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课堂
众弟子走过一片石子路，经过一片长长的林子，方到学室。
赵怜望着前方青砖灰瓦的房子，只觉得有一种隐居深山的感觉，很是轻松自在。
她心里道：“这些修仙的果然品味可以呀。”
不过一看刚刚还有说有笑称兄道弟的其他小友此刻却都一个了无精打采的，便生了好奇。
她一把抓过一个少年，笑道：“敢问道友能否告诉我一下，这里的其他道友为什么一个个都苦大愁深的了？”
赵怜此时已经开始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腾云驾雾，降妖除魔为民除害的女仙长了。
所以一举一动都要有一个仙长的样子。
那少年先是一愣，不过能被这个的漂亮的小姑娘请教问题，他很是高兴。
道：“道友有所不知呀，只因一旦进入学室，你就要受到极大的折磨。所以众人才是如此表情。”
赵怜道：“何折磨？”
他道：“这第最大的就是本门那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兰亭先生。他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
“虽然前两点就让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我们恨得牙痒痒。”
赵怜道：“此话怎讲？”
那人看了一下四周，见安全又道：“所谓严师出高徒就是一直念叨着，直到你被他念的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怀疑人生，才放得过你。”
赵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这人要不去当个和尚实在屈才了。
那人一指：“看到李承铉了吗？”
赵怜一听是李承铉忙看了过去，“看到。”
“你看他一直看的那本书，叫道德经，内容完全不是我们这个年纪可以懂得，但是李承铉被教了一年如今已经倒背如流了。”
要不是他每天给李承铉布置了一大堆作业，李承铉也不会没多大的时间和她玩了。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李道启长老，总是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见到人总是仔细观察一番，要是校服没穿好，发冠没好好戴，或者是偷懒，定会罚的他怀疑人生。”
赵怜只希望这两人有一天突然窜稀，在床上躺个三年五载的。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她一人，而是绝大部份的饱受他二人折磨的一众弟子。
赵怜是一个很会找乐子的人，尤其擅长在无形中创造乐子。
“你们这些老古板，加一个小古板，自己苦大愁深的，还要别人也和你们一样不成？我到想看一下你们在干嘛！”
话音未落，她与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
里面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成了哑巴，默默地进入书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了前面讲台周围那一片书桌。
赵怜坐在李承铉旁边，看到李承铉，刚准备打招呼，兰亭先去就来了。
赵怜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见到老神仙了。
他一身白袍，头发也有些花白，眼睛深邃的让自己不敢直视。
她不知道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有那样的眼神。
兰亭先生端坐于高台，手拿一本书，看到她的出现也是很是欢喜，随后就拿出自己三大杀招中了一件“道德经。”开始念叨起来。
随后又掏出一本“论语”
一众少年一个个被吓的脸色苍白，不过还好没有拿出那本“礼仪”不然今天八成就交代在这了。
赵怜听的无聊，眼睛一直在转圈圈，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李承铉身上，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她就爬在桌子上，一脸苦闷，眼神乱飞，在一旁的人身上看了起来。
他们也是眉头紧锁，认真的思考。
“可怜，好好的小伙子，就随了一个老古板，苦大愁深的。”
又转过头去看看李承铉，只见他坐姿端正，神奇专注严肃认真，听的格外认真。
赵怜不禁惊叹：“这种和尚念经的东西，他也听的有兴趣？”
李承铉也注意到了赵怜在看自己，笑了一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怜实在是撑不住了就直接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刚上课半时辰，赵怜还能撑一会，可是过了一个时辰后，她的小脑袋就开始疼了。
这个世界上女子主张三从四德，秉承着将来是要嫁人的思想，读书无用。
所以不会读书，但赵怜是王室，多少会学习一些，不过她是个坐不住的人，在这个正贪玩的年纪，又怎会去选择那种头大的东西。
所以常常是学上一个时辰，就跑了，家里人也不会强求她去学，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认为没有什么比那先生讲的东西更加令自己头疼的，现在才知道兰亭先生的课才是真正的头疼欲裂！
什么道之道，非常道，又是不可道的。
简直要命！
“呼～”
一声呼噜声响起，打破了本来宁静的环境。
一众弟子都想笑又不敢笑的，就将头低的低低的，稍微笑一下。
兰亭先生那张充满智慧的脸此刻有点不那么智慧。
但还是忍了，继续讲。
“拾淡泊……”
“呼～”
“拾淡泊名利…”
“呼～”
只要他讲一句，赵怜就打个呼噜声，弄得他根本就讲不了。
一众少年被憋得出了内伤，痛苦不堪。
突然兰亭先生将正在读的书一摔，赵怜也被惊醒，伸了一个懒腰。
脸上被口水贴了一页纸，众人在也忍不了，哈哈大笑起来。
兰亭先生脸黑到了极点，他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夫讲得是不愿意听吗？好吧，我们直接题问。”
虽然这话在书室中每一个人身上都说的通，但赵怜觉得是在说自己。
果然，兰亭先生道：“赵怜。”
