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洞
突如其来的一刀，罗五只来的及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当即右臂就被齐根砍断，而那个白发老者砍完这一刀之后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罗五惨叫着转身就跑，下一间就是王掌柜爬出来的间石屋，罗五没有考虑直接就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罗五才发现屋里竟然有条长长的石头甬道，他顺着甬道拼命的跑了一会儿，发现那个老者并没有追上来，这才用衣服胡乱包扎住伤口尽量不让血往外流，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出甬道糊里糊涂的就来到了这里。
在罗五觉得自己即将不行了，就快死了的时候狄公出现了。
狄仁杰一边听罗五讲一边又给他重新检查包扎了伤口，拿出了身上常备的金创药小心的洒在罗五的伤口上，这样再加上老神医的丹药，狄仁杰估计罗五这条命应该能保住了。
狄公告诉罗五有他在不用惊慌，让许阴之扶着这个少年去找他说的那条石头甬道。
这次地上不仅有罗五一路走来的痕迹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三个人很快就走出了这座石头阵。
面前还是一个不大的山洞，石壁上有个洞口。罗五应该就是从石壁上的这个洞口里逃出来的。
狄公回头看了看，在这边依然还是能看到石头阵里透过来的亮光而且也能听见流水的声音，这山洞确实有些古怪。
狄仁杰拔出宝剑，叮嘱许阴之扶着罗五在他后面跟随，不过要保持一段距离，这样一旦遇到危险就可以回身逃跑，生死关头石头阵里还是可以躲藏的。
狄公点亮火折子走进洞口，没多远就看到了一扇石门，打开石门以后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石头甬道，有光从甬道两侧发出，虽然不算太亮却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狄仁杰定睛观看，原来在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处凹陷，里面放着铜制的灯盏，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狄公仔细端详这些灯盏，制作竟然很是精巧，每个灯盏里面都有一根灯芯浸泡在一种油状物里，灯芯燃烧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这让狄仁杰想起了将作大将阎立本提过的一种灯，长明灯。长明灯用在陵墓之中比较多。
将作大将阎立本因为负责修建昭陵，所以对墓室的设计，修建，内部的结构，设施都颇有研究，绝对是专家级别。
虽然对昭陵的内部情况不能透露，可当初在一起闲谈的时候关于陵墓的一些话题还是多有提及，狄仁杰也就记住了一些。
长明灯的灯芯是混合极易点燃的材料做出来的，然后用一种大鱼的鱼油做灯油，再用水冷却，就可燃烧数年而不灭。
现在进入的难道是一座陵墓吗？狄仁杰一边琢磨一边继续小心前行，很快就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里有一扇石门，推开以后是一间方圆三丈左右的正方形石室。
屋里有石床，石桌，石凳，地上有很多血迹，还有一条砍断的人腿。
从石屋出去是一条甬道，接下来就看到了罗五讲述过的情景。
在甬道的一扇石门前趴着一具尸体，面部朝下，一条腿和右臂被砍断，伤口血肉模糊。
狄仁杰没有触碰尸体，而是先观察四周的情况。
罗五说的没错，一侧有六扇石门，门闩都已经打开了。
另外一侧只有一扇石门，上面有一把大石锁锁着。
甬道蜿蜒曲折，虽然灯光不亮可拢目光望过去还是能看清甬道两头的，都是被石墙封堵住的死路。
狄公提着宝剑，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侧甬道的尽头开始挨个石屋察看，情况和罗五说的大致相同。
三个没有眼珠的瞎子死在同一间石屋里，每个人的咽喉都被刺破。
下一间一个面相凶恶的大汉，双腿双脚都被砍断，被一根竹竿钉在石墙上。
