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忆的重叠与再相遇
回到婶婶家的路明非快速地吃完饭，然后不顾婶婶的斥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路明非躺在床上看着诺诺给的手帕发呆，手帕的一角还缝着“NoNo”两个词。
“诺诺吗？这名字真好听。”说完路明非发出痴汉般的笑声。
就这样路明非看着手帕幻想，幻想自己之后和诺诺在一起玩的场景。
幻想着、幻想着路明非就睡着了，他手里死死地抓着手帕，就好像怕他自己一松手就会有东西把一切夺走一般，但他脸上的表情证明这个男孩睡的有多么安稳。
不过，他不知道这一晚将会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内不会有的——安稳的夜晚。
之后，路明泽再次出现在窗户边，说：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啊，真让身为弟弟的我心疼啊。不过这份执念也太深了吧，深到我现在就想立马撮合他们，但是奈何一切都已经注定，不知道这一次哥哥知道诺诺已经有一个临时的男朋友，还有婚约那种后会是怎么样了，希望到时候哥哥能坚定自己的初心吧。
不过，诺诺都已经有这种反应了，不知道那个小怪兽又会是怎样的了，真的期待啊。”
说完路明泽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消失了。
……
另一处
站在酒店窗户前的诺诺看着夜景发呆，嘴里含着路明非给的薄荷糖。
回忆着今天和路明非的相遇。
和路明非相处的时间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份安全感就像是她只要遇到危险，然后眼前这个男孩就会不惜一切过来救他，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种感觉是她从出生来第一次感受到，还是从一个刚见面的人身上感受到。
这种感觉是她那个男友不能给的，她那个男友现在心里只有家族的事和学校的任务，以及成天想着怎么保持学校第一的地位。
要不是觉得现在只有他能胜任自己男友这个位置，以及和他在一起能免去家族的烦扰以及那些成天追她的人的打扰，不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沉默片刻诺诺不再想。
“S级吗？生平资料上那少的可怜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呢？而你进入学院后又会给我们这些人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呢？这一切等你进入学院后应该就会一一浮出水面。
路明非，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个闪耀着光芒的“狮子”比起来谁跟耀眼！”
……
深夜
随着诺诺嘴里那颗薄荷糖融化完，熟睡中她的眉毛微皱，额头开始冒出汗珠。
梦中的诺诺站在一片黑暗中，突兀的，在她耳边有人喊出一声：“不要……死！”那道声音就像一个十八岁的人一样，但话语中的威严证明了他的身份不凡，他的话语就像是对这个世界下令一般，世界的规则因他的话语而流动……
诺诺循着那道声音望去，但看到的只有一个身上布满鳞片面目狰狞的怪物，他的眼中是一双充满威严的黄金瞳。不过她没有觉得这个怪物很恐怖，反倒觉得那道身影很熟悉，令她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眼泪从诺诺的眼角流出，她心中涌上想去拥抱那个怪物的想法，但她无法移动她的身体，就好似有什么束缚着她。
镜头一转诺诺看到一个男孩坐在坐在废旧地铁上，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只见男孩点开手机上的一条短信，随之而来的是女孩搞怪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图。祝你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图~”那歌声她无比熟悉，因为那就是她唱的。
就这样，这个男孩一直重复播放，一遍一遍又一遍……
镜头再一转，是男孩陷入一次又一次循环中，一次，两次，三次……一直到一百零八次才停止，为的就是拯救一个女孩。诺诺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了，那正是她自己！
剧烈的头痛在诺诺脑中回荡。
许久，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诺诺抬头望去，他看到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她身前，金色的长枪贯穿他的心脏，而他若无其事的回头看着自己笑着说：“不要怕师姐，有我在，只要我没死，谁都不能伤害你。”
那张脸是多么熟悉！诺诺想上去抚摸他的脸，但是那道束缚还在，她就只能看着，看着他再次变成那头怪物冲向对面的“神明”
