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神父屹立于床榻之上
“别扫了玛丽婶，手上没点劲扫也扫不干净。”
安奇一把夺过老玛丽手里的扫帚，焦急问道：
“老头哪去了？还活着吗他？”
教堂门口的老玛丽脸一抽，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卧室躺着，还有口气，等会听你说两句好话估计就得走了。”
真希望小时候我抽你腚的时候也跟我说手上没劲。
“竟有这么严重！？”安奇神情凝重。
自己才走三两天老头的病情就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安奇冲了进去。
“对了，晚上别做我饭，我约了人。”刚进门，安奇就退回半步探出半个头说道。
谁他娘的说过要给你个兔崽子留饭的！
“呼——”
老玛丽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扫帚，竹杆被两只大手攥的吱嘎乱响。
小问题。
自己亲手喂大的，没啥好上火的，血压太高会影响自己晚上跟老卡特的约会，还要准备交谊舞，心态要平和……
“老头！还活着吗老头！？”
安奇打开书房，一股熟悉的老人气扑面而来。
从小到大，就像每天下午，温红的夕阳慢慢落下，透过花色玻璃，照在胡子白花花的老神父身上。
老神父微倦着身体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的摇椅被各种花色奇异的光斑照耀，拖地的长袍随着节奏摆动，祥和浑然天成。
就像是他虔诚信仰的神祇正在背后推动着整个画面一样。
上前试探了一下鼻息，见老神父还在喘气安奇也才算把心了放下来。
“哈~还好，老玛丽说你不行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已经。”
“唔……吃饭点了？”老神父听见响声，眨巴着眼哆哆嗦嗦的想要撑起身子起来。
一睁眼想着吃饭，看样子还能再挺一阵子。
“别惦记吃饭了，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安奇上前给老神父搀扶起来，一路送到卧室床上，尽量让他姿势躺的舒服些。
“这趟，我可给你找着了最牛的医生。”
“安奇？”
老神父听出了安奇的声音，试探的问道。
“是我。”
看得出来，短短几天，老头的身子又虚弱了不止一个档次，连脑子也迟钝了很多。
“花这些钱……”老神父叹了口气。
“没花钱，这位医生是个好心人。”
老神父枯瘦的手指像钳子一样抓住安奇的手腕，掐的安奇皮肉泛白，如此大的力气根本不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能拥有的。
如果忽略那不住哆嗦的膀子和苍白的脸色，安奇宁愿相信老头尚且康健。
“周末了？”
“嗯。”安奇轻轻拿掉那只不再厚实的手掌，平静的应答着。
“咳咳……那晚上在家吃饭吗。”
“……嗯，一会街上买点去，这么些年了玛丽婶还是那几手，腻了，不合胃口。”
“臭小子，要让玛丽听见……算了，也好。”老神父笑骂道。
安奇熟稔的打开衣柜，把贴身轻甲随便找了个空塞了进去。
接着解下包裹，取出放在最外面的“正奇阴阳回筋法”。
“老头，你先眯着，如果待会有哪里不舒服就吱一声。”
“嗯……”
老神父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哼了一声就没响了，像真的睡过去一样。
——“你记住……”
安奇想起走之前，黎先生口头向自己传达一朱砂符箓的使用书。
“咱这玩意不能干着用，最起码得让灵气先对你产生反应，跟你熟悉一点，使你们两者之间建立最基本的互诚互信关系才行。”
黎湘表示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你要问我灵气是啥。
抱歉，没见过，就像也没见过原子长啥模样一样。
反正存在就完事了。
“本来这类会对“生死”产生直接影响的符箓是要用精血来催动的，比如牙龈出血，膝盖破皮啥的。”
黎湘一笑，稍稍仰头说道：
“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通过统合各大派别的优势，以技术为抓手促成纸面到实践的多方联动，轻松实现技术创新和理论创新的双向赋能，大概用时近两个星期吧，实现了医疗类朱砂符这种符箓的创造革新，尤其在简化制作步骤、压缩材料成本方面，做到了可谓是跨位面的成就。”
