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赌局
“搞什么？”杰米拧着眉毛打量起这个新来的男荷官，“你是在跟我们说话？”
男荷官——也就是秦随，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被打断的戴维森也目光不善地瞥了过来。
“Fuke！谁让你插嘴的？”
“梆！”
戴维森一脚将椅子踹翻，他突然发难，踩着桌子爬上去，然后朝秦随高高扬起手臂——
“呀！回答啊！谁给你的胆子！？”
“唰！”
一缕凉风拂过戴维森的面颊，他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撑在桌上扬起手臂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滴冷汗从鼻尖滑落，“啪嗒”一声打在桌面上。
秦随笑容不改，只是手中多了一柄消防斧，锋利的斧尖和戴维森的鼻头几乎要挨在一起。
“它给的，你有什么意见？”
戴维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没，没意见……”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座众人，其余三位财团公子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望着这边。
杰米的女伴被他推到了一边，此时正偷眼瞥着大门的方向。
罗森塔尔是最先冷静下来的——由不得他不冷静，虽然同为财团子弟，但他在自己家族中几乎没有话语权，因此向来是四人中存在感最薄弱的，要不是因为臭味相投，他和其他三人也玩不到一起。
所以一旦戴维森今天出了什么事，面对洛克菲勒财团的怒火，皮埃尔和杰米或许不太担心，但他却极有可能被迁怒——谁叫他是四人中最软的那个柿子呢。
于是，罗森塔尔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手，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那个荷官……荷官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秦随略感诧异地看过来，他发现这人好像比戴维森自己还不希望他出事。
“没错，就是这样。”罗森塔尔缓缓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随，那眼神就突出一个真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你肯定有目的对吧，你想要什么？要钱？要权利？还是要女人？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能满足你，完全没有必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对不对……”
“你说得好有道理。”秦随偏了偏头，“我确实是有目的的。”
罗森塔尔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善意的微笑：“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无论你想要——”
话音未落——
“嘭！”
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外面赌场大厅里的喧闹嘈杂声顿时全部涌了进来。
除了秦随和戴维森，所有人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几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握着枪，这些人也不说话，散开来将包房里的人围在了中间。
罗森塔尔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今晚这趟根本就是个有预谋的局，只不过暂时还不清楚这帮人具体是冲着谁来的，但无非就是他们四人中的其中一个。
皮埃尔和杰米显然也想清楚了这点，全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时戴维森反而开口了：“先生，我确信我们之前没有见过，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仇怨的……如果你是想绑架我们要赎金，那实在没必要这样做，你直接说个数，我现在就让人去取。”
“而且我保证不会骗你，也不会事后再找你麻烦。因为钱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我们只在乎自己的命，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不要钱。”秦随轻笑着摇头，斧子却纹丝未动。
“听说戴维森少爷喜欢赌，所以今天是专程来找你赌一局的。”
戴维森瞳孔微颤，他盯着秦随的脸，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戴维森舔了舔嘴唇：“赌……你想怎么赌？”
“赌你的头。”
“……？”戴维森心说这怎么还带骂人的。
下一秒，秦随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呵呵地摆手：“没有冒犯的意思，纯粹的字面意思——赌，你的头。”
戴维森：“……”
这还不如冒犯呢。
秦随歪头看向站在后面的尹寒，尹寒顿时会意，走过来扶起椅子，然后按着戴维森坐下来。
“噹！”斧头砸下来，锋利的斧刃嵌进桌面。
秦随俯身下来：“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长话短说。”
“现在，把电话拿出来。”
戴维森盯着闪烁着寒光的斧刃，麻利地掏出电话。
“到底要怎么赌？”戴维森小声问了一句。
秦随笑道：“赌你爷爷对你的态度。”
“赌注就是你的小命。”
“要是他愿意为了你来见我，我就放你走；但要是就连他都放弃你了……”
