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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指认

    坐在桌边的冬书桐心里暗自揣摩着老爹会有什么事,小腿在椅子前晃了又晃。

    没多久,冬宗生也吃好了。

    站起身,向冬书桐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冬书桐跳下椅子,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出院子,

    路上冬宗生没开口,冬书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二人便沉默了一路。

    从厨房走出后绕过平时接待来客的大厅,又绕过库房,再走上几步,便能远远的看见了书房。

    冬宗生平日无事时多大时间都待在书房,修炼也不例外,而且这书房紧邻着他的小院。

    冬书桐很少来这边,因为生病的原因,大多数时间都是父亲冬宗生和母亲陈芹儿去自己的院子看望自己。因此此刻他不由得好奇的打量起来。

    一条整齐的石板路直通书房门口,而路旁鸡蛋大小的石子错落有致,将一丛丛花圃围了起来。

    这花的名字他不知道,只知道一年四季都有花期,每个月都能看到盛开的花朵。

    很快便到了书房门口,刘管家站在一旁正在等着二人。

    这老人应该在这等候了很久,冬书桐也开始观察起他来。

    “刘管家估计就是自己老爹的得力助手吧?平时总是神出鬼没的。”

    正心里暗自嘀咕着,前面的冬宗生推开门后,回过身,向他伸了伸手。

    冬书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他是要牵自己的手,于是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自己老爹的手并不粗糙,反而有种圆润的感觉。

    以前觉着老爹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身,只是看着比较凶悍罢了。

    但胡老师上午和他讲的事情显然不可能是假的,他犯不着骗自己一个七岁的孩子。

    “老爹不会是军队里的炊事兵吧?不对啊炊事兵怎么当上千夫长的。”

    ???

    “不会这个世界也流传着那个传说吧?炊事兵才是一个部队中的兵王...”

    任由老爹牵着自己,没多久,走在前头的冬宗生便停了下来。

    心里正胡思乱想着的冬书桐险些撞到老爹的腿上。

    看到老爹回过身,赶忙不再乱想。

    只见冬宗生此刻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悬浮在空中,形状棱角分明,此刻正散发着微微的荧光。

    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老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沉默片刻,冬宗生开口道。

    “书桐,一会爹爹给你看几个人像,你仔细看看自己有没有过印象。”

    听到他的话,他心底一凉。

    ‘我只有这一年的记忆,自己这老爹要是给我看一年前见过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他为什么要我看人像??难道怀疑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种想法在心底逐渐蔓延,回想着这一年的经历,反复思考了自己最近状况,但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虽然被冬宗生的话弄的有些慌乱,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

    “嗯...可是爹爹为什么要我看啊?”

    应着冬宗生,顺势装作无意的问了问。

    冬宗生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着他。

    “没什么,爹爹要抓一个坏人,不知道是这几个中的哪一个,但你应该见过他。”

    听到这话,心里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自己暴露了。转念一想,其实就算是问有一年之前的人像,自己也可以推脱。

    一来原身受伤的时候才六岁,记不清几个生人很正常。

    二来自己以前年可谓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小命都差点丢了,可以用这个作为借口解释。

    正这么想着,冬宗生手中的玉佩,忽然光芒变得强烈些。

    这光芒缓缓成型,汇聚成三个人影。

    左边是一个老头,皱纹深深的刻进脸颊,看上去十分年迈,长相普通,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额头左侧有一明显的胎记。

    右边的是一青年男子,长发整齐的束在一起,面容不算出众只能称得上是清秀。不过他将自己打扮的很好,嘴角带笑。看上去很是亲切。

    中间这个则是一个大叔,眼角浅浅的几道皱纹,眼神冷酷。用前世的话来说,这人长的一脸尖酸刻薄像。

    看了看着三个人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后,确定自己在这一年里没有见过其中任何一人。

    要不要随便指一个?

    不行。

    装作不认识,或者因为受伤昏迷记不清了还可以解释。但自己若是撒谎,后面被老爹识破了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在心底思考了片刻,冬书桐表面上装作疑惑的看了看左边的人像,又看了看右边的,最后看了看中间的。随后看向冬宗生,脆生生的开口道。

    “爹爹,这三个人我都没见过。”

    冬宗生平静的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说的话。

    “真的一个都没见过吗?”

    “是的,真的没见过。”

    自己刚刚已经说过没见过了,又不能自相矛盾,只能再次确认自己没见过他。

    听到他的回答,冬宗生与他对视了片刻。

    他眼神平静又犹豫,看的冬书桐心里毛毛的。

    片刻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站起身。

    “书桐,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很重要。可能你只是忘了,我帮你回想一下。”

    什么意思?帮我回想一下?怎么帮我?

