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九娘
法善方丈请在场的人一起去往百丈禅师的住处。法善和窥基在前，狄仁杰带着衙役还有长孙嘉庆跟在后面，众人很快就到了百丈禅师居住的禅房。可远远的就看到维那圆静禅师在撞门，等裴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门已经被撞开了。
狄公飞身冲了过去，进屋一看，只见百丈禅师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伸手摸了摸，身体都已经凉了，百丈禅师已然身亡。
维那圆静禅师说百丈禅师今天没来上早课，监院圆虚禅师派他来看看是不是因为黑大个那一脚把百丈踢坏了。可到了以后敲门没人回应，推门也推不开，他怕百丈有意外才用力撞门，却没想到百丈是现在这种情况。
狄仁杰只把裴晋留在屋里，让其它人都退出去。裴晋说海东青示意百丈禅师被人扶进屋以后就没再出来，于是他躲在远处的屋顶上监视，这时候圆静禅师来了。开始敲门没人开，他又推了几次门也没推动，接着就撞门，等裴晋赶过去的时候门被撞开了，狄公也到了。
狄公让裴晋和他一起检查屋中的情况，发现窗户都是插着的，门闩被撞断掉在地上，屋顶也是完好的并没有被破损过的痕迹。狄公在百丈禅师的尸体上翻找，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布帛上面写着两个字“缘灭”。
就在狄公查看这块布帛的时候从百丈的僧鞋里悄无声息的钻出一条六寸多长的小蛇，蛇的身体是黑色的，可却有一个白色的三角形蛇头，小蛇突然起身向狄公扑了过来。
狄仁杰知道那条咬伤黑大个的蛇还没有出现，所以心中一直保持着警觉，蛇扑过来的瞬间狄公就察觉到了危险，身体迅速后退，可小蛇如影随形的追了过来。
猛的刀光闪动，裴晋出手一刀把蛇头劈为两段。杀蛇是有讲究的，如果蛇头是完整的那么即使与蛇身分开，一样有可能咬伤人。
裴晋的刀继续挥动，把百丈禅师的衣服和鞋全都劈碎，两个人仔细察看，确定不会再有蛇出现这才放了心。
狄公又把百丈禅师的私人物品都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个和尚的私人财产还挺多，金银钱帛的数量不在少数。
接着狄公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接着又来到屋外跳上屋顶再次仔细查看，确定有没有从屋顶上进入禅房杀人的可能。
全都检查结束以后狄仁杰让等候在外边的人进了屋，详细给大家讲解了刚才在屋里所检查到的情况。
屋中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门窗在大家进屋以前都是插着的，可以确定除了屋门之外没有其他途径能够进入禅房，而且屋里的金银细软也都没有动过。
然后狄公又把布帛拿给法善和圆静禅师观看。法善说这很像是百丈的笔迹，圆静说他看过百丈写的字，他觉得也很像。
法善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缘灭？莫非百丈知客是自尽身亡的？”
狄公点了点头
“情形很可能就是如此。”
长孙嘉庆盯着小蛇看了一会儿
“这种白头蛇很是罕见，不是我大唐所有，在吐蕃和海外我倒是曾经见过。不过此蛇的毒性并非能让人瞬息而亡。”
圆静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百丈出家前曾经在海船上做过舵工，确有去过海外的经历，可却从未曾听他提起过会驯养蛇类。”
现在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百丈禅师最为可疑，然后他又自杀身亡。
狄公没有继续往下讲，从已经得知的情况来看，百丈杀了昆仑奴然后知道自己罪责难逃，畏罪自杀身亡，仿佛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实了。
不过狄公并没有正式官宣，按照流程还需要验尸官带着仵作验过尸体，并且走一定的司法程序以后才能定案。
百丈禅师用蛇行凶杀了人然后自杀，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法善方丈不住口念佛号，圆静禅师唏嘘不已。窥基大师低头沉思，长孙嘉庆一言不发。
