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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的男孩(二)

    一切结束后诺诺抱着路明非向医务室走去。

    ……

    随即一栋建筑的大门打开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出,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他是曼施坦因教授。

    凯撒和楚子航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醒来,曼施坦因教授指着被子弹划出痕迹的墙壁愤怒道:“这些都是钱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学生会成员和狮心会成员得知胜利者不在他们之中的一方而是另有其人后大失所望,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谁干的?”

    “闭嘴!我话还没说完!”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有人在旁边问。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另一个人说。

    说话的两个学生是恺撒和楚子航。这对死敌刚刚从停车场的周围缓缓走了进来,平静得像是刚踢完球回来的两个队长,一人靠在窄道的一边,以几乎同样的动作双手抱在胸前,恺撒的手缠上了绷带懒羊羊的看着眼前急的跳脚的曼斯坦因教室,楚子航面无表情。

    “好!恺撒,楚子航,你们胆子够大!等我汇报给校长!”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这所学院的校长在学生们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上。

    曼施坦因教授一副权柄在握的模样,狠狠地摁下了免提键。

    “你好,曼施坦因。”低沉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搅您。但是有些特殊情况,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违反特别校规,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弗里嘉子弹,把整个校园当作战场,很多人受伤……还损毁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词严,“而且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会长恺撒·加图索,他们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

    “哦,恺撒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曼施坦因你也该习惯了才是。”校长淡淡地说。

    曼施坦因教授迟疑了片刻,“还得考虑巨额的损失……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二十四万美金……这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

    “哦,恺撒,作为学院里最富有的学生,你不介意花钱把我心爱的百慕大草坪重新铺好吧?”校长问。

    “悉听尊便。”恺撒耸耸肩,这个家伙的中文居然熟练到可以使用成语的地步。

    “算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尔反尔。”校长爽朗地笑,“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于学业,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

    学生们彼此对视一眼,一齐鼓掌,欢呼着把胳膊上的臂章解下来抛向空中,双臂搭在彼此的肩上扭动,对曼施坦因教授作出戏谑的鬼脸。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就再学生会欢声高校的时候,昂热校长有开口道:“我还想问候一个人。”

    所有人都一愣,四周安静下来。

    “‘S’级新生路明非在么?你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校长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学生们眼里满是惊异,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谁是路明非。”断壁残垣的停车场回荡着曼斯教授的声音。

    “诺诺抱着他去医务室了,他在打败我和凯撒后好像就晕倒了。”楚子航面无表情回道。

    “不愧是我们的s级,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虽然他听不到”停车场回荡着昂热校长平淡的声音。

    蓦然响起两道清脆的掌声,鼓掌的是人群中的凯撒和楚子航,随即停车场伴随着对路明非的高呼以及海潮般的掌声。

    “我亲爱的学生们,让我们祈祷路明非安然无恙的走出医务室,我这把老骨头挺期待着和路明非在课上见面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阳光从舷窗斜照进来,坐在阴影中的人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从舷窗看出去,是一片江水,这条船正从两山之间经过。“恺撒和楚子航又在学校里闹出事端了?”桌子对面的中年人问,“‘自由一日’的维修费一年高过一年,也许应该控制一下了,天才学生们喜欢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但他们本该是严格遵守纪律的军人。”

    “我故意给他们空间的,十年前,卡塞尔学院可是一座神秘的军事堡垒。但是,曼斯,你还记得十年前那次挫败吧?”

    中年人点点头,端起桌子上的红茶喝了一口,“没有人会忘记。”

    “训练有素的军队,全军覆没。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教育方针,也许和龙族的战争,我们需要的不是军队,而是天才。”校长改用了英文,

    “Somebody.”

    “TheOne!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龙王们也畏惧的屠龙者,一个就足够!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尔!”校长低声说,“培养天才需要在自由的环境中。”

    “也许吧。恺撒和楚子航都是前所未有的天才。

    “不过路明非,我确实小看他了”中年人摇了摇头,“虽然第一天携手诺诺干掉了凯撒楚子航”,但他之前的履历看起来非常普通,并没有成为你口中Theone的那种品质。

    “如果普通,怎么可能联手你的爱徒诺诺把凯撒楚子航二人淘汰出局呢?”校长神秘一笑“他可是我选定的最强屠龙武器”

    “我们正从‘丘山’上方经过,还没有三峡水库的时候,这里两侧的山如同大门的立柱。”校长轻声说,“中国古人说‘丘山’,是指一种单足的古龙,那么‘丘山’是否意味着他们曾经看见龙在这里的江水中游过?‘丘山’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一周之后。”中年人说,“叶胜和亚纪都已经做好准备,他们是我手下最优秀的人,加上改装过的摩尼亚赫号,我有信心。”

    “如果真如我们猜想的,不要惊醒它,青铜与火之王,尊贵的初代种,没人能猜测他的力量。”校长说,“平安归来。”

    ……

    病房里

    诺诺坐在路明非床边看着医护人员给出的诊断证明,“未知因素或者力量瞬间提升身体素质导致的非致命性体力透支。”一行字被医生重点画了出来。

    诺诺看到“非致命性”几个字的时候捂嘴轻声抽泣起来,悬在她心上的石头消失不见了。

    诺诺放下手中的诊断书,看向了路明非,左手胳膊上吊着药水,那能缓解并给予路明非身体所需的能量。现在的路明非安安静静的睡着,完全没有刚刚那种傲视一切的样子,变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诺诺回忆着路明非的黄金瞳的样子,从她看到路明非的黄金瞳后自己心里就升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里夹杂着太多东西了,其中诺诺感受到最多的是依赖。

