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实天真
翌日的翌日，青山城门外人声鼎沸，此间聚集了方圆百里大部分对自己武力极其自信之人，大家都想一睹仙子芳容，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主人公的降临，大家都翘首以盼。
“老范啊，我们不跟大部队吗？”
“你觉得那么多人，大家都一马当先，齐涌而上，你觉得你能碰着土匪？”
“那是，可是……”叶墨微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走吧，我们比他们早走，自然先遇到土匪，到那时，可要看看我们谁斩杀的土匪多。”
“那是自然。”
两道身影背着自己的佩剑，一起朝着土匪窝子——虎头寨走去。
“报，他们来了。”听到手下的报告，坐在首位也就是虎头寨寨主胡大勇睁开了双眼，他问道：“他们来了几人？”
“呃……就两人。”
“你莫不是在骗我。”胡大勇怒目圆睁。
“不是不是，寨主就是两人”手下颤颤惊惊道。
“军师，你怎么看？”
“此二人只是两个探子，真正的大部队必然在后面，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只需放其入寨，再抓住他们，首先不会打草惊蛇，让敌人误认为我们对此毫无防备，殊不知我们已在寨外布设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其二，我们可以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敌人的消息，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样可以增大我方的胜率……”瘦弱的男子讲得头头是道，语落顿时引起满堂喝彩，胡大勇也是颇为满意，他点点头，命令道：“就依军师之言，下去准备吧。”
“是。”
手下人都下去了，大堂之内只有胡大勇一人，胡大勇看着桌上的刀，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底下都是傻瓜，他能不知道吗？什么狗屁军师，对面可是江湖鼎鼎有名的乐秀灵呀，她的背后必然是无数追随者，就自己这破寨，怎能抵挡住他们入洪水巨兽的攻势呀，他看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战刀，他现在只需一个理由——放下一切逃跑的理由，他只需要一个决心——不会后悔的决心，可是他，一个从来不会退缩的人，当年蛇头寨寨主朝他胸上砍了一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可是如今，他没有当年的匹夫之勇了，他变得害怕死亡，不，是害怕失去她。
“大勇，你挡不住的，咱们跑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胡大勇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是他的妻子，名为翠花的好女子，可是跟上了他这个山野之人，靠命吃饭的愚人。
“不行，寨中还有众多兄弟，我跑了对不起他们。”
“那就和他们一起跑。”
“你这是什么话？我胡大勇怎能这样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无敌的，若是真这样做，或许我们都能活下来，但虎头寨还是现在的虎头寨吗？”
“那总比没有命强吧。”
胡大勇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子，他恍惚了一下，仿佛他又回到十八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她，那时的她美若天仙，哪怕多年的岁月避不开，但在胡大勇心里，她依旧是最美的。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说的话：“做我的压寨夫人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不能让她受委屈，他们都要死。”无名的勇气涌上心头，胡大勇提着刀，他豪气干云道：“放心，我不会死的，毕竟你的夫君可是举世无双。”
