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探索
庐州工业大学，5#教学楼顶楼的实验室内，
一群人正围坐在电脑前面，看着屏幕里林夕进入梦境后的场景，现场不止有葛城他们三人，后面又过来了好多人，其中几个甚至带着站得笔挺的护卫，房间里很是热闹，众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尽管听起来很离谱，但是这段短短5分钟的录像，已经是自第一次梦境事件发生以来的10个月里唯一一个重要线索了，全球的调查人员终于找到了一条有可能探索梦境事件的方向。
而在实验室另一头的角落里，林夕独自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左手手臂处连接着一些仪器，仪器发出嘀嘀的鸣叫声，右手无力地垂着，微微有些颤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正低着头，目光呆滞。
这时，一杯热水被递到林夕的面前，林夕目光收拢一些，抬头，眼神恢复了些许焦距，来人正是葛城。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葛城问道。
“感觉？你觉得呢？”林夕看向葛城，反问道。
葛城没有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林夕，“给你看个东西。”
林夕接过，是一张小纸条，纸条皱巴巴的，不过皱痕很新，应该刚刚被人揉出来的，展开纸条，上面写满了涂涂改改的文字，和林夕对于葛城的认知不符的是，这字迹很是清秀。
“这是我写了三个晚上的东西，虽然我是行政官升上来的，没有去基层锻炼过，不过下命令这种事情总还是会的，但是劝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十八岁年轻人重新回到那近似送死一般的境地，我还是有些过不去自己那道坎，就像那个经典的火车问题，为了要救一车人而牺牲一个无辜人是不是值得的？”葛城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着林夕说到。
林夕仔细阅读着纸条，纸条上正是葛城计划着规劝林夕参与梦境事件的一些话术。
“从个人上来讲，这是一个很好锻炼，表现自己的……”（涂改）
“我觉得你看到那么多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不是有一些恻隐……”
“这件事情很难说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划掉）
……
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也可能觉得自己挺好笑的，葛城轻笑了一声“呵呵，其实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选择，当你被给予了掌握按钮的权利，那么你也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种选择。”
“结果，我准备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没有用上。你不知道我握着这张纸听你主动说愿意去尝试的时候，有多么震惊。”
“所以……你现在是在劝我继续你们的研究么？”林夕正视葛城说到。
“不，当然不是，看那边，你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么？”葛城说着，指向远处那群已经吵得面红耳赤的人，这里面好几个能当林夕的爷爷辈，林夕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一群至少相当于6级执政官的科研人员在争论谁来当下一个进入梦境的人，这种人少根毛我都要被长官喷死。所以，我想和你说的是，好好休息吧，你帮我们验证了一条路，已经做的够多。”葛城笑的很爽朗，站起身，拍了拍林夕的肩膀，招呼来丁琳，嘱咐了几那句，就继续参与到那群人的讨论中去了。
……
入夜，庐州工大，一间宿舍内。
林夕坐在书桌前，面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他已经坐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了，在他面前摆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这是昨晚在那家日料店里，许萱给他的建议，写日记。
翻开笔记本，上面写着一行字，是他们一起买本子的时候，许萱给林夕写的：
“祝亲爱的小夕心想事成，学业顺利！萱留。”
不同于许萱给人的那种柔和江南女子的形象，她的字笔画微瘦，但是很有骨力，给人一种涓涓细流陡然冲进深渊的张力。
“……就这样莽到梦境里去，铁憨憨，可能这才是她吧……”林夕抬头看着宿舍的天花板，想着。
……
另一边，5#教学楼实验室内，
“小葛，你就别拦着我了，按官职来说，我是你上级的上级，我命令你！就让我去梦境吧。”一个清瘦的老头正对着葛城生气，但是他的语气反而是越来越软。
“别想了，徐老，就您老这身体，别说是给您打地西泮，就是单纯地挂上监护仪，那设备都得响个不停吧。”葛城完全没有给面前这个小老头面子。这个被葛城叫做徐老的小老头正是那台梦境观察设备的发明者，同时也是中心城邦内著名的心理学家，享受中心城议会特殊津贴的那种，地位很高。