她这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问道：“仙长说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赵怜道：“先生问。”
随后就是一笑，她一笑总是甜甜的，加上左眼下的一颗泪痣，说不出的动人。
众人一笑，这个小女孩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一点。
兰亭先生道：“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何意？”
赵怜闻言，一脸的茫然无措，蛙责引？蛆则全？这都是什么？
“是一些虫子。”
他脸又黑了一点，“虫子？”
赵怜直点头，道：“分别是一种叫则全的蛆，则盈的蛙，别的我还末想到。”
兰亭先生拍了一下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
又看向李承铉，道：“李承铉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铉看了一下赵怜，浅笑了一下，弯腰行礼，轻声道：“遇到强大的外力压迫时，始终保持刚直容易被损毁，而选择弯曲才能保全自己，委屈自己后才能再次伸展。”
“低诖的地方反而能够积攒满满的水，东西过于陈旧则会被人翻新。”
兰亭先生听了也是甚是满意，直点头。
李承铉又说，“目标少一点，反而容易完成和收获更多，而追求太多的人往往被自己选定的多个目标所迷惑，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致最终一无所获。”
“圣人守一，乃知万事，故能为天下法式也。”
李承铉说完又是弯下腰，行了一个礼。
兰亭先生很是满意，摸着自己的胡须。
“我且问你，圣人守一，你真正想守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赵怜也是全神贯注的看这他，李承铉思考了一下，道：“师傅常说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是我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众人笑了起来，兰亭先生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历色。
一个玄门中人不知天下苍生为何物，不是和尚不知经书为何物吗？怎能不让人觉得好笑好气。
赵怜见兰亭先生脸黑了好多，就知道李承铉说错了话。
兰亭先生道：“你为什么不知？是不是偷懒了？你且说来。”
李承铉眼帘低了下来：“弟子并没有偷懒，天下苍生说的应该是整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无论是人是鬼，是走兽飞禽，亦或是花草树木，都是生灵。”
在座其他子弟却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他有机会抽点其他人。
此时他正在气头上，对赵怜不好发火，要是点到一个倒霉孩子答不出来多半是废了
李承铉接着又道：“既然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那么我们就应该爱护整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可是我们的苍生却是只有人，我们捉妖，除鬼，救民于水火之中，可是却又纵容人类去伤害别的生灵而视若不见，所以我不明白。”
“我曾想了很久，为什么做不到却又有这个词的出现，直到刚才我才明白。”
兰亭先生道：“何意？”
李承铉道：“存在私心，与偏见。”
兰亭先生听着听着，眼神闪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我们是人所以对我们的同类偏心，各个宗门间又对自己的亲属与外来的有这不同的待遇。”
“有私心与偏见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我也不是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在想，要怎么去做才能做到真正的为天下苍生为己任。”
所以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八岁的孩子，他目光无比明亮，且坚定。
不知道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爱，会说出一些这样的话，看来他果真是一个有仙缘的。
赵怜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不是虫子啊！”
摸了一下脸发现还贴着一张纸，扯下后，只见印着一行字。
圣人守一。
兰亭先生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一直在看李承铉，就有了一个法子赶她走。
他轻声道：“十五，你去玩吧，今天的功课完成的不错。”
李承铉很是欢喜，忙道了谢，兰亭先生又道：“带上赵怜。”
赵怜此时觉得这个人也不那么讨厌了吗，跑到他旁边，嘻嘻一笑：“老神仙，你也不那么讨厌吗！”
随后就拉着李承铉走了。
赵怜的话让兰亭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众人看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暗自神伤。
李承铉看着赵怜，一想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赵怜你怎么敢在兰亭先生课上睡觉的啊？你看你把人气的。”
赵怜笑道：“我就是要气他，老古板，哼。”
对着书室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赵怜将兰亭先生没有问完的又读了下来。
李承铉被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装的？”
赵怜擦了一下脸上的字，道“我虽然坐不住，可是记性很好，看一遍也就记下了。”
赵怜转身便走，“别浪费了我出丑换来的假期，去玩吧。”
李承铉兴高采烈地跟着。