狄公仔细看了看，原来竹竿的顶端是铁制的长矛，刺入石壁半尺多深，这份功力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狄公看了看地上的断肢，少了一条胳膊。
接着狄仁杰来到下一间石屋，里面是一个白发老人半躺半倚着靠在石门内侧，右臂没有了，左手握着一把钢刀。一条腿也被砍断，双眼同样被刺瞎，早就气绝而亡了。
接下来是他出来的那间石屋，狄公直接越过来到了最后一间，屋里一切正常，这应该就是囚禁罗五的那个房间了。
狄公巡视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这么看来要是有出去的路应该就在那扇锁着的石门后面。
这时候许阴之和罗五看到没有危险都走出了石屋，罗五靠墙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这个少年应该是不敢再看这些死尸了。
许阴之出于职业习惯，开始挨间石屋查验这些尸体。
狄仁杰心中琢磨：这里共有六具尸体，这些人是谁杀死的？凶手杀人后又去了哪里呢？
目前来看，只有罗五出来的这条通道能从这洞里走出去，可却是通向迷魂阵的。
王掌柜告诉罗五快跑的时候是不是表明凶手还在，危险没有解除，所以王掌柜才会那样说呢？
那为什么罗五没有看到凶手，而凶手也没有追杀罗五呢？这里面是不是还有隐情？
狄仁杰认为罗五所说的话也是疑点重重，现场除了三个瞎子，其它的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被砍断了右臂，包括罗五的。
而且这些被砍断的胳臂如今都不见了，什么癖好的人能喜欢收集被砍断的胳臂呢？这里一定有隐情。
罗五被白发老者砍断右臂应该时间不算不久，而有人在罗五跑出去之后把他的这条手臂给拿走了，可这里的唯一出路就是罗五出去的通道，但是通道里并没有其他人出去的痕迹。他和许阴之转悠这么久也没有遇到其他人，这事也确实透着古怪！
狄仁杰转念之间想了这么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从这个不明所以的地方出去，否则那个能把竹竿铁矛刺入石墙的人一旦出现，他们三个就都得把命留下了。
狄仁杰来到那扇带锁的石门前面，看看能不能打开。
石锁很大，上面并没有锁孔，而是用粗大的锁环严丝合缝的穿过石门上的两个石孔。
狄公研究了一下，这锁挺有意思需要甬道里的人把石锁插在门上，然后让石门里面的人用门闩之类的东西把门插上。只有石门里面的人才能把门打开，这对于甬道里的人来说若是没有其他出路就相当于是自我囚禁一样。
狄公抬手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这时候许阴之走了过来
“狄法曹，那名大汉还有白发老丈，包括罗五的右臂都不见了，可其它断肢却都还在。”
狄仁杰点了点头
“许仵作，可有其它发现？”
许阴之瞄了一眼罗五，压低声音
“狄法曹，这个少年是不是有些可疑啊？”
狄公没有表态
“许仵作，能否看出这些人的死亡时辰有何不同？”
“那名大汉应该亡故的最早，接着是那三个瞽目之人。白发老丈和王掌柜死去的时辰应该差不太多，都是刚刚身亡不久。具体死亡时辰恕许某无能，实在推测不出。”
“这扇石门很难打开，许仵作你我再分头去四处查看一遭，寻找是否有其他出路？”
许阴之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分开各自搜索。
狄仁杰看来看去，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异常之处，甬道墙壁之上的长明灯都是铜制的灯盏，可石室之中的灯盏却都是用石头做的。
狄公琢磨，这么个地方为什么不用统一的装修风格而是使用两种不同的灯盏呢？
想到这里他来到了王掌柜爬出的那间石屋，狄公盯着墙壁里的石灯琢磨了片刻，伸出手想把石头灯给拿出来看看，可用了用力却没有拿动。石头灯盏和石壁是连在一起的。
于是狄仁杰顺手拧动石灯，只听“咔”的一声传出，石头灯竟然能够活动。
狄仁杰用手继续转动，“咔，咔，咔”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接着石门也传出了咔咔的响声。直到石头灯盏转不动了，狄仁杰才停了手。
现在石门和墙壁严密的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没有这扇石门一样。
狄仁杰走过去用力推了推石门，已经推不动了。