折腾了一晚上狄公让众人回去休息，这里会安排衙役看守。裴晋在众人走后，确定了四下无人才问狄仁杰
“狄公，百丈自尽而亡实在出乎裴某意料，他的死是否还有蹊跷？”
狄仁杰点了点头
“如果百丈就是那位蒙面人，连李铁骨都追不上他，何须自尽呢？况且方才检查他的金银之物，所藏颇丰，这种爱财之人还有那么多银钱没去花用，怎么可能舍得自杀了断呢？狄某断定百丈并非自尽身亡，而是被别人杀死的。”
“哦，那杀人者是如何杀人之后把门窗在屋里插好然后离开的呢？裴某不得其解还请狄公明示！”
狄仁杰微微一笑
“我们看到的只是杀人者想让我们看到的。”接着狄公讲了他的推测，认为凶手就是这么做才杀了百丈禅师，然后看起来是自尽的而已。
但是狄公所讲的还都只是他自己的推想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这个人杀百丈禅师就是为了嫁祸他人来隐藏自己还是另外有目的，狄仁杰也还没有想明白。好戏才刚刚开始，狄公准备陪着继续演下去，一切自会分晓水落石出！
狄仁杰安排衙役守着尸体，等着仵作来验尸，然后带着裴晋去往关押女昆仑奴的禅房，看看从这个女奴身上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路上裴晋又讲了他监视贺兰敏之所观察到的情况，说这个尚衣奉御身边除了长孙嘉庆和那名老仆人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并没有发现那个假扮女人的大盗。
裴晋已经知道就是贺兰敏之指使黑衣老者杀了裴无二，可他毕竟是武皇后的外甥，他不提下午的事也不关心黑衣老者的生死，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
狄仁杰一再叮嘱裴晋，在贺兰敏之这件事上千万不能冲动，否则不止自己会有杀身大祸也会给裴家带来灾难。裴晋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一直关注着这位皇亲国戚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还没走到禅房门口就看见了孙西谷，他正好是要去找狄公的。
原来被李铁骨打晕的女昆仑奴这次醒了以后，开始用听不明白的语言不停哭喊，李铁骨听的不耐烦了，小拳头一伸准备再把这名女奴拍晕。
可女奴突然说起了大唐官话，而且字正腔圆说的还挺溜，这把李铁骨和孙西谷弄的有点懵。
女昆仑奴说她要见狄法曹，有重要的事情禀告。李铁骨这才让孙西谷来找狄仁杰。
很快狄公就见到了这名女昆仑奴，这次女昆仑奴没有哭喊而是往地上一跪。先自我介绍说她在大唐国的名字叫黑九娘，那名黑大个的名字叫大锤，是他的丈夫。她想知道大锤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要先见到自己的丈夫然后就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讲出来。
狄公琢磨了片刻
“既是如此，本官就带你去见大锤。”
然后他带着李铁骨，裴晋和孙西谷四个人押着女昆仑奴来到了放置黑大个尸体的禅房。
女奴看到了黑大个的尸体就立刻扑了上去，抱着尸体是痛哭流涕，大哭不止。
狄公一直在旁边看着，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女奴的哭声变小了，才告诉她黑大个是被蛇咬到舌头以后中毒而死的。凶手应该就是他们在这天龙寺的同伙，希望黑九娘配合官府抓住凶手，否则凶手也不会放过她的。
而且只要她如实招供，她所犯刑律都可从轻发落，如果还有什么疑虑也可帮助解决。黑九娘低声抽泣了一会儿不再哭了，便接着讲了她所知道的情况。
黑九娘说她来自一个距离大唐国很远的地方，那里靠着大海。她是被一个叫桑杰的人给带到大唐国的。
桑杰专门抓昆仑奴来大唐国贩卖，是个人贩子。到了唐国以后黑九娘在长安城被人买走，买走她的人把她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上百名昆仑奴，有男有女，有很矮的昆仑奴也有她们这种长的高大的昆仑奴。然后有人根据他们这些昆仑奴本身的特长对他们进行训练，还给每个人取了名字。
