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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血战草帽大街

    “卫兵大人,教会这儿出啥事了?”

    两边僵持太长时间,终还是引起了某些爱看热闹的乡亲们围观。

    “我看围这儿老半天了都,您们。”

    羊首,爱吃羊头,虽然他从没吃过,但人活着总得有些念想。

    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三顿饭里吃两顿,两顿全靠老神父在村里置办的助老爱幼大食堂免费供应。

    比起天天前来忏悔自己罪过的那些乡亲,他们这种经常饥不果腹的贫民才是教廷最忠实的拥护者。

    起码在草帽这儿是这样的。

    至于那个创世神到底是哪位叫什么……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如果老神父有需求,如果有需求,他们把老神父本人当做创世神来敬拜也不是不行。

    羊首偷摸在旁边窥了好一会,从这群官兵脸色上看,他们找老神父铁定不是啥好事,所以他便招呼着几个同样经常吃不饱饭去蹭大食堂或是爱贪小便宜的大爷大妈,过来给老神父站个场。

    虽然官兵很可怕,但也只是可怕而已,没东西吃饿肚子的感受是实打实的。

    在他们这群小贫民眼中,物质层面的依存度显然远远高于精神层面。

    “有啥问题,我们都可以帮忙呐,不要为难神父先生。”

    “卫兵大人,您们不知道嘞,神父先生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呐,哪会做得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啊。”一手里提溜半袋子鸡蛋的大娘在一旁说道。

    “是啊是啊,村里老小都多多少少受过神父先生的援助哩。”

    “东家大胖儿子的脚崴了还是神父给搓好的!”旁边立马有人应道。

    “巧了,我的也是,嘿!”

    “还有那只断腿的黄皮狗。”

    “还有!还有我家养的草蚂蚱和龟龟!”

    “我、我……嘚啊,我这刚想起来,不骗人昂!我老婆肚子也是神父先生给搓好的来着!”

    嗯,除了最后这条确实有待求证。

    教会周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眼见老神父的副业正在被满嘴油花的村民强行往兽医和西门庆方向靠拢,让一些不明情况的乡亲也被引了过来,纷纷驻足围观。

    不一会整个教会门口就被围得呜呜泱泱十分拥挤。

    油嘴滑舌的老头老太太们见人慢慢变多,也没起初那么害怕了,你一嘴我一嘴的从开始帮老神父说好话,开始变成数落官兵和地方领主的不是。

    比如平时不关心乡亲们的饥饱死活,城里发的救济迟迟到不了手人头税倒是一分不少收什么的。

    这些各种糙烂话的真实性有待考究不说,但乡亲们七嘴八舌的介入确实在相当程度上缓和了方才紧张的氛围,从剑拔弩张的互相对峙变成到了菜市场吆喝砍价的热闹场景。

    由于一众老戏骨的过分投入,甚至有人还趴在卫兵胸甲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起来,声泪俱下的指控命运的不公和世间路不平。

    “滚一边去!”

    一名卫兵不堪吵闹猛地一脚将抓着自己裤腿的大妈踹开,嫌弃抹去腿甲上的黄褐色大鼻涕。

    “他娘的,吵死老子了!”

    一个屁墩坐在地上的大妈愣了片刻,突然一拍脑门,这不就是剧本钦定的后半段吗?然后马上捶胸顿地大声嚎叫了起来:

    “卫兵打人啦!卫兵打人啦啊!”

    可谓是泣不成声感天动地。

    本就情绪十分投入的邻里乡亲,这一经煽动,大家伙们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也不管什么“民不与官斗”的祖宗箴言,七横八竖摆出各种姿势的对这群卫兵开始指指点点破口大骂起来。

