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阵
在狄仁杰分析琢磨的时候，李清心准备用来破阵的东西已经到了。接着又有大批的不良人和衙役差人赶到现场。
狄仁杰同李清心，李三甲两个人商量，一定得破了迷魂阵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间石屋里的机关也得破，煞费苦心的设置这么多机关一定也是在守护着某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对于如何破解迷魂阵，并州不良帅李三甲的意思和李铁骨一样，强拆。不管是机关还是迷魂阵，从石门到石头把它们统统砸开，搬走。断了机括没了阻碍，它们的作用也就没了。
太原县县尉李清心并不完全同意，他说有些机关可拆，但是不能全都这么拆。
所有的机关和阵法为了保护核心的东西或者秘密都会有自毁装置和设计。一旦用强，机关和阵是破了，可却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发现不了。
狄仁杰考虑再三，决定综合两个人的意见进行工作。先破石屋里的机关，看看有什么玄机，然后再破迷魂石头阵。
李清心说这石屋和甬道里的机关都是防御性质的，他察看后觉得应该只有以下几种：连弩，翻板陷坑和悬索撞石。至于毒，火，水，气这几类杀伤性最强的机关并没有所发现。
李清心根据狄公的意见，破解这几种机关的东西简单而粗暴，小型的能推进甬道里面的投石机，若干长长的木梯，大大的铁质盾牌，还有锤子，凿子，撬棍，巨斧等工具。
这时候天都快亮了，众人只是简单休息就开始投入了工作。
破解机关的人一律用麻布遮好口鼻然后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按照李清心给出的线路小心翼翼的凿开石墙和石门，顺着连接的机括，绳索，查明各个机关的作用，再用工具破坏掉。
另外一部分人在巨盾的掩护下，先用投石机在甬道里从墙壁到顶棚和地面一路狂轰乱打，触发里面的所有机关。
再在甬道地面的陷坑边缘一路铺好木梯，作为行走的道路。接着根据弩箭的发射点和悬索的路径砸开墙壁，用工具断开机括连接。
目标明确以后，没用多久甬道里的机关就全都破解完毕了。石屋里面因为怕有自毁的机关伤到人所以进展较慢。
狄公和李清心带着人踩着木梯进入了甬道，甬道尽头还有一道石门，石门打开竟然有刀车冲出来堵住门口，官差衙役们上前用大锤把刀车砸的粉碎，前方再无阻碍，众人走出了甬道。
甬道外雾气濛濛，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巨大山洞。甬道口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平台，平台悬在半空之中，从平台上抬头仰望是高高的山洞顶端。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有光亮从洞顶的缝隙照进来。向平台上向下望去，是一方占地宽广的水潭，潭水像面镜子一样把从洞顶照射进来的光亮反射到四周。有雾气在水潭表面蓬勃升腾。这个巨大的山洞应该是位于山腹之中，那座石头迷魂阵就在平台下面，从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迷魂阵的全貌。
狄仁杰知道迷魂阵必然不会小，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
石头迷魂阵为圆形，由天然的巨石和人工堆砌的石头建成。从平台上望过去整座大阵像是太极图一样分隔成阴阳两个部分。
阴的部分凹进山腹之中，有七个山洞出入口通向迷魂阵。阳的部分就是平台下面这方巨大广阔的水潭了。在周围的石壁上面有很多孔洞，正有泉水从孔洞之中不停歇的流入水潭之中。
狄公这才明白，他当初在迷魂阵里所看到的光亮正是潭水反射的光芒，听到的水声是从孔洞之中流水落入水潭之中的声音。
当时最初他所走的方向不是出路，而是走向这方水潭的死路。
阴面的那七个山洞口，有六个是石屋里甬道的出口，还有一个是他和许阴之出来的那个山洞口。从阴面出来，抬头看到的是凹进去的洞顶，那样是看不到这处高台的。
