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济
七日后，晨间。
部族32人，分列四纵。
临时扎成的木筏并没有很大，总共也只做了两个。充了气皮鼓分别绑在5位图腾战士的腰间。
姜济和庭站在众人前面，进行着占卜的工作，50根蓍草放在准备好的小土台上。
姜济抽出一根蓍草，放在一旁，两手各抓起一半。突然姜济身上大放光芒，太阳图腾显于台上，和旭日之时。
图腾的光辉重新照在有槐部民身上。
‘奕奕两仪，昭昭太阳；济济群后，峨峨圣皇’念诵着古老的赞歌，很少有族人能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约过了两刻钟，姜济大步向前，太阳图腾神光收敛。
“卦象显示，利有攸往，利涉大川。正午开始渡江，从左至右，每纵依次渡江。预计未时初刻，对岸开火造饭。”
庭站在台后收好刚刚占卜用的蓍草，注意到有三根断为两节的蓍草。他只是扬声复述了卦辞：“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
正午，江水的流速与晨间对比，没有太大变化，庭和升分别拿着一块浆板，各自立于木筏之上，带着有槐部的人，从选定的位置向北岸进发。
就这样分别运了三趟后，只剩下姜济所在的最后一批人，正渡河之时，江水的流速突然加快，太阳隐隐被云遮住，没有风，水中却卷起螺旋，一条条鱼虾来不及逃离，被甩的到处都是。
而江面上的竹筏硬撑不住，捆在上面的麻绳，一副要断裂的样子。
危机时刻，庭最先站了出来，他身上升腾起水汽，整个人变大了一截，他迅速从木筏上跳了下来，只身一人将两张木筏向岸北推去。
姜济见庭已经开始行动，在心中做祝。（注一：祝，古代祭祀的一种方式）
此时对岸的两个图腾战士也纷纷跳下江来向着两张木筏游过去。水流湍急，终有一张木筏散了架，庭只来得及抓住一个人猛的向着岸北丢。
其余三人只能抱着木头向漩涡漂去。
天空完全黑下来了，只有江水中的庭以及另两位战士身上发出莹莹的红光。
猛的，天上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一道雷光径直劈向庭。
庭仿佛一下子站在了水面上，两只手分别抓着另一张木筏上的落水者。他大吼一声向前一跃躲开了那道雷光。
仿佛是激怒了天，天上的闪光变得频繁起来，可天的颜色愈发的黑了。
姜济的耳朵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惊呼声，呼救声，水流声，雷声，庭的怒吼声。咔嚓，就仿佛天空碎了一般，大雨倾泻而下。
一切声音，一切画面都消失了，姜济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意识一片空白。
他身上骤然燃起了火焰，金红色的火焰在雨中格外显眼。
刚刚跳下水的两位图腾战士借此光芒接住庭以及另外三人，奋进全力向北岸冲去。
姜济所在的木筏再也撑不住，散了，他下意识的将木筏上已然昏迷过去的两位族人抓了起来。
轰隆，又能听见声音了。
江中的漩涡缓缓升起一道莹莹白光，在这昏暗的笼盖下，这白光却令人感到寒冷。
姜济的身周持续的泛起雾气，刚刚还在手上的两位同族，此刻没了踪影，却是另外两位图腾战士游了回来，两人夹着皮囊，接住那两名族人，终是都游抵北岸。
天上的雨一点点变得细了，江中的漩涡也逐步恢复，那道莹莹白光，散尽，却是一位马头龙身的巫神，震蒙氏之女，奇相。
“小巫，既过长江，因何无祭。”
如同雷声的轰鸣，在这笼盖之下竟然有道道回声，仿佛她口含天宪，言语竟引得天地附和。
姜济耳中的声音重新变得嘈杂，但最清楚的却是破空声。
是自北岸飞出一只骨箭，箭竟比声音还快。
是升射向奇相的一箭，打中了奇相的神形。
天上的雨顿了一下，就像是谁按了暂停。
姜济的意识渐渐回到了当下，身体却不受控制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打破了暂停。
“庶民，怎敢僭越？”
雨彻底停了，可天空却完全没有放晴的迹象。黑压压的只让人感到恐怖。
可更可怕的却是天空闪烁的电光，该说不愧是震蒙氏帝女吗。
雷光如柱，径直劈向北岸部民。
一团金红色火焰重新在笼盖之下燃烧。
火焰与雷光相接，姜济眼前一黑，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请帝女息雷霆之怒。”话未说完，就又有数到雷光劈至。
姜济的眼前灰蒙蒙的，声音很模糊，脸上好像有什么在流动，嘴中满是苦味。脑袋却是痒痒的，可身体完全动不了。
只有火焰越烧越旺，燃烧的同时，身体也越升越高。
“日出九汤，万灵朝阳。”冥冥中发出重重的声音。
