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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故人

    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主席房。

    凯撒此时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明信片,双手合十拄着(碇真堂经典坐姿)。那是凯撒追诺诺时送的明信片。

    凯撒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诺诺从中国回来后直接找上他提分手。

    ……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凯撒坐在主席房里思考着今年的自由一日的计划。

    突然“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了,然后听到女孩响亮的声音:“凯撒我们分手吧!”

    等凯撒回过神来只看到一缕暗红色的头发消失在门框旁,这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凯撒坐在椅子上。

    ……

    “会长,诺诺又来了,这回带的东西更多了,不过这好像是最后一批了,好像你送给她的东西都还回来了。”卡伦在门口说。

    “随她吧”,凯撒说。

    “可是,会长,你不问问诺诺为什么跟你分手吗?”卡伦问到。

    “你觉得她会说吗?她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想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比屠龙还难,她没在学校里大肆喧哗和我分手都不错了”,凯撒叹了口气说。

    “好吧”,卡伦说。

    “对了,叫校工把门修一下吧”,凯撒说

    “收到,会长”,说完卡伦看了一眼被诺诺踢坏的门,身体不禁一抖,“真狠呐这娘们”。

    片刻,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

    另一处,

    诺诺坐在床上,脱掉鞋子和袜子,抱着自己的脚丫说:“疼疼疼,早知道不耍帅了。不过这种感觉真爽!尤其对凯撒这种人说。”说完诺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低声说:“不知道那个傻瓜怎么样了,他应该走出来了吧。”

    诺诺翻身看向墙上的日历,“快了,他快入学了,到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了,这一次总不会再有阻碍了吧……”诺诺想。

    ……

    ……

    路明非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

    他左右两只巨大的旅行箱,加起来和他自己的重量差不多,背后的背包鼓出一大块,因为里面婶婶塞进了一只压力锅,编织袋里塞着一床十二孔棉被,枕头和一只箱子捆在一起,护照叼在嘴里。

    天之骄子、留学新人路明非携带全部出国装备,独自搭乘美联航班机,跨越大洋,降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按照诺玛给的行程安排,他将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真想自己送你去啊,不过还得飞俄罗斯。”古德里安教授在电话里惋惜地说,“不过别担心,诺玛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诺玛委实是个出色的秘书,三周之后一个极大的信封袋送到路明非手上,从护照到行程单,一应俱全,附送一份《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下面还标注了“路明非版”。

    这份指南名字可笑却相当好用,是说在路明非到达芝加哥火车站之前。

    “CC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新版的列车时刻表里包含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车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这是不同的值班人员给出的答复。

    列车时刻表中,没有这趟快车。

    “这下子乌龙大了!”路明非在人群中抓狂。

    他的口袋里只剩下20美元了。婶婶给了他500美元作为路上的花销,但是经过芝加哥海关时,那个胖墩墩的警察一面清点路明非夹带的几十张盗版PS2光盘,一面在收据上写下令人心惊胆战的数字,一面赞美路明非的品位,“诶?《生化危机IV》么!哈!你也喜欢《三国无双》系列?嚯!我也爱《勇者斗恶龙》!……”

    可能是出于对他品位的欣赏,胖子给路明非留了二十块。

    如今这位不远万里的“摩西”站在赛百味的门口,死死攥着仅有的一张二十美元钞票,思考他究竟该咬牙饿着还是买一份三明治和可乐的套餐。无论那美元的奖学金有多好,他现在只有二十块,花掉六块还剩十四块。还能熬几天?也许他应该把口粮剩下来买张电话卡打电话给学院?他没有手机,那只N96被叔叔珍藏作为临别礼物了。

    “Onedollar,justonedollar…”有人在他背后说。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No,I'mpoor!No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复。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路明非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想。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写着书名,路明非似乎曾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文字。

    这家伙居然说那么一口流利的中文……路明非心里有个念头跳闪,他在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文件上看过这种写法。

    “你是等……CC1000次快车?”路明非问。

    双方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我是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出手去,想表示友好。

    “亲人呐!可算能找着一个美元买可乐了。”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你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瓜子里除了可乐就没别的了么?路明非想。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大口啃着三明治,喝着路明非的可乐。

    两人加起来只有二十五美元,路明非建议说既然可乐免费续杯,他们根本无需买两杯,只需要两根吸管和把续杯次数翻倍即可。芬格尔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德国,但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德国人的矜持,热烈地赞赏中国同学太有想法了。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决定暂时不讨论留级这种惊悚的事,“你以前坐过那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也不够高?”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他和芬格尔在芝加哥火车站度过两个晚上了,没有钱去住旅店,只能裹着毯子睡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如果不是他们的磁卡票确实能够通过检票机,他们早就被保安人员赶了出去,可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道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线快车。

