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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老鲁迪vs基列奴

    “我们现在处在菲托亚领地和米尔波茨领地的交界处,

    如果要立刻动身赶往罗亚城,哪怕不吃不喝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年轻人在了解到自身所处的位置之后,给出了他的看法:

    “所以我认为当下最需要的是准备足够的物资前往罗亚,如果能找到一辆马车就更好了”

    那个年轻人这样说道

    我想了想之后,认可了他的说法

    虽然自己如果动用重力魔术的话,

    飞到罗亚城或许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

    但是毕竟我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不想太过于暴露自己的行踪

    因为我同样不知道那家伙...

    人神

    会不会察觉到我穿越这件事情,现在还不清楚

    如果一旦他发现了什么,从而对现在的我做出迫害之类的行动

    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否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既然如此,我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

    一路走来,这种荒凉的场景再次超出了我的认知

    毕竟当时的我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

    已经过去了近三年的时间

    而现在与那时相比,简直就是末世

    一路上,放眼望去,

    零零散散的站着许多不知所措的人们

    他们有的抱着死去的亲人放声痛哭,有的跪在地上,手上捧着大把泥土,低头沉默不语,还有甚者,在经受不住打击之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其他的那些,失去了所有财富与生存手段的普通人,如果不选择落草为寇,依靠抢夺他人的东西谋生的话,自己的也会被其他人剥夺走

    抱着这种心态,远处没有遭受转移灾害的村庄,无疑成为了人间地狱

    一伙贼人冲进一个个村庄,大肆抢夺与袭击村民

    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哪怕是这东西还有一点价值

    都会毫不犹豫的打包带走

    哪怕是手无寸铁的孩童与老人都不放过,成为贼人们发泄的对象

    而贼人扫荡过后,紧接着又是第二波贼人的入侵

    如蝗虫入境,蚕食着一切能看到的东西

    这种烧杀抢掠的场景,伴随着女人的哭喊,男人的惨叫

    一路上不绝于耳

    我身旁的年轻人显然是被这种场景给震惊到了

    他看到自己曾经见过的人被无情的杀害,

    而杀害他们的不是别人,有些正是自己的朋友们

    他一路走来,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这种人性泯灭的感觉,这种原始的兽性...

    让他对人,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这才是那些家伙的真面目吧..

    “不,这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看着他那怀疑的眼神,甚至有点想嘲讽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种场景对我而言再寻常不过了,

    人性往往是禁不起考验的,

    当社会秩序崩塌的时候

    当人面临绝望处境的时候,

    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只是你不敢想象罢了

    ***

    我和他,走过一个个泛着火光的村落

    听着一个个人的惨叫声,像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有一伙不长眼的贼人曾想对我出手,想必是觊觎我那显眼的魔杖

    我也毫不留情,

    几发岩炮弹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踏着他们的尸体,我若无其事的继续往最近的城镇靠近

    他在看到我杀伐果断的一面之后,似乎刻意与我保持了一定距离

    可能他也开始害怕我了

    这无关紧要

    “那个,你好强”他鼓起勇气对我说

    同时生怕我暴起对自己出手,总之没有那么贴近我了

    我没有回应他,这种恭维的话我已经听腻了

    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可能距离打败人神仍然有极大地差距

    那家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形容了

    “如果是前辈您动手的话...这伙贼人想必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吧”

    “那样子的话,这个村庄也就得救了...”

    那个年轻人说的很小心,

    说不准那发岩炮弹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所以生怕说了什么我不喜欢听的东西惹恼了我

    毕竟刚刚那几个贼人的死法,他可是历历在目

    可是这种天真的想法,我打从心底里不想给予回应

    “哦?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出手击退这伙贼人,这个村庄就能得救?”

    我轻蔑的看着他

    “你应该也看到了,哪怕我出手击退这波,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贼人”

    “就算我真的庇护了这个村庄,那也还有其他无数个别的村庄被贼人袭击”

    我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

    不,我也没资格当所谓的“救世主”

    我只不过是被仇恨驱使下的可悲人物罢了

    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如果自己身处这种环境之中

    被一波又一波疯狂涌入的贼人搜刮之时,也难以幸免

    “抱歉,我不应该期望别人出手,是我自己无能为力,是我自己太过弱小了”

    年轻人低下头,

    他说的话,这种场景

    真是像极了曾经的我

    只不过他是看到别人受苦受难而自己没办法给予帮助

    但是那种埋怨自己的无力与弱小时候的心态和表情,

    又和我是那么相像

    我自然而然的举起了魔杖

    魔力自然而然的释放出来

    ...

