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过去，缘起之所在。
话已至此，我觉得，可以唠开了。
便道：“李先生，二狗叔，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也为小子我解解惑呗？”
李淳风含笑点头：“小侯爷尽管问，能说的，老夫绝不相瞒。”李二狗也跟着点点头。
……什么叫“能说的不相瞒？”该不说的还不说呗？你个老狐狸！
我想了一下，早上醒了以后，傻子在房间里翻腾，并没有见过那三把刀。便道：“如今想来，你们特意把刀藏起，是为了让我在回想昨日情况之时，能马上发觉到，刀不见了！从而引到二狗叔身上，让我多几分对二狗叔的怀疑，进而，让这个留给我的破绽，更加明显！只要我稍加思索，就必然会注意到这个破绽。而注意到这个破绽，就已经中了你们的请君入瓮之计，对吧？”
李淳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冲他一挑大指：“李先生洞察人心之能，实在天下无双。于这般细微处下功夫，让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
李淳风摇摇头，笑道：“天下第一可不敢当，小侯爷继续吧。”
“二狗叔，这十三年里，你想过要杀我么？”我看着李二狗道。
“我在这里十三年，从未想过要杀你。”李二狗正色道。
“嗯，我猜也是。”点点头，我看着桌子上黝黑的木色和所余无几的斑驳漆面，想着，他这十几年，都没换过桌子啊。
“你若真是要杀我——”我顿了顿，让系统算了一下，十三年是多少天。咱是有计算器的人，不用白不用。
“这十三年里，你一天杀我一次，随随便便就能杀我四千七百四十五次！”
李淳风闻言，扫了我一眼，对我能随口报出来这么具体的数字有点惊讶。其实我故意的，这老家伙在历史上，也是传说级的算学大师来着。你今天这么连骗带吓地“照顾”于我，等老子有机会，也得坑你一把！埋心理棋嘛，刚刚跟你学的！
我看着李二狗笑了起来：“然而你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护着我。这么一个人，没有极大的变故，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你会动手杀我。所以我刚才问你喂没喂猪，你说喂了，我便立即安下心来。”
李二狗嘿嘿笑了两声，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就这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儿，居然能让小侯爷猜出来这么许多事情。李大人所言非虚，小侯爷真真非常人也！老李输的心服口服。”
李淳风笑道：“李将军莫要自责，此事也是老夫思虑不周，事情做得不够细致了。”
“细节决定成败嘛。”我接过话头，“我猜想这第三条计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你们前边的两条计策，不过是接连做得好戏一场。”
顿了顿，嗓子有点干：“你们费了这么大事，又不想真的害我……那你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恐怕只有这一种可能，就是想通过这些安排，来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吧？”
李淳风和李二狗相视一眼，都点着头，笑了起来。
“那就行了！”我也笑起来道：“这两天的事情，我便没有什么疑惑之处了。”
“李先生，”我看着李淳风，道：“这两天既然没了问题，现在，我可要往前问了啊。”
李淳风一脸坦然，一副谦谦君子之态，点点头道：“小侯爷但问无妨，说实话，老夫等候多时，也该是你问个分明的时候了。”
“好。”我仔细想了想，正色道：“三个问题。”
“第一，你要来看我，还要如此费事考验我一番，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装傻的？二狗叔来了十三年前，那么，十三年前，或者更远？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我听到娘说了，你是带着旨意来的，这个旨意，和我有关？还是和我爹有关？看起来不关我娘的事儿吧？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是专程来找我的，对吧？”
“第三，你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老头儿捋捋胡须：“小侯爷，你这可算不得三个问题吧？”
“算啊！”我挠挠脑袋，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窗口吹吹凉风。这一晚上跟他们斗智斗勇的，其实我后背，汗都要出透了，只是刚才一直不敢让他们发现而已。
“其实说白了，无非是‘过去’、‘现在’和‘将来’嘛，或者换个说法，‘缘起之所在’，‘当下之局面’，‘未来之选择’？”我看着李淳风，听着外边哗哗的雨声，“李先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淳风慢慢点着头：“小侯爷果然思虑深远，只是，此事若从头说起，当真说来话长了。李将军，麻烦你替老夫准备些热水，年纪大了，今儿这风雨又重，竟是起了几分寒意。”
