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弈与老生常谈
“老妹啊，别生气了啊……老哥上网有急事啊……”
苏念纹抱着梅的大腿痛哭，距离上次放学接梅放了鸽子，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回来之后就把电脑密码改了。
秉承迟到一个小时一个月戒网的信条，虽然苏念纹很想跟梅讲道理，时间是不能这样换算的……
刚开始几日还好，苏念纹还能外出找老头下下棋，再挨几天，学着和中年大叔一起钓鱼。
一个月过后，时不时深夜跑到巷道刷混混。不出半个月，苏念纹身心遭受了剧烈煎熬。
“松开！”梅也惯着苏念纹，电脑是她攒钱买的，一开始单纯为了做研究，构建量子模型或者算法结构。
所以苏念纹干脆也蹭着用，梅也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私人性的物品总会不知不觉带有少女的隐私。
这就让梅不得不准备防范，也为了自家老哥能自己独立一段时间，挣钱买一台自己的电脑。
但是，如今看来，可恨的不是隐私问题，那种事情无关紧要。自家老哥居然丝毫没有独立的心思，考虑自己挣钱买一台。
甚至厚颜无耻说出了“富婆，饿饿，饭饭”“妹妹的就是哥哥的”“我家妹妹天下第一”“偷用妹妹的电脑？作为哥哥的事那能叫偷吗？”等惊天言论。
愈来愈趋向某种不可名状生物发展的趋势，让梅面对苏念纹的抱大腿的请求都狠下心。
最后在苏念纹满是期待的目光下，冷冷地留下一句：
“要么你能解开电脑提示的密码，要么就自己挣钱买一台。”
随后在苏念纹生无可恋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
不死心的苏念纹再次启动电脑，看了一眼密码提示……完，感觉要长脑子了……
按下关机键，苏念纹只能心里安慰自己，梅长大了，突然有隐私意识很正常。
至于挣钱买一台……苏念纹看了一眼品牌logo，是梅论文获奖，导师在国外预购给梅准备的。
属于花钱也买不到的极品配置。
但一直借用确实不太好，苏念纹心念于此只能释怀了。
他一个臭打游戏的，要那么高配置干啥，除了平时跑一下围棋引擎，和某开源软件对练，一般情况，几乎跑不满百分之一的性能。
至于挣钱……他一个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去哪挣……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再去收一波保护费。
听到苏念纹出门声，梅才拿着几张报告，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输入自己的生日，开始计算模型。
……
湖边，又有几名老头围在那里下棋，与平日不同，今天插入几个小年轻。
“苏，你也在？不准备上学？”
“今天是周末。”留了半段长发的苏在观棋的行列
苏是他为数不多认识的年纪相仿的，也是最近认识的，原本以为对方也是千羽学院的，后来发现不是，而且这个年轻人也有时加入下棋的行列。
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啊，瞧我这记性，早上看见梅出门，还以为今天有课……怎么，你只是过来看看？”
湖边这里棋桌只有一副，石头工艺。白天阳光辉，炎日有凉风。是附近爱好者聚集地之一。
有人来自然也有规矩，赢棋的留。也就是说，能经常做在石椅上的，多少也算个高手。
苏虽然年轻，棋力却不必寻常老人差，是石椅的常驻角色。
想到这，苏念纹好奇看向椅子上现在坐着的是谁。
同样也是一个年轻人，不过是一副生面孔。
看来是一个隐藏高手，对局来看，年轻人执白，把黑棋杀得片甲不留，已然大获全胜。
只是，那位年轻人时不时看向手机，有时候甚至连看三遍，才堪堪落下一子。
见状，苏念纹不由好笑。
“苏，你怎么看？”
“那人棋艺老道，其势无孔不入。但单从对方外表揣测，常常与下法想违背。不经意间布置杀棋，算力和胆识惊人……外表掩饰得很好，对手丝毫不能从表情读取到什么……”
“噗嗤……”听苏一顿认真分析，苏念纹没忍住笑出声。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苏有些不解，似乎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