    雨,将大火浇灭了

    村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

    已经分不清楚是盗贼还是村民了

    也许他们本身就没有区别

    只不过是在我魔法的作用下归为了一类:

    死去的人

    ...

    那伙贼人已经跑了,应该说是落荒而逃

    可能对他们而言这是天谴,是对自己行为的惩罚

    而死亡也就成为了应有的报应

    劫后余生的人只为自己感到庆幸,

    死去的同类则没有一丝感到哀伤

    毕竟本就是混迹在一起的恶人罢了...

    不过是他们这么认为

    我可没有想成为什么所谓的天谴

    我同样也不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便终结了他们的行为罢了

    而对他们而言,我就是天理

    ...

    年轻人有点震惊的看着我

    他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真的让我出手,

    拯救了这个村子,击溃了入侵的贼人

    但是我却选择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进

    无视了那些想感谢我的村民

    因为我的这些行为并非出于正义,也不值得被夸赞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那年轻人在接受了村民的部分谢礼后,选择了追上我的脚步

    “喂,前辈,你真的太了不起了!”

    他有些兴奋

    “您拯救了这个村子的人,您是了不起的英雄!”

    我默不作声

    “英雄什么的,真是个可笑的称谓啊”

    “曾经的我,被众人唾弃,失去一切,可称不上什么英雄啊”

    我有点自嘲

    “但是前辈,您真的拯救了他们,在他们眼里,您就是英雄!”

    说着,

    年轻人将村民们给予的赠礼递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只是些很普通的食物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食物

    是他们能给出的最高规格的谢礼

    其实我有点感动,但是外表依旧冰冷

    我只是轻轻点头表示默许

    让他替我收下了

    ***

    接下来一路无话

    我们在经历了两天的徒步之后看到了第一个城镇

    那是被城墙围起来的,类似堡垒一样的地方

    城墙上由几十个严阵以待的士兵把手,与往常散漫的士兵不同,这些人看着都十分严肃,像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那样

    城门口更是极为罕见的站着十几个身披铠甲的士兵,他们都将剑紧握在手,看到我们的到来之后仿佛全身都绷紧了。

    这种情况或许在平常看来回觉得非常奇怪,

    但是如果联想到大转移事件,一切也都合理了很多

    因为大转移事件,菲托亚领地的居民们流离失所,不少人甚至选择落草为寇,不断袭击周围的村庄,像我们遇到的那种小村子,没有任何守备力量,只能够任人宰割。

    想必这个城镇也受到了好几波贼寇的冲击了,也幸亏有这些士兵和高耸的城墙

    才保住了这个城镇的安全

    在确认了我们是逃难的难民身份之后

    领头的那位选择了放行,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拒不接纳难民

    很容易爆发大规模的冲突,如果因此导致他驻扎的城镇受到伤害

    那时候的责任他可担不起

    所以我们倒是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米尔波茨领地的边缘城镇

    踏入城门之后,我发现这里同样还有大量的难民

    被士兵们带到划分好的难民区

    与其说是个难民区,不如说是一些上了年岁的老城区

    也就只有零零散散几栋建筑,剩下的都是一些简陋的帐篷

    还有横七竖八睡在地上的人,

    至少对于他们而言在这里是安全的,也不用担心贼寇的袭击

    我没有更多的心情去管这些人,而是径直走向了相对繁华的街道,

    此行只为购买必需品和马匹,以供我前往罗亚城时使用

    我将身上的一块魔晶出售给了当地的商人,从而换取了相当大的一笔财富

    透过繁华的街道,我看不到这里丝毫受到了大转移的影响

    果然

    人与人的悲欢其实并不相通

    难民和这个城镇的人完全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

    街道上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来维持秩序,避免出现难民偷窃的事件发生

    ***

    在经过了一番准备之后,我带上了充足的水与食物

    在集市上买到了一辆马车,

    年轻人自告奋勇说自己会驾驶这辆马车

    所以我没有在雇佣被人

    收拾了一番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那么还是在这个城里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再出发”

