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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乔骄,你会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召唤系统已下载至百分之九十八,请宿主耐心等待。”

    雨哗哗地下,侵湿了八角笼扎住的灰黄色土地,一点点血迹汇入黄色的水流,流向更低处。

    我缓缓抬起头,对面的豹类凶兽不急着杀我,大概是享受慢慢将猎物撕咬成碎片的过程。

    我的眼光滑出高高耸起的八角笼,越过包围着笼子的环形观众席,飞跃进朦胧的雨天——

    在遥远的东方,我的故土也许沐浴在阳光之下。

    吵闹从观众席卷来,他们为电光豹帕克的呐喊助威,以及对我的冷嘲热讽全都宛如瘟鼠一样啃咬耳膜。

    可我无能为力,背靠着八角笼缓缓拉开与闪光豹的距离。

    我的腹部有一道这畜生留下的伤口,如果这王八崽子的利爪再深几寸,我就真的要去龙岛见龙族先祖了——以死者的身份去。

    “召唤系统已下载至百分之九十九,请宿主耐心等待。”机械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回荡。

    我怔了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个语种未知的机械声音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一个不留神,电光豹的爪子挥向我,但年少时期的训练成果再一次救了命——下意识的一倒,爪子擦着头皮过去,犁出几条血痕。

    我接着是就地翻滚,堪堪离开电光豹的攻击范围。

    观众们还在谩骂着,污言秽语宣泄在一个不能反抗的奴隶身上。

    怒火发于心,它缓缓的填满整个肺部,最后让我握紧双拳。

    因为一场意外,我变成了一个斗兽奴隶,在这个斗兽场和野兽厮杀,成为那些古罗人的笑料与赌具。

    就算杀了这头电光豹又怎样?就算不是赤手空拳又怎样?

    等待我的结局早已落定,我注定会死在这里。赢了这一场斗兽,还有下一场,下下一场,直到我在他们的欢呼中被撕成粉碎。

    这段荒缪的旅途到底始于哪里?能提升灵魂资质的仙露传说、还是不能修炼的愤怒?亦或者不满命运的安排,拼上一切也要扇那命运女神一巴掌??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我认输了,低头认输了。

    这是由我开启的故事。

    现在,我只想结束它。

    我要活下去,然后回到那个在梦里造访无数次的故乡,用那种惬意的语气和他们说:“我回来啦。”

    “但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就去死吧,你们这群杂碎都去死吧!”我对着他们咆哮,不过在他们看来应该像极了一条狂吠的无能野狗罢。

    我只恳求自己能用苟延残喘的生命燃烧出足够凶厉的火焰,能够烧的这群古罗人嗷嗷直叫。

    电光豹再一次发起进攻,它高高跃起,湛蓝色的瞳孔绽放噬人的凶性,钢鞭般的的电尾环绕着白色的电光。

    我嗅到了它的杀意,和它的体味一样难闻,扑击的豹子盖住我整个视角。

    我扣住藏在手心的储物戒,念头一动,一尺长的血色匕首握在手中。

    电光豹还未意识到猎人猎物的身份已经倒置,它整个身体撞在我肩膀上,利爪压得我肩膀溅出飞射的鲜血,而嘴上的利齿逼近我的喉结。

    但没有机会了,它已无力咬下。

    我手上的血色利刃已经反手插入了它的嘴部肌肉,撕开它的口腔与舌头。然后利刃上撩,如同菜刀切豆腐一般斩断它的头颅骨,顺便切开脑子。

    鲜血迸出,犹如血色的花骨朵自信绽放,染红了雨,炽热的血含着雨落下,也温暖了那颗冰冷到僵死的心。

    一阵沉默,只有雨哗啦哗啦落地的声音。

    等坐在观众席上的看客赌徒们反应过来时,整个斗兽场炸开了锅,谩骂声甚至盖过了从天边响起的惊雷。

    他们用最肮脏的语言问候着斗兽场老板和我的女性亲属,像一群赌输的猴子上窜下跳,畜生一样在那哇哇狗叫!

    我忍俊不禁,临死前还能看到这群古罗人穿不住人类衣服而暴露的百出丑态,值了!

    “抱歉啊,初冬,要弄脏你送的礼物了。”

    我将手中名为“泣血”的匕首狠狠掷出,它画出一条美丽动人的弧线,准确地送入一名倒霉蛋的喉咙,鲜血四溅。

    可周围的衣冠禽兽们还沉浸在声讨斗兽场奴隶私带武器斗兽,以及呼吁退钱的氛围中,没有人向这条渐渐失去呼吸的生命施以援手。

    我梗着脖子,让清澈的雨水冲掉脸上的血迹,随手扔掉母亲临别时赠予的储物戒——就算把戒指埋在土里我也不想便宜古罗人。

    也许明天就要被绞死,但没关系,本来奴隶私藏武器就是要被判死刑的。

    再杀一个人又会怎么样,在绞死我的过程中多用一条绳子吗?

    我没看清倒霉蛋的样子,可我不在乎。

    如果我很强,我会撕开这八角笼,我会用利刃割下观众席上每个人的头颅,然后将其穿在用鲜血染红的旗帜上。

    这样做或许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在死后背上更多的罪恶,让自己的灵魂前往地狱更深处。

    但无所谓,我想任何囚禁自由与践踏尊严的人都没资格谴责受害者拿起报复的屠刀,他们如果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并不算高昂。

    可惜,我很弱,作为一个凡人,匹夫的怒火,也不过区区血溅五步而已。

    “召唤系统已下载百分之百,目前正在安装。”机械声又一次响起,又一次听不懂。

    “你真的很烦,拜托让我清净会吧。”沐浴着血的我闭上了双眼,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上一次这么放松,还是在光明诸国里的那一座小小教堂。

    想到开心的事,我的嘴角挂起微笑。

    对了,小女巫过的怎样?还坐在墙边眺望着群星等着她哥哥把她领走吗?

    真的是,什么人渣哥哥啊,让古灵精怪的妹妹吹着不夜凛冬那彻骨的寒风。

    “很高兴马上要再次见面了,乔骄。”

    不再是机械音,而是换成带有人类情感的声音。

    不过这次,我瞪大了眼睛,因为听懂了一个词。

    我本想质问脑海里的声音,但眼前突然一黑,像是被重锤用力敲了一下,在最后一个想法冒出前失去意识——“乔骄?你认识她哥哥?”

    “这一次,你会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