    明明没被伤到,却依旧有不少大爷大妈坐地打滚,一起高声合唱卫兵打人歌。

    队长有些烦躁了,从乡下入教的他,早就料到情况早晚会演化成这样。

    而且他本就不想远离任务本身太长时间,到时候出了问题,队长倒是头上有人,可自己就只有一颗项上人头。

    周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样的大环境,他耐心消耗的无比的快。

    直到一刻归零。

    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在第一计划上磨功夫了。

    队长长叹口气,一旦开杀戒,无论最后结果怎样这个村子都只能成为一汪血海,没得活人。

    也罢,那里和这儿本就相距不远,要不大祭司也打算在“神之体”仪式之后,用“那个”将附近直接轰平,提前灭一个村子,确实不算过分。

    队长双手小指并拢食指曲扣,嘴里念叨着什么做了一个相当晦涩的指印:

    世间的绝对主神忒勒斯特,虔诚的信徒将为您献上今日最为丰盛鲜美的珍馐

    ——人类肮脏的灵魂。

    心中念罢,队长朝几人使了个眼色,小弟应和点头掏出一发烟弹击发升空。

    凭空白昼四散黑烟,方圆几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动手。

    最前面的羊首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片刻后咽喉涌出一股甘甜的西瓜汁,在向前看时方才喧闹不堪的乡亲们皆是一副鸦雀无声面色惊恐的模样。

    欸,乡亲们……怎么都在空中吊着呢……

    “老羊!”老神父见昔日虔诚朝拜的教徒此时却身首异处,不禁悲呼道。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凶杀人。

    与此同时,村子四面八方接连传来了村民们撕心裂肺此起彼伏的惨叫。

    “卫兵杀人啦!!”

    老神父双眼猛地瞪大起来,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这群邪教徒想要屠村!

    没错!既然对教会出手可能引起教廷的警惕,那只要创造一个没有任何目击者可能存在的环境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无论事前还是事后的问题,都有相应的解决办法。

    一群畜生!

    自己这边还是远远低估了这群邪教徒的歹心和狠心!

    以羊首的头颅落地为号,剩下几人也毫不迟疑抽刀便砍,尤其是之前趴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几下便将周旁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砍得七零八落无一健全。

    前来维持秩序的村卫也不过是群普通人在这些大开杀戒的邪教徒眼中与杀鸡无异,不过是跑稍快一些的肉鸡罢了。

    “乡亲们!快散开逃!”老神父大吼道。

    那里还需要老神父的提醒,除了开始几个受惊愣在当场的大妈被剁成肉馅之外,其他村民都一边惊叫四散而逃,背部中刀倒地的更是无数。

    从菜市场到鬼哭狼嚎的人间炼狱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看得出,这群邪教徒还是想要暂时留住自己这个神职身份,并没有第一时间痛下杀手。

    “进去搜!”

    队长一声令下,旁边面色阴狠的两人不顾老神父劝阻,踩着门槛就要迈进教堂大门。

    我神礼赞之处被邪神教徒污秽侵入,实在是老夫失职,此等圣洁场所,魑魅魍魉休要踏足一步!

    “给老夫滚出去!”

    “轰!”

    老神父怒火中烧目眦欲裂,双臂筋肉虬扎青衣爆胀,一声怒吼揪住最前面一人的脖领子,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个抡圆直接将其飞起,反方向抛出砸在路对面的红砖石墙之上。

    还没完。

    老神父紧接着圆转半体,腰股发力一个结实的鞭腿击中瞠目结舌的另一人胸骨,炮弹一般轰嵌入石柱半腰,只留的那人在柱上干吐白沫。

    这老东西!那可是两个三星武者。

    队长大惊,眼见老神父眼角飚红下颚含胸朝自己向前重跺数步,最后足底青砖踏碎一拳含怒而出!

    惊疑仓皇之下,队长只靠本能就觉察到该重击的威力不俗,索性运起血气土沙色裹住刀面一横,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一击,被强大的蛮力将其径直被击出数米开外,几个趔趄才堪堪止住后退的劲头。

    队长看着刀面被打散的血气和微微凹陷的拳印,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明明只是一个连血气都不会的老头,怎有这份怪力!

    虽然自己方才稍有不备,但这神父看起来终归不过是个行将就木之年的老头罢了。

    一个神父而已……这就是数千年来主神始终拿不下教廷正统的原因吗。

    “把老三叫回来!这里出了个茬子。”

    “是!”