翠花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之中满是坚决，她递过去一个东西，胡大勇看了一眼，他会心一笑，提着刀比走出了门。
诶，这不太对吧，我们都快走到寨门了，为啥还是看见人呀。叶墨微运转一叶障目打量着四周，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小心为妙，或许他们在埋伏我们。”
“老范，你说如果我们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你听说过孙子兵法吗？”
“嗯，越有耳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别忘了，我们后面可是有援军的。”
“那是。”听到此，叶墨微也是心中变得镇定自若，两人就这样傻乎乎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他们进了寨门。
“虎头寨寨主，出来受死！”
“对，小爷我今天来取你项上人头。”叶墨微在旁助威道。
“咔嗒”一声，寨门朝里合上，叶墨微两人倒是不太在意，呵呵，就你这破围墙能难得住他们。一个会星晓之境，一个胜在步法巧妙，自然越过这种围墙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小儿们，爷爷来了。”胡大勇此时伴随着中土匪的呐喊声在前方显现出身影。
“你就是寨主？”叶墨微悬疑地问道。
“爷爷便是，你们上吧，今日我来会会你们。”
“怎么办？老范，咱们怎么一上来就打寨主呀，这有点不好意思吧。”
范辛没有回应，只是以他横剑的姿势以表明他的决心。
“果然一想到打架就什么都不管了，哥，你也不看看情况，周围全是土匪，我们去了就是一死，还不如留着青山在呢。”叶墨微喃喃道，只是他还没说话，只见他眼前一闪，剑光在半空中拖曳着流光，流光刹那已知胡大勇眉心。
胡大勇毕竟是出生入死过好几次，在范辛横剑之时他已经集中注意力，心中十分警惕，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剑，他倒没有惊慌，此刻他不急不缓闪身，刚好避过杀机，同时，他挥刀横斩，若是此招击中，范辛必定被拦腰折断，可是范辛毕竟是快者，剑快，反应更快，只见他挥剑趁势格挡，一阵大力从剑直传手臂，范辛不断后退，脚步倒退三步他才稳住身形，此刻他面色潮红，虎口隐隐作痛，只一招便已分出胜负。
叶墨微也看出此刻形势不太好，他闪身来到范辛面前，看着面前没有再次攻击，面带讥笑的中年人，叶墨微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也自知不是敌手，于是他看了范辛一眼，范辛回给他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缓缓后退。
“想跑？”
听到此声，叶范二人转身，身形迅速向前移动，两人速度很快，不过瞬息之间，已与胡大勇有百步之遥。
“军师！”胡大勇大吼道。
语落，只见漫天箭雨朝着叶范二人射来，两人回身以剑挡箭，两人叫苦不迭，不过腿上功夫倒是没要慢下，他们身形暴退，马上就要到围墙边。
胡大勇又大喊一声，“军师。”
军师在旁应下，他仰望青天，轻轻说道：“缚”。
一字真言，天允。
无形的屏障笼罩住叶范两人，叶墨微挥剑欲破障，可是徒劳无功。
“范兄怎么办？”叶墨微急了，他面色紧张看着范辛，范辛也尽全力出手，可是屏障只是回应给他淡淡的涟漪，范辛无奈摇头，他们回身，看见的是朝他们不断围过来的土匪，以及大摇大晃不急不缓走过来的胡大勇。
“兔崽子们，咋不跑了？跑呀，让你们跑，你们都不跑真是傻子呀。”胡大勇看着周围的兄弟，跟随他们哈哈大笑。
“你莫要得意，我们身后可是有乐师姐带领的众豪士，但凡你们碰我们的寒毛一下，你们必定灰飞烟灭。”叶墨微天真地叫嚣道，可是迎来的是更加无法自拔的笑声。
“就你们？”胡大勇笑着笑着眼神变得暴戾，他拔刀向前直冲叶墨微而来，属于会星晓之境的气势喷薄而出，感受到此间气势，叶墨微面色难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泽陌，怎能跟会星晓抗衡。
“叶小弟，你退后我来吧。”范辛挡在叶墨微身前，他深呼一口气，气势逐渐攀升，他挥剑迎之，剑刀碰撞之声震耳欲聋，一道身影倒飞而出，砸在叶墨微身上，两人直接撞在屏障之上，屏障之上的涟漪愈加。
“咳咳，”范辛强忍堵在喉咙里的血，他问道。
“咳咳咳咳，我没有那么好。”叶墨微强烈咳嗽起来，好在他没有吐血的冲动。