那时候她学会了大唐语言同时还认识了大锤，他们的主人允许这些昆仑奴成婚，生儿育女的还会给予奖励和照顾。对于听话的昆仑奴会给很好的奖赏，而对于不听话的昆仑奴惩罚也是非常残忍恐怖的。
不久前主人把她和大锤找了过去，告诉他们要去做一件事情，完成了以后就给他们钱和自由，如果完不成或者泄露秘密就会处死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具体做什么到时自会知道。
很快两个人就出发了，这时候她们才得知原来要做这件事的人不止他们两个，一共是二十名昆仑奴，不过只有她一个是女人作为这些人的翻译，其它都是男子。
这二十名昆仑奴都是婚配生子的，孩子和老婆都留在那个地方当人质了。
他们这二十个人有一个统领，就是用盾牌帮助大锤挡箭的那名昆仑奴，此人名叫铁盾。铁盾说暗中还有人指挥他，并且告诉他们行走路线。
这些人一直是白天休息夜晚行动，走的都是荒山野岭没有人烟。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到了天龙山，被统领铁盾带到了指定地点，然后他们就见到了一个蒙面人，此人自称百丈。
百丈说从今天起这些昆仑奴都要听他的安排调遣，然后指挥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里。这里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里有各种生活之物，是他们的安营地点。
这些昆仑奴在正式开始工作以前百丈再次强调了必须严守秘密，详细交待了包括被发现，被抓住等突发状况出现的时候应该如何处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挖开那块坟茔地和守卫那块茔地必须要保持被挖开的状态，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她们并不敢问。
而且百丈还告诉他们只负责挖，棺椁绝对不可以打开。百丈对他们很是严苛，茔地被挖开以后有两名昆仑奴偷偷打开棺椁看了看，可突然出现几条小蛇把这两名昆仑奴的双眼咬瞎，然后又咬住他们的舌头，两个人没怎么挣扎就死了。
这时候百丈出现，说这就是不听命令的结果，而且他们的老婆和孩子也会被这么处死。然后把他们分为两队，一队有八个人。百丈带走了一队，这一队都是能够潜水的矮个昆仑奴。
其它人由铁盾带着，都是高大的昆仑奴，大锤就在铁盾这支队伍里。树洞就是他们挖的，作为他们平时藏身的地方。
模仿鸟叫声是这些昆仑奴的自带技能，打小就会。只不过后来经过了买走他们的主人改良，这个主人亲自教他们如何运气，如何发音，让这种叫声既可以作为他们的联络信号又可以作为武器，能用声音把人吓走。
黑九娘是同那八名昆仑奴一队作为翻译跟随百丈去完成任务的。他们到了一个山洞，在山洞里有一个水潭，他们就在潭水旁安营扎寨。
百丈拿出一幅图，图上画着两个转盘，每个转盘上都有一个箭头标记。百丈说潭底就有这样的两个石头转盘，只需要把这两个转盘上的箭头标记对正到一条线上就可以了。
这八名昆仑奴的水性非常好，不仅能在水下睁眼看东西还能潜水很长时间，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算难。可开始做起来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潭水不仅很深而且下面很大还非常寒冷，在水里用不了多长时间手脚就会冻僵，并且潭水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在洞里他们住了下来，过去了好几天，八个人轮流下去了也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摸到了石盘。
他们发现石盘很大，转动起来很是费力，一个石盘需要四个人才能转动。而且两个石盘并不在一起，不仅距离很远潭底还是个斜坡，两个石盘也不在一个高度上。好在他们能用手摸索出石盘上的箭头标记在哪，需要一点点的校对才能做到百丈的要求。
就这么样过去了又有十几天，这天百丈照例来看进度怎么样，八名昆仑奴都表示说差不太多了。
然后八个人再次下去，没过多久潭水水面突然开始翻滚，接着潭水很快像被什么吸走一样快速减少，没用多久潭水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深坑，那八名昆仑奴也不见了踪影。