    看着门神一般的老神父,队长惊归惊,但也只是简单的惊了一下而已。

    刚才那拳确实力大无比,但结实的打击感也让他更加确定面前的老头没得半点血气。

    老头也许在锤炼肉体上很有一套,但在正儿八经的武者眼中,说白也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

    练得死肌肉罢了。

    缠流。

    明了了这一点后,队长催使气海扩散出些许血气流沙,贴地而行向老神父手脚爬去。

    这是夯壮之土武者常用的一种武技。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老神父觉得四肢一沉,便知道那人肯定对自己使了什么奇怪的招式,再拖下去形成以一敌多的局面怕是更加不妙。

    事不宜迟,缠流尚未完全将他困成粽子之前,老神父再声低喝壮足气势便举着砂锅大的铁拳朝队长的面门砸去。

    虽都是夯壮之土,但队长并不是盾男那种肉坦类型的战士,他深知面前这无星神父拳头的重量,不再硬接转而凭靠身法和老神父缠斗起来。

    老神父一拳一脚虽皆为重炮,速有破空之响,十分刚强,但始终未像第一击那样攒的结实。

    短短不到两分钟,老神父就进行了近千次的无呼吸连打,一招一式势大力沉尤为惊人。

    但到底是经验丰富老练的四星武者,再为强悍的攻击,击不中也是无用的。

    第三次换气。

    老神父在收劲吐出第三口气之时,队长瞅准时机一脚踢中老神父右膝,趁其架势不稳一刀连左半边衣裳一同划出一道一尺余的血口。

    还好伤口不深。

    不过这一刀伤情是小,节奏被乱是大。

    况且老神父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加上被如同紧箍石锁一般沉重的流沙血气缠身,耽误速度不说,体力上的消耗尤其大,此消彼长之下老神父露出的罩门就更显宽泛了。

    呲、呲——

    随着陷入苦闷的持久战,老神父身上这样的血口子开始频频出现,背、腰、臂、手多有十数处,好在是护住了要害心脉,没给到那队长致命一击的机会。

    但往往在这种时候没有意外的话,意外就该发生了。

    不远处,又有三四个卫兵打扮的邪教徒赶了过来。

    “啧啧,亚堂老哥,这老头不一般啊。”

    怪不得要叫自己回来。

    很难相信现场这断瓦残垣的惨状全是凭靠一双肉拳头打出来。

    “村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老三摘下红头巾笑了笑。

    “就剩赶猪了,花不了太长时间。”

    老神父感觉得到,刚来这人的气势并不比与自己缠斗这人弱多少。

    一个都这么费劲,这下来了两个自己怎么招架的住。

    “你们几个,跟我进去把那臭丫头给我找出来。”

    “老三你留下,把这老头解决了。”

    “哦,这下就留我一个人?”老三也没个正型,摇头晃脑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帮我一把?”

    亚堂斜眼瞥到满身西瓜汁的老三说道:“你来太晚,这老头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一人对付足够了。”

    “行~谁让我得叫你声二哥的。”

    亚堂挥了挥手带领小弟走进教堂,可惜这次遍体鳞伤的老神父再也无力抵挡他了。

    “不准进去!”

    老神父怒吼着想要冲上前拦下几人,却再次被老三更为锐利的刀锋给逼退了回来,眼睁睁的看着几人背影没入教会深处。

    “你们这群畜生!”

    急怒之下,老神父的章法越来越乱,暴露的空档也就越多,多吃了不知多少阴损刁钻的斩击,连皮肉里都缠杂着不少土沙。

    反观持疾敏之风神统的老三的躲闪更加轻盈,老神父就连衣角都已经触碰不到,还时不时被玩弄似的踢上几脚,背上除了刀痕就是红肿的鞋印。

    终于,老三的身影在他眼中开始变得模糊重影,老神父只能咬牙勉强撑住身子尽量不露疲态,他很清楚,这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导致的目色涣散。

    自己时间不多了。

    呼——

    希望黛比那小姑娘能跑出足够远……

    教会之内,老玛丽等人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去。

    老教父自以为隐秘的底仓被亚堂几个轻易找到。

    原因是他们干碎了所有眼前可见的神塑雕像,而底仓入口就在最大的创世神像底座之下。

    这说明,用常人三观揣测恶人动向,那必然无法得出正确结论。

    “嘘!”

