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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阴兵过境

    四月十九,夜,晋江县南。

    水头镇外的海面上阴云密布,漆黑一片的港湾里,三十余艘大小海船陆续降帆抛锚。

    一队队腰挎横刀的黑衣人换乘小船登上海岸,就像从海中上岸觅食的精怪,朝着海岸北面的一个庄子缓缓前进,很快消失在如墨的夜色里。

    天公不作美,一轮圆月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却给了这群黑衣人最好的掩护。

    火折子的光亮实在太过微弱,队伍中央一名黑衣大汉没看清脚下的路,踩到了一团黏糊糊的物事。拿鞋底在地上狠狠地蹭了几下,大汉叽里咕噜地骂起娘来。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停下脚步,转头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低声道:“孙老九你不想活了?要是被儿头听到,非把那团狗屎塞到你嘴里去不可!”

    叫孙老九的大汉不敢再做声,讪讪笑了两下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

    他加入这伙人的时间不长,平日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船上当苦力,此次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随队出行的机会。

    想起昨天外出弟兄回来时的情景,孙老九默不作声地砸吧了下嘴,那么多金银,还有白花花的小娘子……

    孙老九没轮得上享受,排到他的时候,那些掳来的可怜女子已经都被糟蹋得断了气。他只能和其他几个同样没福气的弟兄一起,满脸晦气地把冰冷的尸首扔进海里。

    不过还好,今晚船队的老大决定再干一票大的,他也成功混进了出征的队伍。

    掏了掏裤裆,孙老九望向黑夜的目光闪烁着绿色的光……

    半个时辰之后,村庄南侧的山坡边,突兀地亮起了一束火把。

    越来越多的黑衣盗匪聚向火光之处,密密麻麻足有千余人。

    为首之人背对群寇,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盔甲包裹之下的高大背影格外狰狞。

    “磔磔”怪笑声中,他缓缓拔出了腰间长刀,刀尖直指村庄的方向。

    随着长刀狠狠斩落,盗匪们从四面八方涌入了沉睡之中的庄子。

    夜色笼罩之下的宁静很快被震天的喊杀声打破,毫无防备的庄户们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一时间惊呼声、求救声、哀求声四起。

    杀戮、劫掠、奸淫,陷入癫狂的盗匪们发泄着人性之中最原始的欲*望,无数惨绝人寰之事在这个富庶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发生着。

    孙老九跟着同伴一起杀红了眼。

    他们粗暴的砸开院门,将四散奔逃中的庄民砍翻在地,搜刮每一间屋子里的财物。

    孙老九的运气依旧不好,接连破了几户人家,也不过搜刮到几串不值钱的铜钱,揣在怀里沉甸甸地像是刚显怀的妇人。

    如果就这样回去,估计他会变成所有人口中的笑柄。

    孙老九有些气急败坏,冲进灶房想找支火把,将这套让他倍受屈辱的小院付诸一炬,却意外在灶台边的柴堆里发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脸上涂满了黑灰看不清长相,单薄的身躯缩在柴草之中瑟瑟发抖。

    女孩眼中无声的哀求反而激起了孙老九的兽欲,拽着女孩的胳膊轻松的把她从柴堆里拖了出来。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女孩一边哀求,一边做着无谓的反抗,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孙老九的脸,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孙老九吃痛,狠狠将女孩扔到地上。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表情像闻到血腥的饿狼。

    “乖,大爷快活之后,就送你安心上路……”

    ……

    与此同时,庄子正中一座宅邸的门口,笼罩在沾满血污铠甲之下的高大男子抬头看了眼门楣上高悬的牌匾,讥笑一声,跨门而入。

    原本精致的宅邸此时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

    鲜血在青石砖铺就的小路上渐渐汇成一股涓流,注入庭院正中的池塘里,四处游曳的锦鲤闻到血腥味纷纷聚了过来,在池水中卷起了一片火红的漩涡,让人分不清水面上的那抹殷红是鱼还是血。

    喊杀声已经停歇,四处的院落里只剩下盗匪们兴奋的狂笑,以及女眷痛苦的呻吟和哭泣。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喜欢这种氛围,喜欢看弱者的绝望,听他们的哀嚎。

    后宅的正房里,有人听到屋外沉重的脚步声之后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狂徒!知道这是哪吗?你们死定了……

    很快他的语气又变成了哀求:“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只要不伤我和家眷性命,家中财物我都甘愿悉数奉上……”

