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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从上黑板听写单词开始

    “秦先生,您是一位优秀的政府事务专员,感谢您这些年对集团做出的贡献。”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自愿离职申请书》,秦成勾起嘴角哼笑一声,淡淡道:“去你吗的吧。”

    离开人事办公室,秦成从口袋摸出一个小药瓶,倒了半天只倒出一袋干燥剂,靠北。

    和很多人一样,秦成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得玉玉症。吃穿不缺,要啥有啥的,怎么可能会得那毛病呢?

    后来才发现,很多东西,有了还不如没有。

    有车,加95,烧机油,手动挡。玻璃水经常呲不出来,呲出来也无力又分叉,和自己一样。

    有房,贷款二百五十万,一个月还一万三,期限三十年,房本写了女方名,更奈斯的是它现在只剩原价值的70%。

    有老婆,同事介绍的,能用,会玩手机,会吃饭上厕所,不会煮方便面。资深小仙女,史诗级女拳,PUA大神。

    有工作,呕心沥血做的业绩成就了部门经理,当牛做马换的钱送给了房地产商,剩下的变成了老婆的LV、古驰和赛琳。

    哦对,现在工作已经没了。

    “呵呵……”秦成苦笑着掏了根烟。一块钱的火机没了油,火苗短得像是签儿哥洗凉水澡时的牛牛,怎么也点不着。

    想折碎手上的红塔山撒气,没舍得。

    秦成觉得有些恶心,胸口也闷得难受,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吃药了。

    他给病友打了个电话:“老梁,您那还有白胶囊吗,我急用,诶好!谢谢您嘞,二十分钟就到。”

    秦成开到老梁家小区门口时,老梁已经穿着睡衣等在那里了,头顶的地中海在风中凌乱着。

    车窗刚刚摇下来,老梁就把一瓶药扔了进去,他知道这毛病有多么难熬。

    秦成来不及说话,拧开瓶盖倒出两粒就吞了下去。

    他闭上眼,靠在座椅上,深深喘了几口气,终于感觉好些了。

    这才歪头打量着睡眼惺忪的老梁:“您介似刚睡醒啊?不错啊,大白天的都能睡着,症状好多啦?”

    说着,秦成将剩下的药递出窗外。

    “好多啦!”老梁操着一口津味回应着,把秦成的手向车里推了推:“嗨,拿着吧,我很快就用不着了。”

    秦成没多想也没客气,将药揣进兜里,挂上了挡,“那行,谢了啊老梁,等我拿到药就还你。我还要给孩子开家长会,先走了。”

    小车疾驰而去,两人谁都没注意到,那瓶药的标签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小“X”。

    浓重的雾霾天里,秦成开在车水马龙的夏都五环,思考着自己背井离乡这些年,到底得到了什么?

    是她施舍的微信付款亲情卡,以及那句:“一个大男人,整天吃我的穿我的”?

    是没有尽头的家务劳动,以及那句:“菜不会做的话可以查app的”?

    还是无休无止的驾务劳动,以及那句:“下回吃点药吧”?

    这日子过得,狗听了都摇头。离吧,幸亏没生孩子,离了以后就回老家在爸妈身边尽孝。

    这么想着,秦成停在了一所学校附近,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黄毛小孩儿认了认车牌号,然后敲开秦成的车窗:“是我叫的滴滴家长。”

    “我是你什么人?哪个楼哪个班?班主任叫什么?预付款三百尾款三百……”

    拿着三百块钱,秦成来到黄毛的班级坐下,手机调成静音。

    黄毛的班主任年轻漂亮,似乎对秦成这个陌生的帅气大叔很有兴趣,发言过程中每每看到他这里时,都会对他微笑。

    秦成也很有礼貌地点头回应,终于在某次点头时,像突然断电的机器一样,一头撞在了课桌上。

    另一边,老梁慢悠悠地回到家里,心想该吃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中奖”。

    老梁是个独居在夏都的津城人,病症比秦成严重得多,随着上个月老母亲的离世,他也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

    但他想选个比较酷的死法。

    电影里常有用一颗子弹的左轮手枪赌命的桥段。受此启发,前些天他将致命的粉末装进白色胶囊,混入精神药物瓶中。

    摇晃两下后,根本无法分辨“子弹”是哪一粒。

    按时吃药,死随机到来,嗯,够酷。

    更酷的是他现在找不到那瓶做了特殊标记的药了。

    他冒着冷汗把药盒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

    不会吧?

    “哎~呀!草他大爷!卧草他大爷!卧草他大爷的!”老梁啪啪啪连拍三下自己的地中海,随即一边给秦成打电话一边念叨着:“他不可能那么背,不可能,我吃了两次都没中……”。

    连打了五遍,都是无人接听。

    老梁瘫坐在地上,心乱如麻。他和秦成是在医院认识的,不算深交,他没有秦成家人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的孩子在哪所学校。

    介可怎么办呐!幺幺灵?那万一……那我不成了杀人犯了嘛!我虽然想死,但我不能背个烂名声死啊!

    无路可走的老梁没犹豫太久,把心一横:管他妈的,先救人吧!

    “歪!幺幺灵吗?哎~呦,我可犯了大错误了,我可能杀人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啊!”

    “你们快帮我找找他,你们快救救他!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都是要自杀的人了,呜呜呜呜~”说着,老梁竟颤着嘴唇嚎啕大哭起来。

    哪里来的急,现在那教室里已经乱成一团,不论那位年轻女教师怎么卖力地做人工呼吸,秦成也没半点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秦成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但不是太疼。

    他睡的正香,没有理会。

    哒!又是一下,感觉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大了一倍,这下有些疼了。

    这遥远而熟悉的感觉,粉笔?谁他吗拿粉笔砸我?

    秦成刚要发作,就听一声呵斥如惊雷炸响。

    “秦成!站起来!”

    这声音!?

    秦成刷一声站得笔直,尽管眼睛还没睁开。

    没办法,那刻在骨子里对这声音的恐惧不允许他拒绝。

    没等他缓过神,更具杀伤力的恐怖话语响起:“你给我出来!上黑板来听写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