    老玛丽点着蜡烛怀里抱着年龄最小的两个小女孩,只有六七岁的模样,身后还有十好几个畏缩在角落不断打颤的孩子。

    “不要出声,他找不到我们的。”老玛丽,听着仓外激烈的打斗声脸色苍白,但还是轻抚着低声哭泣的女孩头发,缓声安慰道。

    砰!

    “哇啊!”

    砰!砰!砰!

    又是数下巨响过后,一把洞口巨斧突然将厚重的仓门“咔啦”破开一个窟窿,自然光顺着洒了下来,刚好照到老玛丽的脚下。

    孩子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纷纷抱住彼此大哭起来,幽暗的底仓顿时叽叽哇哇的哭闹成一片。

    找到了!

    亚堂嘴角一勾,指挥着手下更加大力的砸了起来。

    轰!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老玛丽头顶的仓门就被几名手持巨斧的力士砍得粉碎,七零八落的掉在台阶之上。

    走下台阶的亚堂背着光,身影如同一只黑色巨兽,笼罩住了仓室内每一个人。

    不在这儿?

    亚堂目光扫遍整个仓室都没有发现黛比依依的身影,这小不点又藏到哪里去了。

    “最前面那个,过来。”亚堂指着老玛丽说道。

    老玛丽轻声向手边的孩子低语了几句,帮其理顺糙乱的刘海,挺着脊梁带着赴死的决心走到亚堂面前。

    “那女孩在哪。”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老玛丽直视着亚堂眼睛,不卑不亢道:

    “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在你眼前了。”

    事儿已经闹大了,亚堂也懒得废话,直接用刀尖立在一个约摸十来岁的孩子头顶。

    “给你十秒,十秒一过,这孩子人头落地。”亚堂淡淡地说道。

    “有本事就冲我动手,干拿孩子撒什么气!”

    老玛丽看着尚且残留血痕的刀片心急如焚,却也一动不敢动生怕亚堂真的一刀砍下去。

    “而且每过十秒,我都会杀一个,直到杀完为止……十!”

    “九”

    “八”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谁!”

    “七”

    “六”

    老玛丽上手把住亚堂纹丝不动的胳膊,企图夺下他手里的钢刀。

    “五”

    “四”

    亚堂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一个无情的倒数机器冷漠的念着数字。

    “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孩子们吧啊啊!!呜……”

    老玛丽抓着亚堂的胳膊,瘫软在地无力的呜咽着。

    “三”

    “二……嘶!”

    亚堂觉得背后腰间一凉,回头看去正是隐身潜行至身后一脸凶色看向自己的黛比,那把匕首沿自己背甲的缝隙直接没入了大半,隐隐透出新鲜的血色。”

    匕首这是安奇走前留给她防身用的精钢匕首。

    尽管黛比是趁亚堂没得防备时偷袭得手,但她笃足全身力气也无法将匕首推入到完全要害的位置。

    “混账东西!”

    亚堂痛极之下,一脚踢出正中黛比小腹,直接将黛比瘦小的身子踹飞两米多高摔飞出地仓之外,落地声音十分清脆。

    “黛比!”老玛丽惊呼道。

    “呃……”

    黛比紧皱着眉头失声痛哼,她感觉自己小腹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楚只好双手捂住肚子,身体却不由的打颤,连口鼻中也开始缓缓淌血。

    显然是一些脏器碎裂的情形。

    亚堂面容扭曲,根本不顾黛比脸上痛苦神色,将其掐住脖子举至半空,任凭黛比小腿在空中挣扎摆动。

    在向里三四公分,自己怕是就得落下个重伤

    “该死的臭虫!”

    “可算让老子抓到你了!如果不是上头有命令杀不得你,我现在就想将你剖腹挖心用你自己肠子把你勒死!”亚堂直到掐的黛比脖颈粉红两眼泛白,几近休克时才放缓了力道。

    哼!