很快潭底又突然有水出现，水面迅速上升，没过多久潭水就恢复的同原来一模一样了。
狄公飞身冲了过去，进屋一看，只见百丈禅师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伸手摸了摸，身体都已经凉了，百丈禅师已然身亡。
维那圆静禅师说百丈禅师今天没来上早课，监院圆虚禅师派他来看看是不是因为黑大个那一脚把百丈踢坏了。可到了以后敲门没人回应，推门也推不开，他怕百丈有意外才用力撞门，却没想到百丈是现在这种情况。
狄仁杰只把裴晋留在屋里，让其它人都退出去。裴晋说海东青示意百丈禅师被人扶进屋以后就没再出来，于是他躲在远处的屋顶上监视，这时候圆静禅师来了。开始敲门没人开，他又推了几次门也没推动，接着就撞门，等裴晋赶过去的时候门被撞开了，狄公也到了。
狄公让裴晋和他一起检查屋中的情况，发现窗户都是插着的，门闩被撞断掉在地上，屋顶也是完好的并没有被破损过的痕迹。狄公在百丈禅师的尸体上翻找，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布帛上面写着两个字“缘灭”。
就在狄公查看这块布帛的时候从百丈的僧鞋里悄无声息的钻出一条六寸多长的小蛇，蛇的身体是黑色的，可却有一个白色的三角形蛇头，小蛇突然起身向狄公扑了过来。
狄仁杰知道那条咬伤黑大个的蛇还没有出现，所以心中一直保持着警觉，蛇扑过来的瞬间狄公就察觉到了危险，身体迅速后退，可小蛇如影随形的追了过来。
猛的刀光闪动，裴晋出手一刀把蛇头劈为两段。杀蛇是有讲究的，如果蛇头是完整的那么即使与蛇身分开，一样有可能咬伤人。
裴晋的刀继续挥动，把百丈禅师的衣服和鞋全都劈碎，两个人仔细察看，确定不会再有蛇出现这才放了心。
狄公又把百丈禅师的私人物品都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个和尚的私人财产还挺多，金银钱帛的数量不在少数。
接着狄公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接着又来到屋外跳上屋顶再次仔细查看，确定有没有从屋顶上进入禅房杀人的可能。
全都检查结束以后狄仁杰让等候在外边的人进了屋，详细给大家讲解了刚才在屋里所检查到的情况。
屋中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门窗在大家进屋以前都是插着的，可以确定除了屋门之外没有其他途径能够进入禅房，而且屋里的金银细软也都没有动过。
然后狄公又把布帛拿给法善和圆静禅师观看。法善说这很像是百丈的笔迹，圆静说他看过百丈写的字，他觉得也很像。
法善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缘灭？莫非百丈知客是自尽身亡的？”
狄公点了点头
“情形很可能就是如此。”
长孙嘉庆盯着小蛇看了一会儿
“这种白头蛇很是罕见，不是我大唐所有，在吐蕃和海外我倒是曾经见过。不过此蛇的毒性并非能让人瞬息而亡。”
圆静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百丈出家前曾经在海船上做过舵工，确有去过海外的经历，可却从未曾听他提起过会驯养蛇类。”
现在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百丈禅师最为可疑，然后他又自杀身亡。
狄公没有继续往下讲，从已经得知的情况来看，百丈杀了昆仑奴然后知道自己罪责难逃，畏罪自杀身亡，仿佛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实了。
不过狄公并没有正式官宣，按照流程还需要验尸官带着仵作验过尸体，并且走一定的司法程序以后才能定案。
百丈禅师用蛇行凶杀了人然后自杀，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法善方丈不住口念佛号，圆静禅师唏嘘不已。窥基大师低头沉思，长孙嘉庆一言不发。
折腾了一晚上狄公让众人回去休息，这里会安排衙役看守。裴晋在众人走后，确定了四下无人才问狄仁杰
“狄公，百丈自尽而亡实在出乎裴某意料，他的死是否还有蹊跷？”
狄仁杰点了点头
