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半妖
文惠帝语塞，情绪剧烈波动，明月正准欲继续驳斥，谢长曦缓缓行至两人中间，对着文惠帝拱手道：
“陛下，往事已矣，今日不过旧事重提，还请陛下息怒。”
“息怒？谢长曦，朕还未追究你的罪责。”文惠帝冷笑。
“臣无罪。”
“你无罪？你当死罪。”
“臣无罪。”谢长曦语气加重。
“你……”
“长曦，我们去见见六皇子。”明月出声打断文惠帝的话题，温声解释：
“六皇子身为明珠与理亲王的后嗣，又被送入宫廷，必定有所蹊跷。”
“好。”
谢长曦点头，无视恼怒的文惠帝，随着明月离开慈安殿，一路前行，直至六皇子寝殿内。
明月正要直接掀开床帐，谢长曦却是握住明月的手掌，道：
“明月，我来。”
明月脚步一顿，任由谢长曦上前，微微撩开床帐，数息，方才完全掀开，露出躺得规整严实的六皇子。
明月抬眸凝视，良久，浑厚阴气裹挟一滴鲜血而归，浮于指尖，宛若一颗红宝石，然……
中心却沉淀着一点极淡的绿色。
明月双眼瞪圆，眼中惊异至极，此时，时空之时自行翻开，时空长河中纷繁画面徐徐呈现……
良久，明月眼眸微阖，望了一眼沉睡的六皇子，明净可爱，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六皇子竟是……
“长曦，我们先出宫。”
“好。”
……
谢府，邀月院
“赵熙宁到底有何不妥？”涉及皇室传承，文惠帝的耐心实在有限。
明月抬眸，瞥了一眼，眼神淡漠：
“六皇子乃是半妖之身。”
“半妖？”文惠帝满脸不解。
“天道之下，人妖有别，生无结缡之缘，亦无子嗣之缘，然世间情爱一字，多执念丛生。
古有大妖，痴念凡人，以身许嫁，然凡人多慕子嗣传承，妖多痴妄。
那大妖为全凡人香火之愿，不惜创下逆天邪术，借凡女之身诞下半人半妖之子，以凡人全族气运供养之。
至七年，族支气运耗尽，而半妖嗜血，晨昏之时，屠戮凡人全族，鲜血洗礼，堕为祸世邪物，涂炭生灵。
道佛联手，妖鬼现世，诛邪镇魂，此邪术亦随之湮灭，至百年，凡间方又人烟鼎盛。
后世记载中，将以此邪术诞生的半人半妖血脉，称之为半妖。”
明月望着那蕴含的妖血的血滴，叹息道：
“未曾觉醒的半妖形同烈日之下的鬼王，无人能够辨别本真。”
“朕去杀了赵熙宁。”
文惠帝身影浮动，就要离去，明月反而出声阻止：
“没有用的。”
“为何？”
“六皇子虽非新帝亲子，却也是皇室血脉，十五年来养于宫廷，皇族气运供而养之，与天家牵连甚深。
陛下此时杀之，恐会刺激六皇子觉醒妖之血脉，嗜血残虐，重演昔年凡间满目苍夷的往事。”
“妖孽，孽障！”文惠帝怒斥。
“明月，翠娘目的何在？”
“目的？窃取天家龙脉气运。”明月收起血滴，遥望天际：
“妖族化形劫，九死一生，若得天家气运加身，必能平安度过。”
莫看绿树蟒怂包胆怯，便以为妖王随处可见，实则天机之下，世间妖王不过百余之数。
妖王，是受妖族强者庇护的。
明月能够软禁绿树蟒，一则她乃鬼王，与绿树蟒有一丝因果相牵，二则她并无杀妖之心，绿树蟒虽被擒，但性命无忧，妖族强者方才放任自流。
“若拥有翠娘血脉的六皇子继位，翠娘便可以六皇子为媒介，炼化皇族气运，抵御化形天劫。”
“那为何不直接……”
文惠帝陡然闭嘴，浑身冷气四溢，明月轻摇团扇，毫不吝啬的解惑：
“陛下乃真龙天子，翠娘不过区区妖将，虽与明珠结契，但半妖之父，却是万万选不得陛下的。
退而求其次，翠娘选了具有皇室血脉的理亲王，操控明珠，孕育子嗣，以妖气妖血侵蚀胎儿，意图造就半妖……
然翠娘道行低浅，远不及昔日大妖，邪术恐有失败缺损之处，明珠所诞子嗣非完美半妖……
故被送出宫庭，至长而大婚，翠娘再度附身新妇，创造出完美的半妖——