诺诺用尽全部力量大声喊出：“不要！”随后诺诺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诺诺？”亚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梦到以前的事。我没事亚纪，你回去睡吧”，诺诺说，
“那我走了啊，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们，我们一直都在。”亚纪回复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关心”，诺诺说完后屋外再次安静下来，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眼泪真实的流下，她知道那不是梦，她努力回忆刚刚看到的画面，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个男孩的脸部轮廓以及模糊的身影。
就这样，诺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不久，路明泽出现在一旁，疑问道：“为什么诺诺的记忆开始重叠了？不过这完全没有记起来啊，看来她的执念比哥哥还要强。东京的小怪兽要努力啊！不然你的骑士要被师姐抢走了啊~”。然后路明泽带着调皮而又戏虐的笑容消失了。
……
……
面试当天路明非自信的进入酒店，但一进门就把路明非给整不会了。
中文，是十分流畅的中文，这一转折让路明非十分蛋疼，亏他前一天还缠着老唐练了一天英语，最后老唐遭不住了直接下线。
见此路明非直接飙出一句烂话：“我靠，你们该不会为了我学了中文吧？这也太惊喜了吧？”
“哈哈哈！”，古德里安教授大笑道：“是也不是，只是校长比较喜欢中国的文化，然后就在校园里要求每个入学的人都要学中文，所以你不用担心交流问题喽路明非小弟。”
路明非被这热情搞的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尴尬的点点头，
然后路明非试探地问：“古德里安教授……你们学院看中我什么啊？”
……
“综合素质！很大的潜力！”古德里安教授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我们太欣赏你了，不但要录取你，还要给你奖学金，我决定从我的名下拨出每年美金的奖学金，足够你念完四年大学！”
叔叔婶婶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古教授……这……可别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啊？什么事后得还钱之类的……我们可要先说清楚。”叔叔觉得不对。
“不需要！绝不需要！奖学金，就是奖励你的侄儿，因为他很优秀！”古德里安教授义正词严。
“这话听起来假。”叔叔摇头。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路明非的父母呢，恰好是我们的名誉校友，对学院有过捐款。同等条件下，我们会优先录取校友的子女。”
路明非一下子抬起头来，心里像是有只小兔子一蹦一蹦，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收到父母的消息了，每次母亲写信来不过是叫他保重身体好好学习，千篇一律。路明非有时觉得那些信都是敷衍他的，其实父母根本不关心他了。
“他们很关心你啊。”古德里安教授说，“虽然我也没见过他们，但是听说一直在忙很重要的课题，这些年全世界跑。我这里有一张他们的照片，哦，对了，还有你妈妈为了你的事写给学院的信。”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在路明非面前。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园，远处依稀是夕阳里的卡塞尔学院，近处则是无数的蔓墙，绿得沉郁而通透，一男一女携手在蔓墙里散步，男的穿了一件宽松的大白衬衣和一条洒腿裤，脚下一双木板拖鞋，女的一件纯白的居家棉裙。
路明非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画面上两个人的脸。那漂亮的一男一女就是他的父母，可是离他真远啊，远在他永远都去不了的世界角落。他鼻子有点发酸，照片上一男一女互相看着彼此的脸，带着融融的笑意，显然是二人世界，大概把他们合伙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古德里安教授又递过一封信，信很简短，是打印出来的，大概是电子邮件：
亲爱的昂热校长：
很久没有联系，希望你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好。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最近的研究有了新进展，我们没法离开。
有件事想拜托您，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十八岁，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会在学术上有所作为，所以如果可能，请卡塞尔学院在接收他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
