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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玉浮山中接家书,霍昭平进京城。

    距离大夏国京城六百里有一山,名曰玉浮山,此山山川优美,钟灵毓秀,多出杰俊,大夏国丞相霍定公便就生于此地。

    十五年前,官至大夏国丞相的霍定公,却是忽的把两岁的女儿霍昭平从京城家里又送养在老家玉浮山,有乳母一人抚养至今。

    因丞相霍定公公务繁忙,一年之中,夫妻鲜有回乡,女儿霍昭平便由乳母抚养。乳母杨氏,甚是疼爱霍昭平,视为已出,时刻好生抚养着霍昭平,如同亲生母女一般,只在玉浮山中,相依为命。

    霍昭平,性格活泼开朗,和玉浮山中农人孩子相处甚是融洽。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知道霍昭平的父亲在国都是大官,但见霍昭平和他们无异,吃穿用度皆如农人般,且本都是天真烂漫的孩童,故玩耍起来却也是情同姐妹般,都视对方为自己最好的伙伴。

    霍昭平和乳母虽是居住于玉浮山中与世隔绝,但霍定公却是为霍昭平请遍周边老先生悉心教授教导霍昭平,十五年来从未间断读书修学。

    一年当中也总有十几天,霍定公夫妻二人回到老家玉浮山陪伴女儿霍昭平,期间,更是好生亲自教导。

    故霍昭平虽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玉浮山,却也是一个视野开阔、心胸宽广的女孩子,颇有大家闺秀的学识气质。

    忽一日,京城家中派送信家丁一路快马,到了老家玉浮山,待见了乳母,便就急切把家书呈递过来,乳母见如此急切,知必有要事相告,便就赶紧仔细观阅家书,家书之中书信两封,一封给乳母一封给霍昭平。乳母家书里言明,只要霍昭平看她自己的那封,乳母那封只需乳母看。

    乳母看完自己那封后不由叹气:“原来如此,老爷夫人今又要婉拒当朝皇上给大小姐提亲,看来颇为无奈,情势急迫。只是大小姐如今已是一十七岁,老在玉浮山中终究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嫁人的。但从家书来看,老爷夫人所担心的却也是颇有道理,此间细节,我也是略知一二。”

    家丁听乳母看完所言,颇为不解,正欲要询问,奈何乳母却是已看出来家丁之意,便就阻止:“这等事还是少知道的好!只是家书中老爷夫人确定要婉拒皇帝提亲,而家中还有一件重要物件,对于老爷婉拒皇帝提亲大有帮助,我需放入锦囊之中由你带回京城家里呈递老爷夫人,以助老爷夫人行事。但要切记:这个物件却是极其重要,甚至于堪比我们的性命更重要,因此你需要看管好,且莫丢了。”

    说话间便就急切回房去准备锦囊。

    此时的霍昭平正在家里心烦的读圣贤书,忽的听到送信家丁和乳母的对话,又见家丁行囊里拿出家书递给乳母,一时间便就忘掉了烦恼,扔了圣贤书直扑过来。

    乳母还没来得及把家书收藏起来就被雀跃飞奔过来的霍昭平一把抢夺在手中,抢夺之快,竟然吓了乳母一跳。

    霍昭平拿到自己那封家书不由高兴的旋转三圈,异常兴奋:“爹娘终于从京城给我来了家书,真可谓家书抵万金!。”

    喊叫、跳跃,期盼家书之心可见已久。

    乳母缓过神来,见霍昭平期盼家书之状不由一阵心酸,然却马上整理情绪改变语气:“又突然疯疯癫癫的跑过来做甚?不好好的读你的圣贤书又如此疯癫,且小心,莫摔了。”

    霍昭平只顾开心,哪能听的进去乳母的话,本就期盼已久,蹦跳几下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家书:不要到京城来,只需于玉浮山好生读书,读书之时则需心静。待为父忙完朝廷之事我们便就回玉浮山陪伴你。所有事宜只待相见时再说。要好生听从乳母教诲,不可惹乳母生气,好生生活。玉浮山虽然与世隔绝,但却是风景别致,也颇安全,只耐心呆在老家便好。待你再大些,经历了世间之事,便就明白爹娘多年苦心。切记为父一句话:千万不要到京城来,更不要生到京城之心。