六皇子。
六皇子诞世即被抱入宫中，充做皇嗣，凡间历来尊从父死子继，如此也给了翠娘名正言顺的机会。
六皇子之前，新帝五位皇子，长次年岁相仿，幼而相争，皆性格暴戾残酷，三子体弱，四子腿疾，五子生而不详，永镇边境。
新帝诸皇子，各有不妥，陛下就未有丝毫察觉？”
“朕已沉睡多年。”文惠帝垂眸，随即望向谢长曦，道：
“谢长曦，你身为内阁首辅，就未曾窥见皇嗣不妥之处？”
“未曾，皇嗣乃宫闱内事。”
“你是并未用心。”文惠帝冷哼道。
“陛下，新帝仁心睿智，身强体壮，而臣已致仕多年，宫闱皇嗣，臣岂可窥视之？”
新帝膝下七子三女，年长者二十有五，年幼者舞勺之龄，真不用他担忧。
“明月，十六年前，理亲王府曾有嫡子病逝，可是太后之子？”
“正是。”
明月颔首，确定六皇子的身份后，时空长河自行展现，传递给了明月诸多事实，其中便有理亲王府嫡子的身份。
“明珠孕育此子之时，心惧交加，寝食难安，故而此子胎中不足，未能完全吸纳融合翠娘的妖气妖血，天生命浅，无法达成翠娘之野望。
凡女一生，仅能孕育一名半妖血脉，而此子命浅，生而即是弃子。
彼时翠娘与明珠之间纠缠愈深，已能够操控明珠言语，她哄骗理亲王将此子带回王府养育。
王妃贤惠，又兼之家室薄弱，以为此子乃理亲王外室子，不敢多言，便认下此子身份，为嫡出三子。
至十七年前，此子束发之龄，身体愈发虚弱，翠娘为其择一女苏氏，聘为其妻，附于新妇之身，日夜合欢。
十六年前，此子夭折，新妇悲痛难产，诞下一子，乃是完美的半妖之身，翠娘将其带入宫庭，替换腹中夭折的钱贵人之子，成为六皇子赵熙宁。
六皇子自幼受翠娘教养，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贪慕权势，视人命如玩物，是翠娘塑造下，最完美的利器。”
“孽畜！”文惠帝怒骂。
“明月，可有诛杀之法？”
“陛下，往事已矣，今日不过旧事重提，还请陛下息怒。”
“息怒？谢长曦，朕还未追究你的罪责。”文惠帝冷笑。
“臣无罪。”
“你无罪？你当死罪。”
“臣无罪。”谢长曦语气加重。
“你……”
“长曦，我们去见见六皇子。”明月出声打断文惠帝的话题，温声解释：
“六皇子身为明珠与理亲王的后嗣，又被送入宫廷，必定有所蹊跷。”
“好。”
谢长曦点头，无视恼怒的文惠帝，随着明月离开慈安殿，一路前行，直至六皇子寝殿内。
明月正要直接掀开床帐，谢长曦却是握住明月的手掌，道：
“明月，我来。”
明月脚步一顿，任由谢长曦上前，微微撩开床帐，数息，方才完全掀开，露出躺得规整严实的六皇子。
明月抬眸凝视，良久，浑厚阴气裹挟一滴鲜血而归，浮于指尖，宛若一颗红宝石，然……
中心却沉淀着一点极淡的绿色。
明月双眼瞪圆，眼中惊异至极，此时，时空之时自行翻开，时空长河中纷繁画面徐徐呈现……
良久，明月眼眸微阖，望了一眼沉睡的六皇子，明净可爱，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六皇子竟是……
“长曦，我们先出宫。”
“好。”
……
谢府，邀月院
“赵熙宁到底有何不妥？”涉及皇室传承，文惠帝的耐心实在有限。
明月抬眸，瞥了一眼，眼神淡漠：
“六皇子乃是半妖之身。”
“半妖？”文惠帝满脸不解。
“天道之下，人妖有别，生无结缡之缘，亦无子嗣之缘，然世间情爱一字，多执念丛生。
古有大妖，痴念凡人，以身许嫁，然凡人多慕子嗣传承，妖多痴妄。
那大妖为全凡人香火之愿，不惜创下逆天邪术，借凡女之身诞下半人半妖之子，以凡人全族气运供养之。
至七年，族支气运耗尽，而半妖嗜血，晨昏之时，屠戮凡人全族，鲜血洗礼，堕为祸世邪物，涂炭生灵。
道佛联手，妖鬼现世，诛邪镇魂，此邪术亦随之湮灭，至百年，凡间方又人烟鼎盛。
