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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埃尔.狄拉克夫

    埃尔.狄拉克夫的书房就如他本人一样,年轻,活力,且充满了与众不同的变革感,这里不同于其他教授的房间,单调,乏味,依旧全都是书本,以及更多的卷轴,不,这里完全不同,这并不是说,这里没有书本和卷轴,而是........与众不同。

    这间书房的书架,深深的嵌入在周围的墙壁里,高耸的书架将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个被书籍包围的世界,这让这里在有限的空间之下,容纳了更多的书籍,以及更多藏品,正如好像是体现这里主人的特点一样,博学,永无止尽的知识与探索。

    除了书本之外,这里还有许多的植物盆栽,吊篮,摆放的修剪得体的盆栽,以及众多沿着书架与墙壁四处攀岩开来的藤蔓,那是一种来自南方的独特植物品种,不同于北方的藤蔓,上面长满了尖刺与剧毒液体,南方的,则是鲜花以及美丽的绿叶。

    索尔不知道,埃尔是如何让这些来自南方的植物,在这北境国都生长得如此茂盛的,但想必花了不少的功夫,但索尔丝毫不会对此表示怀疑,埃尔是他认识的人类中,最为博学的之一。

    听听他的头衔你就知道了,哲学教授,生物学教授,社会学教授,甚至还有危险且鲜有人愿意踏足的怪物学,后者顾名思义,便是研究旧世界无穷无尽的各种怪物,它们的生态,它们的习惯,以及它们的繁衍方式等等等。

    大多数的这个学科的学者,通常都很短命,原因也很简单,怪物们可不是羊圈里的小绵羊,会让你靠近后对着它指指点点,然后到处摸来摸去的研究,它们倒是很乐意与你亲密接触一下,在胃里。

    但埃尔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他依旧如索尔第一次遇到他是那样的帅气,当时他就已经独具了魅力,埃尔有着一种独特的学者风范,博学的知识,以及对于语言表达技艺的深奥探索与深刻掌握,再加上那张如他家乡提利尔太阳一样的灿烂笑容,足以迷倒许多的人。

    尤其是女人们,埃尔的女人缘很好,第一次索尔认识埃尔时,他就带着两个来自南境佣兵国都提利尔的女佣兵与他同行,提利尔是个自由的国度,真正的自由,不像是帝国口头上的宣称,也不是巴托尼亚只对于骑士们而言的自由,那里是个真正的自由之地。

    原因很简单,提利尔从来没有一个强力的政权,可以统合那片在灰色山脉南方的土地,那里遍布着大小的城邦,其中有大有小,大的如同名声远播的米尔米连登,也有小的,通常都是由军阀,逃亡农民,以及帝国的被驱逐者组成的,他们成分各异,有的是不被欢迎的学者,有的是退伍老兵或者逃兵,还有更多的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在本来家乡生活下去的不法之徒们。

    索尔还见过不少的混沌巫师,他们在自己的家乡会被迫害,追杀以及送上绞架,但只要逃到了南境,就不会再有管他们了,巴托尼亚与帝国都对那里鞭长莫及,只能任由那些危险分子在南方建立了自己的自由国度。

    由此,不自明的,在提利尔任何方面都非常的自由且开放,学术,研究以及许多的发明,其中不少就算是再以激进闻名的帝国,也是极其危险且不能接受的,而埃尔,就是出身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

    索尔不知道埃尔过去的故事,因为他说的都是假的,埃尔不是没和索尔提过自己过去的事,但索尔听的出来他每次都在撒谎,他时而出生在米尔米连登的某个学者家庭,又时而是萨图沙的海盗船长子嗣,哼,总之,每一个真话。

    索尔真正唯一能确认的,是埃尔是个疯狂,且大胆的学者,正如索尔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样,那是一次狩猎远征,在帝国的西方的悲痛山脉脚下,新生的奥斯特马克联邦内有一条巨龙在山谷之间为害一方,烧毁天地,屠杀村民,以及破坏商路。

    当然了,当地的官员们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死几个农民算什么?反正他们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但当那条巨龙,开始第一次攻击城镇,把龙焰送到了官员们的家门口时,他们就不一样了。

    当地的行政官立刻发布了悬赏,那是一笔丰厚的酬金,吸引来了不少人前去狩猎那条巨龙,用它的脑袋换来沉甸甸的金币,索尔也自然前往了,他杀过龙,而且不止一次,所以那工作很适合他,但与他同去的还有许多同样自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佣兵,以及冒险者们。