赵怜望着前方青砖灰瓦的房子，只觉得有一种隐居深山的感觉，很是轻松自在。
她心里道：“这些修仙的果然品味可以呀。”
不过一看刚刚还有说有笑称兄道弟的其他小友此刻却都一个了无精打采的，便生了好奇。
她一把抓过一个少年，笑道：“敢问道友能否告诉我一下，这里的其他道友为什么一个个都苦大愁深的了？”
赵怜此时已经开始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腾云驾雾，降妖除魔为民除害的女仙长了。
所以一举一动都要有一个仙长的样子。
那少年先是一愣，不过能被这个的漂亮的小姑娘请教问题，他很是高兴。
道：“道友有所不知呀，只因一旦进入学室，你就要受到极大的折磨。所以众人才是如此表情。”
赵怜道：“何折磨？”
他道：“这第最大的就是本门那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兰亭先生。他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
“虽然前两点就让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我们恨得牙痒痒。”
赵怜道：“此话怎讲？”
那人看了一下四周，见安全又道：“所谓严师出高徒就是一直念叨着，直到你被他念的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怀疑人生，才放得过你。”
赵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这人要不去当个和尚实在屈才了。
那人一指：“看到李承铉了吗？”
赵怜一听是李承铉忙看了过去，“看到。”
“你看他一直看的那本书，叫道德经，内容完全不是我们这个年纪可以懂得，但是李承铉被教了一年如今已经倒背如流了。”
要不是他每天给李承铉布置了一大堆作业，李承铉也不会没多大的时间和她玩了。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李道启长老，总是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见到人总是仔细观察一番，要是校服没穿好，发冠没好好戴，或者是偷懒，定会罚的他怀疑人生。”
赵怜只希望这两人有一天突然窜稀，在床上躺个三年五载的。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她一人，而是绝大部份的饱受他二人折磨的一众弟子。
赵怜是一个很会找乐子的人，尤其擅长在无形中创造乐子。
“你们这些老古板，加一个小古板，自己苦大愁深的，还要别人也和你们一样不成？我到想看一下你们在干嘛！”
话音未落，她与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
里面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成了哑巴，默默地进入书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了前面讲台周围那一片书桌。
赵怜坐在李承铉旁边，看到李承铉，刚准备打招呼，兰亭先去就来了。
赵怜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见到老神仙了。
他一身白袍，头发也有些花白，眼睛深邃的让自己不敢直视。
她不知道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有那样的眼神。
兰亭先生端坐于高台，手拿一本书，看到她的出现也是很是欢喜，随后就拿出自己三大杀招中了一件“道德经。”开始念叨起来。
随后又掏出一本“论语”
一众少年一个个被吓的脸色苍白，不过还好没有拿出那本“礼仪”不然今天八成就交代在这了。
赵怜听的无聊，眼睛一直在转圈圈，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李承铉身上，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她就爬在桌子上，一脸苦闷，眼神乱飞，在一旁的人身上看了起来。
他们也是眉头紧锁，认真的思考。
“可怜，好好的小伙子，就随了一个老古板，苦大愁深的。”
又转过头去看看李承铉，只见他坐姿端正，神奇专注严肃认真，听的格外认真。
赵怜不禁惊叹：“这种和尚念经的东西，他也听的有兴趣？”
李承铉也注意到了赵怜在看自己，笑了一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怜实在是撑不住了就直接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刚上课半时辰，赵怜还能撑一会，可是过了一个时辰后，她的小脑袋就开始疼了。
这个世界上女子主张三从四德，秉承着将来是要嫁人的思想，读书无用。
所以不会读书，但赵怜是王室，多少会学习一些，不过她是个坐不住的人，在这个正贪玩的年纪，又怎会去选择那种头大的东西。
所以常常是学上一个时辰，就跑了，家里人也不会强求她去学，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认为没有什么比那先生讲的东西更加令自己头疼的，现在才知道兰亭先生的课才是真正的头疼欲裂！
什么道之道，非常道，又是不可道的。
简直要命！
“呼～”
一声呼噜声响起，打破了本来宁静的环境。
一众弟子都想笑又不敢笑的，就将头低的低低的，稍微笑一下。
兰亭先生那张充满智慧的脸此刻有点不那么智慧。
但还是忍了，继续讲。
“拾淡泊……”
“呼～”
“拾淡泊名利…”
“呼～”
只要他讲一句，赵怜就打个呼噜声，弄得他根本就讲不了。
一众少年被憋得出了内伤，痛苦不堪。
突然兰亭先生将正在读的书一摔，赵怜也被惊醒，伸了一个懒腰。
脸上被口水贴了一页纸，众人在也忍不了，哈哈大笑起来。
兰亭先生脸黑到了极点，他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夫讲得是不愿意听吗？好吧，我们直接题问。”
虽然这话在书室中每一个人身上都说的通，但赵怜觉得是在说自己。
果然，兰亭先生道：“赵怜。”
她这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问道：“仙长说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赵怜道：“先生问。”