    芬格尔满不在乎,他说对他而言每次返校都是这样的,怪只怪他们阶级低,阶级高的学生到达车站就会有车来接,从VIP通道上车,不会引起任何骚动。路明非不得不问他俩的优先级有多低。芬格尔说大概和中世纪的农奴阶层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尔安慰他说其实比农奴低的也有,有人的阶级好像骡子。

    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

    ……

    “咚!咚!咚!……”钟声回荡在路明非耳朵里。许久钟声慢慢变成了武器碰撞声,其中夹杂着怒吼与惨叫。

    猛地路明非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被战火摧残的大地,未知生物和人类的尸骸洒遍荒野,他环顾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路明非觉得这里很熟悉,仿佛自己到过场一般。

    路明非站起身慢慢走着,他看着这些尸骸不同的惨状,自己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十分平静,平静的可怕。

    不知走了多久,路明非走到一座倒塌的建筑旁,他走了进去,路明非环顾四周,看着四周的装饰,确定了这是个放映厅,他走到一个放映厅里,看到座椅什么的几乎完好,就在他想再深入观察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躺在第一排座位不远处。

    路明非看清了身影的模样:“暗红色的头发,美丽而洁白的脸颊,修长的身躯,衣服衬托出她那完美的身材。”

    路明非呆住了,他认识那道身影的主人。她叫诺诺,是在路明非人生低谷时拯救他的人,是路明非暗恋的人,也是让路明非下决心一辈子守护的人。

    路明非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和愤怒,他就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诺诺,不知所措。

    突兀的路明非眼前的景象开始消散,回到了熟悉的火车站,熟悉的钟声响起。

    “哥哥好久不见。”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路明非转身看去。

    那是一个男孩,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空着那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

    路明非觉得这个男孩很眼熟,但想不起他是谁。

    “我们……认识吗?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路明非问到。

    “我们肯定认识啊!我们可是兄弟啊,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兄弟!”男孩说道。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这么一个弟弟啊?等等,你该不会是爸爸在外乱搞出来的吧?”路明非一脸惊讶道。

    “嘴还是那么烂啊……”,男孩脸部抽搐道。

    “什么?什么?你刚刚说了啥?抱歉,刚刚在看风景,没注意”,路明非问道。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男孩强行忍住打他的冲动,毕竟这是他最爱的哥哥,他怎么皮自己都得忍住,除非真的忍不住……

    “说回正事”,路鸣泽清清嗓子道,“先自我介绍下,我叫……”

    “小蘑菇!对了!你叫小蘑菇!我记起来了!”路明非好似发现宝藏一般开心的叫着。

    男孩再次强忍住打他的怒火,强行挤出一个微笑道:“小魔鬼,是小魔鬼,你之前老是这么叫我。”这是做为乙方的基本素养(笑)。

    “啊啊啊,抱歉抱歉,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没仔细想就说出来了。不过你名字就叫这个?好奇怪的名字啊,老爸他的品味什么时候那么低了?连你名字都懒得想了,不过应该是因为你是私生的吧?怕你长大后乱说,然后让妈妈知道了,所以就乱起了一个名字。嗯……对,一定是这样!”路明非左手握拳,右手托着左手,假装思考道,并悟道。

    “我忍不住了!”说完小魔鬼扑了上去,路明非毫无防备的被扑倒。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诶呦诶呦,别打脸!别打脸!”路明非大喊。

    “叫你一动不动说烂话,叫你老是打断我。”每说一句话小魔鬼都给路明非来一拳,“还有,不叫小魔鬼,叫路鸣泽,小魔鬼是你对我特有的称呼。”

    “路鸣泽?啊?你什么时候变那么瘦了?还说你不是我老爸的私生子?名字都懒得想直接照搬了。”路明非再次说烂话。

    小魔鬼脸更黑了,脸上青筋瞬间多了几个,下手力度加重,出圈速度开始加快。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路明非。

    许久。

    完事的路鸣泽舒服的起身,拍拍手,伸了个懒腰,嘴里念叨:“舒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暴打你一顿了。”

    “你真叫路鸣泽?不是我婶婶家那个小胖子?”路明非起身拍拍身子道。

    “是,我叫路鸣泽,起码我自己对外是这么说的,不过在不同人眼里我有不同称呼。但我在你这我就是你弟弟,那个在你婶婶家的胖子是你的表弟。”路鸣泽说道。

    “那你是我弟弟的话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一面啊?你是不是一直在我附近藏着啊?”路明非疑惑道。

    “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哦,从小到大,一直,你可不是孤独一人。”路鸣泽微笑道。

    “啊?一直在我身边?你会……”