    其中有来自巴托尼亚的游侠骑士,艾维领佣兵,以及米登领的剑客,还有许多人,但其中最让索尔印象深刻的,还是三个人,其中第一个是来自巴托尼亚的骑士,索尔忘了他叫什么了,但他死的很快,傻不啦叽的骑着拿着骑枪对着一条龙发起冲锋?哼,索尔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他死去的时的惨叫声,倒是让索尔印象深刻,他都不知道一个骄傲的骑士会叫的像个小姑娘,另一个就是一名矮人,屠夫,他有着红色的高大鸡冠头,握着一柄巨大的斧头,他的名字索尔倒是记得,叫高崔克,索尔没怎么和他聊过,所以不算熟。

    而另一个,就是埃尔,他当时带着两个女佣兵跟着他一起前去那里,只不过埃尔不是去为了龙的赏金,而是令所有人包括索尔在内惊讶的,研究,他想要研究那条巨龙的生理特征,尤其是龙是如何喷出火焰的。

    这是个疯狂到遭到嘲笑的想法,不少人都说,那条龙会张开自己的嘴巴,然后埃尔就会自己钻进去研究,接着被它一口吃掉,但你知道讽刺的是什么吗?那些嘲笑的埃尔的人都死了,但他,却还活着,并且的确拿到了一颗龙牙。

    那颗牙齿就放在这儿,他的书房里一处展览柜中,索尔看着那牙齿,“你还留这颗牙?我告诉过你,就算龙死了,牙齿内的剧毒唾液腺还是会自动的分泌毒液。”

    “的确,所以我才把它留下了,想要弄懂龙的牙齿为何会永不停息的分泌毒液,有人说是魔法,有人说是混沌的诡计。”

    “那你研究明白了吗?”

    “很可惜,还没有,但我的确知道了它的毒性有多强,我用它测试了在羊,牛,甚至是怪物身上的,你知道吗?它的剧毒毒液,对怪物同样有效,你该试试。”

    埃尔说着,走到了书桌后面,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那张宽大的桌子后,随后示意索尔与伦纳尔坐下,但对于后者则露出了狡猾的笑,“抱歉啊,伦纳尔,我这恐怕没什么适合你的椅子,你知道的,你穿着盔甲的体重是有点..........”

    “我知道,用不着在这儿讽刺我。”“哼,你就不能脱掉它吗?这儿不是战场,你在学院里都穿着这身盔甲,会引来不少不好的注意,你知道学院不喜欢你,以及你周围的所有人对吗?”“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伦纳尔的风评很不好,这你已经看出来了,说来真让索尔感到讽刺,伦纳尔曾经被称为是最被欣赏,以及最高贵的骑士,在平民以及学院的年轻学生中颇有名望,是不少女学生的门中情人,他英俊,英勇善战,且身带着不少名声远播的的故事。

    但现如今,他却成为了人们避之不及的对象,这让索尔感到了一丝悲伤,既是对伦纳尔的,也是对于那些美好的记忆,它们现在,看来再也不会回来了,包括伦纳尔在内,最早索尔还不相信那些传言,但现在,他信了。

    而与伦纳尔一样的,女公爵的家族,在学院中依旧没什么拥护者,虽然当初学院与公爵家族的争端已经过去了好几代人,但仇怨依旧没有散去,学院中不乏有指责与怀疑公爵家族正统性的人存在,这一点在老公爵还在时,得到了极大的缓和,老公爵凭借自己的名望,勇气以及高贵品性,为自己争取了众多的拥护者,也让家族与学院的关系更加融洽。

    但这一点在安娜女公爵登基后,就完全不同了,她的那些可怕名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或好,或坏的故事,让学院再一次的对公爵的家族,以及贵族们产生了深深的成见,但索尔想,更多的可能恐惧,对她的,血腥女王。

    想到这个词,索尔就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来看向埃尔,后者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学院里有人找你帮忙吗?还是你终于对政治感兴趣了?所以,和他也一起结伴出现。”

    “都不对,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了来这儿,女公爵让我过来,然后路上遇到了点意外,然后与伦纳尔相遇,这纯属巧合而已。”索尔解释道,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埃尔好生好奇的问。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事,我们之后会有很多的时间,但不是在这儿不是吗?我出现在学院里,恐怕不久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你的女学生们,会将我在这你这儿的消息传出去,和我扯上关系,对你,对索尔都没好处不是吗?”

    伦纳尔颇有自知之明的说,这让埃尔露出了欣慰,甚至是感动的表情,“我们的将军可真是体贴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为好,但你既然说了,那我也大方的承认了,你的确不该在我这儿留太久。”

    “我不会多留,很快我就会离开,但索尔需要你的帮助。”“什么样的帮助?”“就像你听见的,女公爵叫我过来,但却没告诉我,过来干什么,但我肯定你一定知道,学院里有什么事瞒得过埃尔教授呢?”