“总之，现在只要是我出品的朱砂符，用水就可以催发了，当然你要是不嫌恶心，口水都行……啊、啊嚏！”
这该死的花粉。
黎湘擤着鼻涕，指着手中纸巾说道：
“甚至用这……”
“可不必了黎先生！”安奇立马打断黎湘。
“我已经完全通透了。”
……
说是用水。
安奇就近找了一圈，然后在床头柜看到老神父浸泡着假牙的牙缸。
老头今中午吃的韭菜。
安奇嫌弃的把假牙扣出来放到一边。
话说这跟口水也没啥区别了吧。
安奇把符纸头左尾右覆盖在左手手心，右手食指蘸水，横着划下一条中分线，随后符上的朱砂字在安奇眼里恍惚起来。
不是精神恍惚，而是字的模样开始恍惚虚幻不定。
安奇再一次感受到那种不同于血气和魔法的感觉，屋子中无数闭上眼才能看见的荧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不到半刻便开始向符纸汇聚。
他猜测，这些荧光就是黎先生口中的“灵气”。
符纸在安奇手中慢慢粒子化，裹杂着灵气随着安奇的意志一股脑的钻进了神父体内，同时老神父宽大的袍子无风自起，灵气由内而外的不断堆积直到将身体包装成了一个发光的“虫茧”。
假如这个世界有内窥镜，应该可以观测到四处游走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老神父濒临崩溃的五脏六腑，随着年龄干瘪堵塞下来的血管经络逐渐松动膨胀，所有穴位被灵气贯通串联，皮肤肿瘤角质开始软化平顺，浑身气血都开始充盈起来。
正如黎湘所说，如果无法解决问题，那把可能造成问题的所有根源都给清扫一遍，屋子干净了自然就不会有蟑螂出现。
任何生命在刚降生时都拥有一生最纯粹的状态，这时大小周天的行运不会有一丝杂志一丝滞涩。
这种状态被黎湘称作“先天精纯”，指气理循环完全周天守恒，如天地初始一般自然。
而完美品质的“正奇阴阳回筋法”就是通过灵气这种“天地本源的外力”的影响下，使行将就木之身尽可能的向先天精纯方向靠拢。
“芜湖~”
灵气在经脉筋骨有节奏的游走律动，让老神父舒服的忍不住呻吟出声。
此刻在安奇“眼中”两种涌动的灵气，一种是由外界进入帮助身体恢复的青色灵气，一种是老头子身上原本即将消散的昏黄色灵气。
其中更适合神父本体的昏黄色在青色的浇筑下正在飞速增殖，以便更好的滋润这具衰老残破的躯体。
直到盛极而衰。
呲呲——
肿胀的光茧开始泄气，作为引领者的粒子在安奇手中重新聚合成符纸，上面的朱砂咒文颜色意料之内的黯淡下来。
虽然听黎先生说，据他推断如果人之濒死，完美品质的正奇法门只能生效两次左右。
但安奇根据剩余的墨色浓淡估算，再用它两次应该是不成问题。
至于为何有出入，很可能是老头他的实际状况并没有黎先生预想中那么严重。
褪去耀眼光芒的老神父皮肤饱满水嫩了许多，神色舒展红润有光泽，连皱纹都明显变浅了，整个给人一种焕发第二春的感觉。
“老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睁——！
“我去你萨克曼的！”
安奇被老神父突然瞪大的眼睛吓的心脏停了半拍。
老神父此刻跟老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
“好得很呐！！嚯诶！”
老神父一声怪叫，在安奇万分惊恐的目光下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噗呲的闷响差点把身下的老古董给干散架。
马步于床上的老神父屏气凝神，一块块青筋虬结的劲爆鸡米花在布料下隆起，xxxl号的宽松神职长袍此刻在一米八五的老神父身上显得那么不够看，线脚绷断的声音频频响起。
终于，这身被重复洗涤了十几年的丝绸制品在老神父的压迫下终于粉身碎……寿终正寝了。
“喝！”老神父一个干净利索的跟头翻下床来。
这老头要干什么！？
“一！二！三……”
他竟然做起了俯卧撑……而且姿势极其标准！
安奇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
黎先生不会真用肉体做交换给老头灵魂献祭了吧？这中大病初愈的反应还是个人？
“一百九十九、两百！”
一直做到两百，老神父才算停手，整个过程愣是没怎么喘气，竟然特么还隔这玩无氧！
“安奇，跟孩子们说一声，晚上的礼训暂时取消。”老神父双目炯炯，中气十足的说道。
“我先绕村子跑个一百圈，之后你再将期间发生之事详细与我道来。”
说罢，老神父不忘头戴白色高帽，裹挟一阵狂风在老玛丽的惊叫声中飞人一般向远处狂奔而去。
“……”
不是，这老头以前就这种画风的吗？
不过看这情况，老头的病应该算是治好了……大概。