“你这娃子，气死我了。”徐老单手握住胸口，另一只手指着葛城，那根伸出的手指都气得不停发抖，随后在胸口的袋子了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握在手里，喘着粗气。他也知道，他的身体应该无法支撑他进入梦境，但是他真的太渴望能进去看一看了，他研究了一辈子注定无法触摸的梦，突然告诉他，有机会能够亲眼见一见梦的镜像，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好了，您老就安心坐在这看吧。”葛城说着招呼一旁徐老的护理助手过来。然后走到另一边许萱的房间，躺在白天林夕的那条躺椅上。
这时，丁琳拖着金属托盘走了过来，她倒是没有继续穿她那套护士服，一脸担忧的看着葛城。
“小夏他们三个目前还是昏睡状态，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真的没有问题么？”
“谁知道呢？来吧”葛城看了眼一旁安静躺着的许萱，然后在躺椅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望向天花板，喃喃道：“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莽夫，起码我比那个有脑子。”
丁琳显然没有听清葛城的话，她正在准备等会要用的药，当她正准备掀起葛城袖口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在房门处出现，扶着墙，气喘呼呼，来人正是林夕。
房间里的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林夕，倒是实验室里的徐老正笑眯眯的接过助手端来的热茶，看着房间里的一幕，愉快地喝了一口。
“这就是我们中心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好。抱金砖，起房子，哈哈。”
突然徐老察觉到房间葛城传来的目光，想起了好像自己没关话筒，他那句话可是正对着话筒说的。
“咳咳……”
不去管某个被烫到的小老头，房间里，林夕的到来其实说明了一切，他做好心理准备了。
……
躺在躺椅上的林夕拒绝了丁琳的针管，也没去搭理丁琳那若有若无的失落，在上次进入梦境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他好像不需要什么辅助手段，就能直接进入梦境。
躺椅上，闭起双眼的林夕默念着数字：
“3……2……1……”
再次睁开眼睛的林夕如他预感般回到了梦境里的那个卧室，窗外阳光洒落，天气很好，即使再宅的人看到这种晴朗的天气也都会生出想要踏青的冲动。躺在卧室床上的林夕思考着入睡前葛城和他说的话：
“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们小组正式欢迎你的加入。而在再次进入梦境之前，有几点我需要先和你交代一下：”
“首先，在进入梦境以后，你需要先判断自己是否有自我意识，我们能够看到你的视角，所以你可以试着传达给我们一些信息。”
“其次，在第一条的基础上，你这次进入梦境的主要任务就是探索，按照你的说法，你上一个梦境是在一条小巷酒吧重复，这次与上次是不同的场景，所以，你需要尽可能的去探索这个梦境。”
“另外，刚才给你看了这次010号梦境事件所有16名昏睡者的照片。”为什么是多了三个，因为在这几个小时内，已经有梦境小组的组员通过沉睡进入了梦境，无一例外，他们都无法如林夕一般从梦境中脱离，所以最后葛城决定自己上场试试。
“你需要在梦境里去试着找找他们，以此来判断是否所有人都是在同一个场景里，不过也不用担心，如果我们还能够通过设备看到你，那么这些工作我们会来完成。”
“最后……自己小心一点。”说到最后一句，葛城的声音柔和了很多。
想到这里，林夕嘴角翘起一个弧线：“真是个外冷内热的姐姐啊。”他打算坐起身了，探索一下这里。
“咔嚓”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林夕的身体零件如同第一次那般快快碎裂，四散开来，尽管林夕在来之前已经不知道重复看了多少次视频，但是再一次亲身经历这个场景的他还是短暂的呆滞了一下，毕竟不通过镜子，就看到自己后背这件事情，不管是谁都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不过林夕很快就回过了神，他和葛城他们讨论过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他首先感受了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控制这些四散的身体，随后伸出手把自己的头扭了一个180度，摆正方向，他不想继续面朝枕头了，虽然不至于窒息，但是从他一出生，身体的正面就和脸的朝向一致，突然改变了不是很习惯。接着右脚向下一撑，脚掌连同着脚踝、小腿、膝盖像一个伸展的弹力绳一般直摔向墙面，直到脚底触碰墙面，用力一蹬，就像是弹力绳伸展到极限，林夕右脚的部件快速反弹而回，差点撞到他的面门。不过，在这一过程中，他摸索到了一些经验，身体的零件虽然四处散乱，但是在快要靠近正确位置的时候，会有明显的阻尼感，像是一个弹簧销固定的机械部件，到达设计的位置时，会有一个小珠子弹出到凹槽卡住。
经过几次尝试，林夕终于把他的右脚摆正，然后一点点把身体挪到床边，腰部发力，右脚大腿下压，他终于……
……站起来了。