不能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
乔薇尼
路明非默默地读着那封信，久久没有说话。
古德里安教授清了清嗓子，忽然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用无比深情的语调和不太标准的发音说，“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傻掉了。
“校长一定要我把你父母的问候带到，他也很关心你啊。”古德里安教授说。
如此生硬的转达让路鸣泽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叔叔和婶婶脸上也绷不住，路明非的母亲乔薇尼那句话在信里说得那么柔情似水，简直催人泪下，可在须发花白满脸脱线表情的古德里安教授嘴里说出来，有种叫人忍俊不禁的错位感。叶胜和酒德亚纪也摇头苦笑，古德里安教授伸出手臂大力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餐桌的气氛忽然融洽了许多。
“我去一下洗手间。”路明非站了起来。
路明非背靠在洗手间的门上，静了一会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那些人都笑，可他觉得都没什么可笑的。
其实很感人的才对了，那么多年，他长到十八岁，没什么人在乎他想什么，也没什么人在乎他做什么，一次又一次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着同学一个个被车接走。回头看着那些车卷起的尘土，也想过说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什么人爱自己的吧？
“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路明非相信的，在纸上看到的时候他其实没什么感觉，可是从古德里安教授嘴里说出来，他忽然就相信了。
“我爱你啊”这种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说出来和写在纸上不一样。尤其对一个很缺爱的蔫小孩。
路明非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挺傻的，可是心里悲伤也没办法，只好躲到洗手间里来。他靠着门蹲下来，眼泪哗哗的，在瓷砖上画圈儿，想等到眼泪不流了再出去，就说是解了大便。
……
……
这时一双紫色暗纹的慢跑鞋出现在他面前。
路明非惊讶地抬头。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
路明非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想不明白，眨巴着眼睛。
高挑明媚的女孩儿斜眼看着路明非，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上面嵌的碎钻光芒刺眼。
“这是女厕。”女孩慢悠悠地向路明非揭示了问题的所在。
“啊？”，“等等，你怎么在这里？”路明非看清女孩的的脸后惊讶道。
“这是女厕啊，我当然会在这，倒是你，居然跑到女厕所哭，如果出现在这的不是我那你就惨喽。”诺诺调侃道，“还有，擦一下眼泪和鼻涕，古德里安教授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你认识古德里安教授？你也是来面试的吗？”路明非疑惑到。
“不是，我和叶胜和亚纪一样，是监考官之一，之前你面试时没见到我是因为我去玩了，我还得谢谢你呢，你带我去的地方真的好玩。”诺诺微笑地对路明非说。
“这样啊，你觉得开心就好。”说完路明非擦干眼泪和鼻涕后对诺诺挤了个笑容后走了出去。
诺诺看着路明非离去的背影，回想着刚刚他的样子：“眼里那闪烁一瞬的黄金瞳，无比孤寂的样子”，
“血之哀吗？但是应该不会就这样点亮黄金瞳啊，还是说他早已经点亮了黄金瞳，那这样的话就有意思了，这可是资料上没有的啊，越来越期待他在学校的表现了。”诺诺嘴角微微翘起，紧跟着路明非走了出去。
……
……
“诶？诺诺，我还以为你跑出去玩了。”古德里安教授站了起来，“介绍一下，二年级学生陈墨瞳，华裔，这次是我们的学生考官。这位是你的新同学，路明非。”
“诺诺？”路明非一愣，名字听着耳熟。
“昨晚吃了大排档，肚子不太舒服，刚才一直在洗手间里。”陈墨瞳坐在酒德亚纪旁边。
“为什么没有叫我一起？我也很想吃那种叫大排档的东西啊。”古德里安教授很遗憾，“在新闻里听说过。”
“你是看什么地沟油的新闻知道的吧？”陈墨瞳拿起刀叉，从叶胜的盘子里叉走了最后一个鲑鱼卷。
“我还有一个，也给你吧。”酒德亚纪把她的鲑鱼卷也叉给陈墨瞳。
“你们这么配合，真像夫妻，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陈墨瞳嘴里塞着鲑鱼卷，含糊不清地说。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
路明非很感激这女孩没有说出他的窘事，不过她出现在餐桌上之后，其乐融融的气氛立刻消散。陈墨瞳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谁也不看，自顾自在面包上抹黄油，阳光里她的长发晕出一股极深的红色，像是葡萄酒。
