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念此私自愧
一个练气二层的弟子，能讲出来的道理，殿内修炼有成之士自然是懂的。
只不过在这种场合讲出来，无疑是在质疑万象门对下辖小门派索求无度。换作修真界那纷争不息的南方地域，这一番言语引得大派灭门也不稀奇。
殿内青叶宗众人自掌门以下赔了半天笑脸，伏低做小，自然是人人有气。但万象门能上门跟你交换物资已经是名门正派的泱泱气度了，火头上来把你灭了谁还能替你去伸冤不成。
一时间众人屏息凝神，只盼万象门使者不要因此迁怒门派。
“宋理！”祁掌门一声怒吼：“你修为浅薄不思进取倒也罢了，还在此说出这一番妄言，你……”
“祁掌门不必如此……”任阳云竟然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众人见他神色心道要遭，他要是怒形于色倒也罢了，宋小子吃一顿责罚此事还能糊弄过去，要是怀恨于心，那怕不是要难以善了。
“这么说来……”任阳云露出嘲讽之色道：“你们青叶宗虽然实力不足，却也是知大义、存大节的了？”
“自然如此。”宋理昂着头当算强硬到底。
“那为何我在此半天，贵派掌门、长老一个一个如同凡俗之间商贩之流，净与我说些收了多少灵植，卖了多少灵石之事？”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
“诸位不必如此。”任阳云摆手打断祁掌门的辩解：“我此次前来，是身负宗门之命，收取南方战事所需物资。此事一了，我便要去前线参战了。”
青叶宗众人一头雾水，心道这厮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因为要去南方参与开辟，却贪生怕死，所以在我们这发泄一通？
却见那任阳云猛地一拍案几，将上好的沉香木案拍得四分五裂，他仰天长叹道：“只恨我去得迟了，空在这山清水秀的东陆，耗费这些时光。”
“这……这又是从何说起？”这下祁掌门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只得接话问道。
任阳云却不直接回答，反倒面向宋理道：“你之前问我，门内可有比我资质更佳之辈？”
“是。”
“那一年我们门内升仙大会，共收弟子一百一十九人，其中内门弟子三十七人，几乎都是单本命、单灵根的天资卓越之辈。张师兄、李师兄、尉迟师兄、金师姐，他们更可称之为天纵之才，修行资质远超于我。”任阳云目光放空，面露怀念之色：“你说，如果我将所得修行资源让给他们，如果可以，我自然是愿意的。”
宋理看他如此，心中隐隐有所感，知道可能触及了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他们……”
“我们那一批一百一十九名弟子，现在已经只剩七十二人。那几位天纵之才的师兄师姐，都已经仙去了。”
他话中透露出的惨烈，让殿内众人都心为之一惊，“为何如此？”这次是祁掌门忍不住问道。
“南边的开辟战争打了这么多年，向来是我们几个大门派冲在最前，你们只道我们在斩杀妖兽，化蛮荒为沃土时所获甚丰，该是已经舍不得放弃开辟战争的斩获，所以才屡屡轻启战端的是吧？”
“那不是，那不会……”祁掌门讪讪道。
“嘿，这天下间的修行资源，可不只是我们修真者在争。你道那些妖兽、魔修、鬼修都是善与之辈？你不去争他们，他们就会来争我们。”
“若都不去争，不去打，怕是早几千年，东陆这边早就被妖魔修士踏为平地了！”
“你们在这安逸无忧的东陆过着小日子，自然不知道庇护着东陆神州的屏障，便是我等‘天纵之才’所献出的血肉！”
