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断尾求生
对于自己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取得了胜利，宇文成都的反应可以说是毫不意外。
唯一让他感觉有些意外的是，王潜龙虽然败了，却也真的伤到了他。
此刻顺着他左手食指流淌而下的点点殷红，便是最为直接的证明。
这当然只是轻伤，轻到他不需要去看任何医师，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让其快速愈合，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把这当作一个记号。
这伤口每存在一天，他的心中便多一分希望。
有人会被一叶障目，也有人会通过一片小小的叶子窥探整个天下！
把这道伤口当作叶子来看待的话，他至少会觉得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无趣，自金翅大鹏鸟的转世身离奇陨落之后，也依旧有人具备与他交战的资格，虽无法动摇他天下无敌的地位，但总归不至于让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正是颇为有趣的地方。
……
暴雨已停。
天色渐明。
宇文成都开始踱步而行，顺着他的步伐，本该涌现的暮色都仿佛倒退了回去，以至于他的眼前出现的光亮部分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一刻，变得清晰如白昼。
但也就在这同一瞬间，他嘴角掀起的弧度开始收敛。
因为他目光所及之处，穿透了整个虚空，扫视了方圆数里，都没有发现那根承载了唤灵蛇魂魄的蛇形拐杖，仅仅只看到了王潜龙的尸体。
事情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此，他很明白，自己方才给王潜龙造成的伤势足以将其击溃，却不足以致命。
有唤灵蛇相助，除非心脉直接断裂，否则就算五脏六腑尽碎，王潜龙也能保留一口真气，撑到唤灵蛇将他的伤势修复好。
大多数情况下，活人是比死人有用的。
偏偏王潜龙在不该死的情况下死了，无形之中，给了宇文成都一种虽胜犹败的感觉。
好在他的感知足够敏锐，很快就发觉了其中端倪。
“舍弃肉身，保留魂魄，趁着我将天象之力收归入体的时候，走了极端的断尾求生的路线，把自己的魂魄和唤灵蛇的魂魄相融，快速遁逃而去么？有意思……”
“如此说来，这唤灵蛇倒还真的是个神物，在它的帮助下，你迟早会达到那一步……”
“我应该给你这个机会么？”
宇文成都的目光逐渐从王潜龙的尸体上挪移开来，当他抬头望天的时候，似乎有些情不自禁，开始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除了他自己之外，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就好像只是他心境之中的动静。
至于周围的满目疮痍，的确有他的责任，但他素来是个大忙人，忙到没有时间对任何事情都负责。
沉思片刻之后，宇文成都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负手而立，脚尖于地面虚点了一下，整个人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不见，速度之快，仿佛他从未来过这里。
……
“王前辈他真的死了？”
“太强了……天宝大将军太强了！”
“我早就说过，王潜龙比起靠山王杨林都略有不如，怎么可能会是宇文成都的对手？”
在宇文成都离去之后，从那些坍塌的房屋之中，突然又窜出许多人影，虽然他们看上去都很狼狈，有的还挂了彩，可好在没有全军覆没。
地下黑市的内部规矩一向如此，各管各的，禁止多生事端，外人来此地寻衅滋事，倘若实力一般，不必他们出手，就有黑市自己组织的执法队出面，直接将其擒拿，再狠狠地敲诈一笔！
但倘若来此地惹事的外人太强，譬如方才的宇文成都，黑市的执法队压根就不敢抛头露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只在黑市做生意混日子的人又何必去赶着趟浑水？
常言说得好，枪打出头鸟。
常言又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那些躲不开战斗余波，直接被埋入地底，或者被坍塌的房屋给砸死的无辜之人，他们可不会心生半点怜悯，只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更别说出手相助，完成收尸入棺再请个乐队好好操办丧事的一条龙服务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即便李智云的真实身份是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面对这种情况，暂时也只能选择不出手，甚至他还有一种直觉，纵然他不出手，这里的危险也还没有彻底过去。
……
“他们都在讨论王潜龙的死讯，你为何不讨论？”
有时候直觉太准确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李智云现在是这么觉得。
而当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的时候，他差点就本能地忘记了良好的表情管理，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面露惊讶之色。
“你好像有些怕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差点在刑场要了李智云性命的阴世师。
在阴世师的身后，上百名官兵排成了井然有序的队伍，其亲信方修罗也赫然在侧。
唯独之前在刑场帮助过李智云的紫阳真人不见了踪影……
“哥，这位大人问你话呢，你为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不回答啊？”
夏红绸的声音几乎是恰到好处地传入了李智云的耳中。
他瞬间明白夏红绸是在提醒自己，此刻他已然是乔装易容后的状态，别说是阴世师，就是他爹李渊，他大哥李建成，二哥李世民等一大家子来了，都未必认得出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自乱阵脚？
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大人不请自来，还带了这么多的官兵闯入地下黑市，不去抓在此地闹事杀人的凶手，却要盘问我这纯粹路过的市井小民，我当然会感到害怕了。”
说着，李智云故意露出惊恐之色，顺手擦了擦自己额前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
阴世师冷冷道：“凶手？我怎么没看见，我只隐约感觉到了宇文将军的气息出现在这附近，这才带队来此，想要跟他汇合，现在宇文将军不见了，附近却有数十名骁果军精锐和一个老头的尸体，我当然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唯一让他感觉有些意外的是，王潜龙虽然败了，却也真的伤到了他。