    听到哀求声,外面的男子才迈过门槛,豪迈地哈哈大笑道:“吕兄别来无恙,别人不知你吕家如何显贵,小弟怎会不知,哈哈哈哈哈……”

    被五花大绑挂在房内的吕姓男子看清了藏在盔甲之下的脸,大惊失色道:“蒲……蒲存信!这里是吕家,你怎么敢……怎敢……”

    蒲存信绕着男子转了好几圈,身上厚重的甲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灯烛照耀下他的脸格外狰狞。

    在吕姓男子脸上随意拍了几下,蒲存信的心情格外轻松:“谁不知道你吕家是晋江名门,连带这庄子都被称作吕厝,啧啧,宰相后人,威风得紧。”

    “兄弟我也不是不分事理的人,小弟不过打算与你们这些名门大族借些银子,好借好还嘛,最终得了好处的还不是吕兄你们?”

    “但面子这东西,是互相给的,吕兄家大业大,竟只帮小弟筹了五千两银子,小弟委实觉得心中……意难平啊,这不,只好自己上门来讨个公道了。”

    守在外海的蒲存信下午就收到了诗会上筹银的结果。

    得知孔五德吃瘪的消息,蒲存信火冒三丈,本以为昨日王家的惨案能给这帮眼高于顶的仕绅富户一点震慑,看来还是不够。

    蒲存信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既然和颜悦色弄不到钱,他绝不介意换种方式解决,在他看来与其和颜悦色的与那些人蝇营狗苟,远不如拿项上钢刀给他们长长记性来得爽利。

    这一次他不光要靠刀枪筹到银子,还要给泉州城里的人都上一课,让所有人都记住得罪蒲家的下场。

    下定决心之后,蒲存信就开始物色立威的对象,王家不够分量,蒲存信选择的第二个目标是吕家。

    吕家曾是晋江大族的执牛耳者,出过吕惠卿这样的国朝宰辅。虽然吕相后来失势,吕惠卿之子吕渊也因牵扯进朝争被发配沙门岛,但吕家在泉州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

    被花式捆绑半悬在空中的吕家老三见蒲存信一言不发的绕着圈子,心底冒出来了一丝侥幸:“蒲兄冤枉,我吕家诗书传家,家中存银不过万两,拿出五千已是极限,愚弟愿把剩下的那五千两也拱手奉上,只求蒲兄高抬贵手,此事就此作罢,吕家决不敢再同蒲兄计较……”

    蒲存信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吕兄这家主当得真是糊涂,光我手下报来从你这主宅寻到的银两就不下三万……”

    他拍了拍手,候在外面的寇匪押进来一群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眷,蒲存信像在介绍勾栏里的女子一样在吕三面前一一确认道:“这位小娘子是吕兄的女儿吧?听说许了直龙图家的二郎君,说不得以后也是个诰命……”

    “这是吕兄的原配夫人?愚弟忘了是姓林还是姓李了,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娘子,保养得就是好……”

    “这些都是吕兄的侍妾吧?啧啧,吕兄艳福不浅……”蒲存信一脚把跪在脚边的妇人踹倒在地,“还愣着干嘛?谁大谁小都排好队,别耽误老子办正事!”

    吕三似是猜到了蒲存信要做些什么,惊得牙呲欲裂:“蒲存信你这疯狗,做下此等禽兽之事,他日定不得好死!”

    蒲存信却相当享受这样的氛围,粗暴地扯下吕三夫人身上轻薄的衣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怪叫着压了上去……

    他做什么都很有效率,没几分钟就解决了战斗,再看悬在半空中的人影时,吕三早已七窍流血咽了气。

    在一屋子女眷哭哭啼啼声中,蒲存信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溜达到了院子里,门口候着的贼寇们见老大尝完了头汤,一窝蜂般朝屋里涌去。

    很快房间里便传出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让原已恢复平静的夜晚更像是恶鬼肆虐的地狱。

    蒲存信心满意足地哼着小调,高门大户也罢,世代公卿也好,在刀子面前不一样也是像狗一样跪地求饶?

    他要给全泉州的人一个教训,让他们记住得罪了蒲家,得罪了他蒲存信会是什么下场。

    ……

    黎明到来之前,吕厝燃起了熊熊烈火,贼寇们趁着夜色匆匆到来匆匆离去,就像阴兵过境,留下的只剩断壁残垣和遍地残肢。

    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