一群人正围坐在电脑前面，看着屏幕里林夕进入梦境后的场景，现场不止有葛城他们三人，后面又过来了好多人，其中几个甚至带着站得笔挺的护卫，房间里很是热闹，众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尽管听起来很离谱，但是这段短短5分钟的录像，已经是自第一次梦境事件发生以来的10个月里唯一一个重要线索了，全球的调查人员终于找到了一条有可能探索梦境事件的方向。
而在实验室另一头的角落里，林夕独自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左手手臂处连接着一些仪器，仪器发出嘀嘀的鸣叫声，右手无力地垂着，微微有些颤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正低着头，目光呆滞。
这时，一杯热水被递到林夕的面前，林夕目光收拢一些，抬头，眼神恢复了些许焦距，来人正是葛城。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葛城问道。
“感觉？你觉得呢？”林夕看向葛城，反问道。
葛城没有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林夕，“给你看个东西。”
林夕接过，是一张小纸条，纸条皱巴巴的，不过皱痕很新，应该刚刚被人揉出来的，展开纸条，上面写满了涂涂改改的文字，和林夕对于葛城的认知不符的是，这字迹很是清秀。
“这是我写了三个晚上的东西，虽然我是行政官升上来的，没有去基层锻炼过，不过下命令这种事情总还是会的，但是劝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十八岁年轻人重新回到那近似送死一般的境地，我还是有些过不去自己那道坎，就像那个经典的火车问题，为了要救一车人而牺牲一个无辜人是不是值得的？”葛城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着林夕说到。
林夕仔细阅读着纸条，纸条上正是葛城计划着规劝林夕参与梦境事件的一些话术。
“从个人上来讲，这是一个很好锻炼，表现自己的……”（涂改）
“我觉得你看到那么多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不是有一些恻隐……”
“这件事情很难说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划掉）
……
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也可能觉得自己挺好笑的，葛城轻笑了一声“呵呵，其实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选择，当你被给予了掌握按钮的权利，那么你也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种选择。”
“结果，我准备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没有用上。你不知道我握着这张纸听你主动说愿意去尝试的时候，有多么震惊。”
“所以……你现在是在劝我继续你们的研究么？”林夕正视葛城说到。
“不，当然不是，看那边，你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么？”葛城说着，指向远处那群已经吵得面红耳赤的人，这里面好几个能当林夕的爷爷辈，林夕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一群至少相当于6级执政官的科研人员在争论谁来当下一个进入梦境的人，这种人少根毛我都要被长官喷死。所以，我想和你说的是，好好休息吧，你帮我们验证了一条路，已经做的够多。”葛城笑的很爽朗，站起身，拍了拍林夕的肩膀，招呼来丁琳，嘱咐了几那句，就继续参与到那群人的讨论中去了。
……
入夜，庐州工大，一间宿舍内。
林夕坐在书桌前，面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他已经坐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了，在他面前摆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这是昨晚在那家日料店里，许萱给他的建议，写日记。
翻开笔记本，上面写着一行字，是他们一起买本子的时候，许萱给林夕写的：
“祝亲爱的小夕心想事成，学业顺利！萱留。”
不同于许萱给人的那种柔和江南女子的形象，她的字笔画微瘦，但是很有骨力，给人一种涓涓细流陡然冲进深渊的张力。
“……就这样莽到梦境里去，铁憨憨，可能这才是她吧……”林夕抬头看着宿舍的天花板，想着。
……
另一边，5#教学楼实验室内，
“小葛，你就别拦着我了，按官职来说，我是你上级的上级，我命令你！就让我去梦境吧。”一个清瘦的老头正对着葛城生气，但是他的语气反而是越来越软。
“别想了，徐老，就您老这身体，别说是给您打地西泮，就是单纯地挂上监护仪，那设备都得响个不停吧。”葛城完全没有给面前这个小老头面子。这个被葛城叫做徐老的小老头正是那台梦境观察设备的发明者，同时也是中心城邦内著名的心理学家，享受中心城议会特殊津贴的那种，地位很高。