狄公回身再反向转动灯盏，还是有“咔，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石门又重新显现出来，再推石门就可以推开了。
原来这墙上的石头灯盏就是打开石门的机关。
狄仁杰心中一动，转身出门来到隔壁罗五当初被囚禁的房间，伸手转动墙上的石头灯盏。
“咔咔”声传来，一扇石门在墙壁上显现出来，跟随进来的许阴之走过去用力一推，石门开了，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曲曲折折蜿蜒向前。
狄仁杰拔出宝剑，许阴之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甬道，甬道的尽头还是一扇石门。
推开这扇门以后有光亮透进来，狄公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可马上就傻眼了，面前还是那座迷魂石头阵。
狄公转身回到石室，他和许阴之分别进入其它几个房间转动石头灯盏，每间房里都出现了石门，门后都是甬道。
狄公提着宝剑，每条甬道走了一遍。最后发现从所有甬道走出去，进入的都是那个石头阵。
狄公这才意识到这座石头迷魂阵比他所认为的要大上很多，这六扇石门分别通向的是这座迷魂阵的六个不同方位。可这样布局的意义何在呢？
现在依然能透过石头阵看到光亮，只不过已经非常暗淡，可能是天快黑了。
忙活了这么久狄仁杰回头看看许阴之却并没有跟过来。一天水米未进，狄仁杰现在都觉得体力下降，估计许仵作也吃不消了吧。
狄公走回到石室，看见罗五正抱着王掌柜的尸体哭泣。看来这个少年现在缓过神了，想起王掌柜对他的好应该也不觉得害怕了。
罗五搂着尸体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却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
狄公左右看看，并没有许阴之的身影。
狄仁杰又每个石室去找了一遍，许阴之都不在。他只好再次每条甬道的寻找可还是没有这个许仵作的踪影。
莫非许阴之自己跑进迷魂阵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狄公又开始重新仔细寻找，找到第六间石室的时候，狄公看见石头桌子上写着几个字：坎六巽七艮八离七坤十一。
这些字是用鲜血写的，狄公认真察看，应该是刚刚写完不久的字。
之前搜查的时候狄公用心留意过石桌，上面并没有这些字。
这是许阴之写的吗？有什么含义吗？许仵作又去了哪里呢？来不及细细琢磨，找人和出路要紧。
狄公走出这间石屋想去问问罗五看到许仵作没有，在出门的一瞬间，狄仁杰扭头看了看这侧昏暗的甬道尽头，突然觉得好像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狄公立刻转身走了过去，等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甬道这端尽头的石墙上竟然显现出了一扇石门。
狄仁杰心中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原因，很有可能是转动那六盏石灯的缘故，不仅仅打开的是石屋里的门还有这扇甬道尽头的石门。
狄公小心翼翼的靠近，慢慢试探推开了石门。
石门里面是一个山洞，洞里有点黑，可远处好像有光亮还有水声，不知道是不是依然通向那座迷魂石头阵。
狄公回头呼喊罗五过来，他想让罗五和自己一起前去探查，免得回来以后这个人再丢了。
狄仁杰接连喊了好几声之后少年似乎才听到，慢慢走了过来。
狄公问罗五看到许仵作了没有？罗五摇头说并未注意。
这次狄仁杰在前罗五在后面跟着，两个人顺着光亮往前走。山洞里虽然有些狭窄，可好在并不难走。
等到了山洞口狄公终于放下了心，这次到的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洞口被水流覆盖，好像在一个瀑布的后面，从瀑布里走出去，眼前是豁然开朗！
虽然天色已经变暗，可还是能看出来这里是一个树木丛生的山谷。
狄仁杰一边抹去脸上的水珠一边松了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回头看了看，瀑布从五六丈高的悬崖顶上飞流直下，在眼前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流向远方。如果只是从外面观察，是很难看出来瀑布后面藏有一个山洞的。