路明非头一次遇到这种女孩，不像苏晓樯那样非常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也不像陈雯雯那样纤弱沉默，会回避别人的目光。陈墨瞳看起来是个什么都无所谓的骄傲公主，即便在她直视你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她眼里其实并没有你。
“你介不介意我也吃掉你那份？”陈墨瞳拿餐巾抹抹嘴，盯着路明非看。
路明非只好点头，多不容易，这么一骄傲的公主会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话……为了一只鲑鱼卷。
“诺诺，注意一点礼貌，要照顾新同学。”古德里安教授说。
“他没有胃口啦，”陈墨瞳瞥了路明非一眼，“你看他神不守舍的，估计连男女洗手间都会走错。”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声，陈墨瞳吐吐舌头，把路明非整个早餐盘端了过去。
“哦？真的么？明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古德里安教授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说，“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机会非常难得！你千万要珍惜啊！”
“我……我还得想想。”路明非低下头去。
叔叔婶婶和路鸣泽都傻了，怀疑路明非的脑袋秀逗了。天上掉馅饼他还想什么想？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他就该张大了嘴去接才对。
古德里安教授很紧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做到的，你都可以提啊！”
“没有，”路明非摇头，“我……”
“是初恋女友啦。”陈墨瞳转着叉子，叉子上挑着路明非的鲑鱼卷，“我想想看啊，白色的……长头发的……很温柔的……安静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女孩。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看向窗外，旁若无人地咀嚼着。
路明非打了个哆嗦。路鸣泽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叔叔婶婶也都投来狐疑的目光。桌上忽然寂静无声，只有陈墨瞳嚼着鲑鱼卷的声音分外清晰。
“诺诺，别闹。”酒德亚纪说。
“开玩笑的喽。”陈墨瞳把扫空的盘子往前一推，露出亮白的牙齿，对路明非投去一个漂亮而不善的笑，“我们又不熟，今天才见的不是么？就算他有初恋女友，我也不会知道那是谁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来，古德里安教授也如释重负。
“我们明非不会谈恋爱的，是吧明非？”婶婶蛮欣慰，路明非没瞒着她偷偷找女朋友，这个让她觉得她在家里的领袖地位还没被动摇。而且她也有点觉得不该有人那么瞎眼儿看上路明非，路明非那学校里的女孩都是大家闺秀，哪里轮得到他？
“谁要我啊？”路明非叼着一根芦笋嚼啊嚼，这样他的嘴始终在动，就不用伪装什么表情了。
“学生就该学习为重嘛。”叔叔说。
“你在升三级基地。”陈墨瞳忽然说。
路明非心里一颤，芦笋掉到了盘子里。
夜深人静，路明非坐在笔记本前，同时挂着两样东西，QQ和星际争霸。
他被叔叔婶婶埋怨一天了，说他这纯属不知好歹，任凭那个古德里安教授好说歹说，路明非都说要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你还想去哈佛啊你？”婶婶最后从鼻孔里不屑地哼出一口气来。
被陈墨瞳说中了，他是因为陈雯雯。
……
……
大脸猫头像跳闪，“诺诺”上线。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是你？”
“嗯，陈墨瞳。”诺诺的回答显得懒洋洋的，“没事干上来打两盘。”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路明非问到，
“是诺玛啦，它是我们学校的超级电脑，你的资料都是它收集来的，还有我知道你在升三级基地也是诺玛的功劳。”诺诺回复到。
“作弊死全家！”路明非打出这句话。
“我家只有我一个人。”诺诺回复。
路明非愣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啦，我已经习惯了。”
“对了，再一次谢谢你带我去玩，如果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那么好玩的地方。”诺诺说，“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来我们学院，只有一次机会哦，过了就没有了，一辈子那种。”
“我再想想。”路明非回答。
“那快点啊，我们再过几天就走了。”诺诺回复。
“嗯。”路明非回答。
“那今天就这样，下了，拜拜。”诺诺说。
“好的，晚安。”路明非回答。
但路明非回复后那个熊猫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
