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淹七军之谜
事实上当他将襄樊一带的山势水文拿到手之后，他就已经将历史上的水淹七军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关键就在于这个万山。
汉水的走向和两千年后并不一样，相比之下会更加靠南一些，而在汉水的南岸，突兀的多出来这一片小山万山，类似于一个水闸，一旦汉水的水位越过河道，就会将自西而来的河水挡在万山以西，使其改道往北淹，也就是淹向樊城。
这种情况，在水文中有个专业术语，叫“挑流顶冲”。
换言之，樊城那地方，必定是十年光景八年涝，水一大，樊城必淹！
那个地方压根就不适合铸城！樊城这整座城都是个大坑！而且很有可能去年的时候就淹过！
在挑流顶冲的区域铸城，这是个城池建设规划时就犯的，常识性，基础性，白痴性的错误！
而樊城，乃是曹仁所铸！
十之八九，曹仁在铸樊城的时候可能真的就是拍脑袋，没有仔细地去考察当地的水文地理条件，脑子一热就给铸上了，等到事后发现这城铸的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城池既然已经铸好，弃之不用的话，不仅浪费人力物力，对他本人的政治声望也是极大的打击，说白了就会显得他很蠢！
去年刚花了大价钱的造的军事基地，今年就跟老板说“对不起建错了，咱们换个地方重新再建一个吧”，曹操不得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
所以，曹仁很有可能是已经明知自己的错误但死不承认，反而将错就错，非要在樊城打，在他眼里襄阳都能丢，但樊城绝对不能丢，让他弃樊城，那就打了他的脸了。
说白了就是犟，或者是有侥幸心理什么的。
那，人家关羽在汉水一带玩水军都玩了十几年了，这条水域的上中下游在不同雨季的不同水文情况肯定是门清，你自己把军队驻扎在泄洪口附近，那人家还能惯着你么？
这哪里是什么天灾，分明就是人祸啊！
就这地形，他于谦就是有通天的手段，只要是在这儿打，他也没辙，输定的。
想过曹仁这个所谓的宗室第一大将会水，但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水，为将者连基本的水文地形都没弄明白，这特么打的是什么神仙仗？
但这个情绪他还不能表露出来，至少绝对不能，否则动摇军心不说，还容易徒惹争议。
因此于谦非但没有立刻发作，反而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给褶了过去，很快就恢复了脸色，笑着说：
“很好，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国家和世子都会记得你们的，我会特意给世子书信一封，特意提起你们和你们的孩子，你们日后无论是想继续留在镖局，还是想去邺城谋事，都可以，我会让老余安排的。”
“谢大人。”
“来，来，吃肉，喝酒，可劲造，这肉可香了，吃完还吐泡泡呢。”
…………
饭后，于谦连东西都没收拾，而是火急火燎地就去了于禁的书房，都没通报就闯了进去。就看到老爹正愁眉不展的对着沙盘苦苦凝神。
深吸一口气，于谦重新露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笑容道：“爹你又瞎琢磨啥呢，多管闲事儿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你看这个有什么用？襄樊战场上有曹仁顶着，你乖乖听他的话得了，反正也赢不了。”
于禁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言乱语，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这话但凡有第三个人听见，吾都要治你一个动摇军心之罪。还有，你现在也是军司马的职位了，现在是整军之时，家里也是军中，别叫我爹。”
于谦也点头道：“好的叔叔。叔你别瞎琢磨了，反正你得听曹仁的，听曹仁的就肯定赢不了。”
“你……你这逆子！说话嘴上也不能把着点门么？你到底又想跟我说什么？挑拨我抢夺子孝的军权不成？”
“爹您真聪明，我一说，您就猜到了。”
“放肆！征南将军追随魏王南征北战数十载，战功赫赫，乃宗室第一大将，也是你这黄口竖子所能胡乱评说的么？不知天高地厚，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为父真的行军法了。”
于谦却也不慌，这个时候了，在他看来他们于家都已经是危在旦夕大难临头了，自然也补不上藏拙和圆滑，直接反唇相讥道：
“是这样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征南将军有什么丰功伟绩？战局糜烂至此，岂不全是他的过错么？”
“天下名将，战功赫赫？爹你是不是忘了，这一战原本是曹仁攻，关羽守来着？而且当时刘备坑弟把全郡精锐尽数调去了西川跟魏王耗在汉中了，关羽的手里至多剩下两三万的老弱病残，还要防备东吴，不对，压根就是跟东吴已经打了一仗了。
他曹仁则是统帅吕常、乐进、文聘及其本部四路大军，正常来说，关羽能守住江陵不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呢？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被关羽堵在樊城揍！裤衩子都快被扒下来了，他若是天下名将，关羽是神仙么？”
于禁闻言，愈发的无言以对，因为于谦说得确实都是对的，根本就没法反驳。