任阳云扫视一圈，待青叶宗众人稍作消化，继续说道：“我这次前来，还奉了宗门之命，将一些事情透露给你们。之前我咄咄相逼，无非是见你们沉迷于蝇营狗苟的庶务，实在是难堪所用，懒得说出来罢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种虽然卑微苟且但能安逸求活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前些日子天玄门的黎长老心生感应，耗费所有阳寿窥得一丝天机，预言这天地间将有大劫至，天机遮掩的太过厉害，具体劫从何起不得而知，只知道……”任阳云淡淡一笑道：“就算我等修士能侥幸胜过此劫，天下修士也将十不存一！”
修士胜……则十不存一……要是败了……
众人皆被他话语中得惨烈未来所摄，呆滞当场，一时无人作声。
宋理望向师傅和诸位长老，他们也是一脸震惊，看来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宋理突然想到自己刚到账的外挂，修行十来年，早不到账晚不到账，在所谓大劫将至时突然到账，莫非与这所谓天地大劫相关？好像想的过多了……
“哈哈哈”任阳云蓦地一声长笑：“诸位何故作此神色？不记得刚刚这位‘自强奋发’的弟子所言了吗？我们这些大门派这些天之骄子，确实是索求无度了些，不但时时侵占诸位辛劳所得，还抢占了与妖魔争斗的第一线，接下来我们当多多自省，将这种好事让出来，大家都得要雨露均沾！宋贤侄，你可要切记今日所言，万万不能‘举步不行，蹉跎无为’啊！”
宋理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任阳云简直老阴阳人了，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想想自己一番慷慨陈词，好像反倒是落入对方套中？简直老脸一红，恨不能原地飞升。
任阳云挂念着早去参战，却被祁掌门耗在这里打了半天太极，确实憋了一肚子怨气，此时将宗门安排任务做完，一身轻松之下，恨不能立刻回返山门。当下三言两语交割完物资，青叶宗众人问他关于大劫之事一概不答，只推作不知，便匆匆忙忙取出飞行法器，冲天而去了。
只留下一群青叶宗的人面面相觑。
祁掌门想要斥责一下宋理多嘴，又想安抚一下惶惶人心，又想讨论一下未来安排，几经嗫嚅，却发现自己也没想明白，不知从何说起，索性抬手挥退众人，让大家先各自冷静一番再说。
宋理本还没有想明白如何向师傅说出系统的事情，甚至要不要说出来还是未知。按照他前世阅历，拿到系统的主角一般是闷声发大财，这很好理解，财帛动人心，系统这种（一般非常）逆天的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潜在的觊觎者。
宋理对自家师傅和自家门派感情深厚，有七八成把握师傅不会坑了自己，况且凭借自己的微薄财力怕是喂不饱系统的无底洞，若有师傅给风投一波，那上市割韭菜妥妥儿的指日可待。
但是眼下师傅满头的包，显然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不妨苟一波先。
带着满脑子乱麻，宋理也默不作声地往回走。
修真界的中心在昆仑山，五千年前的天地大劫中，当时的气运之子李道一在人族修士大厦将倾之时挺身而出，先后斩杀妖族四象，又重创妖皇，几乎以一击之力重创妖族，最后一战生生将人族修士祖地昆仑山脉打得灵气枯竭，沦为荒芜之地。战后李道一在昆仑山设天玄门，约束修真界，在天玄门的统领下，人族修士几乎是享有了几千年的太平日子。
天玄门一直偏居昆仑之地，对天下宗门只泛泛统辖，并不干涉修真界具体事务。
最初，此界灵气充沛，适宜修行之地位于东陆沿海，人称东陆神州，世间大多数大小门派均根植于此。
东陆以南，便是黑沼森林。此地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下暗藏黑水泥沼，修为低下者沾之即亡。树木顶端时时涌起剧毒煞气，即便是元婴修士，吸入煞气也会气息不稳，修为受损，想通过御剑飞越困难重重。偏偏黑沼森林无边无际，将东陆以南重重围住，人类想要开拓领地，便要顶着黑沼与煞气，侵入林中妖兽栖息之地，伐木为田，消散煞气，填平黑沼。
