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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

    “别看我现在这样,我的祖先也阔过,他曾是邵家的一个大官,同时也是天运国的首富。他的财富都是光明正大自己赚来的,所以邵家找不到机会吞没我祖先的这笔财产。”

    “可人心是贪婪的,贪婪的同时,他们又喜欢给自己找一个过的去的理由,正如邵家一直坚信的那个荒唐事情一样,我的祖先开始遭到邵家明里暗里的针对。”

    “人无完人,我的祖先不可能将每一件事情做到每一个人满意,所以想要攻击他的人总会找到理由。而那个时候,包括家里的仆人,没有人会站到我的祖先那一边,因为在他们看来,祖先倒了,他的财富自己总会拿上一点,总会有口汤喝。”

    “我的祖先终究是忍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针对,他在天运城,就在人最多的地方,选择了自杀。”

    “可笑那些人以为可以分享我的祖先留下的财富,但等他们粗暴地打碎祖先家的大门,将好好的房子给掀了一个底朝天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财宝,或者说祖先在死之前,已经将所有财富都转移走了。”

    “你很难想象当时那群人的表情有多么滑稽。”

    “可总归要有人去承受这些事情,那群所谓的命运之子自然不愿意,所以枷锁就落到了我们这些后辈身上。那些贪婪的家伙,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知所谓!”

    说到这里,黄涯的声音近乎咆哮,显然,这些年他的遭遇并不好。

    “哪里都一样,我的祖先又能将财宝藏到哪里?”苦涩的声音中,道出一个魔幻的真实,“我的祖先并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他手上的钱财,根本就没有能够托付的人。”

    “那么,他的财宝到底去了哪里?”

    说着,黄涯的眼神变得狡黠,“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桃源岛,但他们都一无所获,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泠州赤反应,黄涯继续说道:“因为那些身份高贵的大人,不屑于在意穷苦人都不一定会去的地方,而他们的手下,跟他们不是一条心,有些地方,他们也不愿意去。”

    “真实讽刺啊。”

    讲完最后一句,黄涯便再也没了声音。泠州赤看到,黄涯在注视着窗外,愣愣地看幽邃没有人烟的丛林。

    “所以,你们抓我干什么?”泠州赤也不管黄涯酝酿的情绪,问道。

    黄涯不让泠州赤看到的目光当中多出一抹畏惧,转瞬又被他很好的隐藏,他转头对着泠州赤笑了笑,“祖先藏财宝的地方需要两个人通力合作,老天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你说我该怎么做?”

    黄涯将对泠州赤的束缚解开,给了泠州赤自由,“我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晚上你便要和我一起去,不然,我会杀了你!”

    撂下这句话,黄涯转身离开了。

    泠州赤起身,他这才注意到屋子里不仅只有他和黄涯,跟着黄涯一起出去的,还有一个一瘸一拐的妇人。妇人的气息极其不稳定,应该是受过伤,且还没有恢复。

    半天的时间不足以泠州赤去做什么,晚上,黄涯如约而至,这一次,妇人并没有跟着。

    黄涯将泠州赤带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枯井旁边,黄涯祖先隐藏的秘密就在井下。

    一马当先,黄涯先跳了进去,在探索这一方面,黄涯倒没有让泠州赤充当炮灰的角色。

    紧跟着下去,泠州赤发现井下的环境着实不怎么好。脚下全是淤泥,混合着外面树上的叶子桃花,在这里腐烂发酵,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猛一被刺激,泠州赤差点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在落地的一瞬间,泥点就神奇地到达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将他同化。

    泠州赤想不通,这里能隐藏什么东西,也难怪其他人都发现不了,要不是自愿且心里有底,泠州赤光是在井口闻一下味道,就会绝了下来的心思。

    黄涯倒是神色如常,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淤泥当中摸索。看着黄涯的动作,泠州赤的反胃感更严重了,就在他即将要吐出来的时候,黄涯从淤泥当中拿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印章,上面刻画着奇异的纹路。拿到印章之后,黄涯开始在井壁之上寻找,最后在泠州赤身后的一个地方将印章按了上去。

    泠州赤只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窒息感就将他给笼罩起来。心中一凉,泠州赤知道刚刚发生了了什么,所以等他落地之后,终究是没能忍受住反胃的感觉,趴在那里倒酸水。

    黄涯也是不好受,扶着墙壁调整,毕竟刚才的经历就算是他对井底的环境再适应,也很难接受。

    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个人才算回过劲儿来。两个人都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探查,这里是一个甬道,不长,甬道旁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颗名贵的夜明珠,光是这一小段,所花费的宝钱就是海量。

    黄涯激动起来,这种情况恰恰可以说明他祖先的财宝是真实存在的。

    快步走到甬道尽头,那里有一座门户。门户上面有字,写的应该是“非我血亲勿入”。

    泠州赤看向黄涯,自己并不符合条件,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带自己下来?

