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穿越者
发现重力异样的沈终并未急着离开，她在回忆当年空军服役时学过的，在微重力环境下移动的注意事项，顺便久违地活动活动筋骨。
那个吵人的警报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原本嘈杂的大厅变得安静，只有沿途的指示灯还在闪烁，指引着方向。
已经苏醒的其他休眠者大多已三两成群地离开这里。这间大厅现在只剩下寥寥数人，其中包括刚才那位灵能者小姑娘。
沈终热身结束，初步评估了自己的状态。
她的身体素质退化严重，活动起来不时会有抽筋的现象，力量估计不到正常状态下的一半。
好消息是，随着精神的恢复，灵能感应在不断加强，虽远没达到休眠前的水准，但也比刚苏醒时的状况好的多，这让她心里安定了不少。
沈终活动完毕，她先是看看指示灯指向的大厅门口，又转头望向那个神秘女孩。
女孩正俯身趴在一台休眠仓边，神情专注，不知道做什么。
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古怪，一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总是萦绕不去，沈终打算暂时先不按照指示行动，转而走向女孩那边。
她想要试试还能不能再套出点情报来。
“苏醒的人都走了，你不跟着吗？刚才广播通知的时限快到了。”沈终搭话。
“不了，会有人过来接我，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这里不像是地球，来一趟可能没那么容易。”沈终分析。
“这儿当然不是地球！但也不会是太阳系外，这点距离对昭融一族来说不算什么。”
女孩心不在焉地说着，她脚步没停，走到另一台未开启的休眠仓边，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沈终见状没敢出声打扰。
没过多久，她起身摇头，满脸可惜道：
“都散没了，真浪费……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烛欣，欣赏的欣，你呢？”
“沈终，终点的终。”
“沈终……这不像是女孩的名字。”
烛欣看着沈终，她比较矮，站直了身体才堪堪够得上沈终的胸口，她叹口气接着道：
“唉，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你杵在这挺尴尬的。”
“很明显吗……抱歉，我是有很多问题。”沈终语气诚恳。
“倒是没有很明显，只是你挡到我的路了。”
沈终后知后觉地侧开身。
烛欣绕开她走向大厅另一个角落，那有一排外观陈旧的休眠仓，都处于关闭状态。
“对了，先说明，关于新元历和这个地方我的了解也有限，我留在这一是在等人，二是想搞点灵子出来。”
烛欣说着动手抹了把休眠舱盖，蹭了一指头灰。
“可惜这些没开盖的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什么都没剩下，这地方就像个太平间，我不喜欢这里。”
的确，这地方也给沈终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们的苏醒也许是个意外。
沈终看向那处被擦过的玻璃，隐约能看到一具干瘪的尸体，她决定赌一把，于是开口道：
“我想问一些有关公元时代的事，神代是它的下一个时代吗？”
话刚问出口，气氛突然一滞，烛欣完全停下脚步。
她回身严肃地盯着沈终，语气也变得可怕。
“你……是公元人？不，换个说法，你是穿越者。”
“不是，什么穿越者？”
沈终看着态度突然发生变化的烛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可能问错话了，她公元人的身份似乎引起了对方的反感。
烛欣重新打量着沈终，眼神中的友好与和善消失，变得疏离而又警惕。
“一个占据了陌生女孩身体的古灵，也怪我大意了，刚才竟把你当做同类！真是……恶心。”
沈终闻言面色有些不悦，冷声回道：
“我不是什么穿越者，这就是我的身体，这点我没必要骗你，我为什么不能是从公元活到现在？”
“不可能，公元时代，没有活着的人，只有出来作恶的鬼，顶替掉别人的挚爱亲人……”
