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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来人不问名

    瞧见是位武功厉害之辈,龙鳞卫领头人扶刀警戒,沉声道:“此乃皇上旨意,难不成你想造反?”

    汉子一笑,对龙鳞卫回话颇为不喜,嘲讽道:“原来是皇上旨意,我怎听说是丞相旨意?”

    领头人好似被点破心思,变了脸色,道:“什么丞相旨意,温玄民贪赃枉法,不顾百姓安危,这次大水淹了好多人。证据确凿,你是何人,想为他伸冤?”

    “在下李宗文,区区乡野之人不足挂齿,以往在江湖上也未闯出什么名堂,自是没个声望,可就是这样李某也明白,温大人为人仁义,勤俭节约,你们在他家中也不过搜出一个玉镯。”李宗文环顾周围留下的群豪,又回到领头人手中的玉镯之上。

    领头人如今也是费解的紧,他奉命行事,进到温玄民府上,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水给抽干,挖地三尺,却只见得这个玉镯。

    李宗文抱拳朝温府行礼,道:“如此清官,修建堤坝时亲自上去帮忙,酷暑严寒也不忘监工,更未曾打过工人,若人不够,还招呼自己儿子上去帮忙,妻子天还未亮便起身熬粥给工人送去,这般种种,当年我全都看在眼中!”

    不待领头人反驳,李宗文看向围观人们,大声道:“诸位应该知晓,半月前四大门派飞扇堂在四脉会武时被其余三脉和龙鳞卫抄家的消息吧。”

    墨云生心中一跳:“飞扇堂也被抄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向雪绫仙,见她眼中也流露讶色,忙对一旁李不通低声道:“李大哥,这飞扇堂怎突然被灭?”

    李不通情绪平静,面露回忆之色,道:“听闻半月前四脉会武时,另外三脉和龙鳞卫一同发难,说飞扇堂谋逆,十五年前的边关夺仙药时和毒娘子一伙反叛诸雄,如今疑团解开,三派便和龙鳞卫串通一气将飞扇堂一举端灭。”

    “原来如此,这仙药案后竟还有这事?”墨云生明白其中来龙去脉,勾起好奇之心。

    李不通也乐得多说此事,道:“十五年前的仙药案乃云国开国至今四大案之一,那时云国东北方荒人之中有一女子毒功盖世,其名‘毒娘子’。”

    “她因修炼毒功几十载,早早被毒噬心,活不过几年,为求活路便带上麾下好手一同进云国劫仙药。”

    仙药墨云生知晓,就是修士口中的灵药,他在旁点头,仔细听着对方所讲。

    李不通道:“前任齐云皇帝向仙师求药十载才求得此药,结果一朝遭人劫了,哪能不怒?派遣龙鳞卫指挥使严飞云带人前往关外追药,并答应谁取回仙药就得云京大院,黄金二十万两!”

    墨云生咽了口唾沫,仙药案的一事,他只听人随口说过几句拼凑故事,现今终是听见这般详细的当年事,心下不由激动起来。

    一旁雪绫仙侧耳细听,眼中看着人群,实则心思早早便陷入李不通所讲故事当中。

    “途中严飞云遇见四派之人,以及当时云国第一第二的高手花刀与白面鬼剑,几位江湖豪杰相聚,能力各个超绝,何处去不得?当日他们冒雨前进,在一座破庙之中和毒娘子相遇,往后就是一场血战,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从深夜打至清晨,其余高手拦住对方麾下荒人贼子,花刀则持刀冲上,与毒娘子在庙顶决战,一人持刀一人执剑,武功都是顶尖之辈。当时周遭群豪高手见到二人大战也侧目心惊,能与花刀独自打到这般地步者云国可没一人,如今那一人终于出现,却是个荒蛮子,还是个女蛮子。”

    “当日群豪心中惭愧,自衬有几分功夫却常不敌花刀的落花流,如今更是帮不上忙。”

    “群豪有愧,打斗也因花刀压力骤减。花刀开始和毒娘子势均力敌,毒娘子擅使毒功,身上各处都藏匿暗毒,极为可怕,魏江寒拼死一战,最后硬抗一阵奇毒用出落花流绝技‘斩霄’,削断了女蛮子的剑和手臂。”

    “眼看毒娘子有生命之危,魏江寒就拔刀想取其性命,哪知毒娘子袖口藏有毒丸,捏碎之下将自己和花刀都包裹其中,二人再中另一诡毒!此毒发作下,魏江寒满脸毒斑,浑身剧痛,危机之余,被雪长歌救下。”

    听李不通讲出毒素发作之景,墨云生想起家中父亲毒发状况,与对方所说一般无二,一时顺口道:“竟是毒娘子所下之毒!这贼娘子竟这般可恶!”

    “哦?少侠对此毒也有印象?”李不通有些奇怪,疑惑询问。

    “没……没有……”墨云生知晓自己嘴快差些误事,赔笑几声道:“然后呢,后面又怎扯上了飞扇堂?”

