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程与她/他们
曾程如今正被小雪牵着走，看的出来林雪今天心情相当不错，走路时一蹦一跳的，惹得身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有时候她会跑到曾程前面让哥哥来追她；有时候又跑去给家里后院的下人帮忙，虽然总是容易帮倒忙但她却乐此不疲；家里的丫鬟、仆人等对这小祖宗是又无奈又觉得好玩。
曾程得看着她在后院转来转去也是相当辛苦，可能这就是看到天真烂漫的美好而付出的代价吧。
“好啦，小雪，不可以给大家添麻烦哦，快过来吧。”说着曾程伸出一只手等待妹妹的回应。
“诶！哥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嘿···咻···”
“大小姐，我来吧。”
“不行，我要···自己擦。”
“诶？！清风姐姐你不用帮我的，我可以。”
“当然了，我们家大小姐肯定可以自己擦的，只是清风姐姐将她抱起来了而已。”
她跑去给擦房间窗户的清风帮忙，但她两条小短腿还不够长，踮起脚也够不到那扇窗户。清风看着她涨红的脸，只得微笑着将她抱起来够着窗户让她满足自己的热心肠。
······
“好了，快去哥哥那吧，等下他就不等你咯。”
“不会的，哥哥会等我的。”林雪回头看了看曾程，发现哥哥还在原地等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之后便从清风怀抱里挣脱跑向曾程，“哥哥！”
曾程看着妹妹跑到自己身边则蹲下身子，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抓着自己袖口一角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水渍抹去。
“你看看你，又把自己搞得这么脏，身上的新衣服都要跟着你受罪了，等下就不漂亮了。”
“啊？！我的衣服脏了吗？”林雪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转了一个圈。
在阳光下，林雪随着身体的转动带动衣服裙摆散开旋转，仿佛一个小天使一般，不，她就是天使！
比起自己更在意自己的衣服，这就是所谓的“公主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会在意自己的裙子有没有脏”吗？因为真正美丽的人总是希望每时每刻都以最完美的姿态示人，而对于自身的容貌总是有着无关他人的骄傲。
曾程正这般想着，妹妹急切的询问将他他拉了回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我的衣服哪里脏了啊，我看不到。”
“哈哈，哥哥逗你呢！你的衣服没有脏，小雪在哥哥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曾程笑着摸了摸林雪的小脑袋。
“啊？哥哥你骗我，哼！”
“不过看在哥哥你哄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林雪假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事实上她很高兴哥哥夸她，毕竟为了今天她特意准备了好久，就是想让哥哥觉得林雪是他引以为傲的妹妹。
“你今天起得那么早，头发都还没打理，等下让清风姐姐帮你梳理一下。”
“清风，你先不用擦了，先帮小雪梳一下头发吧。”
“嗯，好的少主，我就去准备一下。”
说罢，清风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做起了准备。
“诶！可是哥哥······”
“别担心，小雪。我想明月她们在后院膳房用餐，那我就在后院膳房等你，等你梳理完了再过来吃放可以吗？放心，哥哥我不会跑的，谁会忍心丢下这么可爱的小雪呢？”
“那好吧，哥哥等我哦，我马上就来。”
“嗯！我知道了。”
“那大小姐那我们走吧，去房间里梳理头发待会会变得更好看的。”
交代完这些后，清风领着林雪去房间梳理了。
“对了，清风，等下帮小雪梳理完你也来后院膳房吧，我想你也还没吃早饭，到时候一起啊！”
“明白了，少主，奴婢在此谢过。”
曾程略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用这样自贬的用词，前世的他来自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众生平等的思想也一直影响着他，哪怕是转生到如今这个有着等级尊卑的世界也觉得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清风已经领着林雪走远了。
后院膳房里，许多人正在用膳，或是有说有笑；或是安静独享；或是大快朵颐；或是细嚼慢咽······这一派众生相给这膳房平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诶？少主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膳房里一位精壮的伙计来到曾程跟前，袖口上也戴着一双袖套，给人一种经验十足又相当机灵的感觉。