说到这里，烛欣停下来，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随后语气平静地说：
“你该庆幸咱们不是故交，这个女孩的身体至少经过千年以上的休眠，只要不被发现，运气好你应该能活在这个时代。”
“至于刚才的问题，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神代是公元的下一纪年没错，公元终结在了2061的灵子爆发。”
“最后，相识一场我给你个忠告，这个世界是存在神明的，你的这具身体有着强烈的神明气息，你最好祈祷祂不会注意到你的变化。”
“据说神明，同样来自公元。”
烛欣说完，转身去查看下一台休眠仓，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沈终。
刚才的对话信息量过多，她的大脑有些宕机。
其中有一件事她特别在意：公元终结在2061年，没有活人。
也就是说，南极地下城、琼帘计划，所有休眠前熟识的朋友、战友，那颗她为之奉献出一切的文明火种，仅仅闪烁了两年……
沈终靠坐在墙边，弓着身体，脸色阴沉。
良久，她出声道：
“如果我公元人的身份让你感到厌恶，我对此十分抱歉，烛欣。”
“但我还想恳请你再告诉我一件事，当年入侵地球的异族，如今……还存在吗？”
大厅那边没有回答，就在沈终想要放弃并离开的时候，烛欣出声了。
“如果你是指柯伊伯入侵者，那它们还在，至少在我的时代，战争还在继续。”
“谢谢。”沈终起身。
公元时代的事情已经终结，频繁地伤古怀今除了暴露她的矫情外没有任何意义。她现在需要向前看，未来还很长，她还会遇到新的人和事，迟早会融入这个时代。
至少……还有未竟的复仇等待着她。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点吃的。随着身体的恢复，她现在有些饿了，这是融入未来的第一步。
还没走多远，背后一阵炫目的强光突然将周围映得发白。
沈终被瞬间强光刺激得表情扭曲，她眯眼抬手，望向光源处。
那有一道小小的影子正向这边奔来，在她身后就是光源核心，散发着恐怖的灵能气息。
那发光的核心正向外辐射着漆黑的、不规则弯曲的线条，仿佛周围的空间在以光为原点不断向外碎裂。
“跑啊！”
烛欣大喊着狂奔而来，她的小短腿在低重力环境下倒腾得很吃力，眼看就要被黑色线条追上。
沈终当机立断，跨步一把捞过烛欣，然后手脚并用快速远离光点向门口奔去。
“来不及了！崩溃区要展开了！”烛欣扒在沈终肩膀上叫着。
沈终回眸一撇，情急之下她立刻急刹，单手拎着烛欣的后颈按在胸前，右手一捞，墨蓝色的灵能覆盖住一台休眠仓，随后胳膊猛然发力。
随着一声猛喝，固定在地面的钢钉螺栓被连根拔起，她竟拽立起休眠仓，将它立成盾牌盖住两人。
下一秒，猛烈的冲击拍打在沈终的灵能防御上，隆隆的响声持续几个呼吸。
沈终感觉到一股透明的‘膜’快速掠过她的身体，一向精于防御的灵能对此毫无反应，同样的，她也没受到任何伤害。
待冲击减弱，她探出头，眼前的怪异景象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
整间大厅的金属墙壁只剩残垣，血迹呈溅射状撒在地面，天花板到处是破损，能看到上一个楼层。
他们所处的位置成了一个相对完好的突出部，尽管如此，她们脚下及身后的金属地面还是遍布裂痕。
四周的环境变得光怪陆离，外侧走廊的墙壁虽然还完好，但其上攀附着黑色血管似的凸起，仔细看还在发出生命般的律动。
大厅内，之前的光点处。
一颗直径大概三米，亮紫色的心脏浮在半空，动脉伸出粗壮的管子链接到大厅里的每一个休眠仓。
休眠仓的舱盖都已经被打开，金属光泽的细长人形正从其中挣扎而出，它们头部呈椭圆形，光滑且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亮紫色的圆点。
那颗心脏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每一次的跳动都能给人带来强烈的重压感。
“这是崩溃区……感觉和重力系灵能有关。”
烛欣颤声说着，从沈终身上跳下。
“刚才那台休眠仓是被设置好的陷阱！里面有个灵体受创的禄仆！”
“禄仆？”
“是重力系主神的信徒，这位主神在神代的影响力很大，祂有正式的神名。”