可在这处高台之上虽然有雾气遮掩，却能够看清楚迷魂阵里的一切，这里应该就是这座石头迷魂阵的指挥中心了。
站在高台上面，狄公仔细观察迷魂阵，发现依然看不出有能够到达这方潭水的路径。
在大家仔细观望的时候李铁骨突然喊了一声
“水里有人呐！”
孙西谷用麻布吊着一条胳膊站在李铁骨身旁，他也喊了一声
“还是个女婵娟呢！”
狄公定睛细看，只见有一个青衣女子正站在水潭之中，因为水潭上雾气升腾，如果不是眼力极佳真的很难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
雾气之中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朦胧中却能让人感觉这个青衣女子必然是一个美女。
女子站在水潭之上竟然可以不落入水中，如同鬼魅幽灵一般飘飘荡荡。
从高台到潭水水面看起来大概能有五六丈左右的高度，女子距离众人的直线距离估计能有二十几丈。李铁骨说弄根绳索，再弄根木头，她就可以从高台上下去，进入水潭之中把这个女子给抓上来。
可狄公并没有同意，不是他不相信李铁骨的本事而是他觉得这方水潭有些古怪。
从石壁孔洞流入水潭中的水流有几十处，而且落差不小，可潭水水面却平静如镜，这么多的水流落入，竟然在水面上没有激荡出一点涟漪，这很不符合常理。
因为高台也在这座大阵之中，狄公担心看到的这一切仍然还是受阵法影响的。
想到这狄仁杰回身找来一块石头，垂直扔下了高台。石头落下后很快就淹没在雾气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石头落入水中的声音。
李铁骨也捡了一块石头，运足臂力，打向了水潭中的女子。
石头是带着尖厉的啸音出去的，可水潭中的女子好像毫无察觉，对于高台上的人她也好像没有看见。
石头飞出去很远，但却并没有碰到那个青衣女子，眼看着石头落入雾气之中不见了。
李铁骨皱了皱眉
“狄公啊，有古怪呀！”
狄仁杰让衙役去找来一根十丈左右的绳索，绳索一头绑了块石头，从高台上扔了下去。
石头很快进入雾气之中，等了一会儿，没有石头进入水中的感觉和声音。把绳索拽上来，石头和绳子上一点水迹都没有。
又找来一根十丈长的绳索，把两根绳索连接在了一起，再把石头扔下去，还是没有碰到潭水。
再找来一根十丈长的绳子，三根绳子连接，三十丈长的绳索绑着石头扔下去还是没有碰到潭水。所有人都是大惊，原来看起来这么近的水潭却相距在三十丈以外。
接着绳子继续连接，直到四十丈左右还是没能探到底，而且越往下放，越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扯着绳子那端的石头下坠，高台上的人几乎要拽不住绳索了。
超过了这个高度，用连接的绳索放人下去，已经非常危险了。而且雾气之中还看不清下面的情况，看来要想到达这方水潭，只能从迷魂阵的阴面进去了。
李清心认真琢磨之后认为这方水潭是由多个高低位置不同的水潭混合组成的，只是因为阵法的缘故，在雾气之中受高台地势光线的影响看起来像是水潭在一个平面上而已。
狄公也是这么认为的，这看起来处于平行位置的阴面和阳面可能也是有高度差的。这雾气遮掩的高台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还得实地看到了才能确定。
这个时候在水面上飘荡的青衣女子好像往高台方向转头看了看，然后就隐没在雾气之中不见了。
从高台下望，石头迷魂阵里阴阳两部分都看不到藏着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狄仁杰暗自思量，石屋和甬道里设置了那么多机关，意义何在呢？难道只是为了怕人看到迷魂阵的全貌吗？
正琢磨呢，有衙役赶来禀报，石屋里的机关全都拆解完毕了。
众人从平台上退回来查看情况，只见石屋和甬道里面如今是一片狼藉，砸得像是个废墟。
再仔细看石墙里面露出的弩箭机关还有连接的绳索和弹射装置，大家吃惊的发现，所有石屋里都设有连弩机关。就连那条连接七间石屋的回廊甬道里也布满了连弩，而开启这些机关的装置就是狄公没有转动的那盏石头灯盏，并且这盏石头灯也是开启和关闭甬道上通往山谷石门的直接开关。
此时大家都觉得有点后怕，实在很是侥幸，当初要是真的开启了这个机关恐怕当时在场的人都会无路可逃，变成刺猬了。