“任总管，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诶~~少主你这话说的，您来我们这不管是吩咐任务也好，或者只是没事瞅瞅也罢。我们都热烈欢迎！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
“没错！”
······
附和声此起彼伏，显然膳房的众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们少主的到来，而任总管这一暖场一下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曾程看着他们笑着说：“哈哈，大家的热情我知道了，我是来这吃早饭的。大家别因为我就停下了，这样反倒是我耽误大家用餐了。”
听闻这话，膳房众人有些面面相觑，之后，任总管朝着曾程又说道：“啊？少主你还没吃饭啊！我以为您已经······”
“嗯？怎么了？难道我来的不巧，已经没有了吗？要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麻烦了。等下小雪她们也······”
“额，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膳房里话早饭还有许多，只是······”
“只是？”曾程略有些疑惑，“既然还有的话那就给我一份呗，我不瞒你说，从早上到现在我的确有些饿了。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不能在这里吃饭？”
“诶！！！少主，您这话就折煞我了，我们这哪敢啊，你来我们这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您贵为曾家长子，是曾家少主，今天之后也是虔州城少城主之一。以前您愿意自降身份与我等共同进餐也就罢了，我们也十分感激。但如今您地位更加尊贵，怎可再与我们这等下人一同进餐。”
任总管有些为难地解释着，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今天是您的成年礼，我们以为您已经在别处用过餐了。”
曾程愣了片刻，他看了看场下众人，场下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包含热情，或是宠爱或是敬仰或是渴望，但是也从中看出了对身份地位差别的无奈。
正如刚才任总管后面所说，他们认为的“别处”恐怕就是要自己在父亲母亲身边，或是其他更彰显地位的地方出现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回想起之前清风的自贬式称呼，可能她觉得今天之后我的地位更高了，所以和她的对话从一开始的“我”改为了“奴婢”，我想的确有必要和他们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曾程收回了看向众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明月，你在这吗？”
“嗯！少城主，我在这！”
只见在膳房的东南角传来了一声极为熟悉的女声，曾程转头看向声音来处，发现明月身边还有不少其他人，秋雨、安云······
其实不只是明月这边，其他地方还有很多曾程熟悉或不熟悉的嬷嬷，下人等，他们聚在一起也是相当融洽。
“明月，你去帮我打一碗鱼粥，我爱喝这个。”
“嗯？啊，好的！”
说罢，明月起身前去打鱼粥，而曾程则来到明月所在的东南角和秋雨她们一同坐下。
“少主？你这是？”
秋雨有些惊讶，但惊讶的不只她一个，不远处的安云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乃至整个膳房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任总管还是开了口询问道：“少主，恕吾等愚钝，您此举意欲何为？”
“还能干吗？我就是在找个地方吃早饭啊，我找个舒服的地方吃饭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可这······刚才在下不是已经说了，您地位尊······”
还未等他说完，曾程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发言，并解释道：“你说的我能理解，只是有些话我想说给大伙听。”
曾程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众人，面带笑容温和地说道：“我问大家一些问题，等会我说谁来回答，谁就要回答，不可以怠慢，明白吗？”
众人更加匪夷所思，但仍旧展现了曾家人的素养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或许这在他们眼里就是命令，是不可违抗的。
“钟嬷嬷！”
“老身在。”
“你还记得虔州城釜扬街上的的小贩刘介山吗？”
