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何菲
五楼的大厅人来人往，他们大多身穿银白色的制服，只是衣领和袖标的颜色略有不同。这里几乎所有人的制服胸前都有太阳系图标，如果沈终猜得没错，这应该就是星系防御理事会的标志。
“安保小队和沈终先在这里暂作修整，韩则，这边的通讯还是有问题吗？”
“队内和外部通讯还是处于中断状态，可能是受到了本地环境和崩溃区的双重影响，频道里识别不出带有实际信息的数据。”
“那好，如有突发状况你可以自行决策，暂时先这样。”
烛蒙安排完，便和烛欣一起匆匆离开。
韩则目送两人离开，他摘掉头盔，将它折叠成一个厚重的金属环，挂在腰间。
他是黑色短发和琥珀色的眼瞳，刚才在崩溃区里使用的是火焰灵能，这些都标示了他昭融族的身份。
另外两名队员也脱下头盔，他们一男一女，面容上看没有昭融族的特征。
“队长，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公司？”
空间灵能的拥有者，身材壮实的黄彭钧伸着胳膊问。
“还不清楚，先在这里等蒙长老他们回来再做安排。”
韩则找了个公共长椅坐下，他拿出那个在崩溃区里使用过的设备，拨弄着整理表盘上的指针，接着说：
“这里也算是公司的财产，下边那个崩溃区的位置很关键，趁它刚刚生成还没有扩张，族里应该会尽快想办法处理。”
“给理事会擦屁股？我可不干，这里是哪门子的公司财产？”
黄彭钧撇撇嘴，他掰着手指继续道：
“研究员是理事会派驻的，安保力量也都是理事会的军人，咱们大老远来一趟都要提前申报备案，还被限制人数，公司就是出钱的冤大头！哪还有一点自主权。”
“要我说，若不是发生了意外让神子醒过来，引得昭融那边知道了信儿，理事会那孙子连说好的都要翻脸。”
“彭钧，慎言。”
韩则拍拍队友的胸口，注意着周围的行人，发现除了沈终外没有其他人关注他们这边。
他松了口气，第一次有时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位昭融神子的朋友。
这个女孩一路上鲜少说话，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存在感极低。
多年佣兵生涯的韩则有几分识人能力，他看得出沈终在面对崩溃区时表现出的陌生和紧张，但她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将恐惧的情绪过多地表现出来，一路上也没有拖队伍的后腿。
韩则挺佩服这个姑娘，想当年他第一次踏足崩溃区的时候，表现得可没有眼前这位这么安静……
这个女孩按理说应是昭融族贵客，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没办法好好招待客人，烛蒙作为长老在忙着族内大事，现在韩则作为队伍暂时的领队，应该有所表示。
“你好沈终，我们是寰宇矿业公司的安保队员，我是韩则，这位是队里的火力手兼百宝口袋，叫黄彭钧。那个跟你一般大的女孩叫钱薇，是队内的医生。”
“喂喂，什么叫一般大？她可是神子的朋友哎，她俩……唔……”
钱薇话说到一半，被壮汉黄彭钧用大手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那个啥，她脾气上来就有些倔，这次任务耽误这家伙相亲大事了，心里不舒服，见谅哈。”
壮汉说完，他脸色一青，抽着气松开手，一排整齐的牙印排在手指肚上。
“让你不戴手套，呸呸，全是汗味。”钱薇远离壮汉。
看着眼前和谐放松的一幕，沈终心里也感觉到一丝暖意，更多的却是羡慕，她微笑着回应：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各位，刚才在门口那边的事还要感谢韩队长，谢谢你们把我从崩溃区里带出来，沈终感激不尽。”
“不客气，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韩则摆摆手，接着严肃道：
“不过关于你的身份问题我还是要跟你说明一下。据我所知，目前这个地方大部分的休眠者已经被重新收容，昭融这边根据约定只能带走神子一人，你的身份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这得看上边接下来的态度，希望你能理解。”
沈终无奈地点头表示理解，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看来她重获自由的希望十分渺茫，目前她能依靠的只有烛欣所在的昭融族，凭借的仅仅是烛欣本人那不稳定的好感。
“钱薇，麻烦你带沈终在大厅里逛逛，这里的建造装修是公司那边出资承办的，据说五楼大厅的布置是请了名家设计的，你们可以参观参观。”
“收到长官——”
钱薇拖着长音，轻轻拍了拍沈终的肩膀示意跟上。
这个大厅的装修风格杂糅了许多元素，有东方古韵的电灯灯笼、全息屏风，也有西式的暖灯壁炉、自助咖啡厅。
沈终站在一扇屏风前，看着动态的水墨仙鹤，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咖啡香气，还没等她有所感慨，肚子传来一阵饥饿的鸣叫。
“饿了？”钱薇问。
“有点，醒过来后就没吃过东西。”沈终不好意思道。
“嗯，那你先逛着，我去搞点吃的来。”
钱薇说完，向远处走去。
可能是因为崩溃区爆发的原因，大厅里聚集的工作人员不少都面带忧虑，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刚才哪个是昭融的神子？他们怎么带上来两个女孩？”