    一丝丝不妙的感觉逐渐涌现,冬宗生刚刚抚摸自己脑袋的手此刻捏了一个剑指,指尖处凝聚着一团乳白色的光团。

    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能,勉强的看见手掌的残影,那剑指便已经点在自己的额头上。

    下一瞬。

    “轰!”

    冬书桐的脑海里突然炸响,前世二十六年的记忆和转世这一年的记忆,不受自己的控制的疯狂涌现,每一人,每一句话,都十分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只在一瞬间,仿佛自己又重新经历了二十七年的一切,庞大的记忆似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破。

    他做了什么!!!

    此刻冬宗生面前的冬书桐正双手抱头,弓着腰嘶吼着。

    “好痛!!你...为什么...我真的不认识这三个人...啊!!”

    听着冬书桐的嘶吼声,冬宗生的双手紧紧的攥着,点点荧光游走在双拳之上。

    “冬书桐!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谁?你是不是有病,你是冬宗生,你是冬书桐他爹!!!

    “你...你是冬宗生..我真的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好痛!啊!!”

    脑海中,过去的记忆再次涌现,他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仿佛快要被汹涌袭来的记忆淹没。

    前世父亲酗酒后凶狠的脸...离婚后母亲离开时的背影...

    年幼时自己放学回家漆黑的屋子...学校里的玩伴...

    再也忍受不住,冬书桐跪在了地上,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头发,一声声痛呼从牙缝中挤出。

    他实在想不明白,冬宗生到底要问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而冬宗生此刻扔不停的重复的问他,“我是谁?”

    你**,你是谁?,你**是神经病!!!

    “你..你是冬宗生!是冬府老爷!!!是...是子爵!”

    嘴里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些,脑袋里的记忆仍然不停的翻涌,但他的声音却不像一开始那么有力了。

    见冬书桐的声音衰弱下去,冬宗生急忙伸手抓住他的双肩,神色焦急的问着他。

    “仔细想想,我到底是谁!!!”

    你是**,心底的咒骂都已经渐渐弱了下去,脑海里的记忆仍在不停的重复。

    意识渐渐地模糊下去,庞大的记忆仍在不停的将他的意识碾来碾去。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转世的那一晚,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远去,自己再睁眼就会看到陈芹儿那张带着泪的脸。

    真好,至少有人为自己哭了。

    “我...我是谁...你是谁....”

    “我是...冬书桐...”

    不等他说完,冬宗生迅速抱住他,手指如电,连续在他的额头、胸口点了几下。

    感觉到脑袋一轻,那种几乎要爆炸的感觉瞬间消失。

    他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倒在冬宗生的怀里。

    见冬书桐昏了过去,冬宗生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隐隐可以看到他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

    抱起冬书桐后,他走向书房门,将门推开后。

    只见除了本就在门口的刘管家,陈芹儿也不知何时来了这里。

    此刻她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冬宗生,双眼泪如雨下,身上的罗裙不知为何竟无风自动。

    看样子她早些时候就已经来了,但是被刘管家挡在了门外。

    见冬宗生抱着冬书桐走了出来,刘管家也不再阻拦,让出路来。

    陈芹儿越过他,径直走到冬宗生面前,抬手将冬书桐从他怀里夺走,冬宗生也没阻挠任由她抱过去。

    怀里的冬书桐因刚刚的疼痛,身体蜷缩成一团,五官皱在一起,小小的手掌双拳紧握,像是做了噩梦。

    见此陈芹儿更是心疼,抬头狠狠地瞪了冬宗生一眼,转过身,抬起脚,身形闪烁,片刻便消失在院子的转角处。

    冬宗生全程都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陈芹儿离开的方向。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想着他应该冷静下来了,刘管家开口向他问道。

    “如何,能确定了吗?”

    冬宗生仍看着那个转角,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着。

    “他说他是冬书桐...”

    听到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刘管家皱了皱眉头。

    “只是冬书桐吗?”

    “只是冬书桐...但至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失控...不是吗?”

    听到他的解释,刘管家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仿佛是放弃了思考,他又开口道。

    “无所谓,老爷自己盯着便好。至于那三人中到底是哪个...我再去打探些消息...”说完便离开了。

    整个院子只留下冬宗生自己,显得有些空旷。

    他看着路旁花圃里面的花,这花叫做‘四季在’。

    一年四季都在开着花,一朵接一朵。

    半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同一个根上开出的花,都是同一朵花吗?”

    “...”

    “...至少...都叫‘四季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