    字字句句,霍昭平看完,都没有她看到她想看到的任何一句话。

    霍昭平满怀失望之心不由流下眼泪:“又是叮嘱不让去京城的家书!每次都是如此,每次都说过段时间来陪伴我,可每次却都是不允许我去京城家里…且家书里,屡屡这样说:不要到京城来,更不要生到京城之心。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去,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那泪便就噗簌簌流个不停。

    送信家丁忽见霍昭平由喜转悲之状,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如果此时大小姐问将起来,我却不知该当如何回答,来时老爷只交代快去,其他事并未与我言明。

    一时间站在那里背对着霍昭平,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玉浮山空气真好!”

    “乳母,乳母,你可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不让我去京城家里吗?”

    霍昭平已是压不住心中疑问,这个疑问已是困惑了她许多年,今看家书又如此交待,且这次似乎更加严厉,便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乳母。

    乳母虽是心知肚明,看情况却也是不能让霍昭平知道,便就装作没有听见,只是忙着招待送信家丁:“你送信叔叔一路奔波到此还未吃饭,想必应该是很饿了?”

    送信家丁听了,赶紧点头:“饿,饿,很饿。”

    “那我赶紧去做饭。”

    乳母边转身去做饭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霍昭平:“你也是,干嘛老想着去京城家里呢?这玉浮山多好,空气新鲜,我就喜欢这样的地方。不仅仅是我,你以后也不要到京城去,只跟乳母在这玉浮山生活,多好,没有人管没有人问,无忧无虑的多自由。再说了,乳母觉得,京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干嘛总想着去京城呢?”

    说话间乳母便就做好了饭食利索的端出来,坐在家丁对面招待送信家丁吃饭。

    霍昭平被乳母一顿搪塞,虽是不再苦苦追询,却在心中还是闷闷不乐,虽见乳母端出来了饭食,看着却无食欲,只坐在乳母身边呆呆生闷气。

    生了一阵的闷气,却是理不出来头绪,心里的委屈便又迸发出来:“乳母,既然他们每次来信都不让我去京城,那我为什么会被生出来?不,不是,是他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把我丢在玉浮山,他们为什么生我?生了我却又不管我,乳母,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

    霍昭平心中一时的委屈、愤愤不平让霍昭平又这样絮叨着问乳母杨氏。

    乳母伺候招待着送信家丁吃饭,听出来霍昭平的满腹委屈,知道得安慰一下:“哪是大小姐那样想的?既然老爷夫人这样安排,想必有这样安排的道理。我觉得这样肯定是老爷夫人心疼你才这样安排的。更何况我觉得:这玉浮山多好多安全。”

    “可,可,乳母,天底下哪有这么疼孩子的父母?一扔了之!”

    “噢,喔,哦,是这样,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原因是,原因是.....”

    乳母被委屈的霍昭平一时问的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只得支支吾吾,但又见霍昭平闷闷不乐絮絮叨叨个没完,便就要转移话题。

    可找个什么话题呢?

    正巧此时因为饭食刚做好,正烫嘴,送信家丁刚刚夹起来一筷子热菜,正欲用嘴去吹饭食,想吹凉了再吃。

    乳母见了,话题来了!

    乳母就马上一拍桌子对着送信家丁大喊一声:“快吃!一个大男人吃饭的样子,如同女人般婆婆妈妈的。”

    送信家丁正吃之时,忽被乳母杨氏大声一喊,不由得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把一口热饭送到嘴里去了,一下子烫的嗷嗷叫起来。

    霍昭平被家丁的狼狈样一下子逗乐了,刚才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好了一些,虽也委屈,但这一笑好了许多,只低着头坐在乳母身后,也不说话,又陷入深思之中。

    小手托着粉腮,眼睛往着天空,呆呆的想心事。

    乳母一看霍昭平终于安静下来了,便就怀里取出来一个锦囊悄悄的递给送信家丁。

    家丁悄悄接过去,乳母杨氏便就倾斜身子俯首贴耳的给家丁说:“这个锦囊一定要小心看护好,到了京城家里定要亲手交给老爷,切记,这个锦囊非常重要,甚至于比我们生命更重要!”