姜济此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头上长出了一对牛角，整个人仿佛凭空变大了几岁。
“大隗氏。”奇相回忆起不远的传说，还有江河的记忆。
传说中那位最初的炎帝也是这般长相。
是位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人，这样想着，不觉将自己的天气缓缓收敛。
“请帝女息怒，有槐氏困窘，还请您且宽恕些时日。”姜济的话终于完整地传达到奇相的通感之中。
奇相的神形渐渐变小，“你怀中白石，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姜济从怀中拿出白石，白石一经拿出，凭空升起放出温暖的华光。
奇相感受到的光要更刺眼些，‘是那块牛黄。’她死死盯着白石，不顾照向自己的强光，她的神形变得更小，猛地冲向空中飞着的白石。
姜济察觉到奇相的动作，想要将白石拉回怀中。结果将奇相的神形狠狠抓住，两人都愣了下。奇相还在找白石，姜济身上光芒大放，“哈”重喝一声。左拳猛地打向奇相的脑袋。
天空中的电光一顿，一道水桶粗的雷光径直劈向姜济。
姜济不慌不忙，又是一拳打在奇相的头上，头上的角竟然将雷光生生隔绝在外。
一时半刻，奇相竟然挣不出姜济的手中。奇相的神形发出尖锐的啸声，又是被姜济一拳生生打断。
奇相的神形，忽然化作一道雷光飞出姜济手中，她恨恨地盯着姜济，她终于看到那块白石。
然而在她的感知中，那白石竟然是另一个长着牛角的中年人，左手有一口陶罐，右手是一把木尺。她惊惧莫名：“你竟然还在人世？”
一道风轻轻吹过，奇相的神形竟是完全散去，江流回复正常流向。
空中的电光不见，姜济的火焰却更盛了，白石落回他的手中，太阳的图腾升腾起来，驱散了黑暗的云层。
未时的太阳，重新照在了长江的北岸的部众身上。
姜济的图腾与太阳合而为一，照在了这些神农后裔身上。阳光仿佛带着一种治愈的力量。将活力重新播撒在有槐部身上。
“大济！大济！”有槐部一位长者，面色红润，站在北岸，看着奇相的退去，忆起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心中畅快至极，直接喊了出来。
“大济，大济！”有槐部的人一愣，片刻后一齐喊了出来。
济，渡河也。
部族32人，分列四纵。
临时扎成的木筏并没有很大，总共也只做了两个。充了气皮鼓分别绑在5位图腾战士的腰间。
姜济和庭站在众人前面，进行着占卜的工作，50根蓍草放在准备好的小土台上。
姜济抽出一根蓍草，放在一旁，两手各抓起一半。突然姜济身上大放光芒，太阳图腾显于台上，和旭日之时。
图腾的光辉重新照在有槐部民身上。
‘奕奕两仪，昭昭太阳；济济群后，峨峨圣皇’念诵着古老的赞歌，很少有族人能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约过了两刻钟，姜济大步向前，太阳图腾神光收敛。
“卦象显示，利有攸往，利涉大川。正午开始渡江，从左至右，每纵依次渡江。预计未时初刻，对岸开火造饭。”
庭站在台后收好刚刚占卜用的蓍草，注意到有三根断为两节的蓍草。他只是扬声复述了卦辞：“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
正午，江水的流速与晨间对比，没有太大变化，庭和升分别拿着一块浆板，各自立于木筏之上，带着有槐部的人，从选定的位置向北岸进发。
就这样分别运了三趟后，只剩下姜济所在的最后一批人，正渡河之时，江水的流速突然加快，太阳隐隐被云遮住，没有风，水中却卷起螺旋，一条条鱼虾来不及逃离，被甩的到处都是。
而江面上的竹筏硬撑不住，捆在上面的麻绳，一副要断裂的样子。
危机时刻，庭最先站了出来，他身上升腾起水汽，整个人变大了一截，他迅速从木筏上跳了下来，只身一人将两张木筏向岸北推去。
姜济见庭已经开始行动，在心中做祝。（注一：祝，古代祭祀的一种方式）
此时对岸的两个图腾战士也纷纷跳下江来向着两张木筏游过去。水流湍急，终有一张木筏散了架，庭只来得及抓住一个人猛的向着岸北丢。
其余三人只能抱着木头向漩涡漂去。
天空完全黑下来了，只有江水中的庭以及另两位战士身上发出莹莹的红光。
猛的，天上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一道雷光径直劈向庭。
庭仿佛一下子站在了水面上，两只手分别抓着另一张木筏上的落水者。他大吼一声向前一跃躲开了那道雷光。
仿佛是激怒了天，天上的闪光变得频繁起来，可天的颜色愈发的黑了。
姜济的耳朵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惊呼声，呼救声，水流声，雷声，庭的怒吼声。咔嚓，就仿佛天空碎了一般，大雨倾泻而下。
