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难亦不难之事（下）
明天，多么美好的一个词。人人都憧憬着明天，渴望着明天，可明天永远不会到来，有的只是今日痛苦的延续！
天蒙蒙亮的时候，古剑生就醒了，他没想到两天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今天雾气很大，还好要走的路并不太远。
他很快便来到黎家的厨房，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不过这一次碗里有两个鸡蛋。因为今天一大早黎天明没有进城做买卖，家里鸡蛋多得很。
黎雨晗还没有起床，这样勤快的女孩居然也会睡懒觉，想必昨夜一定睡得很不好。
古剑生吃完了面，在院子里开始练剑，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都是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剑招。
他早已习惯了每天练剑。
黎天明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来，他把多余的一碗面倒回锅里，而后搬了凳子，坐在篱笆外面，磨他的斧头。
他们在等人。
午时一刻，果然有一群人来了。
他们抬着轿子，吹着喇叭，良马在前，名犬在后，好不威风！
为首骑马的是县城大赌场，王家的大少爷，三十岁的年纪看着很是年轻，面容圆润却并不油腻，除了圆鼓鼓的肚子，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
小厮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新衣裳，昂首挺胸，甚是气派。
“我们家少爷今天不是来要债的，而是来迎亲的。”小厮和气地道。
黎天明冷冷道：“迎什么亲？”
“当然是令妹的亲事啊！”
黎天明怒道：“我何曾答应此事！”
“小明啊，令妹的事情，令堂已经答应了。”小厮作了一个悄悄话的手势，道。
“她不是我家的人，说了又有何用。”黎天明表情变了，变得狰狞起来，恨不得把话里的女人撕成碎片。
“唉，小明啊，不要执迷不悟了，这是大喜事啊！”小厮劝诫道。
“滚。”
小厮闻言也不生气，回头向王少爷招了招手，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天明，我已答应了王家。”女人说。
“滚！”黎天明额头青筋暴怒，手已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在他们兄妹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家，现在又回来落井下石，还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
“天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女人大喝道。
“没有，从来都没有。”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恰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
王家少爷脸色有些难看，小厮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这里离县城不远，王家在县城也并非只手遮天，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来硬的。
“好啊，好啊，行，你不认我这母亲也没事，但你若是为你妹妹着想，就快些让开，欠了王家的钱自然是要还钱的，没钱只能让你们进衙门吃牢饭了！你难道想让雨晗跟你一起进大牢吗？”
“钱我已还了。”
“还有五百两呢！”小厮叫道。
“胡说！何曾多出五百两！”
“还了本金不还利息，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小厮得理不饶人，“你让村里的大家伙儿评评理，欠债还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黎天明说不过他，眼睛瞪得像是要涌出血来！他终于意识到，这些人要的不是钱，是命！是他和妹妹的两条命！不把他们两兄妹逼死，这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已然忍耐到了极限，掏出了斧子……
“我嫁。”
黎雨晗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眼眶通红，看起来刚刚哭过。
“雨涵，你……”黎天明错愕地转过头来，心疼不已。
“好女儿，你嫁给王少爷，以后的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女人在一旁欢喜地叫道。
“你不是我哥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你管。”黎雨晗冷冷地说道。
她全然不敢看哥哥的眼睛，只是隔空看向王家的少爷，道：“债务一笔勾销，我就嫁。”
“好说。”王家少爷高兴地笑了。
小厮也高兴地笑了，一边招呼着丫鬟给黎雨晗到屋内更衣换装，一边招呼仆人把彩礼搬进房子。
人人都换上的笑脸，除了黎天明和古剑生。
黎天明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的心碎了。
古剑生看着这幕闹剧，心里也只有无奈。不过也好，他本来是担心黎天明会大开杀戒，才早早地来到这里，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对兄妹之间不是无情，而是情太深，可有时候情深只会做错事，甚至伤害彼此。
他离开了黎家的院子，回到了旅社，事情结束了，他的伤好了，既然问不到有用的信息，他就该走了。
倪老头瞧见他回来了，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便从要债说到了迎亲。
“这兄妹二人怎会答应王家的要求！”倪老头吃惊道，转而又叹了口气，“这钱就是不还，又能怎么样？王家又不是手眼通天，衙门还能由着他们作恶不成？”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唉，可惜了雨晗啊，入了王家少爷的魔爪！”
“什么？”古剑生眉头一跳，问道。
“王家少爷就喜欢小女娃，每年都要纳妾的，听说那些女孩……”倪老头顿了顿，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你快说啊！”古剑生一拍桌子，心在狂跳。
“那些女孩都废了，不是痴呆就是残疾了。”
“这种事衙门不管？”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没丢了性命，衙门怎么会管别人的家事！”
古剑生怒发冲冠，一想到黎雨晗被人折磨的场景，心中的愧疚便难以遏制！他应该阻止这桩婚事的！
“你不要冲动啊，管不得的！进了县城，王家可就不止这么些人了！”
“我心有愧，不能不管。”
古剑生急忙赶回到黎家小院，却发现黎天明已经不在这里。他心急如焚，挨家挨户问了好几个村民才了解到黎天明也去了县城，便又回到旅馆借马，向县城王家飞奔而去。