“真高冷啊，不过我喜欢。”路明非痴汉般笑着。
……
路明非躺在床上看着诺诺给的手帕发呆，手帕的一角还缝着“NoNo”两个词。
“诺诺吗？这名字真好听。”说完路明非发出痴汉般的笑声。
就这样路明非看着手帕幻想，幻想自己之后和诺诺在一起玩的场景。
幻想着、幻想着路明非就睡着了，他手里死死地抓着手帕，就好像怕他自己一松手就会有东西把一切夺走一般，但他脸上的表情证明这个男孩睡的有多么安稳。
不过，他不知道这一晚将会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内不会有的——安稳的夜晚。
之后，路明泽再次出现在窗户边，说：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啊，真让身为弟弟的我心疼啊。不过这份执念也太深了吧，深到我现在就想立马撮合他们，但是奈何一切都已经注定，不知道这一次哥哥知道诺诺已经有一个临时的男朋友，还有婚约那种后会是怎么样了，希望到时候哥哥能坚定自己的初心吧。
不过，诺诺都已经有这种反应了，不知道那个小怪兽又会是怎样的了，真的期待啊。”
说完路明泽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消失了。
……
另一处
站在酒店窗户前的诺诺看着夜景发呆，嘴里含着路明非给的薄荷糖。
回忆着今天和路明非的相遇。
和路明非相处的时间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份安全感就像是她只要遇到危险，然后眼前这个男孩就会不惜一切过来救他，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种感觉是她从出生来第一次感受到，还是从一个刚见面的人身上感受到。
这种感觉是她那个男友不能给的，她那个男友现在心里只有家族的事和学校的任务，以及成天想着怎么保持学校第一的地位。
要不是觉得现在只有他能胜任自己男友这个位置，以及和他在一起能免去家族的烦扰以及那些成天追她的人的打扰，不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沉默片刻诺诺不再想。
“S级吗？生平资料上那少的可怜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呢？而你进入学院后又会给我们这些人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呢？这一切等你进入学院后应该就会一一浮出水面。
路明非，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个闪耀着光芒的“狮子”比起来谁跟耀眼！”
……
深夜
随着诺诺嘴里那颗薄荷糖融化完，熟睡中她的眉毛微皱，额头开始冒出汗珠。
梦中的诺诺站在一片黑暗中，突兀的，在她耳边有人喊出一声：“不要……死！”那道声音就像一个十八岁的人一样，但话语中的威严证明了他的身份不凡，他的话语就像是对这个世界下令一般，世界的规则因他的话语而流动……
诺诺循着那道声音望去，但看到的只有一个身上布满鳞片面目狰狞的怪物，他的眼中是一双充满威严的黄金瞳。不过她没有觉得这个怪物很恐怖，反倒觉得那道身影很熟悉，令她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眼泪从诺诺的眼角流出，她心中涌上想去拥抱那个怪物的想法，但她无法移动她的身体，就好似有什么束缚着她。
镜头一转诺诺看到一个男孩坐在坐在废旧地铁上，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只见男孩点开手机上的一条短信，随之而来的是女孩搞怪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图。祝你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图~”那歌声她无比熟悉，因为那就是她唱的。
就这样，这个男孩一直重复播放，一遍一遍又一遍……
镜头再一转，是男孩陷入一次又一次循环中，一次，两次，三次……一直到一百零八次才停止，为的就是拯救一个女孩。诺诺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了，那正是她自己！
剧烈的头痛在诺诺脑中回荡。
许久，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诺诺抬头望去，他看到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她身前，金色的长枪贯穿他的心脏，而他若无其事的回头看着自己笑着说：“不要怕师姐，有我在，只要我没死，谁都不能伤害你。”
那张脸是多么熟悉！诺诺想上去抚摸他的脸，但是那道束缚还在，她就只能看着，看着他再次变成那头怪物冲向对面的“神明”
诺诺用尽全部力量大声喊出：“不要！”随后诺诺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诺诺？”亚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梦到以前的事。我没事亚纪，你回去睡吧”，诺诺说，