“司昊摄魁威仪君。”
那个吵人的警报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原本嘈杂的大厅变得安静，只有沿途的指示灯还在闪烁，指引着方向。
已经苏醒的其他休眠者大多已三两成群地离开这里。这间大厅现在只剩下寥寥数人，其中包括刚才那位灵能者小姑娘。
沈终热身结束，初步评估了自己的状态。
她的身体素质退化严重，活动起来不时会有抽筋的现象，力量估计不到正常状态下的一半。
好消息是，随着精神的恢复，灵能感应在不断加强，虽远没达到休眠前的水准，但也比刚苏醒时的状况好的多，这让她心里安定了不少。
沈终活动完毕，她先是看看指示灯指向的大厅门口，又转头望向那个神秘女孩。
女孩正俯身趴在一台休眠仓边，神情专注，不知道做什么。
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古怪，一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总是萦绕不去，沈终打算暂时先不按照指示行动，转而走向女孩那边。
她想要试试还能不能再套出点情报来。
“苏醒的人都走了，你不跟着吗？刚才广播通知的时限快到了。”沈终搭话。
“不了，会有人过来接我，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这里不像是地球，来一趟可能没那么容易。”沈终分析。
“这儿当然不是地球！但也不会是太阳系外，这点距离对昭融一族来说不算什么。”
女孩心不在焉地说着，她脚步没停，走到另一台未开启的休眠仓边，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沈终见状没敢出声打扰。
没过多久，她起身摇头，满脸可惜道：
“都散没了，真浪费……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烛欣，欣赏的欣，你呢？”
“沈终，终点的终。”
“沈终……这不像是女孩的名字。”
烛欣看着沈终，她比较矮，站直了身体才堪堪够得上沈终的胸口，她叹口气接着道：
“唉，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你杵在这挺尴尬的。”
“很明显吗……抱歉，我是有很多问题。”沈终语气诚恳。
“倒是没有很明显，只是你挡到我的路了。”
沈终后知后觉地侧开身。
烛欣绕开她走向大厅另一个角落，那有一排外观陈旧的休眠仓，都处于关闭状态。
“对了，先说明，关于新元历和这个地方我的了解也有限，我留在这一是在等人，二是想搞点灵子出来。”
烛欣说着动手抹了把休眠舱盖，蹭了一指头灰。
“可惜这些没开盖的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什么都没剩下，这地方就像个太平间，我不喜欢这里。”
的确，这地方也给沈终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们的苏醒也许是个意外。
沈终看向那处被擦过的玻璃，隐约能看到一具干瘪的尸体，她决定赌一把，于是开口道：
“我想问一些有关公元时代的事，神代是它的下一个时代吗？”
话刚问出口，气氛突然一滞，烛欣完全停下脚步。
她回身严肃地盯着沈终，语气也变得可怕。
“你……是公元人？不，换个说法，你是穿越者。”
“不是，什么穿越者？”
沈终看着态度突然发生变化的烛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可能问错话了，她公元人的身份似乎引起了对方的反感。
烛欣重新打量着沈终，眼神中的友好与和善消失，变得疏离而又警惕。
“一个占据了陌生女孩身体的古灵，也怪我大意了，刚才竟把你当做同类！真是……恶心。”
沈终闻言面色有些不悦，冷声回道：
“我不是什么穿越者，这就是我的身体，这点我没必要骗你，我为什么不能是从公元活到现在？”
“不可能，公元时代，没有活着的人，只有出来作恶的鬼，顶替掉别人的挚爱亲人……”
说到这里，烛欣停下来，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随后语气平静地说：
“你该庆幸咱们不是故交，这个女孩的身体至少经过千年以上的休眠，只要不被发现，运气好你应该能活在这个时代。”