    诺诺拿起路明非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静静的感受那份依赖,这份依赖让她感觉很安心。

    诺诺想发动侧写来推测路明非的过往,但她的侧写就像是失效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片刻

    诺诺作罢,头枕着路明非的手回忆梦中的内容,试图推出更多记忆。

    ……

    几小时后,路明非醒了。

    醒来后的路明非浑身酸痛,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副作用也太大了吧,下次得问清路明泽,免得以后在战斗中直接昏过去。”路明非嘟嚷着。

    他想抬起手臂,发现自己的右手麻了,转睛看过去发现诺诺正枕着他的手睡觉。

    路明非想抽出手掌,尽管路明非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诺诺还是被惊醒了。

    不知咋回事,路明非的四只手指不自觉的挠了挠诺诺的脸。诺诺看到路明非的举动捉弄心升起。

    “师弟~,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占我的便宜可不好哦~”说着诺诺抓起路明非的食指慢慢的划过自己的脸颊,直到嘴唇中央。

    路明非哪受得了这种调戏啊,唰的一下,脸红完了,支支吾吾道:“可……可是,我醒来看到的是师姐睡在我的手掌上,我手太麻了,我才抽出来的,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不敢说呢”说着诺诺慢慢地揉着路明非的手。

    路明非看着诺诺的脸,夕阳西下的光辉照耀在她的脸上,给诺诺那本就动人的脸庞增添了更多的色彩。

    房间静了下来,路明非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但他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问你,你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诺诺突然严肃问。

    “我……我不能说。”

    “为什么?说了我就会摊上麻烦吗?”

    “……”

    头一次的,路明非见到诺诺生气了,“你就不能勇敢点吗?你就不怕你你这种性格在将来给你带来无法挽回的事情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性格,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做事总是随着别人,一点自己的思考都没有,那个能傲视一切的你去哪了?难不成那股力量的代价是现在这个懦弱自卑的你吗?”说着说着,诺诺哽咽起来。

    她真的害怕路明非使用这股力量的代价就是变成一辈子懦夫,如果是这样诺诺不想让他再使用这股力量了。

    她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干涉路明非太多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只是把他从放映厅里救出来然后不管他,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她想到如果自己脱离路明非的生活后路明非应该就不会这样懦弱下去了。

    这是卡塞尔,他是“S”级的新生,还是校长勘定的。有校长在,就算路明非没有她也可以过的风生水起,甚至可能成为卡塞尔的传奇。

    但是诺诺很害怕,害怕自己没有路明非后自己会怎样,继续像以前一样吗?没有人懂她的心思,没有人能给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守护她。

    她发现,不是路明非离不开她,而是她不开路明非。

    她开始害怕,怕下一秒这个男孩就说出那句:“抱歉师姐,以后我不会用这股力量了,我也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会靠自己成为一个强大的人。”

    “不会哦。”男孩严肃而正经的回答道。

    三个字,就好像在回答诺诺的问题一样,就好像路明非知道她的想法一样。但是并不是,只是路明非思考诺诺的问题后做出的回答。

    但是诺诺却认为这是在回答她内心的问题,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往外流……

    “啊!师姐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我说,我说,这股力量没有任何代价。额……也不算是没有啦!就是用的时候会大量消耗自己的体力,你也看到了,我在打败楚子航和凯撒他们后只是晕过去了。你看,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吗?一点事没有,真的只是会大量消耗体力而已!”路明非慌忙道。

    诺诺只是摇摇头,然后一把抱住了路明非,紧紧地。

    “我不管是不是真的只消耗体力,我只想你下次不要再使用这股力量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师姐我也会想办法带你逃跑,因为你是我的小弟。”诺诺在路明非耳边轻语。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眼前这个男孩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自己,因为他很“傻”,“傻”到别人只是给了他一点希望他就会以自己的行动无止尽的报答。

    就在刚刚,诺诺的侧写发动了,她不知道的是这次的侧写是一个名为路明泽的自称路明非的弟弟的“人”让她看见的。

    诺诺看到的是一个男孩默默跟在一个女孩后面,女孩一有危险,那个男孩就会化身能摧毁一切的怪物去消灭能危害到女孩的事物,而那个男孩就是路明非,女孩是她自己——陈墨瞳!

    诺诺知道这是不属于她,但又属于她的记忆,或许是来自未来,或许是别处,至于为什么她能看到,她归咎于她的侧写能力,因为她的侧写太特殊了,特殊到没有人能知道它的具体作用,但诺诺知道,它能看到一个人或者一个物过去所经历的事,而且非常准确。

    她还想知道更多关于路明非的事,她要搞明白自己的这份感觉是什么,是所谓的“爱”吗?还是其他的,如果是“爱”的话自己又能否胜任或者配得上路明非这份无私“爱”?

    诺诺觉得自己亏欠路明非太多了,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能待在他身边,尽可能给予路明非所需要的一切,因为诺诺也不知道路明非需要什么。

    路明非被诺诺抱住后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知道的,一个女生哭泣时最好不要打扰她,特别是抱着你的时候,让她好好哭会就行,一会就好了。

    但角落里的路明泽就不这么认为了,现在的路明泽那叫一个气啊!我都给你助攻了,人家都抱着你哭了,你不反手抱着她反而坐在那欣赏人家的哭姿。现在的路明泽很想给自己的哥哥来一脚,但是不行,如果自己动手了诺诺就会提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自己刚刚给诺诺的buff强过头了。所以,路明泽就很气,但没有办法,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傻不啦叽的哥哥看着自己怀里哭泣的美丽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