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为时已晚
温亚德小姐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台上。
上周的实验后，她只能用葡萄糖维持着生命了。
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想要开口，却没有办法开口。
强撑着转过头，她察觉到了不对。
这里虽然还是实验室，可是没有人声鼎沸的喧闹感。
这里只有她自己。
好在，脚步声响起了。
她已经无从知晓，到底是谁的脚步声了。
“就是这位了，温亚德小姐。”声音，是自己熟悉的夏多内的声音。
但是，却不是夏多内一个人。
侧过脸看去，在夏多内的边上，还有一人。
那人的身高比夏多内矮，但夏多内，对他很是尊敬。
更重要的是，那人也穿着一身白大褂，手上戴着手套，看着也是个研究员。
这里应该是组织新的实验室吧，那位是负责这里的研究员吧。
可是，组织没有这么年轻的研究员。
不对，不对，这个新的面孔，看着是亚洲人的面孔。
脚步越来越近了。
夏多内和那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时候，她能看清那个人的脸了。
在她还是贝尔摩德的时候，她在那位先生的身边的时候，见过这张脸。
是卷云。
但，卷云不是属于琴酒的行动部么。
他来这里做什么，还穿得这么正式。
卷云查看了一下她刚才的体检报告，又掰开她的嘴，看了看她的眼睛和手，吩咐夏多内：“看好她，我去配药。”
夏多内点点头。
温亚德小姐听得到他们的话。
配药。
什么药。
药……
组织里新药一年能出一种就不错了。
但卷云获得代号后，两三个月就会给组织送上新的药。
只有科研部的人对卷云的这种行为怨声载道，其他三个部门的人，都很喜欢卷云的药。
现在，又到时候了。
夏多内把温亚德小姐的脸，转到面相卷云的那边，让她看到卷云在配什么药。
平心而论，卷云配药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
各种颜色的试管一字排开，卷云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时不时的往里面放点粉末或者是固体，她也不懂是什么。
在一旁，烧杯里还有液体放在酒精灯上烧着，不少气泡冒出。
夏多内也不知道，卷云在配什么。
这些液体是什么，他是都知道的。
但卷云处理起它们，就和在调酒一样。
赏心悦目。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的脖颈已经酸了，可夏多内，依然没有让她转过头。
卷云这时候，才把酒精灯熄灭，把烧杯里那点液体，加到手里的试管中。
试管里的液体，由红色，转为透明了。
卷云又拿起一根针管，把液体，灌进针管里。
温亚德小姐，只能一步步看着卷云，走到她面前，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又一个针孔。
液体身体，随着血管走过全身。
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头脑越来越不清晰。
这不是一般的麻药，也不是一般的安眠药。
卷云清冷的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起来。
“你好，温亚德小姐。你做的事，那位先生都知道。明明，你的家人也是组织的人。你的代号，还是继承你母亲的。但是，你和你的母亲，一点都不像。”
“她可是个对组织忠心的，不像是你，脑子有问题，以为这样划水，这样就能成功的在黑暗中，寻找到光明。”
“你放心，不是我告诉那位先生你的事情的。”
“早就有人向那位先生告发了你。”
“那位先生留着你的性命，也是因为，你目前是服用aptx4869后，唯一还活着的人。”
“留下你，也是为了观察你。”
“可惜的是，我的实验手稿，也被人偷看，并且上交给了那位先生。那位先生大发雷霆，没让我直接去我最适合的科研部，而是压着我，让我进了行动部，成为琴酒的属下。”
“我就因此怨恨那位先生，怨恨组织了么。”
“没有。”
“我一边当琴酒的属下，一边献上其他配方，让那位先生回心转意。”
“没错，在美国读完博士后，我就会回到日本，执掌科研部，负责aptx4869的研发。”
“向那位先生，要你来做实验品的，正是我，卷云。”
“你应该感谢我，留下你的性命。不然，现在的你，就和赤井一家一样，都成为了化肥。”
“昨天晚上，也是我，策划的转移你，生生的在纽约这座城市，打掉了FBI和CIA的一半身体。他们想要恢复，也要个十年八年的。所以，就不要指望他们了。”
“对，现在美国分部暂时是我的。”
一字一句，轻柔，却不是山间的清泉，是锋利的刀，每一个字，都在刺进了她的心。
“我可和宫野夫妇不同，和组织里其他人也不一样。”