“你这娃子，气死我了。”徐老单手握住胸口，另一只手指着葛城，那根伸出的手指都气得不停发抖，随后在胸口的袋子了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握在手里，喘着粗气。他也知道，他的身体应该无法支撑他进入梦境，但是他真的太渴望能进去看一看了，他研究了一辈子注定无法触摸的梦，突然告诉他，有机会能够亲眼见一见梦的镜像，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好了，您老就安心坐在这看吧。”葛城说着招呼一旁徐老的护理助手过来。然后走到另一边许萱的房间，躺在白天林夕的那条躺椅上。
这时，丁琳拖着金属托盘走了过来，她倒是没有继续穿她那套护士服，一脸担忧的看着葛城。
“小夏他们三个目前还是昏睡状态，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真的没有问题么？”
“谁知道呢？来吧”葛城看了眼一旁安静躺着的许萱，然后在躺椅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望向天花板，喃喃道：“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莽夫，起码我比那个有脑子。”
丁琳显然没有听清葛城的话，她正在准备等会要用的药，当她正准备掀起葛城袖口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在房门处出现，扶着墙，气喘呼呼，来人正是林夕。
房间里的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林夕，倒是实验室里的徐老正笑眯眯的接过助手端来的热茶，看着房间里的一幕，愉快地喝了一口。
“这就是我们中心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好。抱金砖，起房子，哈哈。”
突然徐老察觉到房间葛城传来的目光，想起了好像自己没关话筒，他那句话可是正对着话筒说的。
“咳咳……”
不去管某个被烫到的小老头，房间里，林夕的到来其实说明了一切，他做好心理准备了。
……
躺在躺椅上的林夕拒绝了丁琳的针管，也没去搭理丁琳那若有若无的失落，在上次进入梦境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他好像不需要什么辅助手段，就能直接进入梦境。
躺椅上，闭起双眼的林夕默念着数字：
“3……2……1……”
再次睁开眼睛的林夕如他预感般回到了梦境里的那个卧室，窗外阳光洒落，天气很好，即使再宅的人看到这种晴朗的天气也都会生出想要踏青的冲动。躺在卧室床上的林夕思考着入睡前葛城和他说的话：
“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们小组正式欢迎你的加入。而在再次进入梦境之前，有几点我需要先和你交代一下：”
“首先，在进入梦境以后，你需要先判断自己是否有自我意识，我们能够看到你的视角，所以你可以试着传达给我们一些信息。”
“其次，在第一条的基础上，你这次进入梦境的主要任务就是探索，按照你的说法，你上一个梦境是在一条小巷酒吧重复，这次与上次是不同的场景，所以，你需要尽可能的去探索这个梦境。”
“另外，刚才给你看了这次010号梦境事件所有16名昏睡者的照片。”为什么是多了三个，因为在这几个小时内，已经有梦境小组的组员通过沉睡进入了梦境，无一例外，他们都无法如林夕一般从梦境中脱离，所以最后葛城决定自己上场试试。
“你需要在梦境里去试着找找他们，以此来判断是否所有人都是在同一个场景里，不过也不用担心，如果我们还能够通过设备看到你，那么这些工作我们会来完成。”
“最后……自己小心一点。”说到最后一句，葛城的声音柔和了很多。
想到这里，林夕嘴角翘起一个弧线：“真是个外冷内热的姐姐啊。”他打算坐起身了，探索一下这里。
“咔嚓”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林夕的身体零件如同第一次那般快快碎裂，四散开来，尽管林夕在来之前已经不知道重复看了多少次视频，但是再一次亲身经历这个场景的他还是短暂的呆滞了一下，毕竟不通过镜子，就看到自己后背这件事情，不管是谁都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不过林夕很快就回过了神，他和葛城他们讨论过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他首先感受了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控制这些四散的身体，随后伸出手把自己的头扭了一个180度，摆正方向，他不想继续面朝枕头了，虽然不至于窒息，但是从他一出生，身体的正面就和脸的朝向一致，突然改变了不是很习惯。接着右脚向下一撑，脚掌连同着脚踝、小腿、膝盖像一个伸展的弹力绳一般直摔向墙面，直到脚底触碰墙面，用力一蹬，就像是弹力绳伸展到极限，林夕右脚的部件快速反弹而回，差点撞到他的面门。不过，在这一过程中，他摸索到了一些经验，身体的零件虽然四处散乱，但是在快要靠近正确位置的时候，会有明显的阻尼感，像是一个弹簧销固定的机械部件，到达设计的位置时，会有一个小珠子弹出到凹槽卡住。
经过几次尝试，林夕终于把他的右脚摆正，然后一点点把身体挪到床边，腰部发力，右脚大腿下压，他终于……
……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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