“叶小弟你看身后。”
“这是……”叶墨微明悟了，他看着范辛，两人点点头。
他们同时大吼道：“匹夫拿命来。”
看着如同待宰羔羊的反击，胡大勇累了，他也不想活捉两人，反正问不问无所谓了，他此刻认真出手了。
炽烈的火光在刀柄上升腾，他挥刀，刚烈的劲风席卷而来。
叶范二人身影闪烁，他们不断挥剑迎击，借反震之力不断击打屏障，终于，在不断尝试过后，屏障应声而碎，半空中不断闪烁的晶莹剔透的无规则碎片让叶范二人看见了希望，两人不敢恋战，在各自的机会中，两人闪身越过围墙朝外逃跑。
“怎能让你们得意？”胡大勇上头了，原本要死的人没死，这就不是在说胡大勇的无能吗，他不能接受现在的事实。
“追！”胡大勇跳墙而出，凭借血腥味，他判断出方向，迈步迅速向前移动，他们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是胡大勇的意料之外，是他低估了两人，一个速度极快，一个功法绝妙，两人倒是人才，不过，只是今天你们都要见阎王去了。
此刻，他全然忘记了乐秀灵的大举进攻。
“你看那三个土匪。”叶墨微躲藏在数顶小声说道。
“是啊。”范辛努力气喘吁吁，他受伤严重，之前的战斗中，他承受了胡大勇大半攻击，此后又全力逃跑，不在意自身伤势，全凭借一口气吊着，此刻，终于能休息了，他感觉全身都在战栗，气血往外涌，他好像已至强弩之末了。
范辛看着黑暗，黑暗注视着他。
他又回想起当年的壮志凌云，当年的豪气满天，为了江湖，他苦练三十余年，入了星晓境，也是高手了，可是这才出江湖，他好像要死了。
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
他不想死，可是周围的黑暗无时无刻告诉他，你要死了。
他尽全力想要握住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这就是现实啊，它不会迎合你的天真。
身体逐渐冰凉，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他看不清眼前光景，他只能看见黑暗，他此刻才明白，江水之下是阳光照不进的地方，是鱼的归宿，也是所有人的归宿。
他的归宿来了。
“老范，你还好吗？”叶墨微看着灰头土脸的范辛，看着他全身颤抖，好像刚刚又吐血了。
“放心，死不掉。”范辛露出艰难的微笑。
“是我们太冲动了，想得太简单了。”叶墨微十分懊恼，他喃喃自语。
范辛没有回应。
“不过范兄你想想，回去以后我们就有吹的资本了，向其他人炫耀炫耀，看看对方惊愕羡慕的表情，多么美好啊。”叶墨微在范辛耳旁小声说道。
范辛没有回应。
天已经黑了下来，叶墨微看不清范辛的面容，他好像感觉不到范辛的呼吸了。
“范兄，范兄……”叶墨微小声叫道，他不敢大声回应，生怕引起不远处的三个土匪，此刻叶墨微也是伤得有点严重，不要说三个土匪，哪怕一个土匪他都难以应对。
“范兄范兄。”叶墨微小声叫道。
不远处，一个光头土匪道：“诶，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听到叫声？”
“好像有吧。”
他们举着火把四下张望。
叶墨微不敢出声，他躲在黑暗之下，右手使劲抓着范辛逐渐冰冷的手，左手紧紧捂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天黑夜凉。
“乐仙子，我只觉得我们不直接进攻真是浪费良机呀，面前就是土匪窝子，我们都是高手，端掉它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一个糙汉子遗憾道，他没有在意乐秀灵绝美的面容，当他这般年纪的人，在意的只是心中的一腔热血，他只想伸张正义。
“你的建议甚好，可是面前寨子太过诡异，好似毫无防备，为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观察几日吧。”乐秀灵解释道。
“观察个毛，就我们这些人，随便吐个痰都能把那些鸡犬之辈给淹死。”
“还是不妥，我自有想法。”乐秀灵知道面前汉子建议是正确的，可是她在等，在等那位邪士上钩，她的任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清匪。
今日的太阳来得格外的迟，那三个土匪终于走了，叶墨微看着死不瞑目的范辛，他记得，范辛才出江湖，记得他的目标便是在此世界创出名堂来，可是，他死了，因为天真，因为无畏，所以他死了。
或许这才是现实。
叶墨微不知道范辛的死值不值，他只知道，现在他很生气。
