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长生决（十一）
做庄的人被巧儿几近尖叫的呼喊吸引，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淡淡地摇了摇头，
“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谁会押你？”
庄家随后又看到巧儿身旁的麓珊，顿时来了兴致，
“旁边这位美人倒是不错，年纪不大却一副少年老成、看遍人世沧桑的眼神，可有意上来一比？”
麓珊皱起眉头，语气略有不悦，
“这是什么意思？”
巧儿兴奋地挽住麓珊手臂，凑到她耳边，
“那个人说这个大王八能识人和物年龄！他要选你去和对面那个戏班花旦比，看看大王八往哪边爬，谁的年龄就大！”
麓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城里人真是太会玩了，还能想出这种招式。只是可怜的巨鳌，好端端地过了几百年，竟被捞上来干这种活计。
巧儿还在不断撺掇，
“你不是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吗，正好和她比一比，也能知道个大概了！
“我作为你的妹妹，却连姐姐的生日都不知道，实在是不应该呀。”
麓珊明白这是一场结果早已注定的赌局，却架不住像只可怜小狗、眼里满是期待的巧儿。
正好她也想测测那位庄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巨鳌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分辨能力，便对着台上的庄家点点头。
庄家乐得一拍手，赶紧招呼人请她上台，旋即对着人群吆喝道，
“各位，这位姑娘是新一轮的打擂者，下面将由她和我们之前的擂主——小蝶，来比比年龄。
“各位可在桌前进行下注，若觉得打擂者比擂主年纪大，则押大；反之则押小。
“当然，判官仍由我们百试百灵的神龟担当！”
此时台下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姑娘看上去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好像比那个花旦小蝶年纪更大诶？”
“要我说还是小蝶年纪更大！我看她的戏都有四五年了！”
“我看未必吧！那姑娘也不像是好惹的，估计也出来混了几年了！”
“哎呀！分不清了，我就押大吧！”
只听庄家一声令下，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两张木桌上的战绩一目了然。
或许是小蝶的花旦装扮更浓艳，又或许是小蝶在看戏的圈里已经小有名气，大部分人都觉得麓珊要比小蝶年纪更小，立着“小”字的桌上有大部分筹码。
现在就看巨鳌是怎么反应的了。
只见巨鳌缓缓爬向麓珊这一边，速度虽慢，却不有回头。
“买大者胜！”
随着庄家一声吆喝，不少人脸上都展露出惊讶之色，
“这姑娘真是看不出来啊！”
“哎，早知道就押大了！”
庄家旋即大声宣布，
“我们的新擂主诞生了！这位姑娘便是我们的新擂主！”
麓珊朝台下还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巧儿使了个自信满满的眼色，便看着巨鳌被擂主重新抱回了水池中央。
此时庄家对着小蝶说道，
“方便告知各位，您今年贵庚吗？”
小蝶点点头，拱手行礼道，
“我五岁学艺，九岁入了戏班，十三岁登台，如今已经快十九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又开始议论纷纷，大约是不敢相信麓珊将近桃李年华。
“仅供参考哈！是真是假大家自行判断便可！现在有没有人想要上来打擂的？”
重新分配筹码后，庄家又准备开始选人，进行新一轮的比试。
一个拄着木拐、戴着裘毛帽子、身披藏狐大氅的老头突然挥起拐杖，在人群中格外瞩目。连麓珊都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庄家同样也注意到了他，大声说，
“老爷子！您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和年轻人玩了吧！”
“不是我！你瞧瞧这个玩意，能不能比比？”
老头从身后提出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有一只雪白的乌鸦，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打量着众人。
白乌鸦一点也不怯场，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竟歪头说了句，
“恭喜发财～”
整个店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庄家也是欢喜得不得了，连忙说道，
“可以可以，快快请上来！”
麓珊靠近些瞧，心中讶异，自己活了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的纯白乌鸦，那个富豪老头竟然将之豢养，可见皇都到底是卧虎藏龙。
新一轮比试再起，众人便又开始议论纷纷，富豪老头也向周遭吹嘘起了这只白乌鸦，
“这只乌鸦我养了快三十年了！极通人性！说是我的孩子也不为过！”
此话一出，不少人认为打擂的乌鸦比擂主麓珊大，并把自己的筹码押在“大”上；但也有部分人并不相信老头那班自卖自夸的言论，仍然选择押“小”。
等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刻，所以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池中的巨鳌一点一点挪动，依旧爬向麓珊，结果显而易见。
先前押“小”的人一片喝彩欢呼，押“大”的人嘘声满地。
老头因为吃瘪还在郁闷，不想有人打趣道，
