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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破牢逃狱

    “看你身板硬实,想来监狱生活不差。”魏江寒斜靠在墙,调笑温玄民。

    温玄民右手抚须,环顾牢狱中干草破窗,油灯木桌,还有那几本已被翻烂的破书,道:“虽说简陋,但也不碍我写诗颂歌,牢内还有几位朋友与我商讨政事,日子过得也算轻松。”

    唐六在旁负手道:“怎么,比济州刺史来的舒服?”

    现下未学杨胜声音,温玄民自是听得出来,两眼发亮,轻笑道:“那可比做刺史舒服许多,每日有人送餐,不写奏章,不看民冤,多么快活。”

    忽而一旁牢中有老人佝背靠床,讥讽道:“呵呵,温兄就会说些违心话语,当年济州水患你日日关注,后又心切关外荒人动向,百姓吃穿如何,你每日可得问那些龙鳞卫七八遍。”

    墨云生看去,那人衣衫褴褛,年纪比温玄民还大上些,面庞生皱,甚是苍老。

    温玄民道:“郭大人不也与我一样,昨夜说到林州木业,你我可都聊至深夜。”

    郭姓老者嗤笑一声:“莫要叫我郭大人,你若不是三番拒绝提官,早已代那陆鲲老儿做丞相咯。”

    “此人是谁?陆鲲又是何人?”墨云生不敢高声说话,待在阮芸姑旁小声询问。

    身旁阮芸姑瞥眼墨云生,知道他不通官事,低声道:“那人是当朝上云皇帝少师,因性情刚正不阿,十五年前被有心人排挤,惨遭革职,后来就未有此人消息,当时江湖传言已死,没想到一直关在冻雁山中。”

    “而陆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眼通天的当今丞相,此人厉害得很,传说武功也为当世一绝,现今圣上有病在身,许多政事都由他来负责,哪知道不是济州水患,就是旱灾,近年荒人频繁出现关外,以至江湖百姓都觉他为官不清,令人不喜。”

    墨云生听后微微点头,暗暗记下两人。

    牢门处,魏江寒回到正题:“温兄,我们今日来此就是来讲你救出此地。”

    温玄民却不在意自己安危,先问道:“我儿温和仁可还安好?”

    唐六笑道:“温少主两年前被困阴风寨中,被龙鳞卫所缚,我带江湖上的弟兄们一同杀了上去,剿灭阴风寨,带走了温少主,现正藏在一处秘地休息。”

    温玄民长舒口气,但又暗叹起来,怆然道:“我听人说飞扇堂被灭,唉,世事难料,唐老弟节哀。”

    唐六眼中闪过一丝惨然,平静道:“哪里,江湖上恩恩怨怨,小事而已,现今时间紧迫,我先带你出来,一起逃出此地。”

    魏江寒听要救人,拔刀而出,运功在手,一刀斩断牢门锁链,顷刻间铁门破开,放出温玄民。

    温玄民苦笑一声,抬脚就要出来,哪知一旁传来声音:“几位大侠,也放我们出来吧,别只救他一人!”

    墨云生看去,此人满脸胡须,面相丑陋,一副哀求神色,想让几人放他们出来。

    有人起头,各处牢房都传来叫嚷之声:“放我们出来,我们也要离开这冰天雪地,不愿再待。”

    “我乃京城昆行镖局大掌柜,放我出来,定会对几位感恩戴德,罗某绝不食言。”

    “是极是极,放我出来,我乃周家家主,助我出来,我也要随你们一道离开。”

    犯人叫喊,刺耳得紧,各个都想离开。这座牢房关押着许多在外声名显赫,位高权重之辈,一时间金钱宝石,美人男郎,各式诱惑争相抛出,听得人眼花缭乱。

    叫声越大,声音必定会传到狱外被狱卒听见,时间紧迫,众人急忙开口安抚,但他们只有四人,哪里斗得过十几张嘴。

    突然一声沉闷怒吼在深处昏暗牢房传来:“威逼利诱,成何体统,还不快快闭嘴!就四人劫狱,带走一人已是极限,你们若都出来,怕是无一人能逃脱此牢。”

    有人听见这声音,反驳道:“姓赵的,你不想出来,可别拉着我们!”

    “何时拉你们一起?赵某何时说过不想出来?儿子独自一人镇守边关,我也想逃出监狱去助我儿,但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用处?你们还有其他用处?”赵姓男子声音雄厚,但身在黑影中,看不见真身。

    依旧有人不服,问道:“此话何意?难不成温玄民出去就有作用?”

    “他得民心,你们得吗?他得江湖豪侠称颂,赞为温麒麟,你们可当得麒麟二字?当今云国陆鲲执政当道,龙鳞卫坏事做尽,江湖暗潮汹涌,荒人虎视眈眈,你们有谁能想出破敌之法,还能得群侠拥戴?救大云天下者,赵某不行,唐六不行,花刀也不行,唯有温麒麟可行!”男子睁开双眼,目光炯炯,就算牢狱昏暗,也能见他双目闪烁光亮。

    魏江寒认出此人,急呼道:“你就是镇东将军父亲,赵当千?”

