却丝毫没有，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识都只停留在纸面上，陈言确实需要更多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才能逐渐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贫瘠。
漫步于火盐城中的陈言第一个直接的观感就是贫瘠。
贫民区的房屋除了还完整之外，并没有和废村里的房子有太多差别，小小的窗子完全是直接在墙上开了个洞，又装了块活动的木栅栏，陈言还拉开一间没人的屋子，进去看了看。
贫民区的房子有很多无主的，事实上大多数泥民每年甚至每半年住的房子都会不一样，在雾季，热平季，海季，寒平季的四季轮回中，在大约长达三个月的浓雾季节，浓雾会变得比平时更加危险，泥民们趋向于靠海吃海或是做些其他的活计，大多数的泥民都会留在城里的住处，而雾季结束后的热平季他们则大多会带走所有的东西，迁出城，在像是废村那样的小型聚居点定居，只在需要购买其他物资时才进城。
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为了规避入城的税款，哪怕这比在城市里要危险很多。
海季同样如此，只是由吃海变为入山。
陈言蹲下身从类似床的草垫上拔下几根，碾了碾。
积灰几乎和枯草的碎屑一样多，而整间房子里，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这给他的震撼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泥民这个称呼，透过纸面和言语，在他眼前如此真实的压上了沉甸甸的分量。
···
集市区的生气尚还多些，除了教会城卫兵等组织，许多泥民都会在这个区域卖出自己的收获。
因为那条大蛇，陈言有意留心了一下售卖肉类的摊子，大多数的泥民贩卖的肉都不是野畜，而是像他卖给城卫兵的那条大蛇一样的猎物，只是这种猎物很难值些什么钱，毕竟除了能被确认安全的几种野畜之外，雾中的怪异生物数不胜数，而谁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毒。
但这毕竟还是食物，是吃了能活命的食物。
这些通常会在摘取内脏后，清洗并用盐腌制消毒后，按一定量混入食物中，毕竟在多数情况下，肌肉组织不会带毒，职业的屠夫们也会向教会购买能简单鉴别一些常见毒素的物品，就像陈言在城卫兵的小屋里见过的白石。
至于例外，那只能是谁吃到谁自认倒霉。
不吃这些又能如何呢？你就是去啃树皮，这个世界的树皮也是真的可能带毒的，如果遇到什么怪树，是你啃树皮还是树吃你都不一定。
陈言无声的叹了口气，对着不远处那个畏畏缩缩却一直看着他的小孩招了招手。
衣服破的不成样子的小孩走近后，陈言才更加真切和明显的感受到他远超他人的瘦削和虚弱，虽然很多人都面黄肌瘦，但眼前这个孩子更是其中翘楚。
呵，翘楚这个词用在这里真是讽刺。
“你家里人呢？”
“没有，都没有回来，隔壁的张叔叔一家，也都没有回来···”可能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瘦小的孩子似乎是想拉拉他的衣袖，但眼前这完整的衣服只是让他又缩回了手。
“你叫什么，孩子？”
“我叫石头。”
“你，你是教会的人吗大哥哥，”石头抬头看着陈言：“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
陈言伸出手，石头明显的一个哆嗦，半缩起身子。
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他本来只是想拍拍石头的肩···
沉默了一秒，陈言收回手，掏出了两枚贝币。
“去买点吃的吧石头。”
陈言眯着眼缓缓环视了一圈，这才把贝币放在了石头手上，看着他接过那两枚贝币后忙不迭的跑向集市。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电光石火，但在伸手去掏贝币时，陈言还是直觉似的感觉有些视线在看向他的手里。
窥视的，暗中匍匐流动的视线。
那个瞬间陈言就明白了，他给不了更多了。