“那我走了啊，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们，我们一直都在。”亚纪回复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关心”，诺诺说完后屋外再次安静下来，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眼泪真实的流下，她知道那不是梦，她努力回忆刚刚看到的画面，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个男孩的脸部轮廓以及模糊的身影。
就这样，诺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不久，路明泽出现在一旁，疑问道：“为什么诺诺的记忆开始重叠了？不过这完全没有记起来啊，看来她的执念比哥哥还要强。东京的小怪兽要努力啊！不然你的骑士要被师姐抢走了啊~”。然后路明泽带着调皮而又戏虐的笑容消失了。
……
……
面试当天路明非自信的进入酒店，但一进门就把路明非给整不会了。
中文，是十分流畅的中文，这一转折让路明非十分蛋疼，亏他前一天还缠着老唐练了一天英语，最后老唐遭不住了直接下线。
见此路明非直接飙出一句烂话：“我靠，你们该不会为了我学了中文吧？这也太惊喜了吧？”
“哈哈哈！”，古德里安教授大笑道：“是也不是，只是校长比较喜欢中国的文化，然后就在校园里要求每个入学的人都要学中文，所以你不用担心交流问题喽路明非小弟。”
路明非被这热情搞的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尴尬的点点头，
然后路明非试探地问：“古德里安教授……你们学院看中我什么啊？”
……
“综合素质！很大的潜力！”古德里安教授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我们太欣赏你了，不但要录取你，还要给你奖学金，我决定从我的名下拨出每年美金的奖学金，足够你念完四年大学！”
叔叔婶婶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古教授……这……可别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啊？什么事后得还钱之类的……我们可要先说清楚。”叔叔觉得不对。
“不需要！绝不需要！奖学金，就是奖励你的侄儿，因为他很优秀！”古德里安教授义正词严。
“这话听起来假。”叔叔摇头。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路明非的父母呢，恰好是我们的名誉校友，对学院有过捐款。同等条件下，我们会优先录取校友的子女。”
路明非一下子抬起头来，心里像是有只小兔子一蹦一蹦，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收到父母的消息了，每次母亲写信来不过是叫他保重身体好好学习，千篇一律。路明非有时觉得那些信都是敷衍他的，其实父母根本不关心他了。
“他们很关心你啊。”古德里安教授说，“虽然我也没见过他们，但是听说一直在忙很重要的课题，这些年全世界跑。我这里有一张他们的照片，哦，对了，还有你妈妈为了你的事写给学院的信。”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在路明非面前。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园，远处依稀是夕阳里的卡塞尔学院，近处则是无数的蔓墙，绿得沉郁而通透，一男一女携手在蔓墙里散步，男的穿了一件宽松的大白衬衣和一条洒腿裤，脚下一双木板拖鞋，女的一件纯白的居家棉裙。
路明非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画面上两个人的脸。那漂亮的一男一女就是他的父母，可是离他真远啊，远在他永远都去不了的世界角落。他鼻子有点发酸，照片上一男一女互相看着彼此的脸，带着融融的笑意，显然是二人世界，大概把他们合伙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古德里安教授又递过一封信，信很简短，是打印出来的，大概是电子邮件：
亲爱的昂热校长：
很久没有联系，希望你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好。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最近的研究有了新进展，我们没法离开。
有件事想拜托您，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十八岁，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会在学术上有所作为，所以如果可能，请卡塞尔学院在接收他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
不能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
乔薇尼
路明非默默地读着那封信，久久没有说话。