“我和曾经的你一样，都深受那位先生的喜爱，不，说是宠爱都不为过分。”
“那时候她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卷云以咏叹调般的语气，说出这句名言后，又笑了。
“那位断头皇后是这样，温亚德小姐，你也是一样。”
“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的。”
“你也不要想着自杀。”
“更没有逃离的可能。”
“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你的死，会是最为华丽的那个。”
温亚德小姐看着卷云，胸口起伏不定。
见温亚德小姐不说话，卷云又把苦艾酒举起来，让她看个清楚。
温亚德小姐看着这两瓶酒，闭上了眼睛。
夏多内以眼神询问卷云，是否要扒开她的眼睛，强迫她睁开眼睛。
卷云摇摇头。
温亚德小姐回忆着过去的那些时光，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回想着那位先生给她的笑容和信任，还有那探究与审视的目光。
“滴答滴答。”
不知是泪，还是血，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她想嚎啕大哭，可是嗓子恢复了，也是沙哑的，手脚都被绑住，也无法挣扎。
不，她知道了，即使自己的手脚没有被绑住，即使自己是完好的人，她都无法挣脱，更无法哭泣。
因为她没有理由。
卷云说的，都是对的。
母亲是组织成员，一直就没想过洗白，即使洗白了又如何。
皮斯科的后代想要洗白，也没有成功，反而被组织培养成了秘密成员，对外说是死了。
卷云这个因为一个可笑的原因进入组织，经过了严苛的训练后，被信任人的背叛，被那位打压，却丝毫没有怨言，依然一心一意的训练，跟随组织，成为了组织里新一代中，最亮眼的明星。
“你，你，你，为什么，组织，明，明，这么，黑暗。”温亚德小姐，睁开了眼，断断续续的说了第一句对卷云的话。
卷云把苦艾酒倒出来一杯，灌进她的嘴里后，才解答：“因为，生活更为黑暗。因为我需要组织，组织也给了我，我想要的。东方讲究忠义，讲究仁义礼智信，西方的骑士精神里，也有荣誉，英勇，诚实。”
“你也许会说，你是女人，现在是现代。”
“即便以现代企业的标准来看，你也不是个合格的员工啊。任性又自私，也不忠于公司。”
“所谓的神秘主义，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借口，是个遮羞布。”
“即使是我，把纽约变成游乐场，狂欢节现场，也是经过了那位先生的批准。”
“这些也许你不想听，你想听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是。”
卷云停顿了一下，笑得真诚又开心。
“在黑暗中寻找光明，或者是与光明为伍，是不现实的话，那就成为黑暗中，最为黑暗的那个存在，因为那样，在黑暗里，你就成为了光。”
温亚德小姐看着他的笑，回想起了那位先生的话。
“卷云这孩子，就是组织里，最自由的云，他的天空，就是组织。他是组织里少有的那种还有活力的孩子，是新一代的典范，也是组织之光。”
光……
她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卷云。
“那位，先生，说，你，是，组，织，之，光，我，还，不服气。但现在，我，服，了，我，败了。”温亚德小姐说完这话，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又被上了各种仪器做体检。
夏多内在一旁噼里啪啦的，帮卷云写实验报告。
而卷云，则在喝着加了冰的椰汁。
发现了她的目光，卷云放下椰汁，看了看她的眼睛，又举着镜子让她看。
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憔悴，双眼无神，就和那些一般的实验品，一样了。
卷云最后总结：“药剂是有效的。附上实验数据，还有现在的温亚德小姐的照片，给那位先生发过去。”
夏多内不住的点头：“都按你说的写。”
那位先生收到邮件半个小时后，就给出了回复：“同意，将在美国优先安排生产，供应情报部和行动部。”
夏多内看着那位先生的下一句话，对着卷云摆头：“那位先生说，让你在这里休息两天。想吃哪国菜，我让组织里精通这国菜的厨师过来，当场给你做。”
卷云毫不犹豫的点了菜：“那就来个华夏的粤菜厨师吧，让他带一箱新鲜的海鲜过来。琴酒和尊尼获加没有走吧，让他们一起来吃。”
夏多内立刻打电话，请厨师过来：“好，早就听说中国料理好吃。今天我也能尝尝，到底多好吃了。”
温亚德小姐双手垂下，想着如果自己好好管理美国分部，那今天的中国料理，也会有她的一份。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她想哭，却发现泪水，早已干了。