“没有，只是觉得苏你有时候太认真。有时候不同寻常不是掩藏在已知的层层加护，更多来自认知之外，一个很简单的东西。”
苏念纹见黑棋投子，马上插队进入对弈。
“嘿，苏小子。许久不见你来，一上来就要插队，懂得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得了，老李头。棋局没有先来后到之说，只有优胜劣汰。等你什么时候能赢过我一局再说吧……”
对面的年轻人见同为年轻人的苏念纹上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见苏念纹没有掏出手机，眼神又充满自信。
“只是传统的对局也没啥意思……”
“什么意思？”对方接过话茬。
见对方上钩，苏念纹嘴角微不可查崴起，“要不我们整点新鲜的，都是年轻人就不要重复老年人那套。”
苏念纹熟练地低头躲过一击肘击，身后苏很快帮忙拉住。
“要不我们赌点什么，最新一系的芯片首次采用半纳米材料……”
见对方兴致被勾起，继续说道：“听说性能比上一代卡皇高三倍，谁不想第一时间入手试试呢？”
年轻人果然上了勾，“赌多少？”
“不多，小赌。一目一块，一子两块，半目不算。”
开始猜先阶段，苏念纹运气不错拿到白棋，年轻人先手，下得很急很快。
不出九十手，局势变演变成数块孤棋，几条小龙乱舞。
年轻人原本只是想过来炫耀一下，在某开源软件上找到一个有趣的新项目，闲着无聊下载下来玩玩。
刚下载完，那个项目的作者就把项目收了回去，部署完所有环境变量，调选好权重之后，那个项目的实用远超预期。
甚至匿名击败了无数职业的棋手。但终归在网上，现实中看见老人围在一起下棋，忍不住凑上去瞧瞧，跑谱分析之后，对他们所说的定式嗤之以鼻。
之后就被拉着练练……手机设备早就部署好项目的年轻人自然大获全胜，无一敌手，哪怕是后来的苏，在一遭不慎，惨遭屠龙。
本想之后再发个动态炫耀一番，没想到还有钱拿，一时间异样的想法攀上年轻人的心头。
可局势并未朝着预期方向前进，一百多手过后，显示的胜率甚至向白棋倾斜。
破天荒，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和人对局，出现这种状况。即便是网上的职业，能在几十手维持胜率五五开，都是极少数。
面对这种情况，年轻人明显慌了神，这些变化苏念纹都看在眼里，身后的苏若有所思。
一群老头围着棋盘，时不时不由惊呼道“好棋啊”“居然还能这么下”“一子解三征，单立破四劫”“从未设想的走法”
苏念纹掏了掏耳朵，“喂，你走快点。”
“急什么，我在思考。”
“还有什么可想的，这棋只能挡了掰粘吧？”
确实，棋谱上显示确实只有这个最优解，但胜率已经不足百分之十。
他一直在拖时间，等算法跑出更好的点，可惜没有……
苏念纹也感觉很无趣，将近一个半月没有连棋了。
随手下就这？只能说小伙子确实应该考虑换配置了。连原先可供算法结构上限的一半水平都没有发挥。
但苏念纹明显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取胜，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收官阶段，苏念纹故意下错顺序，导致错失一先，让对方优半目取胜。
“这是谁获胜了？”
“差不多，最多相差不到两三目。”
“黑多占半目。”观棋的人中，苏最快给出答案。
“那个小赌……”
“不是说半目不算吗。”苏念纹故作惊讶看着对方。
“可我这赢了也没意义……”
“简单，赌大一点就行……稍微大一点。”
“……”
“原先规则不变，倍率变为三倍，半目也算胜出一局，赢一局保底九十。”
“……好。”
猜先阶段过后，两人黑白互换，苏念纹指黑。
取得先手，苏念纹向周围人展示不同的布局定式。老人们目光低沉，面带思索，围观的年轻群众不懂，只是欣赏打量那位年轻人。
苏不知何时拿了一本记事本，抬起笔一笔一线记谱。
苏念纹不知道的是，这三盘棋之后被人吹捧为现代版当湖三局。尤其是最后一盘，被一众职业直呼看不懂……
……题外话
作者本人原本一直是玩十几年传统围棋，最近才开始迷上电子赛博围棋，咳咳，所以一些术语专业的不用担心，作者好歹也是野狐九，可以放心食用……