    “你不害怕吗?这四周发生的一切?”路鸣泽打断道。

    “我话还……”

    “跟你学的。”路鸣泽再次打断道。

    “你清高,你了不起”,路明非回答。

    路鸣泽微微一笑。

    “害怕肯定有啊,正常人一觉起来发现四周只剩你一个人,而且静的可怕,这放谁都会害怕”,路明非说道。

    “可是我见你没表现出什么害怕的特征啊?反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和我拌嘴。”路鸣泽问道。

    “这个啊,我先是害怕了一会,然后就不害怕,毕竟小的不用跑,大的跑不了,不如停下来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而且我不怎么在乎这些……”,路明非若无其事的说道。

    “不愧是你,我的哥哥。”路鸣泽说。

    “啊哈哈,谢谢夸奖,对了,你会隐身吗?你一直在我身边的话那别人一定会看得见你吧?”路明非问。

    “算得上隐身吧?而且,常人看到我会被吓到的。所以平常我都是‘隐身’状态”。路鸣泽说道。

    “那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现身’和我见面?”

    “和你要去的学校有关。”

    “果然,那个学校有问题!”

    “确实有,而且你进去后你的人生将会彻底改变,你的认知也将会被彻底颠覆,甚至可能会觉得这十几年白活了。”

    “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你有能力隐身,那肯定也有办法应对吧?”

    “有,这也是我为什么出来和你见面的原因。而且,你不用担心你会有危险,因为你在那有个能罩着你的师姐不是吗?”路鸣泽一副饶有趣味的表情看着路明非。

    “话是这么说,但是师姐终究是个女生,我不想她因为我受到伤害,她是在我人生最低谷时拯救我的人,我不想再让她因为我而分心了,而且她有男朋友了,我不想打搅她的生活。

    我想让她幸福,我想保护她,就算她不知道是谁在保护她,就算得不到她的回应”,路明非说道。

    不知何时路鸣泽坐在了路明非旁边。

    “这有点难办啊,你想让她不知道是你在保护她这很难办……起码在这次来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路鸣泽是用路明非听不到的声音来说。

    “而且,你觉得那个师姐会喜欢别人窝在后面保护她吗?”路鸣泽说。

    “这……”

    “再者,你就那么确定师姐是真正喜欢她口中那个男朋友吗?别忘了你师姐的性格,说不定哪天那个她口中的男朋友就被她甩了,没有理由的。”路鸣泽说。

    路明非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男孩,他能感受到这个男孩和他一样很孤独,但没有他的衰样。

    “那都是设想啦,我没亲眼、亲耳听到的都不是真的。”路明非说。

    “如果成真了呢?你会去追她吗?去追那个自己喜欢的人?”路鸣泽问到。

    “那必须滴!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敢保证那个学校没有人比我脸皮厚,除了那个叫芬格尔的废材师兄。”路明非自信满满的说。

    “嗯?你在干嘛?在写什么?”

    “记笔记,记下你刚刚的话,免得到时候你死鸭子嘴硬。”路鸣泽说道。

    “啊这……”

    “对了,你说你可以应对危险吧?那你可不可以不保护我,去保护师姐?”

    “不行,要保护也得是你去保护,我只是给你需要的帮助,其余的还得靠你自己。”

    “那我要怎么做?卖身契?祭血?”

    “契约,答应契约就可以了。”

    “那么简洁?没有其他什么附加条件吗?”

    “有,但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契约就失效了。不过在这期间你会慢慢知道的,这是不影响契约的。”

    “什么谜语人啊?”

    “那我要怎么做?”路明非站起来问。

    “简单,把你身上的手帕给我就行。”路鸣泽也跟着起身回答。

    “手帕?”路明非边说边找,果真,在他口袋里找到了一张手帕,他看不出这个手帕有什么不同,但他觉得这个手帕给他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是这个吗?”

    “是,把它给我就行了。”

    “喏,给你”

    路鸣泽接过手帕。

    “这样契约就成立了是吧?”

    “嗯”

    “别忘了你说的话哦,哥哥。”

    “嗯……我会记得的。”

    “时间到了,列车来了哥哥,我们下次再见吧。”路鸣泽说道。

    “啊?”路明非看向铁路,果然来了一辆列车,上面写着“CC1000”。

    路明非再回头看,发现路鸣泽已经不见了,“果然会隐身啊。”

    说完路明非跑过去拿行李并叫醒芬格尔。

    在别人看不见的黑暗角落,路鸣泽站在那看着路明非,说:“亲爱的哥哥,这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你有更多的选择了,你不会再孤独了,这回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我很期待,这次,还是让我再帮助你吧。”说完路鸣泽面露微笑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