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十八吗？
黄德贵的年龄也改了，给改成了18岁。
实际上，他离真正的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呢，要等过完年，明年正月初十，才算是真正满了18岁，那时他才算真正的成年人。
墙根下，唐朝阳和黄德贵两人揣着手，缩着脖子来回乱走。
“哎，一会儿可别说漏嘴了，老宋是你二叔，记好了！”
唐朝阳对黄德贵提醒道。
黄德贵点头回答：
“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宋金明墙根拐角处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老唐，老唐，好了！”
他招呼着二人拿上行礼，沿着墙根，绕过拐角，走了十来步，来到窑主所在的房子前。
房子门窗都是带玻璃的，门是那种下面是木板，上半部分安着透明玻璃那种。
宋金明走在前头。
推开门，一股暖意就涌了出来。
三人依次进入屋里，黄德贵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情况，屋里空间不大，仅有十来个方。
中间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围坐着三个人。除了背向门口的这个座位没坐人，另外三个方位都有人坐着。
面向门口的是一个留着短寸，肥头大耳的汉子，左手边是一个长头发盖住耳朵的消瘦男人，右手边则是同样留着短寸的男人，比起那位肥头大耳的汉子，这一位的面相看起来就要“安全”很多，不会让人觉得很凶恶。
进门后，宋金明就向那肥头大耳的汉子介绍道：
“王矿长，这是唐朝阳，这是我侄儿宋玉致。”
“噗！”
听到宋金明的介绍，右手边那个短寸男人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就擦干净嘴边的酒液，表情恢复了正常。
黄德贵和唐朝阳两人对屋内三人点头示意。
叫做王矿长的肥头大耳汉子目光在黄德贵和唐朝阳身上打量一眼，下巴朝着黄德贵扬了扬，问道：
“多大了？”
“十八。”黄德贵回答道。
“有十八吗？我瞧着不像啊！”
左手边那个长头发的消瘦男人神色质疑的看着他，明显不信。
宋金明忙道：
“我侄儿显小，身份证都带着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开衣服链子，从衣服内村口袋里掏出三张身份证来，上前递给王矿长。
“您看看，这是我侄儿的，这是我的，这张是老唐的。”
“下过井吗？”
王矿长一边看身份证，一边问道。
“除了我侄儿，我们俩都下过。”宋金明回答。
王矿长手上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子，瞧了黄德贵一眼。
“我们这儿可不要生手。”
说着他把手里的三张身份证往桌子上一扔，转过脸来看向宋金明：
“你们还是到别处去问问吧。”
“别呀，王矿长，我跟老唐都是熟手，我侄儿虽然没下过井，但我们可以带他呀！而且你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但力气可大着呢！干活劲儿好使！”
说着宋金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来，错开夹着，满脸谄媚的看着王矿长，朝对方用类似于央求的语气说道：
“来，王矿长，抽根烟！您通融通融。”
王矿长瞄了宋金明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烟。
宋金明拿起摆在桌子一角的火柴盒，给对方点上。
然后他又依次派给另外两人一支烟，也都给点上，每次都是手里夹两根烟往前递，以示诚意。
三人吧嗒吧嗒抽着烟，屋子里很快就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黄德贵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厌恶，但他却没有像此前在火车站广场上，唐朝阳在他面前抽烟时那样，用手驱赶那些烟雾。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
虽然他很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但此刻却不是他由着自己性子来的时候。
烟很快就烧了一半，这个过程中，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
宋金明他们三人静静的等着。
等那个叫王矿长的做决定。
很快烟剩下的那一半也烧完了，这时王矿长掐灭烟头，终于开口说话：
“你们怎么不在原来那地方干了？”
这次他略过了黄德贵的年龄问题，反而问起了宋金明和唐朝阳，开始了解起他们过往的履历。