出了瀑布，狄公带着罗五顺着溪流前行，继续寻找仵作许阴之的踪迹，可没走出多远狄仁杰就察觉到了不妙。
罗五惨叫着转身就跑，下一间就是王掌柜爬出来的间石屋，罗五没有考虑直接就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罗五才发现屋里竟然有条长长的石头甬道，他顺着甬道拼命的跑了一会儿，发现那个老者并没有追上来，这才用衣服胡乱包扎住伤口尽量不让血往外流，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出甬道糊里糊涂的就来到了这里。
在罗五觉得自己即将不行了，就快死了的时候狄公出现了。
狄仁杰一边听罗五讲一边又给他重新检查包扎了伤口，拿出了身上常备的金创药小心的洒在罗五的伤口上，这样再加上老神医的丹药，狄仁杰估计罗五这条命应该能保住了。
狄公告诉罗五有他在不用惊慌，让许阴之扶着这个少年去找他说的那条石头甬道。
这次地上不仅有罗五一路走来的痕迹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三个人很快就走出了这座石头阵。
面前还是一个不大的山洞，石壁上有个洞口。罗五应该就是从石壁上的这个洞口里逃出来的。
狄公回头看了看，在这边依然还是能看到石头阵里透过来的亮光而且也能听见流水的声音，这山洞确实有些古怪。
狄仁杰拔出宝剑，叮嘱许阴之扶着罗五在他后面跟随，不过要保持一段距离，这样一旦遇到危险就可以回身逃跑，生死关头石头阵里还是可以躲藏的。
狄公点亮火折子走进洞口，没多远就看到了一扇石门，打开石门以后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石头甬道，有光从甬道两侧发出，虽然不算太亮却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狄仁杰定睛观看，原来在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处凹陷，里面放着铜制的灯盏，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狄公仔细端详这些灯盏，制作竟然很是精巧，每个灯盏里面都有一根灯芯浸泡在一种油状物里，灯芯燃烧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这让狄仁杰想起了将作大将阎立本提过的一种灯，长明灯。长明灯用在陵墓之中比较多。
将作大将阎立本因为负责修建昭陵，所以对墓室的设计，修建，内部的结构，设施都颇有研究，绝对是专家级别。
虽然对昭陵的内部情况不能透露，可当初在一起闲谈的时候关于陵墓的一些话题还是多有提及，狄仁杰也就记住了一些。
长明灯的灯芯是混合极易点燃的材料做出来的，然后用一种大鱼的鱼油做灯油，再用水冷却，就可燃烧数年而不灭。
现在进入的难道是一座陵墓吗？狄仁杰一边琢磨一边继续小心前行，很快就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里有一扇石门，推开以后是一间方圆三丈左右的正方形石室。
屋里有石床，石桌，石凳，地上有很多血迹，还有一条砍断的人腿。
从石屋出去是一条甬道，接下来就看到了罗五讲述过的情景。
在甬道的一扇石门前趴着一具尸体，面部朝下，一条腿和右臂被砍断，伤口血肉模糊。
狄仁杰没有触碰尸体，而是先观察四周的情况。
罗五说的没错，一侧有六扇石门，门闩都已经打开了。
另外一侧只有一扇石门，上面有一把大石锁锁着。
甬道蜿蜒曲折，虽然灯光不亮可拢目光望过去还是能看清甬道两头的，都是被石墙封堵住的死路。
狄公提着宝剑，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侧甬道的尽头开始挨个石屋察看，情况和罗五说的大致相同。
三个没有眼珠的瞎子死在同一间石屋里，每个人的咽喉都被刺破。
下一间一个面相凶恶的大汉，双腿双脚都被砍断，被一根竹竿钉在石墙上。
狄公仔细看了看，原来竹竿的顶端是铁制的长矛，刺入石壁半尺多深，这份功力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狄公看了看地上的断肢，少了一条胳膊。
接着狄仁杰来到下一间石屋，里面是一个白发老人半躺半倚着靠在石门内侧，右臂没有了，左手握着一把钢刀。一条腿也被砍断，双眼同样被刺瞎，早就气绝而亡了。