苏念纹抱着梅的大腿痛哭，距离上次放学接梅放了鸽子，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回来之后就把电脑密码改了。
秉承迟到一个小时一个月戒网的信条，虽然苏念纹很想跟梅讲道理，时间是不能这样换算的……
刚开始几日还好，苏念纹还能外出找老头下下棋，再挨几天，学着和中年大叔一起钓鱼。
一个月过后，时不时深夜跑到巷道刷混混。不出半个月，苏念纹身心遭受了剧烈煎熬。
“松开！”梅也惯着苏念纹，电脑是她攒钱买的，一开始单纯为了做研究，构建量子模型或者算法结构。
所以苏念纹干脆也蹭着用，梅也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私人性的物品总会不知不觉带有少女的隐私。
这就让梅不得不准备防范，也为了自家老哥能自己独立一段时间，挣钱买一台自己的电脑。
但是，如今看来，可恨的不是隐私问题，那种事情无关紧要。自家老哥居然丝毫没有独立的心思，考虑自己挣钱买一台。
甚至厚颜无耻说出了“富婆，饿饿，饭饭”“妹妹的就是哥哥的”“我家妹妹天下第一”“偷用妹妹的电脑？作为哥哥的事那能叫偷吗？”等惊天言论。
愈来愈趋向某种不可名状生物发展的趋势，让梅面对苏念纹的抱大腿的请求都狠下心。
最后在苏念纹满是期待的目光下，冷冷地留下一句：
“要么你能解开电脑提示的密码，要么就自己挣钱买一台。”
随后在苏念纹生无可恋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
不死心的苏念纹再次启动电脑，看了一眼密码提示……完，感觉要长脑子了……
按下关机键，苏念纹只能心里安慰自己，梅长大了，突然有隐私意识很正常。
至于挣钱买一台……苏念纹看了一眼品牌logo，是梅论文获奖，导师在国外预购给梅准备的。
属于花钱也买不到的极品配置。
但一直借用确实不太好，苏念纹心念于此只能释怀了。
他一个臭打游戏的，要那么高配置干啥，除了平时跑一下围棋引擎，和某开源软件对练，一般情况，几乎跑不满百分之一的性能。
至于挣钱……他一个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去哪挣……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再去收一波保护费。
听到苏念纹出门声，梅才拿着几张报告，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输入自己的生日，开始计算模型。
……
湖边，又有几名老头围在那里下棋，与平日不同，今天插入几个小年轻。
“苏，你也在？不准备上学？”
“今天是周末。”留了半段长发的苏在观棋的行列
苏是他为数不多认识的年纪相仿的，也是最近认识的，原本以为对方也是千羽学院的，后来发现不是，而且这个年轻人也有时加入下棋的行列。
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啊，瞧我这记性，早上看见梅出门，还以为今天有课……怎么，你只是过来看看？”
湖边这里棋桌只有一副，石头工艺。白天阳光辉，炎日有凉风。是附近爱好者聚集地之一。
有人来自然也有规矩，赢棋的留。也就是说，能经常做在石椅上的，多少也算个高手。
苏虽然年轻，棋力却不必寻常老人差，是石椅的常驻角色。
想到这，苏念纹好奇看向椅子上现在坐着的是谁。
同样也是一个年轻人，不过是一副生面孔。
看来是一个隐藏高手，对局来看，年轻人执白，把黑棋杀得片甲不留，已然大获全胜。
只是，那位年轻人时不时看向手机，有时候甚至连看三遍，才堪堪落下一子。
见状，苏念纹不由好笑。
“苏，你怎么看？”
“那人棋艺老道，其势无孔不入。但单从对方外表揣测，常常与下法想违背。不经意间布置杀棋，算力和胆识惊人……外表掩饰得很好，对手丝毫不能从表情读取到什么……”
“噗嗤……”听苏一顿认真分析，苏念纹没忍住笑出声。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苏有些不解，似乎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
“没有，只是觉得苏你有时候太认真。有时候不同寻常不是掩藏在已知的层层加护，更多来自认知之外，一个很简单的东西。”