但不论是宋金明还是黄德贵都清楚，对方这是同意了。
“原来那矿冒顶了，砸死人啦。”
这次回答的是唐朝阳。
王矿长听了，却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死俩人算什么？”
“吃饭就得拉屎，下井就可能死人！要是害怕，就别在这儿干！”
“对对对！”宋金明附和道：
“王矿长，你说的都对。”
接着他又向王矿长解释道：
“不过啊，就是这死人的事，不知道怎么给传出去了，来了一堆要抚恤金的家属，把上边给惊动了，上边一查，发现矿上的安全措施根本不合格，就停产整顿了，矿长也被抓起来了。”
这时唐朝阳也跟着说：
“就是，活干不成了，矿被封了。”
王矿长正喝着酒，听了两人这一唱一和，眉头扬了扬，端着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整顿个屁！整顿，整顿也挡不住死人啊！”
可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咱们这儿还是安全的。”
想了想，他对三人说道：
“你们先干几天试试看，如果行的话，咱们再签个合同。”
“如果不行，你们就收拾东西走人。”
“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清楚，这几天算试工，不发工资的，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宋金明哈着腰点头答应。
王矿长转过头对左手边的长头发消瘦男人吩咐道：
“带他们到棚里去，安排他们先住下，另外再告诉他们咱们这儿的规矩。”
“行，”长头发消瘦男人起身，对黄德贵他们三人招呼一声：
“走吧，跟我过来。”
黄德贵三人先是谢过王矿长，然后提着行礼跟上，出了屋子。
煤窑周围建有一片棚户样式的简易住宅，一间间格开，那人带着他们进入到其中一间屋里，指着地儿说：
“就住这儿。”
说完留下黄德贵三人，转身出去了。
黄德贵三人瞧了瞧屋里的环境，里面有三个炕，两个连在一起，另外一个是独立的，分别靠着屋里两侧的墙。
左边墙上还有上一个主人留下的涩情海报，明晃晃的张贴在墙上。
宋金明挑了最里面那个炕，唐朝阳则选了右边的炕，最后只剩下一个靠门的，与宋金明那个连着的炕给黄德贵。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开始把行礼解开，该铺床的铺床。
实际上，他离真正的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呢，要等过完年，明年正月初十，才算是真正满了18岁，那时他才算真正的成年人。
墙根下，唐朝阳和黄德贵两人揣着手，缩着脖子来回乱走。
“哎，一会儿可别说漏嘴了，老宋是你二叔，记好了！”
唐朝阳对黄德贵提醒道。
黄德贵点头回答：
“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宋金明墙根拐角处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老唐，老唐，好了！”
他招呼着二人拿上行礼，沿着墙根，绕过拐角，走了十来步，来到窑主所在的房子前。
房子门窗都是带玻璃的，门是那种下面是木板，上半部分安着透明玻璃那种。
宋金明走在前头。
推开门，一股暖意就涌了出来。
三人依次进入屋里，黄德贵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情况，屋里空间不大，仅有十来个方。
中间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围坐着三个人。除了背向门口的这个座位没坐人，另外三个方位都有人坐着。
面向门口的是一个留着短寸，肥头大耳的汉子，左手边是一个长头发盖住耳朵的消瘦男人，右手边则是同样留着短寸的男人，比起那位肥头大耳的汉子，这一位的面相看起来就要“安全”很多，不会让人觉得很凶恶。
进门后，宋金明就向那肥头大耳的汉子介绍道：
“王矿长，这是唐朝阳，这是我侄儿宋玉致。”
“噗！”
听到宋金明的介绍，右手边那个短寸男人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就擦干净嘴边的酒液，表情恢复了正常。
黄德贵和唐朝阳两人对屋内三人点头示意。
叫做王矿长的肥头大耳汉子目光在黄德贵和唐朝阳身上打量一眼，下巴朝着黄德贵扬了扬，问道：
“多大了？”
“十八。”黄德贵回答道。
“有十八吗？我瞧着不像啊！”
左手边那个长头发的消瘦男人神色质疑的看着他，明显不信。
宋金明忙道：
“我侄儿显小，身份证都带着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开衣服链子，从衣服内村口袋里掏出三张身份证来，上前递给王矿长。
“您看看，这是我侄儿的，这是我的，这张是老唐的。”
“下过井吗？”
王矿长一边看身份证，一边问道。