钟嬷嬷略微思索了一番很快便回答道：“嗯，记得，老身经常从他那买菜，他家的菜质量高价格又便宜，老身从他那买菜已经十几年了。”
“嗯，没错，钟嬷嬷，准确来说是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我五岁时在家里闷的慌，但父亲和母亲又不允许我随便外出。那时我就缠着您带我出去玩，您疼爱我，便拿起一个菜篮将我藏在里面，借着外出买菜的时候将我带了出去，我在篮子里趴出脑袋见识到了外面集市的热闹，您还给我买了风车和年糕。”
“那也是您第一次从小贩刘介山那里买菜，因为那里人少我不容易暴露。”
“呵哈哈，少主您还记得啊！那时候您还只有那么大······”
钟嬷嬷随之便用双手比了比大小，又用着慈祥的神色说道：“不过最后还是被家主发现了，少主您被罚禁闭三天，而我也被罚扣了一个月工钱。虽然被扣了工钱但看到您开心的笑容也值当了。”
“啊哈哈哈”
“原来少主还有这样的趣事吗？”
“怪不得我说当初怎么有三天没见到少主，原来是被罚禁闭了啊，哈哈。”
······
台下众人又沸腾了起来，许多人相互交谈着之前的记忆，回忆起当初的点滴。
正说着，明月端着一碗鱼粥放到少主面前，曾程微笑着点了点头，“明月，回来的正好，下一个问题你来回答。”
“诶？！”
“哈哈！开个玩笑，其实这个问题回答的人是你的母亲——邀月。”
明月转头看向身后的母亲，当然，全场的人也都将目光转向她。
“妾身在。”
曾程起身向邀月作揖鞠躬行礼，然而邀月着实有些慌乱，急忙前去搀扶并言：“少主，这是为何？妾身怎可受此大礼？”
“不，您可受此礼，我从出生起您就一直在我身旁，在我眼里您就是仅次于父亲与母亲的存在。很多时候母亲不便做的事、不便说的话您都会替她站出来维护我，哪怕最后往往您会受到相当严重的惩罚，但您依旧选择保护我呵护我，我十分感谢您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
说罢，又向邀月弯腰低首行礼，只是这次邀月还没来得及搀扶就已经行完礼了。
“后来，您生下了明月，但依然待我如初，就连明月您也让她跟在我身前，和我一同长大，虽然我并不太喜欢别人过度的伺候，但您和明月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让我感到十分温暖。”
曾程坚定的说完了这一席话，看向邀月，才发现她玉手捂着嘴两眼泪流不止，之后抹了抹眼泪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这孩子······”
“少主您才是我的宝藏，想当初夫人刚生下您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您可爱的模样别提有多开心了，后来夫人将您的起居生活托付给我，我那时就下定决心为您付出一切。”
“没想到少主您能察觉到这么多，不过您打小就聪明被察觉也是必然的。林夫人既是您的母亲但同时她更是家主夫人，她做的很多代表着曾家，有时候她没法直接维护你只能委托我来干。我希望您不要怪罪夫人。”
“嗯，我知道母亲并不容易，我并没有怪她，同时您过去也因为我受了不少罪，您辛苦了。”
曾程平静地说着，脑海中仿佛又回忆起了过去。
邀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您不必为我受到惩罚而自责，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少主，您对下人极好，从不刁难他人，很多时候倒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但您却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与嫌弃，依然接受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很爱您，我也愿意为那您献上我的一切。”
说完便行了一个万福礼，“以吾生命起誓，护佑眼前之人，少主，我愿为您执伞前行。”
膳房众人见此情景无不声泪俱下，随后，或是作揖行礼，或是行万福礼，众人旋即齐声呐喊：
“以吾生命起誓”
“护佑眼前之人”
“少主，我愿为您执伞前行。”
曾程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们！”
这是落雨庆典的誓词，一旦发此誓言就意味着此生不可背叛守护之人，否则必将遭受天谴。
曾程眼眶也有些湿润，“大家，快，快起来，我想说的是你们从来都不是什么下人，奴婢，而是我的家人，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们。”
“嗯，少主，我们相信，我们一直都相信。”
曾程朝众人笑了，众人看着他亦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了，大家快吃早饭吧，我的鱼粥都要凉了。”
“哈哈”
“诶！少主，过度的伺候是什么呀？说来给我们听听呗！嘿嘿！”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哈哈哈，少主害羞了？！哈哈”