可狄公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在考虑为什么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当时他进入这间上锁石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先去转动那盏可以杀死所有人的作为总开关的石头灯盏呢？那是因为它的位置和其他房间里的灯盏位置不同吗？
自己的选择是无意之中延续了人的一种思索惯性，首选选择转动的是和其他石屋里相同位置的灯盏，还是有其他影响选择的原因存在呢？
狄公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可却又抓不住其中的关键，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李清心和李三甲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们两个人找狄公商量着手破解迷魂石头阵。虽然能看到迷魂阵里面的情况，可实际情况却只有进去以后才能知道。
李三甲的计划是让进阵的人拽着绳索进阵，绳索一直连接到阵外，这样阵里的人一边做记号一边前进，如果记号不好用还能够顺着绳索退出迷魂阵，不会迷失在里面。
另外把绳索抖动设置为信号，阵外拽住绳子的人可以根据高台上观察到的情况，提示阵里的人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少走冤枉路。
进阵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到达这方潭水的边缘。李清心补充说可以让人在高台上观察进入迷魂阵里人走的路径，用铜镜反射光来指挥前进的方向，两个人的提议狄公都表示同意。
李三甲选择石桌上写有血字的石屋甬道进入迷魂阵。他手提链子铁鞭，带着绳索第一个进入阵里，另外分别选了五名精明能干的不良人同样带着绳索分别从其它五间石屋的甬道进入迷魂阵。
李清心和狄公来到高台上观看指挥，安排六名衙役手持铜镜给进阵的人用反射光晃出路径。
破阵开始，他们眼看着李三甲这六个人进入阵里，可没走进去多远，就发现他们走的路径明显不对。
狄公先让人试着大喊，发现他们六个人根本听不见。接着让人用镜子的反光照射，可发现李三甲他们好像还是看不到，根本都不按光影的提示前进。
而且随着这六个人的进入，路越走越错。抖动绳索让他们改变路径，经过多次纠正以后终于看起来路径开始正确了。
可这时候如同镜面的水潭突然出现了波纹，接着水潭之中有六个漩涡缓缓形成，漩涡慢慢的开始旋转，甚至还能感觉到潭水水面有些上涨。
接着狄仁杰发现迷魂阵在动，并不是全部在动，而是某些石头在慢慢的移动，如果不是在高台上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候进入阵中的六个人行走路径再次错误，并且怎么提示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转来转去，转去转来，绳索随着绕来绕去的不够长了。
狄公和李清心商量之后让人拽动绳索，通知进入阵里的人退了出来，第一次破阵失败。
李三甲回来以后把他进入阵里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他进入阵里以后发现确实是看不到高台的，最开始是听着水声顺着光亮前进的，可很快看到了有光影晃动，他知道那应该是镜子的反射光提示，可按照光影提示前进，又不断被绳子提示路走错了。
李三甲曾经朝着光影方向运足内力大喊，发现没有回应。于是只好按着绳子的提示不断选择新方向，可过了一会儿不论怎么走都被提示是错的，最后就是退出迷魂阵了。李三甲出来的过程中发现，沿途做的记号有些已经不见了。
其它五个人的遭遇和李三甲基本相同，进入阵里没多久，发现怎么走都不对，被各种提示弄得心中迷茫无所适从。要不是拽着绳子估计就走不出来了。
他们也曾经大声喊过，可发现没有人听得到也看不到有其他人。同时进阵的人从高台上观察相距也就十丈左右，正常情况下他们大声喊起来，彼此是可以听到的。
如今看来这座阵法不只影响了人的视觉同时还影响了人的听觉。狄公，李清心，李三甲三个人商量一番之后准备第二次破阵。