“除了我侄儿，我们俩都下过。”宋金明回答。
王矿长手上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子，瞧了黄德贵一眼。
“我们这儿可不要生手。”
说着他把手里的三张身份证往桌子上一扔，转过脸来看向宋金明：
“你们还是到别处去问问吧。”
“别呀，王矿长，我跟老唐都是熟手，我侄儿虽然没下过井，但我们可以带他呀！而且你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但力气可大着呢！干活劲儿好使！”
说着宋金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来，错开夹着，满脸谄媚的看着王矿长，朝对方用类似于央求的语气说道：
“来，王矿长，抽根烟！您通融通融。”
王矿长瞄了宋金明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烟。
宋金明拿起摆在桌子一角的火柴盒，给对方点上。
然后他又依次派给另外两人一支烟，也都给点上，每次都是手里夹两根烟往前递，以示诚意。
三人吧嗒吧嗒抽着烟，屋子里很快就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黄德贵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厌恶，但他却没有像此前在火车站广场上，唐朝阳在他面前抽烟时那样，用手驱赶那些烟雾。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
虽然他很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但此刻却不是他由着自己性子来的时候。
烟很快就烧了一半，这个过程中，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
宋金明他们三人静静的等着。
等那个叫王矿长的做决定。
很快烟剩下的那一半也烧完了，这时王矿长掐灭烟头，终于开口说话：
“你们怎么不在原来那地方干了？”
这次他略过了黄德贵的年龄问题，反而问起了宋金明和唐朝阳，开始了解起他们过往的履历。
但不论是宋金明还是黄德贵都清楚，对方这是同意了。
“原来那矿冒顶了，砸死人啦。”
这次回答的是唐朝阳。
王矿长听了，却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死俩人算什么？”
“吃饭就得拉屎，下井就可能死人！要是害怕，就别在这儿干！”
“对对对！”宋金明附和道：
“王矿长，你说的都对。”
接着他又向王矿长解释道：
“不过啊，就是这死人的事，不知道怎么给传出去了，来了一堆要抚恤金的家属，把上边给惊动了，上边一查，发现矿上的安全措施根本不合格，就停产整顿了，矿长也被抓起来了。”
这时唐朝阳也跟着说：
“就是，活干不成了，矿被封了。”
王矿长正喝着酒，听了两人这一唱一和，眉头扬了扬，端着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整顿个屁！整顿，整顿也挡不住死人啊！”
可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咱们这儿还是安全的。”
想了想，他对三人说道：
“你们先干几天试试看，如果行的话，咱们再签个合同。”
“如果不行，你们就收拾东西走人。”
“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清楚，这几天算试工，不发工资的，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宋金明哈着腰点头答应。
王矿长转过头对左手边的长头发消瘦男人吩咐道：
“带他们到棚里去，安排他们先住下，另外再告诉他们咱们这儿的规矩。”
“行，”长头发消瘦男人起身，对黄德贵他们三人招呼一声：
“走吧，跟我过来。”
黄德贵三人先是谢过王矿长，然后提着行礼跟上，出了屋子。
煤窑周围建有一片棚户样式的简易住宅，一间间格开，那人带着他们进入到其中一间屋里，指着地儿说：
“就住这儿。”
说完留下黄德贵三人，转身出去了。
黄德贵三人瞧了瞧屋里的环境，里面有三个炕，两个连在一起，另外一个是独立的，分别靠着屋里两侧的墙。
左边墙上还有上一个主人留下的涩情海报，明晃晃的张贴在墙上。
宋金明挑了最里面那个炕，唐朝阳则选了右边的炕，最后只剩下一个靠门的，与宋金明那个连着的炕给黄德贵。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开始把行礼解开，该铺床的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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