    家丁听了便就暗暗点头,口中发出轻轻的嗯声。

    霍昭平坐在乳母身后,只觉得乳母和送信家丁突然安静下来又似乎在递接着什么东西?

    霍昭平通过眼睛余光判断:似乎是乳母递给了家丁一个锦囊?

    霍昭平便就微微倾身透过乳母侧边偷眼看去,只见家丁正把乳母递过来的锦囊手忙脚乱的放入行囊之中。

    “我给你的锦囊切切收好,今日在家里休息一晚,明日你便启程,早早到京城复命,切莫让大小姐再如此伤心。”

    霍昭平虽又听到乳母对送信家丁悄悄说的话,却也是装作一无所知。

    送信家丁见乳母如此说,便就轻轻应诺,在乳母安排之下暂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就赶紧回复京城。

    翌日天亮之时,玉浮山江边码头一翩翩少年奔船而来,只见这个少年:生的是面若中秋之月、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远远望去,翩翩美秀。

    翩翩美少年到了江边眼见船就要启程,便就急切呼喊:“船家稍等,有人上船。”

    那声音听来犹如丝竹一般好听,空灵且又幽远,让人听了,如饮美浆琼液一般,不觉心旷神怡。

    船家听唤便就赶紧停了篙,眼望少年上船。

    少时,少年一步雀跃踏上船,如同轻燕般稳稳的坐在船中,瞬间只觉这船便就随翩翩少年的到来明亮起来。

    大船之上有几个美妙少女待看到这少年时,那脸便就无缘无故的腾的红晕起来,蓦然生出害羞之色,虽说是害羞了却又偷偷的躲在父母身后偷看。

    少年稳稳坐好,也正巧看到了那些美妙少女的眼睛,微微一笑,哪知这一笑,那船上的少女们更就是羞低了头。

    此时,只听船家说声坐稳了,便就启锚开船,那船便就顺着风一路沿江而下。

    大船之上,只见美少年偷偷微笑着打开身边的一个包袱,包袱之中拿出来一个锦囊,这个锦囊正是乳母杨氏小心递给送信家丁的那个锦囊。

    原来这个翩翩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霍昭平霍大小姐。

    霍昭平拿出来那个锦囊,一脸的傲娇之状,看着锦囊自言自语:“为什么生我不要我?现如今我手拿凭证找到你们,看看你们怎么对我说,对我作何解释?我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哪能都依了你们?”

    霍昭平自言自语的话不觉被船上的人听到,都齐刷刷的看向霍昭平:“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难道脑子有病吗?”

    霍昭平看着满船的人看向自己,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语让大家觉得很奇怪,似有失礼之状,便赶紧稳稳神尴尬的咳了两咳,那船上的七八个女孩子见了便就呵呵的笑起来。

    再说玉浮山家中,家丁一早起来收拾完毕,在乳母杨氏照顾之下早早吃完饭准备启程回

    京城。

    而乳母怕送信家丁有闪失,便就央求送信家丁打开行囊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昨日锦囊是否还安稳的在行囊之中?

    家丁却觉多此一举:“昨日里已经谨慎放好,只休息一夜又未去往别处,安能不在行囊中?”

    耐不住乳母连连央求,便就打开行囊验证,哪知打开了行囊翻遍每个角落就是看不到那个锦囊。

    如此重要的锦囊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赶紧又找寻一个遍,也是个没有!

    乳母忽的醒过神来,赶紧进屋去找霍昭平,哪还能找的到霍昭平?

    “小姐,小姐,我的大小姐!”

    乳母瞬间一切都明白了,一下子呆坐在地上。

    此时的霍昭平,早已经带着锦囊乘坐那艘大船一路沿江直奔京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