“不清楚，这种等级的机密，可能只有昭融族和理事会才知道内情。”
“我刚才看到了，那个穿长衫的，应该是蒙长老，他跟着那个矮个子女孩往首席办公室那边去了，那位很有可能就是神子。”
“有道理，那另外一个……”
这群人说着，不经意间看到沈终正站在他们身边，饶有兴致地听着。说话那人舌头一僵，他缩了缩脖子，招呼同伴走远了。
身处人群中，沈终久违地感受到了文明的气息。这里虽然陌生，但没有南极地下城里那种末日将近的气氛，这让她对未来产生了一丝期望。
如果能够获得自由……
沈终无意识地漫步，走到大厅后半段的观景台附近。
这里有一块巨大的透明穹顶，左半边是繁星闪烁的星空，右边一小块则是一片紫色的闪动线条，像是地球上的极光，但要更加狂暴。
沈终从未见过地球之外的壮丽景象，一时看呆了。
“天卫二被天王星潮汐锁定了，这里算是天卫二的侧面，平时总能看到一小块天王星的反光，还有闪烁的群星。”
一位成熟女性靠近沈终，她和周围人一样穿着制服，衣领是红色的，手里拿着一袋饮料，抬头仰望星空。
“可惜最近几个月有磁暴电离团掠过这里，把景色都破坏了。拜它所赐，常规通讯也总是受到干扰。”
沈终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请问您是？”
女人笑了笑，动作优雅地微微欠身。
“我是赵何菲，这个研究所的特聘研究员，首席不在的这段时间由我负责调度指挥。”
看来这是位仅次于首席研究员的大人物，不过这种级别的研究所高层为什么会在这？她此时不是应该指挥处理崩溃区的事吗？
“你好，我叫沈终。”沈终压下疑惑，礼貌地回了一句，不再多言。
在无法获得更多情报之前，她决定暂时先保持沉默。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说错话，这个时代过于陌生，她可能不会有第二次容错的机会。
“我知道，沈终，或者也可以叫你沈冬，第一纪元的守墓人……”
赵何菲环着胸，抬手扶了下眼镜，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终心底一颤，她装作不在意地看着窗外的异星景色，心渐渐沉了下去。
沈冬，对应着异族入侵前，她身份证上的姓名。至于第一纪元，想来应该是公元的别称。
只有那个守墓人，听起来似乎有些比喻失当，她这种情况应该叫做墓中人才对……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眼前这个女人。
首先，她是这里的高层之一，其次，这个女人知道她的来历。
看来两次纪元更迭、三千年的变迁，并未让关于她的信息记录产生丢失。新时代的人对她的信息了解颇深，而她却对新世界完全陌生。
情况变得糟糕起来，单向透明的信息差、三千年的长眠、位于天卫二的监狱或者说研究所……这些都意味着理事会暂时对她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她自休眠起便陷入了圈套中，生死命运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至今仍未挣脱。
“你们，或者说理事会，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沈终压抑着情绪，冷声说道。
她当年愿意为了文明奉献自身，不代表三千年后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
千年冰封从时间尺度上剥抹去了她的一切，身份证明、社会关系、人际往来……她对这个陌生的时代没有多少认同感。
她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成为某个势力的‘私产’，也绝不会毫无反抗地再次躺进休眠仓！
“你是说星系防御理事会？”赵何菲嗤笑一声，“他们不过是一群蛀虫罢了。”
“自诩人类文明的守护者，却是引发诸多不幸的万恶之源，腐烂得令人作呕。”
赵何菲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轻蔑。
“你放心，理事会那帮人完全不知道你的价值，在他们的数据库里，你和这里其他实验体一样，只是一群在古代舰船里发现的古董罢了。”
令人意外的回答，眼前这位的立场似乎和她想的不同，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和理事会不对付？”沈终问。
“这是当然，不过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知道关于你的事。”
“我当然想问你的情报来源，你会告诉我吗？”
赵何菲沉默良久，她在观察沈终的表情，看到沈终眉头蹙起，她嘴角翘起几分：
“……不会。”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赵何菲缓缓靠近始终保持沉默的沈终，微微俯下身。
“在这座建筑的地下，藏着神代的秘密，运气好的话，你或许能从其中发现些什么。”
赵何菲说完，没等沈终回应，便散做一片灵子雾团，消散在空中。
周围的人并未发现异常，赵何菲如同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幻象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只剩一袋饮料沉甸甸地躺在沈终手心，提醒她刚才所见并非虚假。