古德里安教授清了清嗓子，忽然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用无比深情的语调和不太标准的发音说，“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傻掉了。
“校长一定要我把你父母的问候带到，他也很关心你啊。”古德里安教授说。
如此生硬的转达让路鸣泽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叔叔和婶婶脸上也绷不住，路明非的母亲乔薇尼那句话在信里说得那么柔情似水，简直催人泪下，可在须发花白满脸脱线表情的古德里安教授嘴里说出来，有种叫人忍俊不禁的错位感。叶胜和酒德亚纪也摇头苦笑，古德里安教授伸出手臂大力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餐桌的气氛忽然融洽了许多。
“我去一下洗手间。”路明非站了起来。
路明非背靠在洗手间的门上，静了一会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那些人都笑，可他觉得都没什么可笑的。
其实很感人的才对了，那么多年，他长到十八岁，没什么人在乎他想什么，也没什么人在乎他做什么，一次又一次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着同学一个个被车接走。回头看着那些车卷起的尘土，也想过说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什么人爱自己的吧？
“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路明非相信的，在纸上看到的时候他其实没什么感觉，可是从古德里安教授嘴里说出来，他忽然就相信了。
“我爱你啊”这种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说出来和写在纸上不一样。尤其对一个很缺爱的蔫小孩。
路明非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挺傻的，可是心里悲伤也没办法，只好躲到洗手间里来。他靠着门蹲下来，眼泪哗哗的，在瓷砖上画圈儿，想等到眼泪不流了再出去，就说是解了大便。
……
……
这时一双紫色暗纹的慢跑鞋出现在他面前。
路明非惊讶地抬头。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
路明非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想不明白，眨巴着眼睛。
高挑明媚的女孩儿斜眼看着路明非，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上面嵌的碎钻光芒刺眼。
“这是女厕。”女孩慢悠悠地向路明非揭示了问题的所在。
“啊？”，“等等，你怎么在这里？”路明非看清女孩的的脸后惊讶道。
“这是女厕啊，我当然会在这，倒是你，居然跑到女厕所哭，如果出现在这的不是我那你就惨喽。”诺诺调侃道，“还有，擦一下眼泪和鼻涕，古德里安教授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你认识古德里安教授？你也是来面试的吗？”路明非疑惑到。
“不是，我和叶胜和亚纪一样，是监考官之一，之前你面试时没见到我是因为我去玩了，我还得谢谢你呢，你带我去的地方真的好玩。”诺诺微笑地对路明非说。
“这样啊，你觉得开心就好。”说完路明非擦干眼泪和鼻涕后对诺诺挤了个笑容后走了出去。
诺诺看着路明非离去的背影，回想着刚刚他的样子：“眼里那闪烁一瞬的黄金瞳，无比孤寂的样子”，
“血之哀吗？但是应该不会就这样点亮黄金瞳啊，还是说他早已经点亮了黄金瞳，那这样的话就有意思了，这可是资料上没有的啊，越来越期待他在学校的表现了。”诺诺嘴角微微翘起，紧跟着路明非走了出去。
……
……
“诶？诺诺，我还以为你跑出去玩了。”古德里安教授站了起来，“介绍一下，二年级学生陈墨瞳，华裔，这次是我们的学生考官。这位是你的新同学，路明非。”
“诺诺？”路明非一愣，名字听着耳熟。
“昨晚吃了大排档，肚子不太舒服，刚才一直在洗手间里。”陈墨瞳坐在酒德亚纪旁边。
“为什么没有叫我一起？我也很想吃那种叫大排档的东西啊。”古德里安教授很遗憾，“在新闻里听说过。”
“你是看什么地沟油的新闻知道的吧？”陈墨瞳拿起刀叉，从叶胜的盘子里叉走了最后一个鲑鱼卷。
“我还有一个，也给你吧。”酒德亚纪把她的鲑鱼卷也叉给陈墨瞳。
“你们这么配合，真像夫妻，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陈墨瞳嘴里塞着鲑鱼卷，含糊不清地说。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
路明非很感激这女孩没有说出他的窘事，不过她出现在餐桌上之后，其乐融融的气氛立刻消散。陈墨瞳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谁也不看，自顾自在面包上抹黄油，阳光里她的长发晕出一股极深的红色，像是葡萄酒。
路明非头一次遇到这种女孩，不像苏晓樯那样非常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也不像陈雯雯那样纤弱沉默，会回避别人的目光。陈墨瞳看起来是个什么都无所谓的骄傲公主，即便在她直视你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她眼里其实并没有你。