事实上三国志中对曹魏宗室将领的记载颇有春秋笔法，乍一看好像都挺牛逼，但细一琢磨，却是一个比一个水，至于曹仁，一句话形容就是，顺风超鬼，逆风超神。
自从独立领兵以来，每次都是带领优势兵力A上去，然后被对手一顿秀打成残血，他再绝境反击，居然还能打个有来有回，可圈可点。
你说他不会打仗吧，肯定是冤枉人家了，你给他一千兵马，他能打出五千的效果出来。
但你说他会打仗吧，你给他十万大军，他打出来的效果还是五千。
不管此前的南郡之战打周瑜还是这次襄樊之战打关羽，他都是以多打少开局，绝境反击收尾，未来还有一场征吴秀，也差不多。
特么的友军活着影响他输出了么？
这个时候，于谦也顾不上藏拙什么的了，见于禁似乎被自己说得有些上了脾气，当即道：“爹，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想问一问爹爹，若是让你来安营扎寨，你会将军队驻扎在樊城的城北，还是樊城的东侧，或者西侧？”
“屁话，樊城城北地势低洼，城南地势高险，有条件当然要驻扎在城南，没条件也自当要驻在东西两侧，这是稍微读过两本兵书就应该明白的道理，再说关羽和襄阳都在南，驻扎在城北干什么？与其驻扎在城北，反倒不如干脆驻扎在邓县了，那都深入南阳了。”
“然也，那我赌的就是，曹仁给你下的第一道命令，一定就是让您在城北地势低洼处安营扎寨。”
于禁闻言一愣，他也知道于谦的龙门镖局能量不小，尤擅使间，心知自家儿子一定不是无的放矢，不由认真道：“你想赌什么？”
“如果他当真让你在城北扎营，就算我赢了，孩儿请你违逆他的意思，扎营的位置由我来安排，如果他没犯这个蠢，没让你去城北扎营，就算是我输了，那我保证，再也不说一句微词，老老实实听话不再惹您生气，如何？”
于禁闻言，却是罕见的犹豫了，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敢答应。
“爹啊，你看，这是我命人勘察的襄樊汉水一带的山势水文图，你看，这里，挑流顶冲了。八月是荆襄雨季，一定会发水，只不过是发得大或是小而已，我有种预感，今年的水势一定会特别的大，如果咱们真的在城北扎营，这一仗，咱们不用去打，也输定了。
爹啊，你就那么怕他？说到底他是征南将军，但你是左将军，而且节钺在你的手里，你的官比他的大啊！”
于禁愈发的烦躁不已，忍不住怒哼道：“子孝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如何还能不懂这基础的军略？黄口小儿，尽是胡言乱语，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现在就砍了你！”
“既然你断定曹仁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那你跟我赌啊！”
“好！我跟你赌！”
闻言，于谦这才在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关键就在于这个万山。
汉水的走向和两千年后并不一样，相比之下会更加靠南一些，而在汉水的南岸，突兀的多出来这一片小山万山，类似于一个水闸，一旦汉水的水位越过河道，就会将自西而来的河水挡在万山以西，使其改道往北淹，也就是淹向樊城。
这种情况，在水文中有个专业术语，叫“挑流顶冲”。
换言之，樊城那地方，必定是十年光景八年涝，水一大，樊城必淹！
那个地方压根就不适合铸城！樊城这整座城都是个大坑！而且很有可能去年的时候就淹过！
在挑流顶冲的区域铸城，这是个城池建设规划时就犯的，常识性，基础性，白痴性的错误！
而樊城，乃是曹仁所铸！
十之八九，曹仁在铸樊城的时候可能真的就是拍脑袋，没有仔细地去考察当地的水文地理条件，脑子一热就给铸上了，等到事后发现这城铸的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城池既然已经铸好，弃之不用的话，不仅浪费人力物力，对他本人的政治声望也是极大的打击，说白了就会显得他很蠢！
去年刚花了大价钱的造的军事基地，今年就跟老板说“对不起建错了，咱们换个地方重新再建一个吧”，曹操不得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
所以，曹仁很有可能是已经明知自己的错误但死不承认，反而将错就错，非要在樊城打，在他眼里襄阳都能丢，但樊城绝对不能丢，让他弃樊城，那就打了他的脸了。
说白了就是犟，或者是有侥幸心理什么的。
那，人家关羽在汉水一带玩水军都玩了十几年了，这条水域的上中下游在不同雨季的不同水文情况肯定是门清，你自己把军队驻扎在泄洪口附近，那人家还能惯着你么？
这哪里是什么天灾，分明就是人祸啊！
就这地形，他于谦就是有通天的手段，只要是在这儿打，他也没辙，输定的。
想过曹仁这个所谓的宗室第一大将会水，但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水，为将者连基本的水文地形都没弄明白，这特么打的是什么神仙仗？
但这个情绪他还不能表露出来，至少绝对不能，否则动摇军心不说，还容易徒惹争议。
因此于谦非但没有立刻发作，反而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给褶了过去，很快就恢复了脸色，笑着说：
“很好，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国家和世子都会记得你们的，我会特意给世子书信一封，特意提起你们和你们的孩子，你们日后无论是想继续留在镖局，还是想去邺城谋事，都可以，我会让老余安排的。”
“谢大人。”
“来，来，吃肉，喝酒，可劲造，这肉可香了，吃完还吐泡泡呢。”
…………