李二狗闻言起身，去灶上添了些柴火引燃，铁锅里烧上几瓢水。拿了两个陶碗放在桌上。
李淳风又道：“还得辛苦将军，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估计也快返回来了，李将军且迎上一迎，让他们在院门之外，相侯便是。”
老头这是怕人听的意思呗？要跟我说点实话的节奏？
李二狗看看窗外，点点头，也不言语，取了个斗笠，披一件草扎的蓑衣，推门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见此情形，我默默询问系统：“可以取消唤雷么？”
系统：“今日尚未补充能源，唤雷术启动只差最后一步，宿主是否确认取消唤雷？”
我：“就是可以取消的意思呗？”
系统：“是的。一旦取消，当日内无法再次启动唤雷术，请宿主知晓。”
我：“哦，知道了，一天一次嘛。”
想了想，“现在几点？”
系统：“23:18。”
都这个点了，应该没问题了。
我：“确认取消唤雷术。”
系统：“取消唤雷术……执行完毕。”
既然老头敢单独与我开唠，又基本确认了，他真没啥害我的心思，我便也不用一直开着大招了。
毕竟外边的李二狗，对傻子还有个守护之情，也别让人家在外面风吹雨淋的了。至于小道士们，我就算不关心，但也犯不上故意浇着他们。古代得病是件大事，感冒丢命的也不是没有。
做人还是厚道些好。
“小侯爷，你可知老夫一生，最引以为傲的，是何事么？”
这就开题了？
我想了一圈，脑袋里记得的那些关于李淳风的各种故事，什么推背图啊，算数大师啊，算命大师啊，天文大师啥的，然后老老实实告诉他：“小子不知。”
李淳风道：“世人传说，老夫于卜易一道，几近当世魁首，有那村夫愚妇，传得老夫，如同陆地神仙一般。他们却不知，老夫一生，最擅长为三事，乃是观星、天文与制历之法！最得意者有三，乃是重铸了浑仪，留下一部《乙巳占》，与今年所颁行的《十部算经》！”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略有激动之色：“有此三事三者，名留青史，已是定数。老夫不求名利，不求官禄，只以此能流传后世，实乃老夫毕生之傲。”
“先生了不起！”我一脸诚恳。
老头确实牛逼，活神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单靠这个就已经牛的不行了，可他的意思，根本不拿这虚名当回事。不重功名利禄，只求自己的学问能得以流传，这种精神着实了不得！这个捧哏，我当的也是心甘情愿。
“小侯爷，”老头转过身来，看着桌上的破碗，又道：“那你可知道，老夫此生，又是于何事之上，最为懊悔？”
便道：“李先生，二狗叔，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也为小子我解解惑呗？”
李淳风含笑点头：“小侯爷尽管问，能说的，老夫绝不相瞒。”李二狗也跟着点点头。
……什么叫“能说的不相瞒？”该不说的还不说呗？你个老狐狸！
我想了一下，早上醒了以后，傻子在房间里翻腾，并没有见过那三把刀。便道：“如今想来，你们特意把刀藏起，是为了让我在回想昨日情况之时，能马上发觉到，刀不见了！从而引到二狗叔身上，让我多几分对二狗叔的怀疑，进而，让这个留给我的破绽，更加明显！只要我稍加思索，就必然会注意到这个破绽。而注意到这个破绽，就已经中了你们的请君入瓮之计，对吧？”
李淳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冲他一挑大指：“李先生洞察人心之能，实在天下无双。于这般细微处下功夫，让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
李淳风摇摇头，笑道：“天下第一可不敢当，小侯爷继续吧。”
“二狗叔，这十三年里，你想过要杀我么？”我看着李二狗道。
“我在这里十三年，从未想过要杀你。”李二狗正色道。
“嗯，我猜也是。”点点头，我看着桌子上黝黑的木色和所余无几的斑驳漆面，想着，他这十几年，都没换过桌子啊。
“你若真是要杀我——”我顿了顿，让系统算了一下，十三年是多少天。咱是有计算器的人，不用白不用。
“这十三年里，你一天杀我一次，随随便便就能杀我四千七百四十五次！”
李淳风闻言，扫了我一眼，对我能随口报出来这么具体的数字有点惊讶。其实我故意的，这老家伙在历史上，也是传说级的算学大师来着。你今天这么连骗带吓地“照顾”于我，等老子有机会，也得坑你一把！埋心理棋嘛，刚刚跟你学的！
我看着李二狗笑了起来：“然而你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护着我。这么一个人，没有极大的变故，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你会动手杀我。所以我刚才问你喂没喂猪，你说喂了，我便立即安下心来。”
李二狗嘿嘿笑了两声，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就这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儿，居然能让小侯爷猜出来这么许多事情。李大人所言非虚，小侯爷真真非常人也！老李输的心服口服。”
李淳风笑道：“李将军莫要自责，此事也是老夫思虑不周，事情做得不够细致了。”