    黄涯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伸手去推前面的门。泠州赤心中一跳,知道黄涯对自己的安危并不在乎,不由得生出逃走的念头。

    但是黄涯显然注意着他这边,门开之后不由分说,直接钳住泠州赤的手臂,将他拖了进去。

    泠州赤反抗不能,被拉了进去。进入门后之后,禁忌已经触犯了,他反而没有激烈反抗的心思了,要想逃离,就必须等到黄涯没有功夫顾及自己的时候。

    门后的世界一片漆黑,泠州赤伸手,都快要将手插进眼睛当中,也没能看到自己的手指。这个地方就没有光。

    不了解情况,泠州赤按耐住点火的冲动,任由黄涯掌握。

    黄涯没有点火,也没有拿出夜明珠什么的照明设备,而是突然发出一阵奇怪声响。在泠州赤听来,声响的源头似乎是因为黄涯跪伏。

    “不肖子孙黄涯,请祖宗遗物现世!不肖子孙……”黄涯用十分郑重诚恳的语气说了三遍,每说一遍黄涯都会带上一个响头,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惨。

    一番大礼之后,泠州赤发现漆黑的空间当中有了光亮,一刹那,他就将前面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

    往前走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泠州赤曾经见过的木人,不过这些木人的实力明显要高许多,这一点光是从气势上就能看出来。

    众多木人之后,有着一个门户。门户上了锁,看样子暴力是破解不了。

    黄涯站起身,掸了掸粘到身上的尘土,对下面的木人不屑一顾,目光全都集中到那座门户之上。

    “我要过去开那扇门,期间这些木人会有所动作,你需要帮我拦住它们,不要让他们过来打扰我。”黄涯命令道。

    似乎是怕泠州赤做事不用心,黄涯强调了一句,“要是我被打扰会很不高兴的,到时候你的下场可能就没这么好了。”

    耸了耸肩膀,泠州赤不置可否。

    黄涯终于按耐不住激动,朝着门户走了过去。泠州赤注意到,黄涯手中多了一把钥匙,材质和门户上面的锁头差不多,应该就是解开那道锁的钥匙。

    泠州赤看着黄涯将钥匙插进锁头当中,场中气氛为之一滞,锁头没有开,但木人却先有了动作。

    最后注意黄涯的时候,对方在努力地转动钥匙,不知疲倦,不知止境。

    泠州赤扑进木人群当中,这里的木人战斗力都是四品斗者,他能对付,但因为数量太多,他对付起来很吃力。

    很快,泠州赤就与第一个木人接触了。由于木人的目标不是他,所以泠州赤战斗起来压力不大,至少没有保全自己的压力,他只需要保证木人不会走到黄涯跟前就行。

    砰!

    炼狱凶神击中一只木人,将其震的后退两步。不等泠州赤乘胜追击,就有两三只木人约过他朝黄涯所在而去。

    泠州赤心中着急,这还只是离得近的,等离得远的那些木人过来,他一个人还真守不住。没有办法,泠州赤只得开枪,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尽可能击杀木人。

    子弹倾泻,有一个木人倒在了火舌之下,被打成了碎屑。泠州赤正欲转向,忽然他的动作就停住了。泠州赤感觉,木人倒下之后,有一股精纯的斗气进入到他的身体当中,沉寂许久的境界竟然因此有了松动。

    怎么回事?

    迟疑之间,泠州赤又杀死两个木人,果然,又有两道斗气被他吸收。

    “好像……”泠州赤有些明悟,他每杀死一个木人,实力就会增长一分,那假如他将这里所有的木人都杀死,该会……

    泠州赤舔了舔嘴角,眼睛放光,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被强迫迎战木人,而是心甘情愿,如果可能,他一个木人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