饭后，于谦连东西都没收拾，而是火急火燎地就去了于禁的书房，都没通报就闯了进去。就看到老爹正愁眉不展的对着沙盘苦苦凝神。
深吸一口气，于谦重新露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笑容道：“爹你又瞎琢磨啥呢，多管闲事儿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你看这个有什么用？襄樊战场上有曹仁顶着，你乖乖听他的话得了，反正也赢不了。”
于禁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言乱语，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这话但凡有第三个人听见，吾都要治你一个动摇军心之罪。还有，你现在也是军司马的职位了，现在是整军之时，家里也是军中，别叫我爹。”
于谦也点头道：“好的叔叔。叔你别瞎琢磨了，反正你得听曹仁的，听曹仁的就肯定赢不了。”
“你……你这逆子！说话嘴上也不能把着点门么？你到底又想跟我说什么？挑拨我抢夺子孝的军权不成？”
“爹您真聪明，我一说，您就猜到了。”
“放肆！征南将军追随魏王南征北战数十载，战功赫赫，乃宗室第一大将，也是你这黄口竖子所能胡乱评说的么？不知天高地厚，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为父真的行军法了。”
于谦却也不慌，这个时候了，在他看来他们于家都已经是危在旦夕大难临头了，自然也补不上藏拙和圆滑，直接反唇相讥道：
“是这样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征南将军有什么丰功伟绩？战局糜烂至此，岂不全是他的过错么？”
“天下名将，战功赫赫？爹你是不是忘了，这一战原本是曹仁攻，关羽守来着？而且当时刘备坑弟把全郡精锐尽数调去了西川跟魏王耗在汉中了，关羽的手里至多剩下两三万的老弱病残，还要防备东吴，不对，压根就是跟东吴已经打了一仗了。
他曹仁则是统帅吕常、乐进、文聘及其本部四路大军，正常来说，关羽能守住江陵不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呢？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被关羽堵在樊城揍！裤衩子都快被扒下来了，他若是天下名将，关羽是神仙么？”
于禁闻言，愈发的无言以对，因为于谦说得确实都是对的，根本就没法反驳。
事实上三国志中对曹魏宗室将领的记载颇有春秋笔法，乍一看好像都挺牛逼，但细一琢磨，却是一个比一个水，至于曹仁，一句话形容就是，顺风超鬼，逆风超神。
自从独立领兵以来，每次都是带领优势兵力A上去，然后被对手一顿秀打成残血，他再绝境反击，居然还能打个有来有回，可圈可点。
你说他不会打仗吧，肯定是冤枉人家了，你给他一千兵马，他能打出五千的效果出来。
但你说他会打仗吧，你给他十万大军，他打出来的效果还是五千。
不管此前的南郡之战打周瑜还是这次襄樊之战打关羽，他都是以多打少开局，绝境反击收尾，未来还有一场征吴秀，也差不多。
特么的友军活着影响他输出了么？
这个时候，于谦也顾不上藏拙什么的了，见于禁似乎被自己说得有些上了脾气，当即道：“爹，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想问一问爹爹，若是让你来安营扎寨，你会将军队驻扎在樊城的城北，还是樊城的东侧，或者西侧？”
“屁话，樊城城北地势低洼，城南地势高险，有条件当然要驻扎在城南，没条件也自当要驻在东西两侧，这是稍微读过两本兵书就应该明白的道理，再说关羽和襄阳都在南，驻扎在城北干什么？与其驻扎在城北，反倒不如干脆驻扎在邓县了，那都深入南阳了。”
“然也，那我赌的就是，曹仁给你下的第一道命令，一定就是让您在城北地势低洼处安营扎寨。”
于禁闻言一愣，他也知道于谦的龙门镖局能量不小，尤擅使间，心知自家儿子一定不是无的放矢，不由认真道：“你想赌什么？”
“如果他当真让你在城北扎营，就算我赢了，孩儿请你违逆他的意思，扎营的位置由我来安排，如果他没犯这个蠢，没让你去城北扎营，就算是我输了，那我保证，再也不说一句微词，老老实实听话不再惹您生气，如何？”
于禁闻言，却是罕见的犹豫了，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敢答应。
“爹啊，你看，这是我命人勘察的襄樊汉水一带的山势水文图，你看，这里，挑流顶冲了。八月是荆襄雨季，一定会发水，只不过是发得大或是小而已，我有种预感，今年的水势一定会特别的大，如果咱们真的在城北扎营，这一仗，咱们不用去打，也输定了。
爹啊，你就那么怕他？说到底他是征南将军，但你是左将军，而且节钺在你的手里，你的官比他的大啊！”
于禁愈发的烦躁不已，忍不住怒哼道：“子孝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如何还能不懂这基础的军略？黄口小儿，尽是胡言乱语，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现在就砍了你！”
“既然你断定曹仁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那你跟我赌啊！”
“好！我跟你赌！”
闻言，于谦这才在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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