“细节决定成败嘛。”我接过话头，“我猜想这第三条计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你们前边的两条计策，不过是接连做得好戏一场。”
顿了顿，嗓子有点干：“你们费了这么大事，又不想真的害我……那你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恐怕只有这一种可能，就是想通过这些安排，来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吧？”
李淳风和李二狗相视一眼，都点着头，笑了起来。
“那就行了！”我也笑起来道：“这两天的事情，我便没有什么疑惑之处了。”
“李先生，”我看着李淳风，道：“这两天既然没了问题，现在，我可要往前问了啊。”
李淳风一脸坦然，一副谦谦君子之态，点点头道：“小侯爷但问无妨，说实话，老夫等候多时，也该是你问个分明的时候了。”
“好。”我仔细想了想，正色道：“三个问题。”
“第一，你要来看我，还要如此费事考验我一番，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装傻的？二狗叔来了十三年前，那么，十三年前，或者更远？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我听到娘说了，你是带着旨意来的，这个旨意，和我有关？还是和我爹有关？看起来不关我娘的事儿吧？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是专程来找我的，对吧？”
“第三，你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老头儿捋捋胡须：“小侯爷，你这可算不得三个问题吧？”
“算啊！”我挠挠脑袋，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窗口吹吹凉风。这一晚上跟他们斗智斗勇的，其实我后背，汗都要出透了，只是刚才一直不敢让他们发现而已。
“其实说白了，无非是‘过去’、‘现在’和‘将来’嘛，或者换个说法，‘缘起之所在’，‘当下之局面’，‘未来之选择’？”我看着李淳风，听着外边哗哗的雨声，“李先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淳风慢慢点着头：“小侯爷果然思虑深远，只是，此事若从头说起，当真说来话长了。李将军，麻烦你替老夫准备些热水，年纪大了，今儿这风雨又重，竟是起了几分寒意。”
李二狗闻言起身，去灶上添了些柴火引燃，铁锅里烧上几瓢水。拿了两个陶碗放在桌上。
李淳风又道：“还得辛苦将军，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估计也快返回来了，李将军且迎上一迎，让他们在院门之外，相侯便是。”
老头这是怕人听的意思呗？要跟我说点实话的节奏？
李二狗看看窗外，点点头，也不言语，取了个斗笠，披一件草扎的蓑衣，推门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见此情形，我默默询问系统：“可以取消唤雷么？”
系统：“今日尚未补充能源，唤雷术启动只差最后一步，宿主是否确认取消唤雷？”
我：“就是可以取消的意思呗？”
系统：“是的。一旦取消，当日内无法再次启动唤雷术，请宿主知晓。”
我：“哦，知道了，一天一次嘛。”
想了想，“现在几点？”
系统：“23:18。”
都这个点了，应该没问题了。
我：“确认取消唤雷术。”
系统：“取消唤雷术……执行完毕。”
既然老头敢单独与我开唠，又基本确认了，他真没啥害我的心思，我便也不用一直开着大招了。
毕竟外边的李二狗，对傻子还有个守护之情，也别让人家在外面风吹雨淋的了。至于小道士们，我就算不关心，但也犯不上故意浇着他们。古代得病是件大事，感冒丢命的也不是没有。
做人还是厚道些好。
“小侯爷，你可知老夫一生，最引以为傲的，是何事么？”
这就开题了？
我想了一圈，脑袋里记得的那些关于李淳风的各种故事，什么推背图啊，算数大师啊，算命大师啊，天文大师啥的，然后老老实实告诉他：“小子不知。”
李淳风道：“世人传说，老夫于卜易一道，几近当世魁首，有那村夫愚妇，传得老夫，如同陆地神仙一般。他们却不知，老夫一生，最擅长为三事，乃是观星、天文与制历之法！最得意者有三，乃是重铸了浑仪，留下一部《乙巳占》，与今年所颁行的《十部算经》！”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略有激动之色：“有此三事三者，名留青史，已是定数。老夫不求名利，不求官禄，只以此能流传后世，实乃老夫毕生之傲。”
“先生了不起！”我一脸诚恳。
老头确实牛逼，活神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单靠这个就已经牛的不行了，可他的意思，根本不拿这虚名当回事。不重功名利禄，只求自己的学问能得以流传，这种精神着实了不得！这个捧哏，我当的也是心甘情愿。
“小侯爷，”老头转过身来，看着桌上的破碗，又道：“那你可知道，老夫此生，又是于何事之上，最为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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