接下来是他出来的那间石屋，狄公直接越过来到了最后一间，屋里一切正常，这应该就是囚禁罗五的那个房间了。
狄公巡视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这么看来要是有出去的路应该就在那扇锁着的石门后面。
这时候许阴之和罗五看到没有危险都走出了石屋，罗五靠墙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这个少年应该是不敢再看这些死尸了。
许阴之出于职业习惯，开始挨间石屋查验这些尸体。
狄仁杰心中琢磨：这里共有六具尸体，这些人是谁杀死的？凶手杀人后又去了哪里呢？
目前来看，只有罗五出来的这条通道能从这洞里走出去，可却是通向迷魂阵的。
王掌柜告诉罗五快跑的时候是不是表明凶手还在，危险没有解除，所以王掌柜才会那样说呢？
那为什么罗五没有看到凶手，而凶手也没有追杀罗五呢？这里面是不是还有隐情？
狄仁杰认为罗五所说的话也是疑点重重，现场除了三个瞎子，其它的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被砍断了右臂，包括罗五的。
而且这些被砍断的胳臂如今都不见了，什么癖好的人能喜欢收集被砍断的胳臂呢？这里一定有隐情。
罗五被白发老者砍断右臂应该时间不算不久，而有人在罗五跑出去之后把他的这条手臂给拿走了，可这里的唯一出路就是罗五出去的通道，但是通道里并没有其他人出去的痕迹。他和许阴之转悠这么久也没有遇到其他人，这事也确实透着古怪！
狄仁杰转念之间想了这么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从这个不明所以的地方出去，否则那个能把竹竿铁矛刺入石墙的人一旦出现，他们三个就都得把命留下了。
狄仁杰来到那扇带锁的石门前面，看看能不能打开。
石锁很大，上面并没有锁孔，而是用粗大的锁环严丝合缝的穿过石门上的两个石孔。
狄公研究了一下，这锁挺有意思需要甬道里的人把石锁插在门上，然后让石门里面的人用门闩之类的东西把门插上。只有石门里面的人才能把门打开，这对于甬道里的人来说若是没有其他出路就相当于是自我囚禁一样。
狄公抬手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这时候许阴之走了过来
“狄法曹，那名大汉还有白发老丈，包括罗五的右臂都不见了，可其它断肢却都还在。”
狄仁杰点了点头
“许仵作，可有其它发现？”
许阴之瞄了一眼罗五，压低声音
“狄法曹，这个少年是不是有些可疑啊？”
狄公没有表态
“许仵作，能否看出这些人的死亡时辰有何不同？”
“那名大汉应该亡故的最早，接着是那三个瞽目之人。白发老丈和王掌柜死去的时辰应该差不太多，都是刚刚身亡不久。具体死亡时辰恕许某无能，实在推测不出。”
“这扇石门很难打开，许仵作你我再分头去四处查看一遭，寻找是否有其他出路？”
许阴之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分开各自搜索。
狄仁杰看来看去，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异常之处，甬道墙壁之上的长明灯都是铜制的灯盏，可石室之中的灯盏却都是用石头做的。
狄公琢磨，这么个地方为什么不用统一的装修风格而是使用两种不同的灯盏呢？
想到这里他来到了王掌柜爬出的那间石屋，狄公盯着墙壁里的石灯琢磨了片刻，伸出手想把石头灯给拿出来看看，可用了用力却没有拿动。石头灯盏和石壁是连在一起的。
于是狄仁杰顺手拧动石灯，只听“咔”的一声传出，石头灯竟然能够活动。
狄仁杰用手继续转动，“咔，咔，咔”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接着石门也传出了咔咔的响声。直到石头灯盏转不动了，狄仁杰才停了手。
现在石门和墙壁严密的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没有这扇石门一样。
狄仁杰走过去用力推了推石门，已经推不动了。
狄公回身再反向转动灯盏，还是有“咔，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石门又重新显现出来，再推石门就可以推开了。
原来这墙上的石头灯盏就是打开石门的机关。
狄仁杰心中一动，转身出门来到隔壁罗五当初被囚禁的房间，伸手转动墙上的石头灯盏。