他下了树，来到一片空地上，他红着眼，大吼道：“来人，送死！”
“老范啊，我们不跟大部队吗？”
“你觉得那么多人，大家都一马当先，齐涌而上，你觉得你能碰着土匪？”
“那是，可是……”叶墨微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走吧，我们比他们早走，自然先遇到土匪，到那时，可要看看我们谁斩杀的土匪多。”
“那是自然。”
两道身影背着自己的佩剑，一起朝着土匪窝子——虎头寨走去。
“报，他们来了。”听到手下的报告，坐在首位也就是虎头寨寨主胡大勇睁开了双眼，他问道：“他们来了几人？”
“呃……就两人。”
“你莫不是在骗我。”胡大勇怒目圆睁。
“不是不是，寨主就是两人”手下颤颤惊惊道。
“军师，你怎么看？”
“此二人只是两个探子，真正的大部队必然在后面，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只需放其入寨，再抓住他们，首先不会打草惊蛇，让敌人误认为我们对此毫无防备，殊不知我们已在寨外布设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其二，我们可以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敌人的消息，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样可以增大我方的胜率……”瘦弱的男子讲得头头是道，语落顿时引起满堂喝彩，胡大勇也是颇为满意，他点点头，命令道：“就依军师之言，下去准备吧。”
“是。”
手下人都下去了，大堂之内只有胡大勇一人，胡大勇看着桌上的刀，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底下都是傻瓜，他能不知道吗？什么狗屁军师，对面可是江湖鼎鼎有名的乐秀灵呀，她的背后必然是无数追随者，就自己这破寨，怎能抵挡住他们入洪水巨兽的攻势呀，他看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战刀，他现在只需一个理由——放下一切逃跑的理由，他只需要一个决心——不会后悔的决心，可是他，一个从来不会退缩的人，当年蛇头寨寨主朝他胸上砍了一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可是如今，他没有当年的匹夫之勇了，他变得害怕死亡，不，是害怕失去她。
“大勇，你挡不住的，咱们跑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胡大勇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是他的妻子，名为翠花的好女子，可是跟上了他这个山野之人，靠命吃饭的愚人。
“不行，寨中还有众多兄弟，我跑了对不起他们。”
“那就和他们一起跑。”
“你这是什么话？我胡大勇怎能这样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无敌的，若是真这样做，或许我们都能活下来，但虎头寨还是现在的虎头寨吗？”
“那总比没有命强吧。”
胡大勇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子，他恍惚了一下，仿佛他又回到十八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她，那时的她美若天仙，哪怕多年的岁月避不开，但在胡大勇心里，她依旧是最美的。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说的话：“做我的压寨夫人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不能让她受委屈，他们都要死。”无名的勇气涌上心头，胡大勇提着刀，他豪气干云道：“放心，我不会死的，毕竟你的夫君可是举世无双。”
翠花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之中满是坚决，她递过去一个东西，胡大勇看了一眼，他会心一笑，提着刀比走出了门。
诶，这不太对吧，我们都快走到寨门了，为啥还是看见人呀。叶墨微运转一叶障目打量着四周，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小心为妙，或许他们在埋伏我们。”