“安保小队和沈终先在这里暂作修整，韩则，这边的通讯还是有问题吗？”
“队内和外部通讯还是处于中断状态，可能是受到了本地环境和崩溃区的双重影响，频道里识别不出带有实际信息的数据。”
“那好，如有突发状况你可以自行决策，暂时先这样。”
烛蒙安排完，便和烛欣一起匆匆离开。
韩则目送两人离开，他摘掉头盔，将它折叠成一个厚重的金属环，挂在腰间。
他是黑色短发和琥珀色的眼瞳，刚才在崩溃区里使用的是火焰灵能，这些都标示了他昭融族的身份。
另外两名队员也脱下头盔，他们一男一女，面容上看没有昭融族的特征。
“队长，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公司？”
空间灵能的拥有者，身材壮实的黄彭钧伸着胳膊问。
“还不清楚，先在这里等蒙长老他们回来再做安排。”
韩则找了个公共长椅坐下，他拿出那个在崩溃区里使用过的设备，拨弄着整理表盘上的指针，接着说：
“这里也算是公司的财产，下边那个崩溃区的位置很关键，趁它刚刚生成还没有扩张，族里应该会尽快想办法处理。”
“给理事会擦屁股？我可不干，这里是哪门子的公司财产？”
黄彭钧撇撇嘴，他掰着手指继续道：
“研究员是理事会派驻的，安保力量也都是理事会的军人，咱们大老远来一趟都要提前申报备案，还被限制人数，公司就是出钱的冤大头！哪还有一点自主权。”
“要我说，若不是发生了意外让神子醒过来，引得昭融那边知道了信儿，理事会那孙子连说好的都要翻脸。”
“彭钧，慎言。”
韩则拍拍队友的胸口，注意着周围的行人，发现除了沈终外没有其他人关注他们这边。
他松了口气，第一次有时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位昭融神子的朋友。
这个女孩一路上鲜少说话，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存在感极低。
多年佣兵生涯的韩则有几分识人能力，他看得出沈终在面对崩溃区时表现出的陌生和紧张，但她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将恐惧的情绪过多地表现出来，一路上也没有拖队伍的后腿。
韩则挺佩服这个姑娘，想当年他第一次踏足崩溃区的时候，表现得可没有眼前这位这么安静……
这个女孩按理说应是昭融族贵客，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没办法好好招待客人，烛蒙作为长老在忙着族内大事，现在韩则作为队伍暂时的领队，应该有所表示。
“你好沈终，我们是寰宇矿业公司的安保队员，我是韩则，这位是队里的火力手兼百宝口袋，叫黄彭钧。那个跟你一般大的女孩叫钱薇，是队内的医生。”
“喂喂，什么叫一般大？她可是神子的朋友哎，她俩……唔……”
钱薇话说到一半，被壮汉黄彭钧用大手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那个啥，她脾气上来就有些倔，这次任务耽误这家伙相亲大事了，心里不舒服，见谅哈。”
壮汉说完，他脸色一青，抽着气松开手，一排整齐的牙印排在手指肚上。
“让你不戴手套，呸呸，全是汗味。”钱薇远离壮汉。
看着眼前和谐放松的一幕，沈终心里也感觉到一丝暖意，更多的却是羡慕，她微笑着回应：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各位，刚才在门口那边的事还要感谢韩队长，谢谢你们把我从崩溃区里带出来，沈终感激不尽。”
“不客气，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韩则摆摆手，接着严肃道：
“不过关于你的身份问题我还是要跟你说明一下。据我所知，目前这个地方大部分的休眠者已经被重新收容，昭融这边根据约定只能带走神子一人，你的身份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这得看上边接下来的态度，希望你能理解。”
沈终无奈地点头表示理解，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看来她重获自由的希望十分渺茫，目前她能依靠的只有烛欣所在的昭融族，凭借的仅仅是烛欣本人那不稳定的好感。
“钱薇，麻烦你带沈终在大厅里逛逛，这里的建造装修是公司那边出资承办的，据说五楼大厅的布置是请了名家设计的，你们可以参观参观。”
“收到长官——”
钱薇拖着长音，轻轻拍了拍沈终的肩膀示意跟上。
这个大厅的装修风格杂糅了许多元素，有东方古韵的电灯灯笼、全息屏风，也有西式的暖灯壁炉、自助咖啡厅。
沈终站在一扇屏风前，看着动态的水墨仙鹤，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咖啡香气，还没等她有所感慨，肚子传来一阵饥饿的鸣叫。
“饿了？”钱薇问。
“有点，醒过来后就没吃过东西。”沈终不好意思道。
“嗯，那你先逛着，我去搞点吃的来。”
钱薇说完，向远处走去。
可能是因为崩溃区爆发的原因，大厅里聚集的工作人员不少都面带忧虑，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刚才哪个是昭融的神子？他们怎么带上来两个女孩？”
“不清楚，这种等级的机密，可能只有昭融族和理事会才知道内情。”
“我刚才看到了，那个穿长衫的，应该是蒙长老，他跟着那个矮个子女孩往首席办公室那边去了，那位很有可能就是神子。”