此刻顺着他左手食指流淌而下的点点殷红，便是最为直接的证明。
这当然只是轻伤，轻到他不需要去看任何医师，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让其快速愈合，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把这当作一个记号。
这伤口每存在一天，他的心中便多一分希望。
有人会被一叶障目，也有人会通过一片小小的叶子窥探整个天下！
把这道伤口当作叶子来看待的话，他至少会觉得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无趣，自金翅大鹏鸟的转世身离奇陨落之后，也依旧有人具备与他交战的资格，虽无法动摇他天下无敌的地位，但总归不至于让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正是颇为有趣的地方。
……
暴雨已停。
天色渐明。
宇文成都开始踱步而行，顺着他的步伐，本该涌现的暮色都仿佛倒退了回去，以至于他的眼前出现的光亮部分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一刻，变得清晰如白昼。
但也就在这同一瞬间，他嘴角掀起的弧度开始收敛。
因为他目光所及之处，穿透了整个虚空，扫视了方圆数里，都没有发现那根承载了唤灵蛇魂魄的蛇形拐杖，仅仅只看到了王潜龙的尸体。
事情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此，他很明白，自己方才给王潜龙造成的伤势足以将其击溃，却不足以致命。
有唤灵蛇相助，除非心脉直接断裂，否则就算五脏六腑尽碎，王潜龙也能保留一口真气，撑到唤灵蛇将他的伤势修复好。
大多数情况下，活人是比死人有用的。
偏偏王潜龙在不该死的情况下死了，无形之中，给了宇文成都一种虽胜犹败的感觉。
好在他的感知足够敏锐，很快就发觉了其中端倪。
“舍弃肉身，保留魂魄，趁着我将天象之力收归入体的时候，走了极端的断尾求生的路线，把自己的魂魄和唤灵蛇的魂魄相融，快速遁逃而去么？有意思……”
“如此说来，这唤灵蛇倒还真的是个神物，在它的帮助下，你迟早会达到那一步……”
“我应该给你这个机会么？”
宇文成都的目光逐渐从王潜龙的尸体上挪移开来，当他抬头望天的时候，似乎有些情不自禁，开始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除了他自己之外，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就好像只是他心境之中的动静。
至于周围的满目疮痍，的确有他的责任，但他素来是个大忙人，忙到没有时间对任何事情都负责。
沉思片刻之后，宇文成都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负手而立，脚尖于地面虚点了一下，整个人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不见，速度之快，仿佛他从未来过这里。
……
“王前辈他真的死了？”
“太强了……天宝大将军太强了！”
“我早就说过，王潜龙比起靠山王杨林都略有不如，怎么可能会是宇文成都的对手？”
在宇文成都离去之后，从那些坍塌的房屋之中，突然又窜出许多人影，虽然他们看上去都很狼狈，有的还挂了彩，可好在没有全军覆没。
地下黑市的内部规矩一向如此，各管各的，禁止多生事端，外人来此地寻衅滋事，倘若实力一般，不必他们出手，就有黑市自己组织的执法队出面，直接将其擒拿，再狠狠地敲诈一笔！
但倘若来此地惹事的外人太强，譬如方才的宇文成都，黑市的执法队压根就不敢抛头露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只在黑市做生意混日子的人又何必去赶着趟浑水？
常言说得好，枪打出头鸟。
常言又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那些躲不开战斗余波，直接被埋入地底，或者被坍塌的房屋给砸死的无辜之人，他们可不会心生半点怜悯，只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更别说出手相助，完成收尸入棺再请个乐队好好操办丧事的一条龙服务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即便李智云的真实身份是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面对这种情况，暂时也只能选择不出手，甚至他还有一种直觉，纵然他不出手，这里的危险也还没有彻底过去。
……
“他们都在讨论王潜龙的死讯，你为何不讨论？”
有时候直觉太准确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李智云现在是这么觉得。
而当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的时候，他差点就本能地忘记了良好的表情管理，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面露惊讶之色。
“你好像有些怕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差点在刑场要了李智云性命的阴世师。
在阴世师的身后，上百名官兵排成了井然有序的队伍，其亲信方修罗也赫然在侧。
唯独之前在刑场帮助过李智云的紫阳真人不见了踪影……
“哥，这位大人问你话呢，你为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不回答啊？”
夏红绸的声音几乎是恰到好处地传入了李智云的耳中。
他瞬间明白夏红绸是在提醒自己，此刻他已然是乔装易容后的状态，别说是阴世师，就是他爹李渊，他大哥李建成，二哥李世民等一大家子来了，都未必认得出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自乱阵脚？
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大人不请自来，还带了这么多的官兵闯入地下黑市，不去抓在此地闹事杀人的凶手，却要盘问我这纯粹路过的市井小民，我当然会感到害怕了。”
说着，李智云故意露出惊恐之色，顺手擦了擦自己额前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
阴世师冷冷道：“凶手？我怎么没看见，我只隐约感觉到了宇文将军的气息出现在这附近，这才带队来此，想要跟他汇合，现在宇文将军不见了，附近却有数十名骁果军精锐和一个老头的尸体，我当然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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