一切声音，一切画面都消失了，姜济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意识一片空白。
他身上骤然燃起了火焰，金红色的火焰在雨中格外显眼。
刚刚跳下水的两位图腾战士借此光芒接住庭以及另外三人，奋进全力向北岸冲去。
姜济所在的木筏再也撑不住，散了，他下意识的将木筏上已然昏迷过去的两位族人抓了起来。
轰隆，又能听见声音了。
江中的漩涡缓缓升起一道莹莹白光，在这昏暗的笼盖下，这白光却令人感到寒冷。
姜济的身周持续的泛起雾气，刚刚还在手上的两位同族，此刻没了踪影，却是另外两位图腾战士游了回来，两人夹着皮囊，接住那两名族人，终是都游抵北岸。
天上的雨一点点变得细了，江中的漩涡也逐步恢复，那道莹莹白光，散尽，却是一位马头龙身的巫神，震蒙氏之女，奇相。
“小巫，既过长江，因何无祭。”
如同雷声的轰鸣，在这笼盖之下竟然有道道回声，仿佛她口含天宪，言语竟引得天地附和。
姜济耳中的声音重新变得嘈杂，但最清楚的却是破空声。
是自北岸飞出一只骨箭，箭竟比声音还快。
是升射向奇相的一箭，打中了奇相的神形。
天上的雨顿了一下，就像是谁按了暂停。
姜济的意识渐渐回到了当下，身体却不受控制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打破了暂停。
“庶民，怎敢僭越？”
雨彻底停了，可天空却完全没有放晴的迹象。黑压压的只让人感到恐怖。
可更可怕的却是天空闪烁的电光，该说不愧是震蒙氏帝女吗。
雷光如柱，径直劈向北岸部民。
一团金红色火焰重新在笼盖之下燃烧。
火焰与雷光相接，姜济眼前一黑，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请帝女息雷霆之怒。”话未说完，就又有数到雷光劈至。
姜济的眼前灰蒙蒙的，声音很模糊，脸上好像有什么在流动，嘴中满是苦味。脑袋却是痒痒的，可身体完全动不了。
只有火焰越烧越旺，燃烧的同时，身体也越升越高。
“日出九汤，万灵朝阳。”冥冥中发出重重的声音。
姜济此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头上长出了一对牛角，整个人仿佛凭空变大了几岁。
“大隗氏。”奇相回忆起不远的传说，还有江河的记忆。
传说中那位最初的炎帝也是这般长相。
是位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人，这样想着，不觉将自己的天气缓缓收敛。
“请帝女息怒，有槐氏困窘，还请您且宽恕些时日。”姜济的话终于完整地传达到奇相的通感之中。
奇相的神形渐渐变小，“你怀中白石，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姜济从怀中拿出白石，白石一经拿出，凭空升起放出温暖的华光。
奇相感受到的光要更刺眼些，‘是那块牛黄。’她死死盯着白石，不顾照向自己的强光，她的神形变得更小，猛地冲向空中飞着的白石。
姜济察觉到奇相的动作，想要将白石拉回怀中。结果将奇相的神形狠狠抓住，两人都愣了下。奇相还在找白石，姜济身上光芒大放，“哈”重喝一声。左拳猛地打向奇相的脑袋。
天空中的电光一顿，一道水桶粗的雷光径直劈向姜济。
姜济不慌不忙，又是一拳打在奇相的头上，头上的角竟然将雷光生生隔绝在外。
一时半刻，奇相竟然挣不出姜济的手中。奇相的神形发出尖锐的啸声，又是被姜济一拳生生打断。
奇相的神形，忽然化作一道雷光飞出姜济手中，她恨恨地盯着姜济，她终于看到那块白石。
然而在她的感知中，那白石竟然是另一个长着牛角的中年人，左手有一口陶罐，右手是一把木尺。她惊惧莫名：“你竟然还在人世？”
一道风轻轻吹过，奇相的神形竟是完全散去，江流回复正常流向。
空中的电光不见，姜济的火焰却更盛了，白石落回他的手中，太阳的图腾升腾起来，驱散了黑暗的云层。
未时的太阳，重新照在了长江的北岸的部众身上。
姜济的图腾与太阳合而为一，照在了这些神农后裔身上。阳光仿佛带着一种治愈的力量。将活力重新播撒在有槐部身上。
“大济！大济！”有槐部一位长者，面色红润，站在北岸，看着奇相的退去，忆起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心中畅快至极，直接喊了出来。
“大济，大济！”有槐部的人一愣，片刻后一齐喊了出来。
济，渡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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