这里的人们不说破衣烂衫也差不多是捉襟见肘，这身完整的衣服在这里已经是某种身份的象征，他可能是龙教或者蛇教的人，可能是某些秘密教团的人，招惹他可能下场很糟，甚至可能被什么异术弄的生不如死。
就像石头终究是没敢碰他的衣服，有些人不敢打他的主意，但一个孤身一人的孩子，再给多了只会带来麻烦。
虽然城卫兵不会允许偷抢，毕竟在这里偷抢已经几乎等同于谋杀，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又怎么全都管得过来。
他不可能一直看着石头，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陈言默默转身，离开了集市区。
他不想再看了，一眼也不想。
···
回到贫民区随便找了间房子后，陈言开始处理包袱皮里的东西。
主要是蛇胆和切开蛇心后取出的一小块紫石头。
虽然听说过蛇胆泡酒之类的处理，但陈言实在是没想吃这玩意，他只是琢磨着这蛇很明显不只是野兽，这东西会放法术的，这蛇胆会不会是什么药材或者珍稀材料，回去找个瓶子泡酒精里留着也不亏。
至于那块紫石头，倒是能确定，带有某些特质，虽然他现在不太能全部鉴别出来，但留着还是没错的。
陈言把这俩玩意往塑料袋里一扔，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那块紫石头却闪起光来。
陈言立刻小心起来。
那块紫石头闪了几下，挨着的蛇胆硬是干瘪了下去，紫石头也随之变黑不少。
虽然不清楚原理，但在陈言小心的感知过后，这块黑石头的特质似乎更丰富了一些，由原来的三种变为了四种，而其中的【鸣】特质似乎还产生了一些变化。
陈言隔着塑料袋小心的碰了碰这块黑石头，突然有了个猜测。
既然是象征变化和扰动概念的【鸣】，或许同出一蛇的特质会出现吸引富集的现象？
他试探着把石头按在了蛇骨上。
幽光泛起。
一通如法炮制后，蛇骨也变得晦暗无光，一副风化严重的样子。
“倒是省事，本来打算直接回去处理一下这东西的，现在只拿着这玩意倒是很方便，不如再去走走。”
虽然来这个世界的大方向是确定的，但线索却丝毫没有，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识都只停留在纸面上，陈言确实需要更多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才能逐渐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贫瘠。
漫步于火盐城中的陈言第一个直接的观感就是贫瘠。
贫民区的房屋除了还完整之外，并没有和废村里的房子有太多差别，小小的窗子完全是直接在墙上开了个洞，又装了块活动的木栅栏，陈言还拉开一间没人的屋子，进去看了看。
贫民区的房子有很多无主的，事实上大多数泥民每年甚至每半年住的房子都会不一样，在雾季，热平季，海季，寒平季的四季轮回中，在大约长达三个月的浓雾季节，浓雾会变得比平时更加危险，泥民们趋向于靠海吃海或是做些其他的活计，大多数的泥民都会留在城里的住处，而雾季结束后的热平季他们则大多会带走所有的东西，迁出城，在像是废村那样的小型聚居点定居，只在需要购买其他物资时才进城。
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为了规避入城的税款，哪怕这比在城市里要危险很多。
海季同样如此，只是由吃海变为入山。
陈言蹲下身从类似床的草垫上拔下几根，碾了碾。
积灰几乎和枯草的碎屑一样多，而整间房子里，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这给他的震撼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泥民这个称呼，透过纸面和言语，在他眼前如此真实的压上了沉甸甸的分量。
···
集市区的生气尚还多些，除了教会城卫兵等组织，许多泥民都会在这个区域卖出自己的收获。
因为那条大蛇，陈言有意留心了一下售卖肉类的摊子，大多数的泥民贩卖的肉都不是野畜，而是像他卖给城卫兵的那条大蛇一样的猎物，只是这种猎物很难值些什么钱，毕竟除了能被确认安全的几种野畜之外，雾中的怪异生物数不胜数，而谁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毒。