秦随脸上笑意更甚，但落到此刻的戴维森眼中，却只觉得如坠冰窖。
“那你就把命留下。”
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戴维森迟迟按不下去拨号键。
站在身后的尹寒一把揪住戴维森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摁在桌上：“快打！”
秦随也问道：“怎么，作为洛克菲勒财团这一代的长孙，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还是说你其实对洛克菲勒没有信心？”
“不，你说得对。”脑袋被死死按住，戴维森咬着牙说道，“我是家族长孙，爷爷肯定会救我——放开我！我打！”
尹寒松开手，戴维森深吸一口气，翻出号码后，重重按下了拨号键。
“免提。”尹寒冷声提醒道。
“嘟——嘟——嘟——”
三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话筒里响起一个带着倦意的苍老男声，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约翰，什么事？”
“爷爷！救我！”戴维森立刻大喊，“有人要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当声音再次响起时，对面的人已经完全清醒了：“小混蛋，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戴维森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们说想见你，要你亲自过来，不然就把我杀了！爷爷你快来——！”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秦随抢了过去。
“晚上好，尊敬的洛克菲勒先生。”
洛克菲勒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遍，确认这是个陌生的声音后，他问道：“就是你要见我？”
秦随瞥了一眼戴维森，戴维森正用希冀地眼神盯着电话。
“我和戴维森少爷打了个赌，赌你愿不愿意为了他跟我见一面，赌注是他的命。”
“现在轮到洛克菲勒先生你做选择了。”
洛克菲勒沉吟片刻：“在此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
秦随嘴角一勾，说出了一个令洛克菲勒意想不到的回答。
“魏君托我向你问好。”
电话里再次沉默，这一次的沉默相较之前持续得更久。
就在戴维森都以为电话是不是断线了时，洛克菲勒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明白了。”
“戴维森你想杀就杀吧，如果能平息阁下的怒火，我觉得物有所值。”
随着这句话说完，戴维森双眼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像是突然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都坐不稳了，要不是尹寒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戴维森差点直接瘫到地上去。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不介意阁下接下来会对戴维森做些什么，但出于对你敢主动挑战洛克菲勒财团的这股勇气的敬佩，我善意地提醒你，不论你杀不杀戴维森，都改变不了你即将面对整个洛克菲勒财团追杀的局面——如果阁下本身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自由联邦的，那么希望你也能平静地接受自己已经注定的结局。”
秦随摸了摸鼻梁，无奈道：“好吧，洛克菲勒，是我高估你了，看来苏雪筠什么都还没告诉你——不过无所谓，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啪嗒。”
秦随挂断了电话，低头看向戴维森。“很遗憾，戴维森今晚手气不好……又赌输了。”
随着话音落下，戴维森突兀地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一股骚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愿赌服输。”秦随笑眯眯地抽起斧子，“来，把我们戴维森少爷抬上来。”
尹寒和李晋木把他的上半身按在赌桌上。
戴维森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他的瞳孔没有焦距，整个人就好像失了魂。
秦随把斧子扛在肩上，从赌桌后面绕过来，他张开手臂：“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者，就在刚刚，戴维森少爷把他的头输给了我，现在该我收取赌注了，这很合理吧——有人反对吗？”
目光扫过，皮埃尔垂着头不敢看，罗森塔尔脸色苍白，最后，秦随盯上了杰米。
杰米艰难地堆起笑脸：“我，我赞成。”
秦随眨眨眼：“你刚刚好像凶我了。”
杰米脸色一僵，然后迅速立正鞠躬：“不好意思，是小弟我刚才说话声音太大了。”
“那为了表达歉意。”秦随笑眯眯地把斧子递到杰米面前，“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
杰米呆呆地看着秦随，然后又低头看了眼斧子，他下意识往后退去，并且连连摆手：“不，不行——”
话音未落，杰米感觉到一个硬物顶在了自己后脑勺上。
莫棣站在杰米身后，大拇指缓缓抠住手枪保险，然后按了下去。
“咔哒。”
保险打开的声音清晰地在杰米耳边响起。
秦随语气不变：“要是不愿意，你也可以给戴维森少爷当个添头，这样他就有个伴了。”
见杰米迟迟没有回答，莫棣用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脑勺。
“选。”
杰米把无助的目光投向皮埃尔和罗森塔尔，他们却不约而同地低头避开了目光。