后世记载中，将以此邪术诞生的半人半妖血脉，称之为半妖。”
明月望着那蕴含的妖血的血滴，叹息道：
“未曾觉醒的半妖形同烈日之下的鬼王，无人能够辨别本真。”
“朕去杀了赵熙宁。”
文惠帝身影浮动，就要离去，明月反而出声阻止：
“没有用的。”
“为何？”
“六皇子虽非新帝亲子，却也是皇室血脉，十五年来养于宫廷，皇族气运供而养之，与天家牵连甚深。
陛下此时杀之，恐会刺激六皇子觉醒妖之血脉，嗜血残虐，重演昔年凡间满目苍夷的往事。”
“妖孽，孽障！”文惠帝怒斥。
“明月，翠娘目的何在？”
“目的？窃取天家龙脉气运。”明月收起血滴，遥望天际：
“妖族化形劫，九死一生，若得天家气运加身，必能平安度过。”
莫看绿树蟒怂包胆怯，便以为妖王随处可见，实则天机之下，世间妖王不过百余之数。
妖王，是受妖族强者庇护的。
明月能够软禁绿树蟒，一则她乃鬼王，与绿树蟒有一丝因果相牵，二则她并无杀妖之心，绿树蟒虽被擒，但性命无忧，妖族强者方才放任自流。
“若拥有翠娘血脉的六皇子继位，翠娘便可以六皇子为媒介，炼化皇族气运，抵御化形天劫。”
“那为何不直接……”
文惠帝陡然闭嘴，浑身冷气四溢，明月轻摇团扇，毫不吝啬的解惑：
“陛下乃真龙天子，翠娘不过区区妖将，虽与明珠结契，但半妖之父，却是万万选不得陛下的。
退而求其次，翠娘选了具有皇室血脉的理亲王，操控明珠，孕育子嗣，以妖气妖血侵蚀胎儿，意图造就半妖……
然翠娘道行低浅，远不及昔日大妖，邪术恐有失败缺损之处，明珠所诞子嗣非完美半妖……
故被送出宫庭，至长而大婚，翠娘再度附身新妇，创造出完美的半妖——
六皇子。
六皇子诞世即被抱入宫中，充做皇嗣，凡间历来尊从父死子继，如此也给了翠娘名正言顺的机会。
六皇子之前，新帝五位皇子，长次年岁相仿，幼而相争，皆性格暴戾残酷，三子体弱，四子腿疾，五子生而不详，永镇边境。
新帝诸皇子，各有不妥，陛下就未有丝毫察觉？”
“朕已沉睡多年。”文惠帝垂眸，随即望向谢长曦，道：
“谢长曦，你身为内阁首辅，就未曾窥见皇嗣不妥之处？”
“未曾，皇嗣乃宫闱内事。”
“你是并未用心。”文惠帝冷哼道。
“陛下，新帝仁心睿智，身强体壮，而臣已致仕多年，宫闱皇嗣，臣岂可窥视之？”
新帝膝下七子三女，年长者二十有五，年幼者舞勺之龄，真不用他担忧。
“明月，十六年前，理亲王府曾有嫡子病逝，可是太后之子？”
“正是。”
明月颔首，确定六皇子的身份后，时空长河自行展现，传递给了明月诸多事实，其中便有理亲王府嫡子的身份。
“明珠孕育此子之时，心惧交加，寝食难安，故而此子胎中不足，未能完全吸纳融合翠娘的妖气妖血，天生命浅，无法达成翠娘之野望。
凡女一生，仅能孕育一名半妖血脉，而此子命浅，生而即是弃子。
彼时翠娘与明珠之间纠缠愈深，已能够操控明珠言语，她哄骗理亲王将此子带回王府养育。
王妃贤惠，又兼之家室薄弱，以为此子乃理亲王外室子，不敢多言，便认下此子身份，为嫡出三子。
至十七年前，此子束发之龄，身体愈发虚弱，翠娘为其择一女苏氏，聘为其妻，附于新妇之身，日夜合欢。
十六年前，此子夭折，新妇悲痛难产，诞下一子，乃是完美的半妖之身，翠娘将其带入宫庭，替换腹中夭折的钱贵人之子，成为六皇子赵熙宁。
六皇子自幼受翠娘教养，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贪慕权势，视人命如玩物，是翠娘塑造下，最完美的利器。”
“孽畜！”文惠帝怒骂。
“明月，可有诛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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