    李不通摇头道:“后面的事变得更为诡异,我只知有人叛变,随后雪长歌和严飞云一同夺走仙药,严飞云被叛变的几名强人阻拦未能逃脱,雪长歌便带上仙药和魏江寒一同离去。”

    “再后来便是只有那二人才知,江湖上各类传闻都有,李某也不想暗中揣测误会前人,只知道仙药的确寻回了大半,毒娘子也因毒伤并发没过几日就死了。”

    李不通反常的很,将一切如实相告,一旁孙老板也握紧抹布,觉得李不通今日不卖关子不胡编乱造,怕是什么有心事。

    墨云生和雪绫仙各自沉默,李不通提一嘴:“十年后的现在,飞扇堂被查出就是当年背叛之人,与毒娘子一道劫取仙药,更是当众反叛的那几位强人之一。”

    雪绫仙一叹道:“这飞扇堂厉害的紧,十五年间一丝破绽也未漏出。”

    墨云生却觉蹊跷,疑惑道:“当日前去诸位豪强,有人叛变因立刻认出,如今其余三大门派,还有龙鳞卫却在十五年后动手,这说来总有些不通之处。”

    李不通嗤笑道:“你所言非虚,我也觉得不对,那日和今日一般,都是一道圣旨下来,说飞扇堂勾结荒人,叛云降荒,其罪当诛九族,半月前,堂内堂外被龙鳞卫屠戮的鸡犬不留。”

    墨,雪二人想起一个半月前与杨正一事,那人说去飞扇堂有事要办,今日方才得知,竟是想要灭飞扇堂。

    心下两人拿不准此事,毕竟见着仙人毁堤,又见杨正作为龙鳞卫百户还藏着修士身份,今日再知温玄民被冤入狱,飞扇堂被灭,处处都有龙鳞卫的影子,影子之下还暗藏修仙之人。

    “水太深。”墨云生心下苦笑,还有沈家想抓花刀,自己手中的礼也不知送往何处。

    雪绫仙轻拍墨云生肩膀,修为传音道:“如今你想如何?礼还送吗?”

    墨云生摇头不知,看向场内侃侃而谈的李宗文。

    人群之中,李宗文点出温府疑点,一言一句透出温麒麟是被冤入狱。身旁龙鳞卫头领早已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在李宗文出现之始就知打不过此人,又觉得此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根本不惧龙鳞卫对付。

    最后长叹一声,悄悄退后,站在人群之中,不再说话。

    见时机成熟,李宗文停下口中话语,道:“各位若是信李某,李某也可告知你们一件事,温玄民之子温和仁未死,半月前大水冲来,和仁兄在外游历,遇水慌忙回城,哪知路上又遇山洪,现正困阴风岗中。”

    “此话当真?”龙鳞卫领头人一惊,他正好要巡捕温和仁,今儿却有人在眼前道出此人下落。

    李宗文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此事真与不真,柳总旗随我去阴风岗看看便知,毕竟你可是受过温家大恩的人呐。”

    话说一半,龙鳞卫柳总旗眼睛大睁,实际他一向在暗保温玄民,以往自己是济州小贼,学了几门功夫四处偷盗,后来盯上温府,那夜动手时正巧有高手在府上歇息,当场就人被逮住。

    他以为会被关入牢内严刑拷打,谁知被温玄民几言点化,更是推举进了龙鳞卫中,七八年过去,混到了个总旗位置。

    得知恩人被冤入狱,柳总旗一路暗暗相帮,此前做的搜查他心中有数,温玄民是什么人他更是明白。

    此事本只有他,还有那位温家做客的高手以及温玄民知道,如今竟被李宗文提起,不由胡须颤抖,大惊不已。

    柳总旗在旁不再多说,待一会事毕再去询问的好。

    下刻,又有位中气十足的负枪男子走出,开口询问:“李兄弟的消息属实?温麒麟之子真在阴风岗?”

    李宗文拍胸道:“李某敢以人头担保此事属实,各位能听在下这般涛涛不绝说了大堆废话,我想都是为温老爷子鸣不平之辈吧。”

    负枪男子道:“有李兄此话,我便放心了,在下江州四花枪的杜老大,见过李兄。”

    “原来是杜大哥,李某有礼了。”李宗文脸上一喜,如今之举有所成效。随即又透过人群看了面摊一眼。

    墨云生一怔,不知这李宗文他们何意?

    杜大哥领着身后三名兄弟,道:“咱四兄弟从江州去飞扇堂,就觉得蹊跷,可势单力薄难住持什么公道,如今又遇见温麒麟被冤,年轻时我们也受过温兄弟的一饭之恩,现在有难自当出手相助,将他儿子夺回来。”

    听杜大哥所言,许多人也是明白李宗文何意,是想扇动在座英豪一齐出手前往阴风岗救温麒麟之子。

    此刻墨云生身旁李不通突然往前走去,身后孙老板急呼:“钱还没付呢!”

    墨云生一笑,暗暗从储物袋内掏出点碎银丢给孙老板道:“面是在下请客,剩下的日后给这位大哥吃酒用。”

    李不通在前一听,回头对墨云生点头微笑,然后一步跃出,身子在空中腾挪数丈,轻松越过众人落在场中,道:“我李不通功夫不强,但对脚力有那么几分自信,救温和仁也算我一份!”

    李宗文大笑一声,道:“好!兄弟此言在下大慰!”他又对一些犹豫不决之人道:“此去救人危险,诸位有力出力便好,无力有个心意也不碍事,不要意气用事妄送性命。”

    一些不会武功之人见状都对李宗文肃然起敬,温麒麟身后有这些豪侠相助定无大碍。

    李宗文接着看向几位脚步稳健,带着兵器的学武之人,其中包括墨云生和雪绫仙二人。

    他朗声道:“来人不问名,可有人同往?”

    墨云生被李宗文话语鼓动,心下早遍想要出手,暗暗想道:“既答应父亲送礼,那我必要做到!温麒麟不在,送至其子手中也不碍事。”

    他转头对雪绫仙道:“姑娘想要如何?此次在下打算助李大哥一臂之力,将礼送到温和仁手上。”

    雪绫仙点头浅笑道:“你我交易可未结束,我可得护你周全,否则怎么去取逆阴花?”

    对方同意,墨云生面色一松一紧,摸鼻苦笑,拿起长刀和雪绫仙一同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