“啊！！”
突然，杰米大吼一声，他一把接过斧子，死死瞪着眼走到戴维森身边，然后将斧子高高举起。
各种细微的表情在他脸上交替变换，显得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正处于某种复杂的心理斗争中。
但就在这时，戴维森也突然回了神，他开始奋力挣扎，嘴里大声哭喊着：“凭什么！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噗！”
沉闷的令人作呕的入肉声响起，戴维森的哭喊戛然而止。
斧头只砍进去一半，随后就被颈骨卡住了。
戴维森挣扎的动作也停滞下来，他嘴唇轻颤了一下，然后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彻底没了生息。
就像是打开了水泵的阀门，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和斧刃的夹缝中迸射飞溅出来，淋了杰米满脸。
“嗬——嗬——”
杰米喉咙里呻吟着没有意义的语调，他的目光下移，从尸体身上转移到握着斧柄的双手，下一刻，他像是触电一般松开了手，然后连退两步，眼看就要撞上尹寒了，尹寒在他身后一推——杰米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一歪坐倒在地。
血液还在往外喷溅，半空中好似下起了血雾。
秦随跳上赌桌，抬脚跺下。
斧头嵌进桌面，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了桌子中间。
戴维森已经失去焦距的双眼就这样侧躺着望着在座众人。
秦随朝杰米竖了个大拇指：“一回生二回熟，别气馁，下次再干这活就有经验了。”
说罢，秦随转头看向尹寒：“这里交给你了。”
“明白。”尹寒点头。
交代完后，秦随径直从身后的员工通道离开。
秦随离开后，尹寒环视了一圈包房内。
杰米叉开腿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女伴抱着腿蜷缩在角落里，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皮埃尔和罗森塔尔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却偷偷用余光瞥着这边。
“收尾吧。”
一连串的子弹上膛声响起。
皮埃尔和罗森塔尔的脸色变了，眼神中升起绝望，大家都不是蠢人，都到这一步了，更不会傻到还拿财团的身份出来说事，戴维森的脑袋现在就摆在赌桌上，谁都看得出来这帮人根本没把财团放在眼里。
尹寒笑着补充道：“把杰米少爷留下吧，毕竟他也算帮了忙。”
话音刚落，皮埃尔和罗森塔尔不约而同突然朝门口方向扑去，但在子弹面前终究是徒劳，随着枪声响起，包房内很快再次平静了下来。
尘埃落定。
尹寒走到赌桌旁，将戴维森的头提起来摆正，做完这件事后，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淡淡说道。
“撤。”
男荷官——也就是秦随，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被打断的戴维森也目光不善地瞥了过来。
“Fuke！谁让你插嘴的？”
“梆！”
戴维森一脚将椅子踹翻，他突然发难，踩着桌子爬上去，然后朝秦随高高扬起手臂——
“呀！回答啊！谁给你的胆子！？”
“唰！”
一缕凉风拂过戴维森的面颊，他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撑在桌上扬起手臂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滴冷汗从鼻尖滑落，“啪嗒”一声打在桌面上。
秦随笑容不改，只是手中多了一柄消防斧，锋利的斧尖和戴维森的鼻头几乎要挨在一起。
“它给的，你有什么意见？”
戴维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没，没意见……”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座众人，其余三位财团公子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望着这边。
杰米的女伴被他推到了一边，此时正偷眼瞥着大门的方向。
罗森塔尔是最先冷静下来的——由不得他不冷静，虽然同为财团子弟，但他在自己家族中几乎没有话语权，因此向来是四人中存在感最薄弱的，要不是因为臭味相投，他和其他三人也玩不到一起。
所以一旦戴维森今天出了什么事，面对洛克菲勒财团的怒火，皮埃尔和杰米或许不太担心，但他却极有可能被迁怒——谁叫他是四人中最软的那个柿子呢。
于是，罗森塔尔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手，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那个荷官……荷官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秦随略感诧异地看过来，他发现这人好像比戴维森自己还不希望他出事。
“没错，就是这样。”罗森塔尔缓缓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随，那眼神就突出一个真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你肯定有目的对吧，你想要什么？要钱？要权利？还是要女人？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能满足你，完全没有必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对不对……”
“你说得好有道理。”秦随偏了偏头，“我确实是有目的的。”
罗森塔尔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善意的微笑：“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无论你想要——”