每当修真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东陆能提供的修行资源不足供给暴增的修真者时，天玄门与此界顶峰五大门派：万象门、九霄派、苍炎山、剑宗、碧海连天便会发出开拓令，号召修真界统一力量参与开辟战争。
届时便有无数修为各异的各门派修士同心协力投入到开辟战争中去。
每次开辟成功，参战门派除了获得各种黑沼森林特有的天材地宝外，还能参与评定，由天玄门和五大门派共同认定其贡献，贡献积累到一定程度则可享有被“官方”认可的开宗立派之权，可以选择一块新的山门，建立门派，并在千年内受到认可与保护。通过此方式开辟的山门非是犯下天理难容的大罪，还被人抓住切实把柄，就不用担心会遭受覆灭。是故无数修真大能对开辟战争趋之若鹜。
然而按照任阳云的说法，这次的开辟战争似乎遭到了很大的困难？是因为所谓的天地间大劫导致开辟不顺，还是这开辟失利导致大劫呢……
青叶宗的开派祖师穆冠，便是六百多年前九霄派长老亲传弟子，他以元婴修为在那次开辟战争中立下显赫功劳，但其人生性懒散，未育子女也未收弟子，只求一个逍遥自在，拿着功勋兑换了东陆太平地界的一块小小领地，召集了一群同样没什么上进心的修士共建了青叶宗。
开宗立派没多久，开辟战争中留下暗伤的穆冠祖师便在一次闭关中坐化了。后接任掌门者不过金丹修为，在一次比斗中重伤而亡。传到宋理师傅祁掌门这一代，门中最高修为居然只剩下筑基中期，连见一眼金丹的门槛都成了奢望。
好在青叶宗传统胸无大志，从长老到弟子都普遍是安贫乐道之辈。所辖凡人小城十年也出不了几个修真苗子，大家便默认了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山门内的灵田再怎么差、灵脉再怎么弱，有人去劳作都会有产出，是以今日之前，居然都是过得其乐融融。
“唉，真实树欲静而风不止，修真界再大，也容不下一块安稳的灵田了么……”
想要好好活下去，看来得指望身上的外挂给力啊……宋理默默地想到。
只不过在这种场合讲出来，无疑是在质疑万象门对下辖小门派索求无度。换作修真界那纷争不息的南方地域，这一番言语引得大派灭门也不稀奇。
殿内青叶宗众人自掌门以下赔了半天笑脸，伏低做小，自然是人人有气。但万象门能上门跟你交换物资已经是名门正派的泱泱气度了，火头上来把你灭了谁还能替你去伸冤不成。
一时间众人屏息凝神，只盼万象门使者不要因此迁怒门派。
“宋理！”祁掌门一声怒吼：“你修为浅薄不思进取倒也罢了，还在此说出这一番妄言，你……”
“祁掌门不必如此……”任阳云竟然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众人见他神色心道要遭，他要是怒形于色倒也罢了，宋小子吃一顿责罚此事还能糊弄过去，要是怀恨于心，那怕不是要难以善了。
“这么说来……”任阳云露出嘲讽之色道：“你们青叶宗虽然实力不足，却也是知大义、存大节的了？”
“自然如此。”宋理昂着头当算强硬到底。
“那为何我在此半天，贵派掌门、长老一个一个如同凡俗之间商贩之流，净与我说些收了多少灵植，卖了多少灵石之事？”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
“诸位不必如此。”任阳云摆手打断祁掌门的辩解：“我此次前来，是身负宗门之命，收取南方战事所需物资。此事一了，我便要去前线参战了。”
青叶宗众人一头雾水，心道这厮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因为要去南方参与开辟，却贪生怕死，所以在我们这发泄一通？
却见那任阳云猛地一拍案几，将上好的沉香木案拍得四分五裂，他仰天长叹道：“只恨我去得迟了，空在这山清水秀的东陆，耗费这些时光。”
“这……这又是从何说起？”这下祁掌门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只得接话问道。