“哈哈哈”
有时候她会跑到曾程前面让哥哥来追她；有时候又跑去给家里后院的下人帮忙，虽然总是容易帮倒忙但她却乐此不疲；家里的丫鬟、仆人等对这小祖宗是又无奈又觉得好玩。
曾程得看着她在后院转来转去也是相当辛苦，可能这就是看到天真烂漫的美好而付出的代价吧。
“好啦，小雪，不可以给大家添麻烦哦，快过来吧。”说着曾程伸出一只手等待妹妹的回应。
“诶！哥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嘿···咻···”
“大小姐，我来吧。”
“不行，我要···自己擦。”
“诶？！清风姐姐你不用帮我的，我可以。”
“当然了，我们家大小姐肯定可以自己擦的，只是清风姐姐将她抱起来了而已。”
她跑去给擦房间窗户的清风帮忙，但她两条小短腿还不够长，踮起脚也够不到那扇窗户。清风看着她涨红的脸，只得微笑着将她抱起来够着窗户让她满足自己的热心肠。
······
“好了，快去哥哥那吧，等下他就不等你咯。”
“不会的，哥哥会等我的。”林雪回头看了看曾程，发现哥哥还在原地等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之后便从清风怀抱里挣脱跑向曾程，“哥哥！”
曾程看着妹妹跑到自己身边则蹲下身子，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抓着自己袖口一角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水渍抹去。
“你看看你，又把自己搞得这么脏，身上的新衣服都要跟着你受罪了，等下就不漂亮了。”
“啊？！我的衣服脏了吗？”林雪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转了一个圈。
在阳光下，林雪随着身体的转动带动衣服裙摆散开旋转，仿佛一个小天使一般，不，她就是天使！
比起自己更在意自己的衣服，这就是所谓的“公主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会在意自己的裙子有没有脏”吗？因为真正美丽的人总是希望每时每刻都以最完美的姿态示人，而对于自身的容貌总是有着无关他人的骄傲。
曾程正这般想着，妹妹急切的询问将他他拉了回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我的衣服哪里脏了啊，我看不到。”
“哈哈，哥哥逗你呢！你的衣服没有脏，小雪在哥哥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曾程笑着摸了摸林雪的小脑袋。
“啊？哥哥你骗我，哼！”
“不过看在哥哥你哄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林雪假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事实上她很高兴哥哥夸她，毕竟为了今天她特意准备了好久，就是想让哥哥觉得林雪是他引以为傲的妹妹。
“你今天起得那么早，头发都还没打理，等下让清风姐姐帮你梳理一下。”
“清风，你先不用擦了，先帮小雪梳一下头发吧。”
“嗯，好的少主，我就去准备一下。”
说罢，清风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做起了准备。
“诶！可是哥哥······”
“别担心，小雪。我想明月她们在后院膳房用餐，那我就在后院膳房等你，等你梳理完了再过来吃放可以吗？放心，哥哥我不会跑的，谁会忍心丢下这么可爱的小雪呢？”
“那好吧，哥哥等我哦，我马上就来。”
“嗯！我知道了。”
“那大小姐那我们走吧，去房间里梳理头发待会会变得更好看的。”
交代完这些后，清风领着林雪去房间梳理了。
“对了，清风，等下帮小雪梳理完你也来后院膳房吧，我想你也还没吃早饭，到时候一起啊！”
“明白了，少主，奴婢在此谢过。”
曾程略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用这样自贬的用词，前世的他来自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众生平等的思想也一直影响着他，哪怕是转生到如今这个有着等级尊卑的世界也觉得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清风已经领着林雪走远了。
后院膳房里，许多人正在用膳，或是有说有笑；或是安静独享；或是大快朵颐；或是细嚼慢咽······这一派众生相给这膳房平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诶？少主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膳房里一位精壮的伙计来到曾程跟前，袖口上也戴着一双袖套，给人一种经验十足又相当机灵的感觉。