“老范，你说如果我们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你听说过孙子兵法吗？”
“嗯，越有耳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别忘了，我们后面可是有援军的。”
“那是。”听到此，叶墨微也是心中变得镇定自若，两人就这样傻乎乎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他们进了寨门。
“虎头寨寨主，出来受死！”
“对，小爷我今天来取你项上人头。”叶墨微在旁助威道。
“咔嗒”一声，寨门朝里合上，叶墨微两人倒是不太在意，呵呵，就你这破围墙能难得住他们。一个会星晓之境，一个胜在步法巧妙，自然越过这种围墙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小儿们，爷爷来了。”胡大勇此时伴随着中土匪的呐喊声在前方显现出身影。
“你就是寨主？”叶墨微悬疑地问道。
“爷爷便是，你们上吧，今日我来会会你们。”
“怎么办？老范，咱们怎么一上来就打寨主呀，这有点不好意思吧。”
范辛没有回应，只是以他横剑的姿势以表明他的决心。
“果然一想到打架就什么都不管了，哥，你也不看看情况，周围全是土匪，我们去了就是一死，还不如留着青山在呢。”叶墨微喃喃道，只是他还没说话，只见他眼前一闪，剑光在半空中拖曳着流光，流光刹那已知胡大勇眉心。
胡大勇毕竟是出生入死过好几次，在范辛横剑之时他已经集中注意力，心中十分警惕，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剑，他倒没有惊慌，此刻他不急不缓闪身，刚好避过杀机，同时，他挥刀横斩，若是此招击中，范辛必定被拦腰折断，可是范辛毕竟是快者，剑快，反应更快，只见他挥剑趁势格挡，一阵大力从剑直传手臂，范辛不断后退，脚步倒退三步他才稳住身形，此刻他面色潮红，虎口隐隐作痛，只一招便已分出胜负。
叶墨微也看出此刻形势不太好，他闪身来到范辛面前，看着面前没有再次攻击，面带讥笑的中年人，叶墨微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也自知不是敌手，于是他看了范辛一眼，范辛回给他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缓缓后退。
“想跑？”
听到此声，叶范二人转身，身形迅速向前移动，两人速度很快，不过瞬息之间，已与胡大勇有百步之遥。
“军师！”胡大勇大吼道。
语落，只见漫天箭雨朝着叶范二人射来，两人回身以剑挡箭，两人叫苦不迭，不过腿上功夫倒是没要慢下，他们身形暴退，马上就要到围墙边。
胡大勇又大喊一声，“军师。”
军师在旁应下，他仰望青天，轻轻说道：“缚”。
一字真言，天允。
无形的屏障笼罩住叶范两人，叶墨微挥剑欲破障，可是徒劳无功。
“范兄怎么办？”叶墨微急了，他面色紧张看着范辛，范辛也尽全力出手，可是屏障只是回应给他淡淡的涟漪，范辛无奈摇头，他们回身，看见的是朝他们不断围过来的土匪，以及大摇大晃不急不缓走过来的胡大勇。
“兔崽子们，咋不跑了？跑呀，让你们跑，你们都不跑真是傻子呀。”胡大勇看着周围的兄弟，跟随他们哈哈大笑。
“你莫要得意，我们身后可是有乐师姐带领的众豪士，但凡你们碰我们的寒毛一下，你们必定灰飞烟灭。”叶墨微天真地叫嚣道，可是迎来的是更加无法自拔的笑声。
“就你们？”胡大勇笑着笑着眼神变得暴戾，他拔刀向前直冲叶墨微而来，属于会星晓之境的气势喷薄而出，感受到此间气势，叶墨微面色难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泽陌，怎能跟会星晓抗衡。
“叶小弟，你退后我来吧。”范辛挡在叶墨微身前，他深呼一口气，气势逐渐攀升，他挥剑迎之，剑刀碰撞之声震耳欲聋，一道身影倒飞而出，砸在叶墨微身上，两人直接撞在屏障之上，屏障之上的涟漪愈加。
“咳咳，”范辛强忍堵在喉咙里的血，他问道。
“咳咳咳咳，我没有那么好。”叶墨微强烈咳嗽起来，好在他没有吐血的冲动。
“叶小弟你看身后。”
“这是……”叶墨微明悟了，他看着范辛，两人点点头。
他们同时大吼道：“匹夫拿命来。”
看着如同待宰羔羊的反击，胡大勇累了，他也不想活捉两人，反正问不问无所谓了，他此刻认真出手了。
炽烈的火光在刀柄上升腾，他挥刀，刚烈的劲风席卷而来。