    索尔带着奉承的语气说,埃尔靠在椅背上露出了微笑,虽然索尔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自己的赞许而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真真假假,但这都不重要,就像他总是欺骗自己一样。

    索尔不关心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以及他的那些大概能被称为朋友的人,索尔不关心他们是否对自己坦诚相待,反正自己也没有,任何人都有秘密,只要这个秘密不威胁到索尔,或者给他导致麻烦,索尔就不关心,也不会去打听,相对应的,他们也不会过多的来问索尔的事。

    比如铜须,他与索尔熟知多年,但事实上很少问索尔的事,后者也不会去主动问铜须,除非他自己说了,但你知道的,矮人嘛,总是管不住嘴。

    “嗯,铜须大师早上来找过我,让我为他去准备一枚足够分量的纯净秘银,还明确要求是完整的,刚刚从地下挖出来,并且没被........请让我引用他的原话,“没被愚蠢的人类小子们瞎整,弄脏的!””

    “听起来是挺矮人的。”埃尔面带微笑的说,索尔则耸了耸肩,“我不想去评价这件事,所以呢?”“所以,跟我来吧,之前我还不知道铜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要打造某个东西,我最初以为是给,其他人的,但现在看来是给你的。”

    埃尔说着,从他的书桌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大的箱子,似乎格外的沉,他双手共用才费力地将其搬上了桌子,那是个精美的方形盒子,外观上雕刻成了某种棱形的宝石模样,索尔认得这种结构轮廓,它是在阿拉比地区常见的样式,似乎是源自于古代阿拉比沙漠中的神秘金字塔。

    索尔看着那盒子,这盒子肯定是埃尔的,只有他这种南方人才会欣赏,甚至是先要知道这些来自古老地区的艺术形式,而且再说了,索尔能闻到那盒子上一阵淡淡的沙香味,就算它早已离开了自己诞生的故土,那味道依旧伴随着它。

    似乎是为了向他证明似的,埃尔打开了那盒子,其中在柔软的软垫上,躺着一枚硕大的洁净原石,索尔看着它,随后又抬起头来看向埃尔,后者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关上了那盒子,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好了,带上它吧,我们该去找铜须了,给他送去吧,这样你在天黑前也许就能拿到你的剑了,然后去城里把那鬼东西干掉。”

    “你从那儿弄来?。”

    索尔问道,那东西可不简单,而且价值是字面意义上的连城,那不只是一块纯净的秘银锭,而是一枚洁净原石,这东西只能从大山的最深处,从那些从未被发掘过的古老矿脉中取得,索尔曾去过不少的矮人堡垒,这些古拉的石头,被矮人们认为是先祖众神,自世界诞生之初就留下的古老宝藏,他们称其为,大山之心。

    矮人们一旦发现就会将其严密的保管起来,不会允许任何非矮人靠近他们,他们会把这些原石锁进宝库里,和他们的金子在一起,任何敢靠近的人,都会被把守的长须勇士好好的教训一顿。

    “我是你,就不会问,也不会想知道,这东西花了我不少功夫才,转手来的。”埃尔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索尔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瞥了眼那盒子里,软垫上的骷髅头标志,他闻了闻,在外面的黄沙气味下,是潮湿的海水味。

    萨图沙的味道,索尔的确不该去问这东西那儿来的,他可不想和海盗扯上关系,尤其是萨图沙的海盗,这东西的确比铜须要求的更好,只不过,希望铜须不会很介意自己的矮人同胞的宝藏,被某些人带走,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吧,我不会多问。”索尔说着站起身起来,显然埃尔是不打算自己搬运那东西的,所以只能他自己来了,而如果埃尔打算免费的将这种宝物送给自己,打造成一把剑的话,索尔也很乐意接受,虽然他知道,埃尔永远不会免费的帮忙,他会提出自己的筹码,但,不是现在,而是在某个他认为合适的时刻。

    “很好,那么跟我来吧,铜须在等我们,他在锻造学院那边,大概在借用他们的熔炉,而更可能的,是他在修理哪里的学徒们,还有他们的导师,来吧,我们得在他气的打算揍人惹来麻烦之前过去。”

    埃尔说着,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出口,索尔也抬起了那箱子,那东西的确沉甸甸的,但索尔将其扛了起来,他看向伦纳尔,“那么,就此别过,祝你好运,伦纳尔。”

    “你也是,索尔,祝你好运。”

    两人分开了,索尔扛着沉重的箱子离开办公室,跟在那备受欢迎的著名教授身后,走向了那升起着黑烟的熔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