    我这么和他说,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

    年轻人显然是赞同了我的看法,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敢反驳我

    在我购物的这段时间,年轻人前往了城中心的布告板上面

    贴出了关于自己亲人的寻人启事,并说明了之后的去向

    希望他们能够看到并和自己重逢

    我知道通常情况这做法没有丝毫的用处,但我也不打算妨碍他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上马车

    踏上了前往罗亚的路程

    其实这座城镇之中也有前往罗亚的商队

    但是由于转移事件的发生,商队都蜗居在城里面不敢出去,怕在路上遇到盗贼从而人财两空

    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还是有一些人打算出去的

    因为还有一支由士兵组成的队伍,他们奉米尔波茨领主的命令,前往菲托亚领地的首都罗亚城进行驰援,不过那象征性的三四车人马和物资,对于受到灾害的菲托亚领地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所以一些胆大的人,也打算跟随这支队伍前往罗亚,毕竟他们这样还可以获得士兵以及一些雇佣保镖的庇护。

    我们的马车处在队伍的最末尾

    原本我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打算

    但是年轻人认为,和他们一起行动会比单独行动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了一起行动

    由于是处在队伍的最末尾,我们并没有受到多少其他人的关注

    这样子最好。

    出了城镇之后,我们就算踏上了前往罗亚的旅途

    大概也要五天左右的样子

    出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陆续有一些人加入了这支队伍

    大多数是一些周围的难民,得知我们将前往罗亚之后,自发加入的

    但是我却好像在队伍之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有着一对猫耳的女性,黢黑的皮肤下,是全身充满着的发达的肌肉,还有一根长长的尾巴,以及一个被黑色眼罩蒙上的眼睛,腰间佩戴者一柄长剑,那长剑倒是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是这样没错

    对了,是剑王基列奴!

    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我的视线,因为她看起来已经相当疲惫了

    想必也是受到了转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往回赶的吧

    但是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前去打一声招呼

    不过不是现在

    夜幕降临之后,车队选择了一片开阔地扎营

    附近不远处还有一片树林

    我看到基列奴径直前往了附近的树林

    应该是作为受雇佣的保镖,

    去确认周围的安全

    我跟了上去,

    但是,就在我逐渐深入的时候

    一转眼基列奴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她刚刚明明还在这里...

    突然,我的背后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朝着我砍了过来

    我立刻下意识的发动风魔术,将自己从刚刚那个位置推开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刚刚我所处的位置身后的一棵大树,已经被一刀两断了

    如果刚刚是我在那,想必已经...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一个黑影沉声道

    听着熟悉的声音,是基列奴

    他的刀已经出鞘,闪动着惊人的寒芒,她散发出恐怖的杀气,刀尖直指向我

    “你手上的魔杖,是哪来的?”

    “那是鲁迪乌斯的魔杖,你这家伙,难道他已经...”

    基列奴浑身颤抖,可怖的气息已经释放开来

    对于这种情况的家伙,我想解释已经是是没有用的了

    只有先将他拿下!

    我握紧魔杖,同时发动了魔眼

    面对这种家伙,我还没有魔导铠是十分吃亏的

    见我没有解释,她气势更甚了

    基列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好快!】我暗叫不好,身形迅速后撤,通过魔术与她拉开距离,魔眼哪怕在全开的状态下,也只能勉强看见她的残影,这就是她全盛的实力吗?

    同时我积蓄魔力,形成了三发岩炮弹朝她前进的方向射去,在我魔力的加持下,这种岩炮弹已经具有帝级威力的雏形了。

    只听见砰、砰、砰三声,基列奴选择了用刀硬接下来,这也许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对对手的蔑视吧

    但很显然,在硬接三发岩炮弹之后,她的速度骤降,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力道,

    她握刀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想必此时她的心情也是相当吃惊的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宝贵的机会,面对剑王实力的对手,稍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我无声发动了“泥沼”,让基列奴的双腿陷入泥潭之中,想要脱离需要不小的功夫

    紧接着我积蓄大量魔力,释放出可以麻痹对手的魔术

    “电击!”