安奇一把夺过老玛丽手里的扫帚，焦急问道：
“老头哪去了？还活着吗他？”
教堂门口的老玛丽脸一抽，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卧室躺着，还有口气，等会听你说两句好话估计就得走了。”
真希望小时候我抽你腚的时候也跟我说手上没劲。
“竟有这么严重！？”安奇神情凝重。
自己才走三两天老头的病情就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安奇冲了进去。
“对了，晚上别做我饭，我约了人。”刚进门，安奇就退回半步探出半个头说道。
谁他娘的说过要给你个兔崽子留饭的！
“呼——”
老玛丽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扫帚，竹杆被两只大手攥的吱嘎乱响。
小问题。
自己亲手喂大的，没啥好上火的，血压太高会影响自己晚上跟老卡特的约会，还要准备交谊舞，心态要平和……
“老头！还活着吗老头！？”
安奇打开书房，一股熟悉的老人气扑面而来。
从小到大，就像每天下午，温红的夕阳慢慢落下，透过花色玻璃，照在胡子白花花的老神父身上。
老神父微倦着身体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的摇椅被各种花色奇异的光斑照耀，拖地的长袍随着节奏摆动，祥和浑然天成。
就像是他虔诚信仰的神祇正在背后推动着整个画面一样。
上前试探了一下鼻息，见老神父还在喘气安奇也才算把心了放下来。
“哈~还好，老玛丽说你不行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已经。”
“唔……吃饭点了？”老神父听见响声，眨巴着眼哆哆嗦嗦的想要撑起身子起来。
一睁眼想着吃饭，看样子还能再挺一阵子。
“别惦记吃饭了，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安奇上前给老神父搀扶起来，一路送到卧室床上，尽量让他姿势躺的舒服些。
“这趟，我可给你找着了最牛的医生。”
“安奇？”
老神父听出了安奇的声音，试探的问道。
“是我。”
看得出来，短短几天，老头的身子又虚弱了不止一个档次，连脑子也迟钝了很多。
“花这些钱……”老神父叹了口气。
“没花钱，这位医生是个好心人。”
老神父枯瘦的手指像钳子一样抓住安奇的手腕，掐的安奇皮肉泛白，如此大的力气根本不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能拥有的。
如果忽略那不住哆嗦的膀子和苍白的脸色，安奇宁愿相信老头尚且康健。
“周末了？”
“嗯。”安奇轻轻拿掉那只不再厚实的手掌，平静的应答着。
“咳咳……那晚上在家吃饭吗。”
“……嗯，一会街上买点去，这么些年了玛丽婶还是那几手，腻了，不合胃口。”
“臭小子，要让玛丽听见……算了，也好。”老神父笑骂道。
安奇熟稔的打开衣柜，把贴身轻甲随便找了个空塞了进去。
接着解下包裹，取出放在最外面的“正奇阴阳回筋法”。
“老头，你先眯着，如果待会有哪里不舒服就吱一声。”
“嗯……”
老神父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哼了一声就没响了，像真的睡过去一样。
——“你记住……”
安奇想起走之前，黎先生口头向自己传达一朱砂符箓的使用书。
“咱这玩意不能干着用，最起码得让灵气先对你产生反应，跟你熟悉一点，使你们两者之间建立最基本的互诚互信关系才行。”
黎湘表示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你要问我灵气是啥。
抱歉，没见过，就像也没见过原子长啥模样一样。
反正存在就完事了。
“本来这类会对“生死”产生直接影响的符箓是要用精血来催动的，比如牙龈出血，膝盖破皮啥的。”
黎湘一笑，稍稍仰头说道：
“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通过统合各大派别的优势，以技术为抓手促成纸面到实践的多方联动，轻松实现技术创新和理论创新的双向赋能，大概用时近两个星期吧，实现了医疗类朱砂符这种符箓的创造革新，尤其在简化制作步骤、压缩材料成本方面，做到了可谓是跨位面的成就。”
“总之，现在只要是我出品的朱砂符，用水就可以催发了，当然你要是不嫌恶心，口水都行……啊、啊嚏！”
这该死的花粉。
黎湘擤着鼻涕，指着手中纸巾说道：
“甚至用这……”
“可不必了黎先生！”安奇立马打断黎湘。