“如果百丈就是那位蒙面人，连李铁骨都追不上他，何须自尽呢？况且方才检查他的金银之物，所藏颇丰，这种爱财之人还有那么多银钱没去花用，怎么可能舍得自杀了断呢？狄某断定百丈并非自尽身亡，而是被别人杀死的。”
“哦，那杀人者是如何杀人之后把门窗在屋里插好然后离开的呢？裴某不得其解还请狄公明示！”
狄仁杰微微一笑
“我们看到的只是杀人者想让我们看到的。”接着狄公讲了他的推测，认为凶手就是这么做才杀了百丈禅师，然后看起来是自尽的而已。
但是狄公所讲的还都只是他自己的推想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这个人杀百丈禅师就是为了嫁祸他人来隐藏自己还是另外有目的，狄仁杰也还没有想明白。好戏才刚刚开始，狄公准备陪着继续演下去，一切自会分晓水落石出！
狄仁杰安排衙役守着尸体，等着仵作来验尸，然后带着裴晋去往关押女昆仑奴的禅房，看看从这个女奴身上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路上裴晋又讲了他监视贺兰敏之所观察到的情况，说这个尚衣奉御身边除了长孙嘉庆和那名老仆人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并没有发现那个假扮女人的大盗。
裴晋已经知道就是贺兰敏之指使黑衣老者杀了裴无二，可他毕竟是武皇后的外甥，他不提下午的事也不关心黑衣老者的生死，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
狄仁杰一再叮嘱裴晋，在贺兰敏之这件事上千万不能冲动，否则不止自己会有杀身大祸也会给裴家带来灾难。裴晋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一直关注着这位皇亲国戚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还没走到禅房门口就看见了孙西谷，他正好是要去找狄公的。
原来被李铁骨打晕的女昆仑奴这次醒了以后，开始用听不明白的语言不停哭喊，李铁骨听的不耐烦了，小拳头一伸准备再把这名女奴拍晕。
可女奴突然说起了大唐官话，而且字正腔圆说的还挺溜，这把李铁骨和孙西谷弄的有点懵。
女昆仑奴说她要见狄法曹，有重要的事情禀告。李铁骨这才让孙西谷来找狄仁杰。
很快狄公就见到了这名女昆仑奴，这次女昆仑奴没有哭喊而是往地上一跪。先自我介绍说她在大唐国的名字叫黑九娘，那名黑大个的名字叫大锤，是他的丈夫。她想知道大锤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要先见到自己的丈夫然后就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讲出来。
狄公琢磨了片刻
“既是如此，本官就带你去见大锤。”
然后他带着李铁骨，裴晋和孙西谷四个人押着女昆仑奴来到了放置黑大个尸体的禅房。
女奴看到了黑大个的尸体就立刻扑了上去，抱着尸体是痛哭流涕，大哭不止。
狄公一直在旁边看着，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女奴的哭声变小了，才告诉她黑大个是被蛇咬到舌头以后中毒而死的。凶手应该就是他们在这天龙寺的同伙，希望黑九娘配合官府抓住凶手，否则凶手也不会放过她的。
而且只要她如实招供，她所犯刑律都可从轻发落，如果还有什么疑虑也可帮助解决。黑九娘低声抽泣了一会儿不再哭了，便接着讲了她所知道的情况。
黑九娘说她来自一个距离大唐国很远的地方，那里靠着大海。她是被一个叫桑杰的人给带到大唐国的。
桑杰专门抓昆仑奴来大唐国贩卖，是个人贩子。到了唐国以后黑九娘在长安城被人买走，买走她的人把她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上百名昆仑奴，有男有女，有很矮的昆仑奴也有她们这种长的高大的昆仑奴。然后有人根据他们这些昆仑奴本身的特长对他们进行训练，还给每个人取了名字。
那时候她学会了大唐语言同时还认识了大锤，他们的主人允许这些昆仑奴成婚，生儿育女的还会给予奖励和照顾。对于听话的昆仑奴会给很好的奖赏，而对于不听话的昆仑奴惩罚也是非常残忍恐怖的。
不久前主人把她和大锤找了过去，告诉他们要去做一件事情，完成了以后就给他们钱和自由，如果完不成或者泄露秘密就会处死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具体做什么到时自会知道。