狄仁杰同李清心，李三甲两个人商量，一定得破了迷魂阵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间石屋里的机关也得破，煞费苦心的设置这么多机关一定也是在守护着某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对于如何破解迷魂阵，并州不良帅李三甲的意思和李铁骨一样，强拆。不管是机关还是迷魂阵，从石门到石头把它们统统砸开，搬走。断了机括没了阻碍，它们的作用也就没了。
太原县县尉李清心并不完全同意，他说有些机关可拆，但是不能全都这么拆。
所有的机关和阵法为了保护核心的东西或者秘密都会有自毁装置和设计。一旦用强，机关和阵是破了，可却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发现不了。
狄仁杰考虑再三，决定综合两个人的意见进行工作。先破石屋里的机关，看看有什么玄机，然后再破迷魂石头阵。
李清心说这石屋和甬道里的机关都是防御性质的，他察看后觉得应该只有以下几种：连弩，翻板陷坑和悬索撞石。至于毒，火，水，气这几类杀伤性最强的机关并没有所发现。
李清心根据狄公的意见，破解这几种机关的东西简单而粗暴，小型的能推进甬道里面的投石机，若干长长的木梯，大大的铁质盾牌，还有锤子，凿子，撬棍，巨斧等工具。
这时候天都快亮了，众人只是简单休息就开始投入了工作。
破解机关的人一律用麻布遮好口鼻然后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按照李清心给出的线路小心翼翼的凿开石墙和石门，顺着连接的机括，绳索，查明各个机关的作用，再用工具破坏掉。
另外一部分人在巨盾的掩护下，先用投石机在甬道里从墙壁到顶棚和地面一路狂轰乱打，触发里面的所有机关。
再在甬道地面的陷坑边缘一路铺好木梯，作为行走的道路。接着根据弩箭的发射点和悬索的路径砸开墙壁，用工具断开机括连接。
目标明确以后，没用多久甬道里的机关就全都破解完毕了。石屋里面因为怕有自毁的机关伤到人所以进展较慢。
狄公和李清心带着人踩着木梯进入了甬道，甬道尽头还有一道石门，石门打开竟然有刀车冲出来堵住门口，官差衙役们上前用大锤把刀车砸的粉碎，前方再无阻碍，众人走出了甬道。
甬道外雾气濛濛，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巨大山洞。甬道口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平台，平台悬在半空之中，从平台上抬头仰望是高高的山洞顶端。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有光亮从洞顶的缝隙照进来。向平台上向下望去，是一方占地宽广的水潭，潭水像面镜子一样把从洞顶照射进来的光亮反射到四周。有雾气在水潭表面蓬勃升腾。这个巨大的山洞应该是位于山腹之中，那座石头迷魂阵就在平台下面，从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迷魂阵的全貌。
狄仁杰知道迷魂阵必然不会小，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
石头迷魂阵为圆形，由天然的巨石和人工堆砌的石头建成。从平台上望过去整座大阵像是太极图一样分隔成阴阳两个部分。
阴的部分凹进山腹之中，有七个山洞出入口通向迷魂阵。阳的部分就是平台下面这方巨大广阔的水潭了。在周围的石壁上面有很多孔洞，正有泉水从孔洞之中不停歇的流入水潭之中。
狄公这才明白，他当初在迷魂阵里所看到的光亮正是潭水反射的光芒，听到的水声是从孔洞之中流水落入水潭之中的声音。
当时最初他所走的方向不是出路，而是走向这方水潭的死路。
阴面的那七个山洞口，有六个是石屋里甬道的出口，还有一个是他和许阴之出来的那个山洞口。从阴面出来，抬头看到的是凹进去的洞顶，那样是看不到这处高台的。
可在这处高台之上虽然有雾气遮掩，却能够看清楚迷魂阵里的一切，这里应该就是这座石头迷魂阵的指挥中心了。
站在高台上面，狄公仔细观察迷魂阵，发现依然看不出有能够到达这方潭水的路径。
在大家仔细观望的时候李铁骨突然喊了一声
“水里有人呐！”
