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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养子

    尸体搬走后,养老院的老人们也都散开了,凌枫对着徐天奇几位说道:“几位,目前徐老先生的死因还不清楚,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的协助。”

    徐天奇点了点头,随后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准备离开养老院。项文庭这时说道:“凌警官,我能不能上楼帮我义父收拾几件东西。”

    “对不起,项先生。徐老先生的房间暂时不能进去。”

    “这样吗?”项文庭显得有些失望,转头也要离开现场。

    凌枫突然想起了点事,喊道:“项先生,留步。我们还有点事情想问你。”

    项文庭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见徐天奇几人已经离开了养老院,凌枫问道:“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他们那么怕你?”

    “怕我?”项文庭疑惑地看着凌枫,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说:“可能是我长得凶狠吧!”

    凌枫看着项文庭双眼,确实像灯笼一样大,看上去有些杀气,普通人估计也会被这份威严吓着。但凌枫觉得应该有其他原因,接着问道:“对于遗嘱上的家产分配,你有什么看法吗?”

    项文庭皱皱眉头,语气变得沉重:“凌警官,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分得最多吧?”

    凌枫轻轻地点头。

    “我虽然只是养子,但我一直视义父为亲生父亲。”项文庭继续说道:“平时公司的事基本上都是我在处理,所以义父才放心交给我打理。”

    “我记得天利地产的总经理是徐天奇。”思远突然说道。

    项文庭缓缓说道:“其实义父早对他失去了信心,让他当总经理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是有什么人不服你吗?”

    “公司大部分元老都是支持徐天奇,如果贸然撤掉他的职位势必引起人员动荡,对企业不利。”

    这么说,徐家现在都是由项文庭来做主,也难怪一家人对他的话有所忌惮。

    “我想知道,你和徐老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凌枫问道。

    项文庭认真思索了一会,接着说道:“这要说回八年前,我那会正在读大学。有一次参加经济讲坛,主讲人正是义父……”

    在经济讲坛中,项文庭提出几个经济问题让当时的徐建国耳目一新,甚为赞赏。会后,徐建国找到了项文庭,问他愿不愿意来自己公司,还给出一笔可观的薪水。

    “我当时还在念大三,没有同意。”

    思远好奇地问道:“这么好的条件你都拒绝了?”

    “我答应过父亲,一定要念完大学,所以就没去。”

    接下来的一年多,徐建国不仅替项文庭缴了学费,还提供生活费让项文庭完成学业。毕业后,项文庭就进了天利地产,替徐建国鞍前马后,也帮助天利地产一跃成为江城第一地产集团。

    徐建国把项文庭视为己出,重点培养,希望有朝一日能辅佐徐天奇把天利地产的辉煌延续下去。只可惜徐天奇性格保守,天生不是领导的材料,天利地产的发展这两年大不如前,都靠着旧项目维持龙头老大的位置。

    随着发妻因病去世,徐建国的精气神也每况愈下,很多事情都交给项文庭去处理。看着几个子女如此不争气,徐建国想到自己百年之后,天利地产肯定会被他们弄得一塌糊涂。权衡之下,便想着把大权交给项文庭,也算对得起他一生的抱负。

    凌枫很好奇既然徐建国打算把大权交给项文庭,为什么还要修改遗嘱,“项先生,你也觉得徐老先生叫你们来是为了改遗嘱吗?”

    “不。”项文庭摇摇头,“反而我觉得义父是为了宣布遗嘱。”

    “为什么要今天宣布?”

    项文庭顿了顿,说道:“前两天义父和我说要退出股东会,应该就是为这事做准备。”

    凌枫微微一愣,“退出股东会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猜义父只告诉了我。”

    “那他们怎么说是改遗嘱?”思远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了解。”项文庭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许是因为义父把小瑞也叫上了。”

    说起这个龚希瑞,凌枫脑海里对他印象深刻,他那一脸沉着的表情,安静得让人可怕。

    “这个龚希瑞,不也是徐老爷子的儿子吗?他们怎么不待见?”

    “小瑞是义父年轻前和一位陪酒女所生,身份自然不那么光明,加上他一直不肯改姓。”

    凌枫好奇地问道:“他是跟母亲姓吗?”

    项文庭微微点头,“前些年,义父出差碰上了龚阿姨,才知道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你对龚希瑞了解吗?”凌枫问道。

    “说不上了解。”项文庭思索了一下,抿嘴说道:“平时很少见到他,只有在家宴的时候才偶尔出现。印象中,他比较安静不爱说话,但是对吃东西好像很讲究。”

    “比如……”

    “经常说不要吃那么多煎鸡蛋,太多笨——冰什么的?”

    思远一旁说道:“苯并芘?”

    “对。”项文庭回应道。

    凌枫对这个龚希瑞更加感兴趣,可能因为他那安静的样子跟自己有几分相似。转头他又想试试项文庭对这个案子的看法,于是问道:“项先生,你觉得徐老先生会自杀吗?”

    项文庭未置可否,只是脸色黯淡,长叹一口气说道:“义父最近心情十分低落,我也不肯定他有没有轻生的念头。”

    “那你对遗书怎么看?”

    “笔迹确实是义父的。”项文庭很肯定地说道。

    凌枫缓缓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是说上面的内容。”

    “你是指义母托梦的事?”项文庭挠了挠头,说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再说了义父在家的时候就一直挂念义母。”

    “他们之间感情很深吧?”凌枫问道。

    项文庭使劲点头,“当然了,他们是患难夫妻又青梅竹马。”

    看着项文庭的表情,他和徐建国的感情肯定也很深厚,见到义父去世变得六神无主,连鞋子弄脏了都没注意到。

    “项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项文庭好奇地问道。

    凌枫顿了顿,沉着声音问道:“刚才法医说解剖尸体,你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项文庭下巴一扬,咳了一声说道:“警官,你有所不知。我义父生前最在意完整性,所有事情就算再困难都要有头有尾。我当然不希望义父死后再被糟蹋,变得不完整。”

    “但是他的子女好像不太在意。”思远问道。

    “那几个畜生,根本就不关心义父的生死。”项文庭突然凶狠了起来,握紧了双拳,似乎对徐天奇几人有很大的意见。

    思远连忙招了招手,“项先生,别激动。”

    项文庭深呼吸,声音沉着,“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不说不行了。”

    “怎么了?”

    项文庭回忆这半年来,徐建国的三个子女轮流劝说自己退休,把家产分一分,气到徐建国高血压进了医院。进了医院之后,表面上每天去看望父亲,实则逼他写遗嘱。这才导致徐建国搬进了养老院,不愿意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