    赵当千呵呵笑道:“花刀魏江寒,二十几年不见,你的确厉害不少,那铁牢大门换作是我也打不烂。”

    “过奖。”花刀抱拳一笑,他二十多年前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武功甚是了得,只是后面好似被奸人陷害,关入大牢。

    牢中囚犯沉默,有人虽在官场职位比温玄民高,可要说江湖声望,民众喜爱,却万万不及温玄民,此乃事实。

    见监牢内众人不语,温玄民道:“诸位不必难过,前路困难重重,此行我虽被几位朋友救出,但冻雁山内高手并非等闲之辈,前路凶多吉少,此凶由我来走,若平下云国之乱,定将诸位释放而出,享受太平。”

    “此话当真?”有人不信,适才说出许多刺耳嘲弄之言,不愿相信温玄民会冰释前嫌,回来救自己。

    温玄民目光坚毅,郑重道:“你们本就是含冤入狱,自然得救,温某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好!我信你!”那人低头思索,想到他名声,觉得妥当,点头答应。

    其他人都知晓温玄民为人,现有承诺,他们也被适才赵当千话语震慑,沉默许久,有人出声道:“行,林某信你,我未犯任何错,就被龙鳞卫抄家贴上反旗帽子,不过原因是当年未进京给陆鲲老儿祝寿而已。”

    有两人愿信,接下来更多人出声承诺:

    “我也信你,云国现今暗潮涌动,诸位当心。”

    “山路艰险,世道艰难,若你温麒麟都不能拨云见日,这大云便无人可正!”

    “温兄,保重!”

    温玄民一一道别囚徒,眼中含泪,一时难言。

    不多时,他缓过情绪,对唐六道:“走吧。”

    魏江寒道:“唐兄你带上温兄走在最后,我们三人在前开路。”

    “好。”唐六与温玄民并排跟在墨云生魏江寒与阮芸姑身后。

    最后对群囚抱拳一拜,转身走出大牢,登上石梯,向入口走去。

    半路上墨云生问道:“唐大哥,一会出去,高手众多,不给温叔易容一番?”

    唐六摇头道:“我们已无龙鳞卫衣衫,得去寻找一番才可,但路线不熟,难以搜寻。”

    “的确,一会出这黑暗通道后唐兄你背温玄民,阮娘和我开路,墨云生你来断后。”魏江寒抱刀道。

    “墨小兄弟断后?是否有些不妥,不如让我来断后,墨小兄弟带上温兄离开。”唐六觉墨云生武功不如自己,带上温玄民离开最好,自己护人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墨云生自信满满,拍胸道:“唐大哥放心,我实力不比几位差多少,你们专注应对前敌,我自有办法脱险。”

    魏江寒在前说道:“交给云生吧,他实力不俗,这些龙鳞卫难耐何他。”

    唐六一怔,饱含深意的看了墨云生一眼,又和阮芸姑交流眼色,各自点头后,道:“行,就听魏兄所言。”

    众人继续前进,忽然魏江寒听到有脚步声,让众人停步,低声道:“前面有人!”

    道路向上笔直,不出五十步就能离开巷道,哪知前路有人下楼,若被人发现,道路上机关启动,情况将万分不妙。

    众人戒备,各自掏出兵器,唐六背上温玄民,死死盯住前方来人。

    脚步踩着青石板,发出踏踏声响,声音逐渐接近,墨云生右手握紧痕月,左手捏诀一闪,御水石落在手中,只要有人出现,他会立即出手,不顾隐藏什么修士身份,将来人斩杀。

    渐渐前路露出一名男子,他身着龙鳞卫衣衫,点着烛火照亮前路,忽然脚步停止,这才进巷道不久,面前就出现五个人,这五人中两人拿刀,一人握针,还有一人执扇护住温玄民。

    见到几人模样凶神恶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还见着末端有人眼冒蓝芒,也不知是不是眼花看错。

    马虹见到众人,立时一怔,僵在原地,两息短暂,在六人心间长如两年。

    两息之后,身后巷外传来一人叫喊:“马兄!”

    马虹回过神,轻咳一声,装作没有看见这六人,回头叫道:“没事没事,适才下面嘈杂,估摸是里面有人争吵所致。”

    “走,咱们吃酒去……”他转过身,快步离开招呼同伴,声音越远越低,渐消失在洞外。

    过了半晌再无人声后,众人长舒口气,适才他们紧张屏息,心脏骤停,若马虹当场跑路翻脸,再启动机关,几人今日绝对不能站着出去。

    “真险,是你们认识的小子?竟无视我等。”温玄民在旁笑问。

    墨云生悄悄收起御水石,再收敛眼中灵气,解释道:“是被我爹打服的龙鳞卫,今日来此穿的衣衫全托他所赐。”

    温玄民赞赏道:“是个好小子,龙鳞卫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坏到家。”

    五人继续前进,到达巷口,魏江寒回头警告道:“唐兄背好温玄民,我来和阮娘开路,咱们全力奔跑,不要给那群狱卒反应时间,先跑至梯上再说。”

    “好。”几人答应,握紧兵器静待魏江寒起头。

    魏江寒扫视前路,锁定几名将要路过的狱卒,抓好时机,叫道:“走!”

    话音刚落,他与阮芸姑运起轻功,飞速奔出,唐六背起温玄民跟上,墨云生则使出修为跟在最后,一齐往升降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