上周的实验后，她只能用葡萄糖维持着生命了。
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想要开口，却没有办法开口。
强撑着转过头，她察觉到了不对。
这里虽然还是实验室，可是没有人声鼎沸的喧闹感。
这里只有她自己。
好在，脚步声响起了。
她已经无从知晓，到底是谁的脚步声了。
“就是这位了，温亚德小姐。”声音，是自己熟悉的夏多内的声音。
但是，却不是夏多内一个人。
侧过脸看去，在夏多内的边上，还有一人。
那人的身高比夏多内矮，但夏多内，对他很是尊敬。
更重要的是，那人也穿着一身白大褂，手上戴着手套，看着也是个研究员。
这里应该是组织新的实验室吧，那位是负责这里的研究员吧。
可是，组织没有这么年轻的研究员。
不对，不对，这个新的面孔，看着是亚洲人的面孔。
脚步越来越近了。
夏多内和那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时候，她能看清那个人的脸了。
在她还是贝尔摩德的时候，她在那位先生的身边的时候，见过这张脸。
是卷云。
但，卷云不是属于琴酒的行动部么。
他来这里做什么，还穿得这么正式。
卷云查看了一下她刚才的体检报告，又掰开她的嘴，看了看她的眼睛和手，吩咐夏多内：“看好她，我去配药。”
夏多内点点头。
温亚德小姐听得到他们的话。
配药。
什么药。
药……
组织里新药一年能出一种就不错了。
但卷云获得代号后，两三个月就会给组织送上新的药。
只有科研部的人对卷云的这种行为怨声载道，其他三个部门的人，都很喜欢卷云的药。
现在，又到时候了。
夏多内把温亚德小姐的脸，转到面相卷云的那边，让她看到卷云在配什么药。
平心而论，卷云配药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
各种颜色的试管一字排开，卷云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时不时的往里面放点粉末或者是固体，她也不懂是什么。
在一旁，烧杯里还有液体放在酒精灯上烧着，不少气泡冒出。
夏多内也不知道，卷云在配什么。
这些液体是什么，他是都知道的。
但卷云处理起它们，就和在调酒一样。
赏心悦目。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的脖颈已经酸了，可夏多内，依然没有让她转过头。
卷云这时候，才把酒精灯熄灭，把烧杯里那点液体，加到手里的试管中。
试管里的液体，由红色，转为透明了。
卷云又拿起一根针管，把液体，灌进针管里。
温亚德小姐，只能一步步看着卷云，走到她面前，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又一个针孔。
液体身体，随着血管走过全身。
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头脑越来越不清晰。
这不是一般的麻药，也不是一般的安眠药。
卷云清冷的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起来。
“你好，温亚德小姐。你做的事，那位先生都知道。明明，你的家人也是组织的人。你的代号，还是继承你母亲的。但是，你和你的母亲，一点都不像。”
“她可是个对组织忠心的，不像是你，脑子有问题，以为这样划水，这样就能成功的在黑暗中，寻找到光明。”
“你放心，不是我告诉那位先生你的事情的。”
“早就有人向那位先生告发了你。”
“那位先生留着你的性命，也是因为，你目前是服用aptx4869后，唯一还活着的人。”
“留下你，也是为了观察你。”
“可惜的是，我的实验手稿，也被人偷看，并且上交给了那位先生。那位先生大发雷霆，没让我直接去我最适合的科研部，而是压着我，让我进了行动部，成为琴酒的属下。”
“我就因此怨恨那位先生，怨恨组织了么。”
“没有。”
“我一边当琴酒的属下，一边献上其他配方，让那位先生回心转意。”
“没错，在美国读完博士后，我就会回到日本，执掌科研部，负责aptx4869的研发。”
“向那位先生，要你来做实验品的，正是我，卷云。”
“你应该感谢我，留下你的性命。不然，现在的你，就和赤井一家一样，都成为了化肥。”
“昨天晚上，也是我，策划的转移你，生生的在纽约这座城市，打掉了FBI和CIA的一半身体。他们想要恢复，也要个十年八年的。所以，就不要指望他们了。”
“对，现在美国分部暂时是我的。”
一字一句，轻柔，却不是山间的清泉，是锋利的刀，每一个字，都在刺进了她的心。
“我可和宫野夫妇不同，和组织里其他人也不一样。”
“我和曾经的你一样，都深受那位先生的喜爱，不，说是宠爱都不为过分。”
“那时候她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卷云以咏叹调般的语气，说出这句名言后，又笑了。