“您这白乌鸦不会是染的吧？”
这句话引得满屋人哄堂大笑，老头气得满地找牙，似乎是觉得面上过不去，又举起拐杖大喊道，
“哼！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这拐杖可是取自六百年沉香木！我就不信还打不了擂！”
庄家虽不是什么专家火眼金睛，但还是有些眼力见。仔细一瞧，这沉香拐通体发黑，似有光泽傍身，拐头做成了如意形状，样子甚是别致。
他便答道，
“今天也算是给各位开开眼界！就让巨鳌为大家鉴宝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下注在“大”上。
麓珊笑不做声，瞥了一眼不是很高兴的巧儿。她知道巧儿本意是想知道她的年龄，可惜这下不能如愿了。
就当大家以为麓珊马上要被打擂下台时，巨鳌又缓缓爬向麓珊，就连庄家的眼珠子都快惊掉出来。
“这……怎么可能……！”
老头已经恼羞成怒了，说着就要冲上台，准备和庄家拼命，
“这什么不识货的破王八！你们肯定是出老千！”
庄家也不甘示弱，指着他大骂，
“六百年沉香木？我看就是上周的吧！别打肿脸充胖子想在我这显摆！我这巨鳌百试百灵，不信你问问大家！”
“你放屁！”
输了筹码的众人心里也很不爽，对老头就是一番指指点点。
若是老货沉香木拐杖对上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是个人都会押拐杖更大，哪曾想被这看起来身价不菲的老头骗了个底朝天。
看着两人争执不下，麓珊此刻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没想到自己竟然引发一场骚乱，眼看着事情开始往严重的方向发展，她赶忙给庄家说道，
“您消消气，不过是个顽固的老爷子，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人家好歹年纪有那么大了。”
此话一出，没想到引火上身，庄家连她一起恶狠狠骂道，
“你和你朋友也有问题！不会是联合起来做我的局吧！哼！你们也别想轻易就走！”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巧儿本想上前理论，却被麓珊一下子拽在身边，听到她轻声耳语，
“一会儿趁乱，我们俩赶紧溜。”
巧儿瞬间乖巧状，配合地点点头。
老头此时被几个赌场的门子拉扯住，用拐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他们背上，而门子们到底看他年纪大，衣着不凡，不敢还手。
庄家怒喝，
“把他给我轰出去！”
场面一时间乱作一团。人头攒动间。麓珊和巧儿神不知鬼不觉缓缓挪到大门口，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个模样极其俊美、风雅翩翩的白衣君子。
他懒洋洋地要这一把白玉扇子，笑容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两位让我好找啊。
“玉阁东，三楼，有贵客相请。”
“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谁会押你？”
庄家随后又看到巧儿身旁的麓珊，顿时来了兴致，
“旁边这位美人倒是不错，年纪不大却一副少年老成、看遍人世沧桑的眼神，可有意上来一比？”
麓珊皱起眉头，语气略有不悦，
“这是什么意思？”
巧儿兴奋地挽住麓珊手臂，凑到她耳边，
“那个人说这个大王八能识人和物年龄！他要选你去和对面那个戏班花旦比，看看大王八往哪边爬，谁的年龄就大！”
麓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城里人真是太会玩了，还能想出这种招式。只是可怜的巨鳌，好端端地过了几百年，竟被捞上来干这种活计。
巧儿还在不断撺掇，
“你不是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吗，正好和她比一比，也能知道个大概了！
“我作为你的妹妹，却连姐姐的生日都不知道，实在是不应该呀。”
麓珊明白这是一场结果早已注定的赌局，却架不住像只可怜小狗、眼里满是期待的巧儿。
正好她也想测测那位庄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巨鳌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分辨能力，便对着台上的庄家点点头。
庄家乐得一拍手，赶紧招呼人请她上台，旋即对着人群吆喝道，
“各位，这位姑娘是新一轮的打擂者，下面将由她和我们之前的擂主——小蝶，来比比年龄。
“各位可在桌前进行下注，若觉得打擂者比擂主年纪大，则押大；反之则押小。
“当然，判官仍由我们百试百灵的神龟担当！”
此时台下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姑娘看上去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好像比那个花旦小蝶年纪更大诶？”
“要我说还是小蝶年纪更大！我看她的戏都有四五年了！”
“我看未必吧！那姑娘也不像是好惹的，估计也出来混了几年了！”
“哎呀！分不清了，我就押大吧！”
只听庄家一声令下，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两张木桌上的战绩一目了然。
或许是小蝶的花旦装扮更浓艳，又或许是小蝶在看戏的圈里已经小有名气，大部分人都觉得麓珊要比小蝶年纪更小，立着“小”字的桌上有大部分筹码。
现在就看巨鳌是怎么反应的了。
只见巨鳌缓缓爬向麓珊这一边，速度虽慢，却不有回头。
“买大者胜！”
随着庄家一声吆喝，不少人脸上都展露出惊讶之色，
“这姑娘真是看不出来啊！”
“哎，早知道就押大了！”
庄家旋即大声宣布，
“我们的新擂主诞生了！这位姑娘便是我们的新擂主！”
麓珊朝台下还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巧儿使了个自信满满的眼色，便看着巨鳌被擂主重新抱回了水池中央。