“咔咔”声传来，一扇石门在墙壁上显现出来，跟随进来的许阴之走过去用力一推，石门开了，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曲曲折折蜿蜒向前。
狄仁杰拔出宝剑，许阴之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甬道，甬道的尽头还是一扇石门。
推开这扇门以后有光亮透进来，狄公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可马上就傻眼了，面前还是那座迷魂石头阵。
狄公转身回到石室，他和许阴之分别进入其它几个房间转动石头灯盏，每间房里都出现了石门，门后都是甬道。
狄公提着宝剑，每条甬道走了一遍。最后发现从所有甬道走出去，进入的都是那个石头阵。
狄公这才意识到这座石头迷魂阵比他所认为的要大上很多，这六扇石门分别通向的是这座迷魂阵的六个不同方位。可这样布局的意义何在呢？
现在依然能透过石头阵看到光亮，只不过已经非常暗淡，可能是天快黑了。
忙活了这么久狄仁杰回头看看许阴之却并没有跟过来。一天水米未进，狄仁杰现在都觉得体力下降，估计许仵作也吃不消了吧。
狄公走回到石室，看见罗五正抱着王掌柜的尸体哭泣。看来这个少年现在缓过神了，想起王掌柜对他的好应该也不觉得害怕了。
罗五搂着尸体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却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
狄公左右看看，并没有许阴之的身影。
狄仁杰又每个石室去找了一遍，许阴之都不在。他只好再次每条甬道的寻找可还是没有这个许仵作的踪影。
莫非许阴之自己跑进迷魂阵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狄公又开始重新仔细寻找，找到第六间石室的时候，狄公看见石头桌子上写着几个字：坎六巽七艮八离七坤十一。
这些字是用鲜血写的，狄公认真察看，应该是刚刚写完不久的字。
之前搜查的时候狄公用心留意过石桌，上面并没有这些字。
这是许阴之写的吗？有什么含义吗？许仵作又去了哪里呢？来不及细细琢磨，找人和出路要紧。
狄公走出这间石屋想去问问罗五看到许仵作没有，在出门的一瞬间，狄仁杰扭头看了看这侧昏暗的甬道尽头，突然觉得好像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狄公立刻转身走了过去，等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甬道这端尽头的石墙上竟然显现出了一扇石门。
狄仁杰心中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原因，很有可能是转动那六盏石灯的缘故，不仅仅打开的是石屋里的门还有这扇甬道尽头的石门。
狄公小心翼翼的靠近，慢慢试探推开了石门。
石门里面是一个山洞，洞里有点黑，可远处好像有光亮还有水声，不知道是不是依然通向那座迷魂石头阵。
狄公回头呼喊罗五过来，他想让罗五和自己一起前去探查，免得回来以后这个人再丢了。
狄仁杰接连喊了好几声之后少年似乎才听到，慢慢走了过来。
狄公问罗五看到许仵作了没有？罗五摇头说并未注意。
这次狄仁杰在前罗五在后面跟着，两个人顺着光亮往前走。山洞里虽然有些狭窄，可好在并不难走。
等到了山洞口狄公终于放下了心，这次到的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洞口被水流覆盖，好像在一个瀑布的后面，从瀑布里走出去，眼前是豁然开朗！
虽然天色已经变暗，可还是能看出来这里是一个树木丛生的山谷。
狄仁杰一边抹去脸上的水珠一边松了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回头看了看，瀑布从五六丈高的悬崖顶上飞流直下，在眼前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流向远方。如果只是从外面观察，是很难看出来瀑布后面藏有一个山洞的。
出了瀑布，狄公带着罗五顺着溪流前行，继续寻找仵作许阴之的踪迹，可没走出多远狄仁杰就察觉到了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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