“有道理，那另外一个……”
这群人说着，不经意间看到沈终正站在他们身边，饶有兴致地听着。说话那人舌头一僵，他缩了缩脖子，招呼同伴走远了。
身处人群中，沈终久违地感受到了文明的气息。这里虽然陌生，但没有南极地下城里那种末日将近的气氛，这让她对未来产生了一丝期望。
如果能够获得自由……
沈终无意识地漫步，走到大厅后半段的观景台附近。
这里有一块巨大的透明穹顶，左半边是繁星闪烁的星空，右边一小块则是一片紫色的闪动线条，像是地球上的极光，但要更加狂暴。
沈终从未见过地球之外的壮丽景象，一时看呆了。
“天卫二被天王星潮汐锁定了，这里算是天卫二的侧面，平时总能看到一小块天王星的反光，还有闪烁的群星。”
一位成熟女性靠近沈终，她和周围人一样穿着制服，衣领是红色的，手里拿着一袋饮料，抬头仰望星空。
“可惜最近几个月有磁暴电离团掠过这里，把景色都破坏了。拜它所赐，常规通讯也总是受到干扰。”
沈终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请问您是？”
女人笑了笑，动作优雅地微微欠身。
“我是赵何菲，这个研究所的特聘研究员，首席不在的这段时间由我负责调度指挥。”
看来这是位仅次于首席研究员的大人物，不过这种级别的研究所高层为什么会在这？她此时不是应该指挥处理崩溃区的事吗？
“你好，我叫沈终。”沈终压下疑惑，礼貌地回了一句，不再多言。
在无法获得更多情报之前，她决定暂时先保持沉默。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说错话，这个时代过于陌生，她可能不会有第二次容错的机会。
“我知道，沈终，或者也可以叫你沈冬，第一纪元的守墓人……”
赵何菲环着胸，抬手扶了下眼镜，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终心底一颤，她装作不在意地看着窗外的异星景色，心渐渐沉了下去。
沈冬，对应着异族入侵前，她身份证上的姓名。至于第一纪元，想来应该是公元的别称。
只有那个守墓人，听起来似乎有些比喻失当，她这种情况应该叫做墓中人才对……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眼前这个女人。
首先，她是这里的高层之一，其次，这个女人知道她的来历。
看来两次纪元更迭、三千年的变迁，并未让关于她的信息记录产生丢失。新时代的人对她的信息了解颇深，而她却对新世界完全陌生。
情况变得糟糕起来，单向透明的信息差、三千年的长眠、位于天卫二的监狱或者说研究所……这些都意味着理事会暂时对她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她自休眠起便陷入了圈套中，生死命运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至今仍未挣脱。
“你们，或者说理事会，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沈终压抑着情绪，冷声说道。
她当年愿意为了文明奉献自身，不代表三千年后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
千年冰封从时间尺度上剥抹去了她的一切，身份证明、社会关系、人际往来……她对这个陌生的时代没有多少认同感。
她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成为某个势力的‘私产’，也绝不会毫无反抗地再次躺进休眠仓！
“你是说星系防御理事会？”赵何菲嗤笑一声，“他们不过是一群蛀虫罢了。”
“自诩人类文明的守护者，却是引发诸多不幸的万恶之源，腐烂得令人作呕。”
赵何菲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轻蔑。
“你放心，理事会那帮人完全不知道你的价值，在他们的数据库里，你和这里其他实验体一样，只是一群在古代舰船里发现的古董罢了。”
令人意外的回答，眼前这位的立场似乎和她想的不同，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和理事会不对付？”沈终问。
“这是当然，不过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知道关于你的事。”
“我当然想问你的情报来源，你会告诉我吗？”
赵何菲沉默良久，她在观察沈终的表情，看到沈终眉头蹙起，她嘴角翘起几分：
“……不会。”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赵何菲缓缓靠近始终保持沉默的沈终，微微俯下身。
“在这座建筑的地下，藏着神代的秘密，运气好的话，你或许能从其中发现些什么。”
赵何菲说完，没等沈终回应，便散做一片灵子雾团，消散在空中。
周围的人并未发现异常，赵何菲如同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幻象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只剩一袋饮料沉甸甸地躺在沈终手心，提醒她刚才所见并非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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