此时庄家对着小蝶说道，
“方便告知各位，您今年贵庚吗？”
小蝶点点头，拱手行礼道，
“我五岁学艺，九岁入了戏班，十三岁登台，如今已经快十九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又开始议论纷纷，大约是不敢相信麓珊将近桃李年华。
“仅供参考哈！是真是假大家自行判断便可！现在有没有人想要上来打擂的？”
重新分配筹码后，庄家又准备开始选人，进行新一轮的比试。
一个拄着木拐、戴着裘毛帽子、身披藏狐大氅的老头突然挥起拐杖，在人群中格外瞩目。连麓珊都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庄家同样也注意到了他，大声说，
“老爷子！您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和年轻人玩了吧！”
“不是我！你瞧瞧这个玩意，能不能比比？”
老头从身后提出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有一只雪白的乌鸦，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打量着众人。
白乌鸦一点也不怯场，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竟歪头说了句，
“恭喜发财～”
整个店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庄家也是欢喜得不得了，连忙说道，
“可以可以，快快请上来！”
麓珊靠近些瞧，心中讶异，自己活了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的纯白乌鸦，那个富豪老头竟然将之豢养，可见皇都到底是卧虎藏龙。
新一轮比试再起，众人便又开始议论纷纷，富豪老头也向周遭吹嘘起了这只白乌鸦，
“这只乌鸦我养了快三十年了！极通人性！说是我的孩子也不为过！”
此话一出，不少人认为打擂的乌鸦比擂主麓珊大，并把自己的筹码押在“大”上；但也有部分人并不相信老头那班自卖自夸的言论，仍然选择押“小”。
等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刻，所以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池中的巨鳌一点一点挪动，依旧爬向麓珊，结果显而易见。
先前押“小”的人一片喝彩欢呼，押“大”的人嘘声满地。
老头因为吃瘪还在郁闷，不想有人打趣道，
“您这白乌鸦不会是染的吧？”
这句话引得满屋人哄堂大笑，老头气得满地找牙，似乎是觉得面上过不去，又举起拐杖大喊道，
“哼！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这拐杖可是取自六百年沉香木！我就不信还打不了擂！”
庄家虽不是什么专家火眼金睛，但还是有些眼力见。仔细一瞧，这沉香拐通体发黑，似有光泽傍身，拐头做成了如意形状，样子甚是别致。
他便答道，
“今天也算是给各位开开眼界！就让巨鳌为大家鉴宝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下注在“大”上。
麓珊笑不做声，瞥了一眼不是很高兴的巧儿。她知道巧儿本意是想知道她的年龄，可惜这下不能如愿了。
就当大家以为麓珊马上要被打擂下台时，巨鳌又缓缓爬向麓珊，就连庄家的眼珠子都快惊掉出来。
“这……怎么可能……！”
老头已经恼羞成怒了，说着就要冲上台，准备和庄家拼命，
“这什么不识货的破王八！你们肯定是出老千！”
庄家也不甘示弱，指着他大骂，
“六百年沉香木？我看就是上周的吧！别打肿脸充胖子想在我这显摆！我这巨鳌百试百灵，不信你问问大家！”
“你放屁！”
输了筹码的众人心里也很不爽，对老头就是一番指指点点。
若是老货沉香木拐杖对上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是个人都会押拐杖更大，哪曾想被这看起来身价不菲的老头骗了个底朝天。
看着两人争执不下，麓珊此刻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没想到自己竟然引发一场骚乱，眼看着事情开始往严重的方向发展，她赶忙给庄家说道，
“您消消气，不过是个顽固的老爷子，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人家好歹年纪有那么大了。”
此话一出，没想到引火上身，庄家连她一起恶狠狠骂道，
“你和你朋友也有问题！不会是联合起来做我的局吧！哼！你们也别想轻易就走！”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巧儿本想上前理论，却被麓珊一下子拽在身边，听到她轻声耳语，
“一会儿趁乱，我们俩赶紧溜。”
巧儿瞬间乖巧状，配合地点点头。
老头此时被几个赌场的门子拉扯住，用拐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他们背上，而门子们到底看他年纪大，衣着不凡，不敢还手。
庄家怒喝，
“把他给我轰出去！”
场面一时间乱作一团。人头攒动间。麓珊和巧儿神不知鬼不觉缓缓挪到大门口，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个模样极其俊美、风雅翩翩的白衣君子。
他懒洋洋地要这一把白玉扇子，笑容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两位让我好找啊。
“玉阁东，三楼，有贵客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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