    亚堂一手按住伤口狠狠的将黛比再次摔向地面,两米高的势能挤压着脏器,让黛比痛咳出一大片鲜红,反而让她清醒过来更敏感的感知到腹部的疼痛。

    黛比!

    一声声痛苦的闷哼声清晰的从教会传出,叫的老神父心头一紧。

    这清冽的声色分明是黛比依依那丫头!

    为什么这丫头怎么还没走啊!

    老神父血滴障目看不清教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染成血泥色的胡子掩盖不住满脸的苦涩。

    他们真的会死啊!

    孩子们真的会死的啊……这种事不能发生啊……

    老神父手中抓着黄土,像信仰的神祇不断祈祷。

    神呐!这是一个个的鲜活孩子呐!

    老夫诵经传教四十余年……求求您让老夫活着、在活一会,去救下这些迷茫在苦海中的孩子吧!

    就算只是看他们长至成年也好啊!

    可惜,除了萧然的肃杀之风,并没有什么神迹出现。

    哗哗——

    没了砖墙和树木的阻挡,教会门口的空地成了连通四街的通风口,略显寒意的东风吹过,刮散老神父已经破烂成条的长袍,几张巴掌大的蓝纸片轻轻飘落在老神父的眼前。

    密集的刀痕似乎并没有擦碰到这几张纸片,落地之后依旧熠向远处折射血滴的红色光芒。

    符……箓?

    对了!符箓!黎先生的符箓!

    老神父仿佛发现了什么救命稻草攥紧了这几片蓝色符箓。

    “黎先生啊、黎先生能听到吗!!”老神父发疯一样冲着符箓叫喊着。

    这老头怎么回事,已经疯了吗?

    “喂!老头儿?疯了么你,回个话~”

    一旁肩上扛刀的老三看着手拿几张皱不拉几的破纸,跪在地上像是正在撕心裂肺祈祷的老神父,不禁讥笑到。

    真可怜呐~

    老三语重心长的劝说,让一副小人作态彰显无疑:

    “你说非亲非故的……早些听亚堂老哥的话,乖乖把那臭丫头交出来,哪还有这档子破事。”

    “不过老头儿,说句实话,就这世道,你能活个七有八十也算得上长寿了。”

    “这样吧,我送你一程,作为我神忒勒斯特今日的一道头菜,算是为将来的伟大变革做份贡献,你也不枉此生。”老三戏谑的用头巾抹去刀刃上干掉的血斑说道。

    见符箓没有反应,老神父就像被吹起又给扎破的气球,低垂着头气势肉眼可见的颓废下来。

    那位黎先生……怎么会没有用呢,安奇明明说过……

    “hu呼,喂?喂!安奇?”

    老神父猛地抬起头来,其中一张蓝色符箓正在空中飘飘忽忽的闪着荧光。

    “Hello?啧,信号不好还是咋的……安奇能听见不?”

    “黎先生!是那位黎先生吗?”

    “……额,您哪位?”

    这声音不大对劲啊,音质问题吗?

    “我是教会的神父,是被您帮助过的那位神父啊!”

    “哦哦,是老人家啊。”另一边的黎湘一拍脑壳,也记了起来。

    安奇上次过来求药的那位。

    黎先生记得自己啊。

    感动天感动地,感动的老神父两行血泪哗哗直流啊。

    “身体怎么样了?”

    “还不错,就是每天早上起来时候气血有点胀……不是,请黎先生帮帮我们!”

    “一群邪教徒杀进了教会,里面还有一群孩子呐!”老神父再次抑制不住情感,泣不成声道。

    “……”

    “黎先生?黎先生!”

    见对面沉默,老神父顿时急了。

    唉。

    另一边的黎湘放下手里的蒜臼子,深深哀叹。

    白白高兴一场,本来寻思安奇主动联系自己,终于是要过年了……

    “你别着急,老人家。”

    黎湘的语气像是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让方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老神父心情骤然平和了起来。

    “你说说看,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