“那位断头皇后是这样，温亚德小姐，你也是一样。”
“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的。”
“你也不要想着自杀。”
“更没有逃离的可能。”
“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你的死，会是最为华丽的那个。”
温亚德小姐看着卷云，胸口起伏不定。
见温亚德小姐不说话，卷云又把苦艾酒举起来，让她看个清楚。
温亚德小姐看着这两瓶酒，闭上了眼睛。
夏多内以眼神询问卷云，是否要扒开她的眼睛，强迫她睁开眼睛。
卷云摇摇头。
温亚德小姐回忆着过去的那些时光，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回想着那位先生给她的笑容和信任，还有那探究与审视的目光。
“滴答滴答。”
不知是泪，还是血，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她想嚎啕大哭，可是嗓子恢复了，也是沙哑的，手脚都被绑住，也无法挣扎。
不，她知道了，即使自己的手脚没有被绑住，即使自己是完好的人，她都无法挣脱，更无法哭泣。
因为她没有理由。
卷云说的，都是对的。
母亲是组织成员，一直就没想过洗白，即使洗白了又如何。
皮斯科的后代想要洗白，也没有成功，反而被组织培养成了秘密成员，对外说是死了。
卷云这个因为一个可笑的原因进入组织，经过了严苛的训练后，被信任人的背叛，被那位打压，却丝毫没有怨言，依然一心一意的训练，跟随组织，成为了组织里新一代中，最亮眼的明星。
“你，你，你，为什么，组织，明，明，这么，黑暗。”温亚德小姐，睁开了眼，断断续续的说了第一句对卷云的话。
卷云把苦艾酒倒出来一杯，灌进她的嘴里后，才解答：“因为，生活更为黑暗。因为我需要组织，组织也给了我，我想要的。东方讲究忠义，讲究仁义礼智信，西方的骑士精神里，也有荣誉，英勇，诚实。”
“你也许会说，你是女人，现在是现代。”
“即便以现代企业的标准来看，你也不是个合格的员工啊。任性又自私，也不忠于公司。”
“所谓的神秘主义，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借口，是个遮羞布。”
“即使是我，把纽约变成游乐场，狂欢节现场，也是经过了那位先生的批准。”
“这些也许你不想听，你想听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是。”
卷云停顿了一下，笑得真诚又开心。
“在黑暗中寻找光明，或者是与光明为伍，是不现实的话，那就成为黑暗中，最为黑暗的那个存在，因为那样，在黑暗里，你就成为了光。”
温亚德小姐看着他的笑，回想起了那位先生的话。
“卷云这孩子，就是组织里，最自由的云，他的天空，就是组织。他是组织里少有的那种还有活力的孩子，是新一代的典范，也是组织之光。”
光……
她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卷云。
“那位，先生，说，你，是，组，织，之，光，我，还，不服气。但现在，我，服，了，我，败了。”温亚德小姐说完这话，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又被上了各种仪器做体检。
夏多内在一旁噼里啪啦的，帮卷云写实验报告。
而卷云，则在喝着加了冰的椰汁。
发现了她的目光，卷云放下椰汁，看了看她的眼睛，又举着镜子让她看。
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憔悴，双眼无神，就和那些一般的实验品，一样了。
卷云最后总结：“药剂是有效的。附上实验数据，还有现在的温亚德小姐的照片，给那位先生发过去。”
夏多内不住的点头：“都按你说的写。”
那位先生收到邮件半个小时后，就给出了回复：“同意，将在美国优先安排生产，供应情报部和行动部。”
夏多内看着那位先生的下一句话，对着卷云摆头：“那位先生说，让你在这里休息两天。想吃哪国菜，我让组织里精通这国菜的厨师过来，当场给你做。”
卷云毫不犹豫的点了菜：“那就来个华夏的粤菜厨师吧，让他带一箱新鲜的海鲜过来。琴酒和尊尼获加没有走吧，让他们一起来吃。”
夏多内立刻打电话，请厨师过来：“好，早就听说中国料理好吃。今天我也能尝尝，到底多好吃了。”
温亚德小姐双手垂下，想着如果自己好好管理美国分部，那今天的中国料理，也会有她的一份。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她想哭，却发现泪水，早已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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