“任总管，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诶~~少主你这话说的，您来我们这不管是吩咐任务也好，或者只是没事瞅瞅也罢。我们都热烈欢迎！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
“没错！”
······
附和声此起彼伏，显然膳房的众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们少主的到来，而任总管这一暖场一下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曾程看着他们笑着说：“哈哈，大家的热情我知道了，我是来这吃早饭的。大家别因为我就停下了，这样反倒是我耽误大家用餐了。”
听闻这话，膳房众人有些面面相觑，之后，任总管朝着曾程又说道：“啊？少主你还没吃饭啊！我以为您已经······”
“嗯？怎么了？难道我来的不巧，已经没有了吗？要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麻烦了。等下小雪她们也······”
“额，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膳房里话早饭还有许多，只是······”
“只是？”曾程略有些疑惑，“既然还有的话那就给我一份呗，我不瞒你说，从早上到现在我的确有些饿了。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不能在这里吃饭？”
“诶！！！少主，您这话就折煞我了，我们这哪敢啊，你来我们这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您贵为曾家长子，是曾家少主，今天之后也是虔州城少城主之一。以前您愿意自降身份与我等共同进餐也就罢了，我们也十分感激。但如今您地位更加尊贵，怎可再与我们这等下人一同进餐。”
任总管有些为难地解释着，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今天是您的成年礼，我们以为您已经在别处用过餐了。”
曾程愣了片刻，他看了看场下众人，场下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包含热情，或是宠爱或是敬仰或是渴望，但是也从中看出了对身份地位差别的无奈。
正如刚才任总管后面所说，他们认为的“别处”恐怕就是要自己在父亲母亲身边，或是其他更彰显地位的地方出现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回想起之前清风的自贬式称呼，可能她觉得今天之后我的地位更高了，所以和她的对话从一开始的“我”改为了“奴婢”，我想的确有必要和他们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曾程收回了看向众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明月，你在这吗？”
“嗯！少城主，我在这！”
只见在膳房的东南角传来了一声极为熟悉的女声，曾程转头看向声音来处，发现明月身边还有不少其他人，秋雨、安云······
其实不只是明月这边，其他地方还有很多曾程熟悉或不熟悉的嬷嬷，下人等，他们聚在一起也是相当融洽。
“明月，你去帮我打一碗鱼粥，我爱喝这个。”
“嗯？啊，好的！”
说罢，明月起身前去打鱼粥，而曾程则来到明月所在的东南角和秋雨她们一同坐下。
“少主？你这是？”
秋雨有些惊讶，但惊讶的不只她一个，不远处的安云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乃至整个膳房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任总管还是开了口询问道：“少主，恕吾等愚钝，您此举意欲何为？”
“还能干吗？我就是在找个地方吃早饭啊，我找个舒服的地方吃饭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可这······刚才在下不是已经说了，您地位尊······”
还未等他说完，曾程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发言，并解释道：“你说的我能理解，只是有些话我想说给大伙听。”
曾程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众人，面带笑容温和地说道：“我问大家一些问题，等会我说谁来回答，谁就要回答，不可以怠慢，明白吗？”
众人更加匪夷所思，但仍旧展现了曾家人的素养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或许这在他们眼里就是命令，是不可违抗的。
“钟嬷嬷！”
“老身在。”
“你还记得虔州城釜扬街上的的小贩刘介山吗？”
钟嬷嬷略微思索了一番很快便回答道：“嗯，记得，老身经常从他那买菜，他家的菜质量高价格又便宜，老身从他那买菜已经十几年了。”