    一道雷光从天空中突兀的劈了下来,正中泥潭中间的基列奴

    “啊!”基列奴大吼一声,像是遭受了重创

    但是其实我也是有手下留情的,在我的不断改进之下,这个魔术的威力可以在圣级到帝级之间变化

    我刚刚仅仅拿出了王级的威力,想必对剑王这种实力的对手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能有效限制她的行动。

    “我并不是你的敌人,基列奴”

    我脱口而出了她的名字

    趁着她还在发懵的状态,我希望能够尽快解释清楚

    如果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动必杀【光之太刀】,我可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挡下来

    我也只是依靠她轻敌的心理打了个出其不意罢了,

    但是硬要说真正实力的硬碰硬,想必她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但是我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我名鲁迪乌斯,来自未来”

    说完这番话,我并不认为她能理解我的意思

    总之可以让她对我不再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我收起泥沼,同时对她施加了治愈魔术

    其实我的魔术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也不得不令我感叹她肉体的强悍之处

    “我想我们有必要聊一聊”

    我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说

    “在那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基列奴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站起身

    她将剑收入剑鞘,对我说“你很强”

    不,她根本就听不明白

    我苦恼的摸了摸头

    和艾莉丝一样,从剑之圣地走出来的人,无法正常交流

    基列奴自顾自思考了一会,对我说道

    “等一下,你说你来自未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不属于这个时间,我从未来回到这里”说完,我抬起手里握着的魔杖

    “这把傲慢水龙王,是艾莉丝送我的十岁生日礼物,

    我名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保罗之子,七岁来到罗亚担任大小姐的家庭教师一职...”

    像是自证身份一样的说辞之后,基列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也没指望她能完全理解...

    “所以,我们不是敌人,相反,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我也不打算多做解释

    “嗯,所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基列奴也很识趣,并没有追问下去

    “前往罗亚,在这之前,我还是想以王级魔术师的身份,成为伯雷亚斯家的外聘保镖兼教师一职”

    我是这么和基列奴讲的

    “这样有利于我后续的行动,也有可能救下绍罗斯”

    “什么?救下绍罗斯?他难道遇到危险了吗?”基列奴变得有些焦急

    毕竟对她而言,绍罗斯是救命恩人,她有义务救他于危难之中。

    “不,暂时还并无大碍”我把来龙去脉和她讲了,

    绍罗斯会因菲托亚领地的转移事件而承担主要责任,从而被大流士斩首

    我这么说完,基列奴也像是明白了一点

    “那么,鲁迪乌斯和艾莉丝大人应该是安全的吧”

    “是的,他们很安全,想必现在应该还在魔大陆冒险吧”我很平静的说

    因为既然我在这里,那么也就代表着现在的鲁迪乌斯肯定是安全的。

    基列奴稍作思考,选择了相信我,她本就不擅长思考

    后来,我们回到了驻扎地

    显然这些人也被刚刚突然凭空出现的闪电给吓到了

    “基列奴先生,那边没什么吧?”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颤颤巍巍的搭话

    “嗯,没什么”基列奴不以为然的说完之后

    其他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生火做饭

    而我和基列奴一起回到了我的驻扎地

    那个年轻人已经升起了火堆

    看到我回来之后他兴奋的向我招手

    “前辈!你回来了!”

    “嗯...”我礼貌性的回答一声

    便和基列奴一起盘腿围坐在火堆旁边

    基列奴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像是试图从我的眼中发现一些什么,

    但之后,她许久没有说话,而是长叹了一声

    “真的很像啊...”她喃喃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的眼神像极了鲁迪乌斯,应该说我本就是他

    显然她对我是鲁迪乌斯的说辞是不太相信的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赌上一把

    面对这种熟人,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像是感慨,也像是解脱

    我认识的那个已经垂垂老矣的基列奴

    现在却是如此拥有精力的出现在我面前

    真的好不真实啊...

    这会不会是我的一个梦啊...

    后来,

    我缓缓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