“我已经完全通透了。”
……
说是用水。
安奇就近找了一圈，然后在床头柜看到老神父浸泡着假牙的牙缸。
老头今中午吃的韭菜。
安奇嫌弃的把假牙扣出来放到一边。
话说这跟口水也没啥区别了吧。
安奇把符纸头左尾右覆盖在左手手心，右手食指蘸水，横着划下一条中分线，随后符上的朱砂字在安奇眼里恍惚起来。
不是精神恍惚，而是字的模样开始恍惚虚幻不定。
安奇再一次感受到那种不同于血气和魔法的感觉，屋子中无数闭上眼才能看见的荧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不到半刻便开始向符纸汇聚。
他猜测，这些荧光就是黎先生口中的“灵气”。
符纸在安奇手中慢慢粒子化，裹杂着灵气随着安奇的意志一股脑的钻进了神父体内，同时老神父宽大的袍子无风自起，灵气由内而外的不断堆积直到将身体包装成了一个发光的“虫茧”。
假如这个世界有内窥镜，应该可以观测到四处游走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老神父濒临崩溃的五脏六腑，随着年龄干瘪堵塞下来的血管经络逐渐松动膨胀，所有穴位被灵气贯通串联，皮肤肿瘤角质开始软化平顺，浑身气血都开始充盈起来。
正如黎湘所说，如果无法解决问题，那把可能造成问题的所有根源都给清扫一遍，屋子干净了自然就不会有蟑螂出现。
任何生命在刚降生时都拥有一生最纯粹的状态，这时大小周天的行运不会有一丝杂志一丝滞涩。
这种状态被黎湘称作“先天精纯”，指气理循环完全周天守恒，如天地初始一般自然。
而完美品质的“正奇阴阳回筋法”就是通过灵气这种“天地本源的外力”的影响下，使行将就木之身尽可能的向先天精纯方向靠拢。
“芜湖~”
灵气在经脉筋骨有节奏的游走律动，让老神父舒服的忍不住呻吟出声。
此刻在安奇“眼中”两种涌动的灵气，一种是由外界进入帮助身体恢复的青色灵气，一种是老头子身上原本即将消散的昏黄色灵气。
其中更适合神父本体的昏黄色在青色的浇筑下正在飞速增殖，以便更好的滋润这具衰老残破的躯体。
直到盛极而衰。
呲呲——
肿胀的光茧开始泄气，作为引领者的粒子在安奇手中重新聚合成符纸，上面的朱砂咒文颜色意料之内的黯淡下来。
虽然听黎先生说，据他推断如果人之濒死，完美品质的正奇法门只能生效两次左右。
但安奇根据剩余的墨色浓淡估算，再用它两次应该是不成问题。
至于为何有出入，很可能是老头他的实际状况并没有黎先生预想中那么严重。
褪去耀眼光芒的老神父皮肤饱满水嫩了许多，神色舒展红润有光泽，连皱纹都明显变浅了，整个给人一种焕发第二春的感觉。
“老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睁——！
“我去你萨克曼的！”
安奇被老神父突然瞪大的眼睛吓的心脏停了半拍。
老神父此刻跟老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
“好得很呐！！嚯诶！”
老神父一声怪叫，在安奇万分惊恐的目光下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噗呲的闷响差点把身下的老古董给干散架。
马步于床上的老神父屏气凝神，一块块青筋虬结的劲爆鸡米花在布料下隆起，xxxl号的宽松神职长袍此刻在一米八五的老神父身上显得那么不够看，线脚绷断的声音频频响起。
终于，这身被重复洗涤了十几年的丝绸制品在老神父的压迫下终于粉身碎……寿终正寝了。
“喝！”老神父一个干净利索的跟头翻下床来。
这老头要干什么！？
“一！二！三……”
他竟然做起了俯卧撑……而且姿势极其标准！
安奇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
黎先生不会真用肉体做交换给老头灵魂献祭了吧？这中大病初愈的反应还是个人？
“一百九十九、两百！”
一直做到两百，老神父才算停手，整个过程愣是没怎么喘气，竟然特么还隔这玩无氧！
“安奇，跟孩子们说一声，晚上的礼训暂时取消。”老神父双目炯炯，中气十足的说道。
“我先绕村子跑个一百圈，之后你再将期间发生之事详细与我道来。”
说罢，老神父不忘头戴白色高帽，裹挟一阵狂风在老玛丽的惊叫声中飞人一般向远处狂奔而去。
“……”
不是，这老头以前就这种画风的吗？
不过看这情况，老头的病应该算是治好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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