随后就是一笑，她一笑总是甜甜的，加上左眼下的一颗泪痣，说不出的动人。
众人一笑，这个小女孩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一点。
兰亭先生道：“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何意？”
赵怜闻言，一脸的茫然无措，蛙责引？蛆则全？这都是什么？
“是一些虫子。”
他脸又黑了一点，“虫子？”
赵怜直点头，道：“分别是一种叫则全的蛆，则盈的蛙，别的我还末想到。”
兰亭先生拍了一下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
又看向李承铉，道：“李承铉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铉看了一下赵怜，浅笑了一下，弯腰行礼，轻声道：“遇到强大的外力压迫时，始终保持刚直容易被损毁，而选择弯曲才能保全自己，委屈自己后才能再次伸展。”
“低诖的地方反而能够积攒满满的水，东西过于陈旧则会被人翻新。”
兰亭先生听了也是甚是满意，直点头。
李承铉又说，“目标少一点，反而容易完成和收获更多，而追求太多的人往往被自己选定的多个目标所迷惑，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致最终一无所获。”
“圣人守一，乃知万事，故能为天下法式也。”
李承铉说完又是弯下腰，行了一个礼。
兰亭先生很是满意，摸着自己的胡须。
“我且问你，圣人守一，你真正想守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赵怜也是全神贯注的看这他，李承铉思考了一下，道：“师傅常说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是我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众人笑了起来，兰亭先生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历色。
一个玄门中人不知天下苍生为何物，不是和尚不知经书为何物吗？怎能不让人觉得好笑好气。
赵怜见兰亭先生脸黑了好多，就知道李承铉说错了话。
兰亭先生道：“你为什么不知？是不是偷懒了？你且说来。”
李承铉眼帘低了下来：“弟子并没有偷懒，天下苍生说的应该是整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无论是人是鬼，是走兽飞禽，亦或是花草树木，都是生灵。”
在座其他子弟却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他有机会抽点其他人。
此时他正在气头上，对赵怜不好发火，要是点到一个倒霉孩子答不出来多半是废了
李承铉接着又道：“既然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那么我们就应该爱护整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可是我们的苍生却是只有人，我们捉妖，除鬼，救民于水火之中，可是却又纵容人类去伤害别的生灵而视若不见，所以我不明白。”
“我曾想了很久，为什么做不到却又有这个词的出现，直到刚才我才明白。”
兰亭先生道：“何意？”
李承铉道：“存在私心，与偏见。”
兰亭先生听着听着，眼神闪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我们是人所以对我们的同类偏心，各个宗门间又对自己的亲属与外来的有这不同的待遇。”
“有私心与偏见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我也不是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在想，要怎么去做才能做到真正的为天下苍生为己任。”
所以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八岁的孩子，他目光无比明亮，且坚定。
不知道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爱，会说出一些这样的话，看来他果真是一个有仙缘的。
赵怜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不是虫子啊！”
摸了一下脸发现还贴着一张纸，扯下后，只见印着一行字。
圣人守一。
兰亭先生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一直在看李承铉，就有了一个法子赶她走。
他轻声道：“十五，你去玩吧，今天的功课完成的不错。”
李承铉很是欢喜，忙道了谢，兰亭先生又道：“带上赵怜。”
赵怜此时觉得这个人也不那么讨厌了吗，跑到他旁边，嘻嘻一笑：“老神仙，你也不那么讨厌吗！”
随后就拉着李承铉走了。
赵怜的话让兰亭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众人看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暗自神伤。
李承铉看着赵怜，一想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赵怜你怎么敢在兰亭先生课上睡觉的啊？你看你把人气的。”
赵怜笑道：“我就是要气他，老古板，哼。”
对着书室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赵怜将兰亭先生没有问完的又读了下来。
李承铉被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装的？”
赵怜擦了一下脸上的字，道“我虽然坐不住，可是记性很好，看一遍也就记下了。”
赵怜转身便走，“别浪费了我出丑换来的假期，去玩吧。”
李承铉兴高采烈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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