“嗯，没错，钟嬷嬷，准确来说是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我五岁时在家里闷的慌，但父亲和母亲又不允许我随便外出。那时我就缠着您带我出去玩，您疼爱我，便拿起一个菜篮将我藏在里面，借着外出买菜的时候将我带了出去，我在篮子里趴出脑袋见识到了外面集市的热闹，您还给我买了风车和年糕。”
“那也是您第一次从小贩刘介山那里买菜，因为那里人少我不容易暴露。”
“呵哈哈，少主您还记得啊！那时候您还只有那么大······”
钟嬷嬷随之便用双手比了比大小，又用着慈祥的神色说道：“不过最后还是被家主发现了，少主您被罚禁闭三天，而我也被罚扣了一个月工钱。虽然被扣了工钱但看到您开心的笑容也值当了。”
“啊哈哈哈”
“原来少主还有这样的趣事吗？”
“怪不得我说当初怎么有三天没见到少主，原来是被罚禁闭了啊，哈哈。”
······
台下众人又沸腾了起来，许多人相互交谈着之前的记忆，回忆起当初的点滴。
正说着，明月端着一碗鱼粥放到少主面前，曾程微笑着点了点头，“明月，回来的正好，下一个问题你来回答。”
“诶？！”
“哈哈！开个玩笑，其实这个问题回答的人是你的母亲——邀月。”
明月转头看向身后的母亲，当然，全场的人也都将目光转向她。
“妾身在。”
曾程起身向邀月作揖鞠躬行礼，然而邀月着实有些慌乱，急忙前去搀扶并言：“少主，这是为何？妾身怎可受此大礼？”
“不，您可受此礼，我从出生起您就一直在我身旁，在我眼里您就是仅次于父亲与母亲的存在。很多时候母亲不便做的事、不便说的话您都会替她站出来维护我，哪怕最后往往您会受到相当严重的惩罚，但您依旧选择保护我呵护我，我十分感谢您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
说罢，又向邀月弯腰低首行礼，只是这次邀月还没来得及搀扶就已经行完礼了。
“后来，您生下了明月，但依然待我如初，就连明月您也让她跟在我身前，和我一同长大，虽然我并不太喜欢别人过度的伺候，但您和明月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让我感到十分温暖。”
曾程坚定的说完了这一席话，看向邀月，才发现她玉手捂着嘴两眼泪流不止，之后抹了抹眼泪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这孩子······”
“少主您才是我的宝藏，想当初夫人刚生下您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您可爱的模样别提有多开心了，后来夫人将您的起居生活托付给我，我那时就下定决心为您付出一切。”
“没想到少主您能察觉到这么多，不过您打小就聪明被察觉也是必然的。林夫人既是您的母亲但同时她更是家主夫人，她做的很多代表着曾家，有时候她没法直接维护你只能委托我来干。我希望您不要怪罪夫人。”
“嗯，我知道母亲并不容易，我并没有怪她，同时您过去也因为我受了不少罪，您辛苦了。”
曾程平静地说着，脑海中仿佛又回忆起了过去。
邀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您不必为我受到惩罚而自责，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少主，您对下人极好，从不刁难他人，很多时候倒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但您却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与嫌弃，依然接受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很爱您，我也愿意为那您献上我的一切。”
说完便行了一个万福礼，“以吾生命起誓，护佑眼前之人，少主，我愿为您执伞前行。”
膳房众人见此情景无不声泪俱下，随后，或是作揖行礼，或是行万福礼，众人旋即齐声呐喊：
“以吾生命起誓”
“护佑眼前之人”
“少主，我愿为您执伞前行。”
曾程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们！”
这是落雨庆典的誓词，一旦发此誓言就意味着此生不可背叛守护之人，否则必将遭受天谴。
曾程眼眶也有些湿润，“大家，快，快起来，我想说的是你们从来都不是什么下人，奴婢，而是我的家人，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们。”
“嗯，少主，我们相信，我们一直都相信。”
曾程朝众人笑了，众人看着他亦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了，大家快吃早饭吧，我的鱼粥都要凉了。”
“哈哈”
“诶！少主，过度的伺候是什么呀？说来给我们听听呗！嘿嘿！”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哈哈哈，少主害羞了？！哈哈”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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