任阳云却不直接回答，反倒面向宋理道：“你之前问我，门内可有比我资质更佳之辈？”
“是。”
“那一年我们门内升仙大会，共收弟子一百一十九人，其中内门弟子三十七人，几乎都是单本命、单灵根的天资卓越之辈。张师兄、李师兄、尉迟师兄、金师姐，他们更可称之为天纵之才，修行资质远超于我。”任阳云目光放空，面露怀念之色：“你说，如果我将所得修行资源让给他们，如果可以，我自然是愿意的。”
宋理看他如此，心中隐隐有所感，知道可能触及了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他们……”
“我们那一批一百一十九名弟子，现在已经只剩七十二人。那几位天纵之才的师兄师姐，都已经仙去了。”
他话中透露出的惨烈，让殿内众人都心为之一惊，“为何如此？”这次是祁掌门忍不住问道。
“南边的开辟战争打了这么多年，向来是我们几个大门派冲在最前，你们只道我们在斩杀妖兽，化蛮荒为沃土时所获甚丰，该是已经舍不得放弃开辟战争的斩获，所以才屡屡轻启战端的是吧？”
“那不是，那不会……”祁掌门讪讪道。
“嘿，这天下间的修行资源，可不只是我们修真者在争。你道那些妖兽、魔修、鬼修都是善与之辈？你不去争他们，他们就会来争我们。”
“若都不去争，不去打，怕是早几千年，东陆这边早就被妖魔修士踏为平地了！”
“你们在这安逸无忧的东陆过着小日子，自然不知道庇护着东陆神州的屏障，便是我等‘天纵之才’所献出的血肉！”
任阳云扫视一圈，待青叶宗众人稍作消化，继续说道：“我这次前来，还奉了宗门之命，将一些事情透露给你们。之前我咄咄相逼，无非是见你们沉迷于蝇营狗苟的庶务，实在是难堪所用，懒得说出来罢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种虽然卑微苟且但能安逸求活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前些日子天玄门的黎长老心生感应，耗费所有阳寿窥得一丝天机，预言这天地间将有大劫至，天机遮掩的太过厉害，具体劫从何起不得而知，只知道……”任阳云淡淡一笑道：“就算我等修士能侥幸胜过此劫，天下修士也将十不存一！”
修士胜……则十不存一……要是败了……
众人皆被他话语中得惨烈未来所摄，呆滞当场，一时无人作声。
宋理望向师傅和诸位长老，他们也是一脸震惊，看来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宋理突然想到自己刚到账的外挂，修行十来年，早不到账晚不到账，在所谓大劫将至时突然到账，莫非与这所谓天地大劫相关？好像想的过多了……
“哈哈哈”任阳云蓦地一声长笑：“诸位何故作此神色？不记得刚刚这位‘自强奋发’的弟子所言了吗？我们这些大门派这些天之骄子，确实是索求无度了些，不但时时侵占诸位辛劳所得，还抢占了与妖魔争斗的第一线，接下来我们当多多自省，将这种好事让出来，大家都得要雨露均沾！宋贤侄，你可要切记今日所言，万万不能‘举步不行，蹉跎无为’啊！”
宋理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任阳云简直老阴阳人了，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想想自己一番慷慨陈词，好像反倒是落入对方套中？简直老脸一红，恨不能原地飞升。
任阳云挂念着早去参战，却被祁掌门耗在这里打了半天太极，确实憋了一肚子怨气，此时将宗门安排任务做完，一身轻松之下，恨不能立刻回返山门。当下三言两语交割完物资，青叶宗众人问他关于大劫之事一概不答，只推作不知，便匆匆忙忙取出飞行法器，冲天而去了。
只留下一群青叶宗的人面面相觑。
祁掌门想要斥责一下宋理多嘴，又想安抚一下惶惶人心，又想讨论一下未来安排，几经嗫嚅，却发现自己也没想明白，不知从何说起，索性抬手挥退众人，让大家先各自冷静一番再说。