话音未落——
“嘭！”
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外面赌场大厅里的喧闹嘈杂声顿时全部涌了进来。
除了秦随和戴维森，所有人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几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握着枪，这些人也不说话，散开来将包房里的人围在了中间。
罗森塔尔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今晚这趟根本就是个有预谋的局，只不过暂时还不清楚这帮人具体是冲着谁来的，但无非就是他们四人中的其中一个。
皮埃尔和杰米显然也想清楚了这点，全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时戴维森反而开口了：“先生，我确信我们之前没有见过，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仇怨的……如果你是想绑架我们要赎金，那实在没必要这样做，你直接说个数，我现在就让人去取。”
“而且我保证不会骗你，也不会事后再找你麻烦。因为钱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我们只在乎自己的命，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不要钱。”秦随轻笑着摇头，斧子却纹丝未动。
“听说戴维森少爷喜欢赌，所以今天是专程来找你赌一局的。”
戴维森瞳孔微颤，他盯着秦随的脸，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戴维森舔了舔嘴唇：“赌……你想怎么赌？”
“赌你的头。”
“……？”戴维森心说这怎么还带骂人的。
下一秒，秦随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呵呵地摆手：“没有冒犯的意思，纯粹的字面意思——赌，你的头。”
戴维森：“……”
这还不如冒犯呢。
秦随歪头看向站在后面的尹寒，尹寒顿时会意，走过来扶起椅子，然后按着戴维森坐下来。
“噹！”斧头砸下来，锋利的斧刃嵌进桌面。
秦随俯身下来：“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长话短说。”
“现在，把电话拿出来。”
戴维森盯着闪烁着寒光的斧刃，麻利地掏出电话。
“到底要怎么赌？”戴维森小声问了一句。
秦随笑道：“赌你爷爷对你的态度。”
“赌注就是你的小命。”
“要是他愿意为了你来见我，我就放你走；但要是就连他都放弃你了……”
秦随脸上笑意更甚，但落到此刻的戴维森眼中，却只觉得如坠冰窖。
“那你就把命留下。”
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戴维森迟迟按不下去拨号键。
站在身后的尹寒一把揪住戴维森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摁在桌上：“快打！”
秦随也问道：“怎么，作为洛克菲勒财团这一代的长孙，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还是说你其实对洛克菲勒没有信心？”
“不，你说得对。”脑袋被死死按住，戴维森咬着牙说道，“我是家族长孙，爷爷肯定会救我——放开我！我打！”
尹寒松开手，戴维森深吸一口气，翻出号码后，重重按下了拨号键。
“免提。”尹寒冷声提醒道。
“嘟——嘟——嘟——”
三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话筒里响起一个带着倦意的苍老男声，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约翰，什么事？”
“爷爷！救我！”戴维森立刻大喊，“有人要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当声音再次响起时，对面的人已经完全清醒了：“小混蛋，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戴维森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们说想见你，要你亲自过来，不然就把我杀了！爷爷你快来——！”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秦随抢了过去。
“晚上好，尊敬的洛克菲勒先生。”
洛克菲勒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遍，确认这是个陌生的声音后，他问道：“就是你要见我？”
秦随瞥了一眼戴维森，戴维森正用希冀地眼神盯着电话。
“我和戴维森少爷打了个赌，赌你愿不愿意为了他跟我见一面，赌注是他的命。”
“现在轮到洛克菲勒先生你做选择了。”
洛克菲勒沉吟片刻：“在此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
秦随嘴角一勾，说出了一个令洛克菲勒意想不到的回答。
“魏君托我向你问好。”
电话里再次沉默，这一次的沉默相较之前持续得更久。
就在戴维森都以为电话是不是断线了时，洛克菲勒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明白了。”
“戴维森你想杀就杀吧，如果能平息阁下的怒火，我觉得物有所值。”