孙西谷用麻布吊着一条胳膊站在李铁骨身旁，他也喊了一声
“还是个女婵娟呢！”
狄公定睛细看，只见有一个青衣女子正站在水潭之中，因为水潭上雾气升腾，如果不是眼力极佳真的很难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
雾气之中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朦胧中却能让人感觉这个青衣女子必然是一个美女。
女子站在水潭之上竟然可以不落入水中，如同鬼魅幽灵一般飘飘荡荡。
从高台到潭水水面看起来大概能有五六丈左右的高度，女子距离众人的直线距离估计能有二十几丈。李铁骨说弄根绳索，再弄根木头，她就可以从高台上下去，进入水潭之中把这个女子给抓上来。
可狄公并没有同意，不是他不相信李铁骨的本事而是他觉得这方水潭有些古怪。
从石壁孔洞流入水潭中的水流有几十处，而且落差不小，可潭水水面却平静如镜，这么多的水流落入，竟然在水面上没有激荡出一点涟漪，这很不符合常理。
因为高台也在这座大阵之中，狄公担心看到的这一切仍然还是受阵法影响的。
想到这狄仁杰回身找来一块石头，垂直扔下了高台。石头落下后很快就淹没在雾气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石头落入水中的声音。
李铁骨也捡了一块石头，运足臂力，打向了水潭中的女子。
石头是带着尖厉的啸音出去的，可水潭中的女子好像毫无察觉，对于高台上的人她也好像没有看见。
石头飞出去很远，但却并没有碰到那个青衣女子，眼看着石头落入雾气之中不见了。
李铁骨皱了皱眉
“狄公啊，有古怪呀！”
狄仁杰让衙役去找来一根十丈左右的绳索，绳索一头绑了块石头，从高台上扔了下去。
石头很快进入雾气之中，等了一会儿，没有石头进入水中的感觉和声音。把绳索拽上来，石头和绳子上一点水迹都没有。
又找来一根十丈长的绳索，把两根绳索连接在了一起，再把石头扔下去，还是没有碰到潭水。
再找来一根十丈长的绳子，三根绳子连接，三十丈长的绳索绑着石头扔下去还是没有碰到潭水。所有人都是大惊，原来看起来这么近的水潭却相距在三十丈以外。
接着绳子继续连接，直到四十丈左右还是没能探到底，而且越往下放，越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扯着绳子那端的石头下坠，高台上的人几乎要拽不住绳索了。
超过了这个高度，用连接的绳索放人下去，已经非常危险了。而且雾气之中还看不清下面的情况，看来要想到达这方水潭，只能从迷魂阵的阴面进去了。
李清心认真琢磨之后认为这方水潭是由多个高低位置不同的水潭混合组成的，只是因为阵法的缘故，在雾气之中受高台地势光线的影响看起来像是水潭在一个平面上而已。
狄公也是这么认为的，这看起来处于平行位置的阴面和阳面可能也是有高度差的。这雾气遮掩的高台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还得实地看到了才能确定。
这个时候在水面上飘荡的青衣女子好像往高台方向转头看了看，然后就隐没在雾气之中不见了。
从高台下望，石头迷魂阵里阴阳两部分都看不到藏着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狄仁杰暗自思量，石屋和甬道里设置了那么多机关，意义何在呢？难道只是为了怕人看到迷魂阵的全貌吗？
正琢磨呢，有衙役赶来禀报，石屋里的机关全都拆解完毕了。
众人从平台上退回来查看情况，只见石屋和甬道里面如今是一片狼藉，砸得像是个废墟。
再仔细看石墙里面露出的弩箭机关还有连接的绳索和弹射装置，大家吃惊的发现，所有石屋里都设有连弩机关。就连那条连接七间石屋的回廊甬道里也布满了连弩，而开启这些机关的装置就是狄公没有转动的那盏石头灯盏，并且这盏石头灯也是开启和关闭甬道上通往山谷石门的直接开关。
此时大家都觉得有点后怕，实在很是侥幸，当初要是真的开启了这个机关恐怕当时在场的人都会无路可逃，变成刺猬了。
可狄公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在考虑为什么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当时他进入这间上锁石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先去转动那盏可以杀死所有人的作为总开关的石头灯盏呢？那是因为它的位置和其他房间里的灯盏位置不同吗？