宋理本还没有想明白如何向师傅说出系统的事情，甚至要不要说出来还是未知。按照他前世阅历，拿到系统的主角一般是闷声发大财，这很好理解，财帛动人心，系统这种（一般非常）逆天的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潜在的觊觎者。
宋理对自家师傅和自家门派感情深厚，有七八成把握师傅不会坑了自己，况且凭借自己的微薄财力怕是喂不饱系统的无底洞，若有师傅给风投一波，那上市割韭菜妥妥儿的指日可待。
但是眼下师傅满头的包，显然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不妨苟一波先。
带着满脑子乱麻，宋理也默不作声地往回走。
修真界的中心在昆仑山，五千年前的天地大劫中，当时的气运之子李道一在人族修士大厦将倾之时挺身而出，先后斩杀妖族四象，又重创妖皇，几乎以一击之力重创妖族，最后一战生生将人族修士祖地昆仑山脉打得灵气枯竭，沦为荒芜之地。战后李道一在昆仑山设天玄门，约束修真界，在天玄门的统领下，人族修士几乎是享有了几千年的太平日子。
天玄门一直偏居昆仑之地，对天下宗门只泛泛统辖，并不干涉修真界具体事务。
最初，此界灵气充沛，适宜修行之地位于东陆沿海，人称东陆神州，世间大多数大小门派均根植于此。
东陆以南，便是黑沼森林。此地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下暗藏黑水泥沼，修为低下者沾之即亡。树木顶端时时涌起剧毒煞气，即便是元婴修士，吸入煞气也会气息不稳，修为受损，想通过御剑飞越困难重重。偏偏黑沼森林无边无际，将东陆以南重重围住，人类想要开拓领地，便要顶着黑沼与煞气，侵入林中妖兽栖息之地，伐木为田，消散煞气，填平黑沼。
每当修真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东陆能提供的修行资源不足供给暴增的修真者时，天玄门与此界顶峰五大门派：万象门、九霄派、苍炎山、剑宗、碧海连天便会发出开拓令，号召修真界统一力量参与开辟战争。
届时便有无数修为各异的各门派修士同心协力投入到开辟战争中去。
每次开辟成功，参战门派除了获得各种黑沼森林特有的天材地宝外，还能参与评定，由天玄门和五大门派共同认定其贡献，贡献积累到一定程度则可享有被“官方”认可的开宗立派之权，可以选择一块新的山门，建立门派，并在千年内受到认可与保护。通过此方式开辟的山门非是犯下天理难容的大罪，还被人抓住切实把柄，就不用担心会遭受覆灭。是故无数修真大能对开辟战争趋之若鹜。
然而按照任阳云的说法，这次的开辟战争似乎遭到了很大的困难？是因为所谓的天地间大劫导致开辟不顺，还是这开辟失利导致大劫呢……
青叶宗的开派祖师穆冠，便是六百多年前九霄派长老亲传弟子，他以元婴修为在那次开辟战争中立下显赫功劳，但其人生性懒散，未育子女也未收弟子，只求一个逍遥自在，拿着功勋兑换了东陆太平地界的一块小小领地，召集了一群同样没什么上进心的修士共建了青叶宗。
开宗立派没多久，开辟战争中留下暗伤的穆冠祖师便在一次闭关中坐化了。后接任掌门者不过金丹修为，在一次比斗中重伤而亡。传到宋理师傅祁掌门这一代，门中最高修为居然只剩下筑基中期，连见一眼金丹的门槛都成了奢望。
好在青叶宗传统胸无大志，从长老到弟子都普遍是安贫乐道之辈。所辖凡人小城十年也出不了几个修真苗子，大家便默认了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山门内的灵田再怎么差、灵脉再怎么弱，有人去劳作都会有产出，是以今日之前，居然都是过得其乐融融。
“唉，真实树欲静而风不止，修真界再大，也容不下一块安稳的灵田了么……”
想要好好活下去，看来得指望身上的外挂给力啊……宋理默默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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