随着这句话说完，戴维森双眼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像是突然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都坐不稳了，要不是尹寒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戴维森差点直接瘫到地上去。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不介意阁下接下来会对戴维森做些什么，但出于对你敢主动挑战洛克菲勒财团的这股勇气的敬佩，我善意地提醒你，不论你杀不杀戴维森，都改变不了你即将面对整个洛克菲勒财团追杀的局面——如果阁下本身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自由联邦的，那么希望你也能平静地接受自己已经注定的结局。”
秦随摸了摸鼻梁，无奈道：“好吧，洛克菲勒，是我高估你了，看来苏雪筠什么都还没告诉你——不过无所谓，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啪嗒。”
秦随挂断了电话，低头看向戴维森。“很遗憾，戴维森今晚手气不好……又赌输了。”
随着话音落下，戴维森突兀地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一股骚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愿赌服输。”秦随笑眯眯地抽起斧子，“来，把我们戴维森少爷抬上来。”
尹寒和李晋木把他的上半身按在赌桌上。
戴维森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他的瞳孔没有焦距，整个人就好像失了魂。
秦随把斧子扛在肩上，从赌桌后面绕过来，他张开手臂：“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者，就在刚刚，戴维森少爷把他的头输给了我，现在该我收取赌注了，这很合理吧——有人反对吗？”
目光扫过，皮埃尔垂着头不敢看，罗森塔尔脸色苍白，最后，秦随盯上了杰米。
杰米艰难地堆起笑脸：“我，我赞成。”
秦随眨眨眼：“你刚刚好像凶我了。”
杰米脸色一僵，然后迅速立正鞠躬：“不好意思，是小弟我刚才说话声音太大了。”
“那为了表达歉意。”秦随笑眯眯地把斧子递到杰米面前，“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
杰米呆呆地看着秦随，然后又低头看了眼斧子，他下意识往后退去，并且连连摆手：“不，不行——”
话音未落，杰米感觉到一个硬物顶在了自己后脑勺上。
莫棣站在杰米身后，大拇指缓缓抠住手枪保险，然后按了下去。
“咔哒。”
保险打开的声音清晰地在杰米耳边响起。
秦随语气不变：“要是不愿意，你也可以给戴维森少爷当个添头，这样他就有个伴了。”
见杰米迟迟没有回答，莫棣用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脑勺。
“选。”
杰米把无助的目光投向皮埃尔和罗森塔尔，他们却不约而同地低头避开了目光。
“啊！！”
突然，杰米大吼一声，他一把接过斧子，死死瞪着眼走到戴维森身边，然后将斧子高高举起。
各种细微的表情在他脸上交替变换，显得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正处于某种复杂的心理斗争中。
但就在这时，戴维森也突然回了神，他开始奋力挣扎，嘴里大声哭喊着：“凭什么！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噗！”
沉闷的令人作呕的入肉声响起，戴维森的哭喊戛然而止。
斧头只砍进去一半，随后就被颈骨卡住了。
戴维森挣扎的动作也停滞下来，他嘴唇轻颤了一下，然后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彻底没了生息。
就像是打开了水泵的阀门，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和斧刃的夹缝中迸射飞溅出来，淋了杰米满脸。
“嗬——嗬——”
杰米喉咙里呻吟着没有意义的语调，他的目光下移，从尸体身上转移到握着斧柄的双手，下一刻，他像是触电一般松开了手，然后连退两步，眼看就要撞上尹寒了，尹寒在他身后一推——杰米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一歪坐倒在地。
血液还在往外喷溅，半空中好似下起了血雾。
秦随跳上赌桌，抬脚跺下。
斧头嵌进桌面，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了桌子中间。
戴维森已经失去焦距的双眼就这样侧躺着望着在座众人。
秦随朝杰米竖了个大拇指：“一回生二回熟，别气馁，下次再干这活就有经验了。”
说罢，秦随转头看向尹寒：“这里交给你了。”
“明白。”尹寒点头。
交代完后，秦随径直从身后的员工通道离开。
秦随离开后，尹寒环视了一圈包房内。
杰米叉开腿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女伴抱着腿蜷缩在角落里，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皮埃尔和罗森塔尔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却偷偷用余光瞥着这边。
“收尾吧。”
一连串的子弹上膛声响起。
皮埃尔和罗森塔尔的脸色变了，眼神中升起绝望，大家都不是蠢人，都到这一步了，更不会傻到还拿财团的身份出来说事，戴维森的脑袋现在就摆在赌桌上，谁都看得出来这帮人根本没把财团放在眼里。
尹寒笑着补充道：“把杰米少爷留下吧，毕竟他也算帮了忙。”
话音刚落，皮埃尔和罗森塔尔不约而同突然朝门口方向扑去，但在子弹面前终究是徒劳，随着枪声响起，包房内很快再次平静了下来。
尘埃落定。
尹寒走到赌桌旁，将戴维森的头提起来摆正，做完这件事后，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淡淡说道。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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