自己的选择是无意之中延续了人的一种思索惯性，首选选择转动的是和其他石屋里相同位置的灯盏，还是有其他影响选择的原因存在呢？
狄公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可却又抓不住其中的关键，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李清心和李三甲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们两个人找狄公商量着手破解迷魂石头阵。虽然能看到迷魂阵里面的情况，可实际情况却只有进去以后才能知道。
李三甲的计划是让进阵的人拽着绳索进阵，绳索一直连接到阵外，这样阵里的人一边做记号一边前进，如果记号不好用还能够顺着绳索退出迷魂阵，不会迷失在里面。
另外把绳索抖动设置为信号，阵外拽住绳子的人可以根据高台上观察到的情况，提示阵里的人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少走冤枉路。
进阵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到达这方潭水的边缘。李清心补充说可以让人在高台上观察进入迷魂阵里人走的路径，用铜镜反射光来指挥前进的方向，两个人的提议狄公都表示同意。
李三甲选择石桌上写有血字的石屋甬道进入迷魂阵。他手提链子铁鞭，带着绳索第一个进入阵里，另外分别选了五名精明能干的不良人同样带着绳索分别从其它五间石屋的甬道进入迷魂阵。
李清心和狄公来到高台上观看指挥，安排六名衙役手持铜镜给进阵的人用反射光晃出路径。
破阵开始，他们眼看着李三甲这六个人进入阵里，可没走进去多远，就发现他们走的路径明显不对。
狄公先让人试着大喊，发现他们六个人根本听不见。接着让人用镜子的反光照射，可发现李三甲他们好像还是看不到，根本都不按光影的提示前进。
而且随着这六个人的进入，路越走越错。抖动绳索让他们改变路径，经过多次纠正以后终于看起来路径开始正确了。
可这时候如同镜面的水潭突然出现了波纹，接着水潭之中有六个漩涡缓缓形成，漩涡慢慢的开始旋转，甚至还能感觉到潭水水面有些上涨。
接着狄仁杰发现迷魂阵在动，并不是全部在动，而是某些石头在慢慢的移动，如果不是在高台上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候进入阵中的六个人行走路径再次错误，并且怎么提示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转来转去，转去转来，绳索随着绕来绕去的不够长了。
狄公和李清心商量之后让人拽动绳索，通知进入阵里的人退了出来，第一次破阵失败。
李三甲回来以后把他进入阵里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他进入阵里以后发现确实是看不到高台的，最开始是听着水声顺着光亮前进的，可很快看到了有光影晃动，他知道那应该是镜子的反射光提示，可按照光影提示前进，又不断被绳子提示路走错了。
李三甲曾经朝着光影方向运足内力大喊，发现没有回应。于是只好按着绳子的提示不断选择新方向，可过了一会儿不论怎么走都被提示是错的，最后就是退出迷魂阵了。李三甲出来的过程中发现，沿途做的记号有些已经不见了。
其它五个人的遭遇和李三甲基本相同，进入阵里没多久，发现怎么走都不对，被各种提示弄得心中迷茫无所适从。要不是拽着绳子估计就走不出来了。
他们也曾经大声喊过，可发现没有人听得到也看不到有其他人。同时进阵的人从高台上观察相距也就十丈左右，正常情况下他们大声喊起来，彼此是可以听到的。
如今看来这座阵法不只影响了人的视觉同时还影响了人的听觉。狄公，李清心，李三甲三个人商量一番之后准备第二次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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