苏念纹见黑棋投子，马上插队进入对弈。
“嘿，苏小子。许久不见你来，一上来就要插队，懂得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得了，老李头。棋局没有先来后到之说，只有优胜劣汰。等你什么时候能赢过我一局再说吧……”
对面的年轻人见同为年轻人的苏念纹上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见苏念纹没有掏出手机，眼神又充满自信。
“只是传统的对局也没啥意思……”
“什么意思？”对方接过话茬。
见对方上钩，苏念纹嘴角微不可查崴起，“要不我们整点新鲜的，都是年轻人就不要重复老年人那套。”
苏念纹熟练地低头躲过一击肘击，身后苏很快帮忙拉住。
“要不我们赌点什么，最新一系的芯片首次采用半纳米材料……”
见对方兴致被勾起，继续说道：“听说性能比上一代卡皇高三倍，谁不想第一时间入手试试呢？”
年轻人果然上了勾，“赌多少？”
“不多，小赌。一目一块，一子两块，半目不算。”
开始猜先阶段，苏念纹运气不错拿到白棋，年轻人先手，下得很急很快。
不出九十手，局势变演变成数块孤棋，几条小龙乱舞。
年轻人原本只是想过来炫耀一下，在某开源软件上找到一个有趣的新项目，闲着无聊下载下来玩玩。
刚下载完，那个项目的作者就把项目收了回去，部署完所有环境变量，调选好权重之后，那个项目的实用远超预期。
甚至匿名击败了无数职业的棋手。但终归在网上，现实中看见老人围在一起下棋，忍不住凑上去瞧瞧，跑谱分析之后，对他们所说的定式嗤之以鼻。
之后就被拉着练练……手机设备早就部署好项目的年轻人自然大获全胜，无一敌手，哪怕是后来的苏，在一遭不慎，惨遭屠龙。
本想之后再发个动态炫耀一番，没想到还有钱拿，一时间异样的想法攀上年轻人的心头。
可局势并未朝着预期方向前进，一百多手过后，显示的胜率甚至向白棋倾斜。
破天荒，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和人对局，出现这种状况。即便是网上的职业，能在几十手维持胜率五五开，都是极少数。
面对这种情况，年轻人明显慌了神，这些变化苏念纹都看在眼里，身后的苏若有所思。
一群老头围着棋盘，时不时不由惊呼道“好棋啊”“居然还能这么下”“一子解三征，单立破四劫”“从未设想的走法”
苏念纹掏了掏耳朵，“喂，你走快点。”
“急什么，我在思考。”
“还有什么可想的，这棋只能挡了掰粘吧？”
确实，棋谱上显示确实只有这个最优解，但胜率已经不足百分之十。
他一直在拖时间，等算法跑出更好的点，可惜没有……
苏念纹也感觉很无趣，将近一个半月没有连棋了。
随手下就这？只能说小伙子确实应该考虑换配置了。连原先可供算法结构上限的一半水平都没有发挥。
但苏念纹明显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取胜，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收官阶段，苏念纹故意下错顺序，导致错失一先，让对方优半目取胜。
“这是谁获胜了？”
“差不多，最多相差不到两三目。”
“黑多占半目。”观棋的人中，苏最快给出答案。
“那个小赌……”
“不是说半目不算吗。”苏念纹故作惊讶看着对方。
“可我这赢了也没意义……”
“简单，赌大一点就行……稍微大一点。”
“……”
“原先规则不变，倍率变为三倍，半目也算胜出一局，赢一局保底九十。”
“……好。”
猜先阶段过后，两人黑白互换，苏念纹指黑。
取得先手，苏念纹向周围人展示不同的布局定式。老人们目光低沉，面带思索，围观的年轻群众不懂，只是欣赏打量那位年轻人。
苏不知何时拿了一本记事本，抬起笔一笔一线记谱。
苏念纹不知道的是，这三盘棋之后被人吹捧为现代版当湖三局。尤其是最后一盘，被一众职业直呼看不懂……
……题外话
作者本人原本一直是玩十几年传统围棋，最近才开始迷上电子赛博围棋，咳咳，所以一些术语专业的不用担心，作者好歹也是野狐九，可以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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