他必须把此事告诉黎天明，阻止这桩婚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古剑生就醒了，他没想到两天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今天雾气很大，还好要走的路并不太远。
他很快便来到黎家的厨房，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不过这一次碗里有两个鸡蛋。因为今天一大早黎天明没有进城做买卖，家里鸡蛋多得很。
黎雨晗还没有起床，这样勤快的女孩居然也会睡懒觉，想必昨夜一定睡得很不好。
古剑生吃完了面，在院子里开始练剑，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都是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剑招。
他早已习惯了每天练剑。
黎天明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来，他把多余的一碗面倒回锅里，而后搬了凳子，坐在篱笆外面，磨他的斧头。
他们在等人。
午时一刻，果然有一群人来了。
他们抬着轿子，吹着喇叭，良马在前，名犬在后，好不威风！
为首骑马的是县城大赌场，王家的大少爷，三十岁的年纪看着很是年轻，面容圆润却并不油腻，除了圆鼓鼓的肚子，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
小厮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新衣裳，昂首挺胸，甚是气派。
“我们家少爷今天不是来要债的，而是来迎亲的。”小厮和气地道。
黎天明冷冷道：“迎什么亲？”
“当然是令妹的亲事啊！”
黎天明怒道：“我何曾答应此事！”
“小明啊，令妹的事情，令堂已经答应了。”小厮作了一个悄悄话的手势，道。
“她不是我家的人，说了又有何用。”黎天明表情变了，变得狰狞起来，恨不得把话里的女人撕成碎片。
“唉，小明啊，不要执迷不悟了，这是大喜事啊！”小厮劝诫道。
“滚。”
小厮闻言也不生气，回头向王少爷招了招手，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天明，我已答应了王家。”女人说。
“滚！”黎天明额头青筋暴怒，手已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在他们兄妹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家，现在又回来落井下石，还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
“天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女人大喝道。
“没有，从来都没有。”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恰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
王家少爷脸色有些难看，小厮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这里离县城不远，王家在县城也并非只手遮天，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来硬的。
“好啊，好啊，行，你不认我这母亲也没事，但你若是为你妹妹着想，就快些让开，欠了王家的钱自然是要还钱的，没钱只能让你们进衙门吃牢饭了！你难道想让雨晗跟你一起进大牢吗？”
“钱我已还了。”
“还有五百两呢！”小厮叫道。
“胡说！何曾多出五百两！”
“还了本金不还利息，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小厮得理不饶人，“你让村里的大家伙儿评评理，欠债还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黎天明说不过他，眼睛瞪得像是要涌出血来！他终于意识到，这些人要的不是钱，是命！是他和妹妹的两条命！不把他们两兄妹逼死，这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已然忍耐到了极限，掏出了斧子……
“我嫁。”
黎雨晗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眼眶通红，看起来刚刚哭过。
“雨涵，你……”黎天明错愕地转过头来，心疼不已。
“好女儿，你嫁给王少爷，以后的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女人在一旁欢喜地叫道。
“你不是我哥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你管。”黎雨晗冷冷地说道。
她全然不敢看哥哥的眼睛，只是隔空看向王家的少爷，道：“债务一笔勾销，我就嫁。”
“好说。”王家少爷高兴地笑了。
小厮也高兴地笑了，一边招呼着丫鬟给黎雨晗到屋内更衣换装，一边招呼仆人把彩礼搬进房子。
人人都换上的笑脸，除了黎天明和古剑生。
黎天明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的心碎了。
古剑生看着这幕闹剧，心里也只有无奈。不过也好，他本来是担心黎天明会大开杀戒，才早早地来到这里，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对兄妹之间不是无情，而是情太深，可有时候情深只会做错事，甚至伤害彼此。
他离开了黎家的院子，回到了旅社，事情结束了，他的伤好了，既然问不到有用的信息，他就该走了。
倪老头瞧见他回来了，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便从要债说到了迎亲。
“这兄妹二人怎会答应王家的要求！”倪老头吃惊道，转而又叹了口气，“这钱就是不还，又能怎么样？王家又不是手眼通天，衙门还能由着他们作恶不成？”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唉，可惜了雨晗啊，入了王家少爷的魔爪！”
“什么？”古剑生眉头一跳，问道。
“王家少爷就喜欢小女娃，每年都要纳妾的，听说那些女孩……”倪老头顿了顿，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你快说啊！”古剑生一拍桌子，心在狂跳。
“那些女孩都废了，不是痴呆就是残疾了。”
“这种事衙门不管？”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没丢了性命，衙门怎么会管别人的家事！”
古剑生怒发冲冠，一想到黎雨晗被人折磨的场景，心中的愧疚便难以遏制！他应该阻止这桩婚事的！
“你不要冲动啊，管不得的！进了县城，王家可就不止这么些人了！”
“我心有愧，不能不管。”
古剑生急忙赶回到黎家小院，却发现黎天明已经不在这里。他心急如焚，挨家挨户问了好几个村民才了解到黎天明也去了县城，便又回到旅馆借马，向县城王家飞奔而去。
他必须把此事告诉黎天明，阻止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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