叶范二人身影闪烁，他们不断挥剑迎击，借反震之力不断击打屏障，终于，在不断尝试过后，屏障应声而碎，半空中不断闪烁的晶莹剔透的无规则碎片让叶范二人看见了希望，两人不敢恋战，在各自的机会中，两人闪身越过围墙朝外逃跑。
“怎能让你们得意？”胡大勇上头了，原本要死的人没死，这就不是在说胡大勇的无能吗，他不能接受现在的事实。
“追！”胡大勇跳墙而出，凭借血腥味，他判断出方向，迈步迅速向前移动，他们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是胡大勇的意料之外，是他低估了两人，一个速度极快，一个功法绝妙，两人倒是人才，不过，只是今天你们都要见阎王去了。
此刻，他全然忘记了乐秀灵的大举进攻。
“你看那三个土匪。”叶墨微躲藏在数顶小声说道。
“是啊。”范辛努力气喘吁吁，他受伤严重，之前的战斗中，他承受了胡大勇大半攻击，此后又全力逃跑，不在意自身伤势，全凭借一口气吊着，此刻，终于能休息了，他感觉全身都在战栗，气血往外涌，他好像已至强弩之末了。
范辛看着黑暗，黑暗注视着他。
他又回想起当年的壮志凌云，当年的豪气满天，为了江湖，他苦练三十余年，入了星晓境，也是高手了，可是这才出江湖，他好像要死了。
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
他不想死，可是周围的黑暗无时无刻告诉他，你要死了。
他尽全力想要握住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这就是现实啊，它不会迎合你的天真。
身体逐渐冰凉，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他看不清眼前光景，他只能看见黑暗，他此刻才明白，江水之下是阳光照不进的地方，是鱼的归宿，也是所有人的归宿。
他的归宿来了。
“老范，你还好吗？”叶墨微看着灰头土脸的范辛，看着他全身颤抖，好像刚刚又吐血了。
“放心，死不掉。”范辛露出艰难的微笑。
“是我们太冲动了，想得太简单了。”叶墨微十分懊恼，他喃喃自语。
范辛没有回应。
“不过范兄你想想，回去以后我们就有吹的资本了，向其他人炫耀炫耀，看看对方惊愕羡慕的表情，多么美好啊。”叶墨微在范辛耳旁小声说道。
范辛没有回应。
天已经黑了下来，叶墨微看不清范辛的面容，他好像感觉不到范辛的呼吸了。
“范兄，范兄……”叶墨微小声叫道，他不敢大声回应，生怕引起不远处的三个土匪，此刻叶墨微也是伤得有点严重，不要说三个土匪，哪怕一个土匪他都难以应对。
“范兄范兄。”叶墨微小声叫道。
不远处，一个光头土匪道：“诶，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听到叫声？”
“好像有吧。”
他们举着火把四下张望。
叶墨微不敢出声，他躲在黑暗之下，右手使劲抓着范辛逐渐冰冷的手，左手紧紧捂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天黑夜凉。
“乐仙子，我只觉得我们不直接进攻真是浪费良机呀，面前就是土匪窝子，我们都是高手，端掉它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一个糙汉子遗憾道，他没有在意乐秀灵绝美的面容，当他这般年纪的人，在意的只是心中的一腔热血，他只想伸张正义。
“你的建议甚好，可是面前寨子太过诡异，好似毫无防备，为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观察几日吧。”乐秀灵解释道。
“观察个毛，就我们这些人，随便吐个痰都能把那些鸡犬之辈给淹死。”
“还是不妥，我自有想法。”乐秀灵知道面前汉子建议是正确的，可是她在等，在等那位邪士上钩，她的任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清匪。
今日的太阳来得格外的迟，那三个土匪终于走了，叶墨微看着死不瞑目的范辛，他记得，范辛才出江湖，记得他的目标便是在此世界创出名堂来，可是，他死了，因为天真，因为无畏，所以他死了。
或许这才是现实。
叶墨微不知道范辛的死值不值，他只知道，现在他很生气。
他下了树，来到一片空地上，他红着眼，大吼道：“来人，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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