“你介不介意我也吃掉你那份？”陈墨瞳拿餐巾抹抹嘴，盯着路明非看。
路明非只好点头，多不容易，这么一骄傲的公主会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话……为了一只鲑鱼卷。
“诺诺，注意一点礼貌，要照顾新同学。”古德里安教授说。
“他没有胃口啦，”陈墨瞳瞥了路明非一眼，“你看他神不守舍的，估计连男女洗手间都会走错。”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声，陈墨瞳吐吐舌头，把路明非整个早餐盘端了过去。
“哦？真的么？明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古德里安教授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说，“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机会非常难得！你千万要珍惜啊！”
“我……我还得想想。”路明非低下头去。
叔叔婶婶和路鸣泽都傻了，怀疑路明非的脑袋秀逗了。天上掉馅饼他还想什么想？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他就该张大了嘴去接才对。
古德里安教授很紧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做到的，你都可以提啊！”
“没有，”路明非摇头，“我……”
“是初恋女友啦。”陈墨瞳转着叉子，叉子上挑着路明非的鲑鱼卷，“我想想看啊，白色的……长头发的……很温柔的……安静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女孩。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看向窗外，旁若无人地咀嚼着。
路明非打了个哆嗦。路鸣泽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叔叔婶婶也都投来狐疑的目光。桌上忽然寂静无声，只有陈墨瞳嚼着鲑鱼卷的声音分外清晰。
“诺诺，别闹。”酒德亚纪说。
“开玩笑的喽。”陈墨瞳把扫空的盘子往前一推，露出亮白的牙齿，对路明非投去一个漂亮而不善的笑，“我们又不熟，今天才见的不是么？就算他有初恋女友，我也不会知道那是谁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来，古德里安教授也如释重负。
“我们明非不会谈恋爱的，是吧明非？”婶婶蛮欣慰，路明非没瞒着她偷偷找女朋友，这个让她觉得她在家里的领袖地位还没被动摇。而且她也有点觉得不该有人那么瞎眼儿看上路明非，路明非那学校里的女孩都是大家闺秀，哪里轮得到他？
“谁要我啊？”路明非叼着一根芦笋嚼啊嚼，这样他的嘴始终在动，就不用伪装什么表情了。
“学生就该学习为重嘛。”叔叔说。
“你在升三级基地。”陈墨瞳忽然说。
路明非心里一颤，芦笋掉到了盘子里。
夜深人静，路明非坐在笔记本前，同时挂着两样东西，QQ和星际争霸。
他被叔叔婶婶埋怨一天了，说他这纯属不知好歹，任凭那个古德里安教授好说歹说，路明非都说要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你还想去哈佛啊你？”婶婶最后从鼻孔里不屑地哼出一口气来。
被陈墨瞳说中了，他是因为陈雯雯。
……
……
大脸猫头像跳闪，“诺诺”上线。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是你？”
“嗯，陈墨瞳。”诺诺的回答显得懒洋洋的，“没事干上来打两盘。”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路明非问到，
“是诺玛啦，它是我们学校的超级电脑，你的资料都是它收集来的，还有我知道你在升三级基地也是诺玛的功劳。”诺诺回复到。
“作弊死全家！”路明非打出这句话。
“我家只有我一个人。”诺诺回复。
路明非愣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啦，我已经习惯了。”
“对了，再一次谢谢你带我去玩，如果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那么好玩的地方。”诺诺说，“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来我们学院，只有一次机会哦，过了就没有了，一辈子那种。”
“我再想想。”路明非回答。
“那快点啊，我们再过几天就走了。”诺诺回复。
“嗯。”路明非回答。
“那今天就这样，下了，拜拜。”诺诺说。
“好的，晚安。”路明非回答。
但路明非回复后那个熊猫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
“真高冷啊，不过我喜欢。”路明非痴汉般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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