很快两个人就出发了，这时候她们才得知原来要做这件事的人不止他们两个，一共是二十名昆仑奴，不过只有她一个是女人作为这些人的翻译，其它都是男子。
这二十名昆仑奴都是婚配生子的，孩子和老婆都留在那个地方当人质了。
他们这二十个人有一个统领，就是用盾牌帮助大锤挡箭的那名昆仑奴，此人名叫铁盾。铁盾说暗中还有人指挥他，并且告诉他们行走路线。
这些人一直是白天休息夜晚行动，走的都是荒山野岭没有人烟。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到了天龙山，被统领铁盾带到了指定地点，然后他们就见到了一个蒙面人，此人自称百丈。
百丈说从今天起这些昆仑奴都要听他的安排调遣，然后指挥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里。这里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里有各种生活之物，是他们的安营地点。
这些昆仑奴在正式开始工作以前百丈再次强调了必须严守秘密，详细交待了包括被发现，被抓住等突发状况出现的时候应该如何处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挖开那块坟茔地和守卫那块茔地必须要保持被挖开的状态，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她们并不敢问。
而且百丈还告诉他们只负责挖，棺椁绝对不可以打开。百丈对他们很是严苛，茔地被挖开以后有两名昆仑奴偷偷打开棺椁看了看，可突然出现几条小蛇把这两名昆仑奴的双眼咬瞎，然后又咬住他们的舌头，两个人没怎么挣扎就死了。
这时候百丈出现，说这就是不听命令的结果，而且他们的老婆和孩子也会被这么处死。然后把他们分为两队，一队有八个人。百丈带走了一队，这一队都是能够潜水的矮个昆仑奴。
其它人由铁盾带着，都是高大的昆仑奴，大锤就在铁盾这支队伍里。树洞就是他们挖的，作为他们平时藏身的地方。
模仿鸟叫声是这些昆仑奴的自带技能，打小就会。只不过后来经过了买走他们的主人改良，这个主人亲自教他们如何运气，如何发音，让这种叫声既可以作为他们的联络信号又可以作为武器，能用声音把人吓走。
黑九娘是同那八名昆仑奴一队作为翻译跟随百丈去完成任务的。他们到了一个山洞，在山洞里有一个水潭，他们就在潭水旁安营扎寨。
百丈拿出一幅图，图上画着两个转盘，每个转盘上都有一个箭头标记。百丈说潭底就有这样的两个石头转盘，只需要把这两个转盘上的箭头标记对正到一条线上就可以了。
这八名昆仑奴的水性非常好，不仅能在水下睁眼看东西还能潜水很长时间，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算难。可开始做起来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潭水不仅很深而且下面很大还非常寒冷，在水里用不了多长时间手脚就会冻僵，并且潭水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在洞里他们住了下来，过去了好几天，八个人轮流下去了也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摸到了石盘。
他们发现石盘很大，转动起来很是费力，一个石盘需要四个人才能转动。而且两个石盘并不在一起，不仅距离很远潭底还是个斜坡，两个石盘也不在一个高度上。好在他们能用手摸索出石盘上的箭头标记在哪，需要一点点的校对才能做到百丈的要求。
就这么样过去了又有十几天，这天百丈照例来看进度怎么样，八名昆仑奴都表示说差不太多了。
然后八个人再次下去，没过多久潭水水面突然开始翻滚，接着潭水很快像被什么吸走一样快速减少，没用多久潭水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深坑，那八名昆仑奴也不见了踪影。
很快潭底又突然有水出现，水面迅速上升，没过多久潭水就恢复的同原来一模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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