“至于刚才的问题，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神代是公元的下一纪年没错，公元终结在了2061的灵子爆发。”
“最后，相识一场我给你个忠告，这个世界是存在神明的，你的这具身体有着强烈的神明气息，你最好祈祷祂不会注意到你的变化。”
“据说神明，同样来自公元。”
烛欣说完，转身去查看下一台休眠仓，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沈终。
刚才的对话信息量过多，她的大脑有些宕机。
其中有一件事她特别在意：公元终结在2061年，没有活人。
也就是说，南极地下城、琼帘计划，所有休眠前熟识的朋友、战友，那颗她为之奉献出一切的文明火种，仅仅闪烁了两年……
沈终靠坐在墙边，弓着身体，脸色阴沉。
良久，她出声道：
“如果我公元人的身份让你感到厌恶，我对此十分抱歉，烛欣。”
“但我还想恳请你再告诉我一件事，当年入侵地球的异族，如今……还存在吗？”
大厅那边没有回答，就在沈终想要放弃并离开的时候，烛欣出声了。
“如果你是指柯伊伯入侵者，那它们还在，至少在我的时代，战争还在继续。”
“谢谢。”沈终起身。
公元时代的事情已经终结，频繁地伤古怀今除了暴露她的矫情外没有任何意义。她现在需要向前看，未来还很长，她还会遇到新的人和事，迟早会融入这个时代。
至少……还有未竟的复仇等待着她。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点吃的。随着身体的恢复，她现在有些饿了，这是融入未来的第一步。
还没走多远，背后一阵炫目的强光突然将周围映得发白。
沈终被瞬间强光刺激得表情扭曲，她眯眼抬手，望向光源处。
那有一道小小的影子正向这边奔来，在她身后就是光源核心，散发着恐怖的灵能气息。
那发光的核心正向外辐射着漆黑的、不规则弯曲的线条，仿佛周围的空间在以光为原点不断向外碎裂。
“跑啊！”
烛欣大喊着狂奔而来，她的小短腿在低重力环境下倒腾得很吃力，眼看就要被黑色线条追上。
沈终当机立断，跨步一把捞过烛欣，然后手脚并用快速远离光点向门口奔去。
“来不及了！崩溃区要展开了！”烛欣扒在沈终肩膀上叫着。
沈终回眸一撇，情急之下她立刻急刹，单手拎着烛欣的后颈按在胸前，右手一捞，墨蓝色的灵能覆盖住一台休眠仓，随后胳膊猛然发力。
随着一声猛喝，固定在地面的钢钉螺栓被连根拔起，她竟拽立起休眠仓，将它立成盾牌盖住两人。
下一秒，猛烈的冲击拍打在沈终的灵能防御上，隆隆的响声持续几个呼吸。
沈终感觉到一股透明的‘膜’快速掠过她的身体，一向精于防御的灵能对此毫无反应，同样的，她也没受到任何伤害。
待冲击减弱，她探出头，眼前的怪异景象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
整间大厅的金属墙壁只剩残垣，血迹呈溅射状撒在地面，天花板到处是破损，能看到上一个楼层。
他们所处的位置成了一个相对完好的突出部，尽管如此，她们脚下及身后的金属地面还是遍布裂痕。
四周的环境变得光怪陆离，外侧走廊的墙壁虽然还完好，但其上攀附着黑色血管似的凸起，仔细看还在发出生命般的律动。
大厅内，之前的光点处。
一颗直径大概三米，亮紫色的心脏浮在半空，动脉伸出粗壮的管子链接到大厅里的每一个休眠仓。
休眠仓的舱盖都已经被打开，金属光泽的细长人形正从其中挣扎而出，它们头部呈椭圆形，光滑且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亮紫色的圆点。
那颗心脏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每一次的跳动都能给人带来强烈的重压感。
“这是崩溃区……感觉和重力系灵能有关。”
烛欣颤声说着，从沈终身上跳下。
“刚才那台休眠仓是被设置好的陷阱！里面有个灵体受创的禄仆！”
“禄仆？”
“是重力系主神的信徒，这位主神在神代的影响力很大，祂有正式的神名。”
“司昊摄魁威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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