但这毕竟还是食物，是吃了能活命的食物。
这些通常会在摘取内脏后，清洗并用盐腌制消毒后，按一定量混入食物中，毕竟在多数情况下，肌肉组织不会带毒，职业的屠夫们也会向教会购买能简单鉴别一些常见毒素的物品，就像陈言在城卫兵的小屋里见过的白石。
至于例外，那只能是谁吃到谁自认倒霉。
不吃这些又能如何呢？你就是去啃树皮，这个世界的树皮也是真的可能带毒的，如果遇到什么怪树，是你啃树皮还是树吃你都不一定。
陈言无声的叹了口气，对着不远处那个畏畏缩缩却一直看着他的小孩招了招手。
衣服破的不成样子的小孩走近后，陈言才更加真切和明显的感受到他远超他人的瘦削和虚弱，虽然很多人都面黄肌瘦，但眼前这个孩子更是其中翘楚。
呵，翘楚这个词用在这里真是讽刺。
“你家里人呢？”
“没有，都没有回来，隔壁的张叔叔一家，也都没有回来···”可能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瘦小的孩子似乎是想拉拉他的衣袖，但眼前这完整的衣服只是让他又缩回了手。
“你叫什么，孩子？”
“我叫石头。”
“你，你是教会的人吗大哥哥，”石头抬头看着陈言：“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
陈言伸出手，石头明显的一个哆嗦，半缩起身子。
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他本来只是想拍拍石头的肩···
沉默了一秒，陈言收回手，掏出了两枚贝币。
“去买点吃的吧石头。”
陈言眯着眼缓缓环视了一圈，这才把贝币放在了石头手上，看着他接过那两枚贝币后忙不迭的跑向集市。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电光石火，但在伸手去掏贝币时，陈言还是直觉似的感觉有些视线在看向他的手里。
窥视的，暗中匍匐流动的视线。
那个瞬间陈言就明白了，他给不了更多了。
这里的人们不说破衣烂衫也差不多是捉襟见肘，这身完整的衣服在这里已经是某种身份的象征，他可能是龙教或者蛇教的人，可能是某些秘密教团的人，招惹他可能下场很糟，甚至可能被什么异术弄的生不如死。
就像石头终究是没敢碰他的衣服，有些人不敢打他的主意，但一个孤身一人的孩子，再给多了只会带来麻烦。
虽然城卫兵不会允许偷抢，毕竟在这里偷抢已经几乎等同于谋杀，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又怎么全都管得过来。
他不可能一直看着石头，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陈言默默转身，离开了集市区。
他不想再看了，一眼也不想。
···
回到贫民区随便找了间房子后，陈言开始处理包袱皮里的东西。
主要是蛇胆和切开蛇心后取出的一小块紫石头。
虽然听说过蛇胆泡酒之类的处理，但陈言实在是没想吃这玩意，他只是琢磨着这蛇很明显不只是野兽，这东西会放法术的，这蛇胆会不会是什么药材或者珍稀材料，回去找个瓶子泡酒精里留着也不亏。
至于那块紫石头，倒是能确定，带有某些特质，虽然他现在不太能全部鉴别出来，但留着还是没错的。
陈言把这俩玩意往塑料袋里一扔，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那块紫石头却闪起光来。
陈言立刻小心起来。
那块紫石头闪了几下，挨着的蛇胆硬是干瘪了下去，紫石头也随之变黑不少。
虽然不清楚原理，但在陈言小心的感知过后，这块黑石头的特质似乎更丰富了一些，由原来的三种变为了四种，而其中的【鸣】特质似乎还产生了一些变化。
陈言隔着塑料袋小心的碰了碰这块黑石头，突然有了个猜测。
既然是象征变化和扰动概念的【鸣】，或许同出一蛇的特质会出现吸引富集的现象？
他试探着把石头按在了蛇骨上。
幽光泛起。
一通如法炮制后，蛇骨也变得晦暗无光，一副风化严重的样子。
“倒是省事，本来打算直接回去处理一下这东西的，现在只拿着这玩意倒是很方便，不如再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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