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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二)(10月21日---周五)

    塞巴斯蒂安换上了一身蓝色的工装,看起来就像是在码头工作了很久的工人。毕竟如果死者是码头工人,而现行的嫌疑犯加斯科因又是一个神父的话,没有什么比这身行头更能刺激到加斯科因可能的同伙了。

    “哎,我现在明明就应该躺在办公桌旁,让纳特给我读档案的,怎么成了个跑外勤的。”

    塞巴斯蒂安抱怨了几句。

    “对了,还不能让切利亚认出来。”

    他蹲了下来,抓起了码头上特有的尘灰,摸了几把在脸上,然后对着海面照了照。不错,没有平时的样子了。

    “靠,这群黑心的工人,怎么换件衣服都要耗这么长的时间。”塞巴斯蒂安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让它看起来变得又老旧了不少。

    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全看个人的演技了。

    等塞巴斯蒂安走到教会,午饭的点儿也已经过了,但是这正合他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切利亚所在的唱诗班现在应该在午休。

    他推开门走入了教会的大厅,里面矗立着文图斯的圣像,在圣像底下有一位修女还在祈祷。

    塞巴斯蒂安决定先从这位修女的身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他走上前去,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声,装出了一脸疲惫的样子。

    修女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了,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稍显邋遢的码头工人。

    “这位先生,您好,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塞巴斯蒂安摆了摆手,看起来累极了。

    “哦,别管我了我就是来放松一下的。”

    “放松?需要我为您找一位神父吗?”艾丽西亚温和的问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来这里听曲儿的。”

    “听曲儿?”,艾丽西亚疑惑道。

    “唉呀,到剧院又要付钱,中午又不开场,钱还要留着买酒,这不来教会听曲儿放松一下。”塞巴斯蒂安装作了一脸的无奈。

    艾丽西亚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她也听出来了,这个男人是过来专门听她们排练的,这样才能免费的听歌。

    “多会儿开始啊?”塞巴斯蒂安已经找好了位置坐下了,既不虔诚,也不是很尊敬。

    “先生,孩子们还在午休。”艾丽西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清冷。

    塞巴斯蒂安装作扫兴地叹了口气,“唉,真他娘的倒霉。难不成我还真来这里忏悔一下?”

    “我随时恭候,或者您需要一位神父,我也可以为您联系当值的维斯顿神父。”

    “维斯顿?那个黑皮肤的神父吗?那我确实是想和他谈一谈,那个神父人还是很不错的。受得了我们这种大老粗。”

    “您说的那个黑皮肤的神父并不是维斯顿。”

    “啊,那他是谁啊?你叫他来就可以了,我还是看他比较顺眼。”

    “先生,加斯科因他...,加斯科因他外出传教了,要很久才会回来。”虽然已经竭力的控制情绪了,但是艾丽西亚的声音还是有一丝的不稳。

    塞巴斯蒂安明锐的捕捉到了艾丽西亚声音中的颤抖,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停止。

    “哈,传教,传教走的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他不会是被我们这种大老粗给烦到跑路了吧。”

    “先生,还请您注意您的措辞,加斯科因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跑掉的,他只是...只是需要去传教罢了。”艾丽西亚的声音变得十分的不稳,但还是坚称加斯科因是出去传教了。

    见此情形,塞巴斯蒂安觉得不能从这位修女身上再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啧啧啧,行行行,你说是传教就是传教好了。”他摆出了一份不耐烦的表情,“哎,今天来这里真是浪费了啊,这么点儿有用的东西可不够啊。”

    “哎?”艾丽西亚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为自己白跑过来一趟觉得他娘的不值,不如在酒吧里面把自己灌醉好一些。”塞巴斯蒂安耸了耸肩,然后就站起身来,准备去教会的其他地方碰一碰运气。

    教堂的大门被拉开了,维斯顿·约克从门走了进来。

    塞巴斯蒂安急忙转头,“还是多谢你了,修女小姐。”他展现出了一些不符合不符合他身份的礼节,虽然显得还是很粗俗。“我想还是让这位耐心的神父开导开导我吧,说不定一会儿还能听一会儿曲子呢。”

    这位新进来的神父应该更“耐心”一些,知道的应该也更多一些。

    塞巴斯蒂安决定从这里再探一探口风。

    浅尝辄止。

    莱耶斯·纳特就没有浅尝辄止的闲心了,他这一个早上受到的冲击足以重组他在学校内学到的知识了。

    先是一个男人过来,强制的改变了他们手头的案件,明明放着一个那么可疑的人,但是迫于压力他不得不释放还在审讯室里面的德怀特·莱斯。

    再是警探塞巴斯蒂安的态度,他明明也知道德怀特·莱斯有问题,但是怎么感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而且他的审讯方式,似乎比自己还要更激进一些啊。

    还有现在手中的案件档案,显兆,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一提起他就感觉警探的表情都变了。

    莱耶斯·纳特还在仔细研究自己手里的案件档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拉开了。

    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伸手在莱耶斯的桌子上敲了敲。

    “塞巴斯蒂安不在吗?”

    莱耶斯这才抬头打量起走来的警官,他的身材严重走样,而且看起来十分的不卫生。手上的老茧显示了他可能是一个警察局的老油子了,但是嘴里的一股比谁都浓重的烟味看起来更像是混混。

    “报告,赛巴斯警探已经出去处理码头的闹事了,目前还没有回来。”

    “那也没什么,你是赛巴斯新带的菜鸟,是吧。”没等莱耶斯回话,这个胖警官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将德怀特·莱斯的案子移交给我吧,这里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等一下,警官,德怀特·莱斯具有重大的嫌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胖警官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没有理莱耶斯。开始在塞巴斯蒂安的办公桌上翻找起德怀特的案件档案。

    “警官先生,赛巴斯警探也认为德怀特·莱斯非常的可疑。”莱耶斯不禁加重了语气。

    “额啊,”胖警官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然后呢,他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让你把德怀特移到监狱,然后找几个人安排一下,直到他认罪为止?”

    “真是幼稚的小鬼!”胖警官终于在一堆文件的中间找到了有关德怀特案件的档案,“我拿走了,到时候你跟塞巴斯蒂安说一声就好了。”

    “请您再等一下,德怀特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胖警官发出了一些不耐烦的嘟囔,扬了扬手中的案件档案,“现在,是我全权负责德怀特的案子,不用你这个菜鸟插手。”

    说完后,他就一转身往门外走去,“怎么每次塞巴斯蒂安带的都是这种愣头青,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真当每个人都是他吗?”

    “等等,”莱耶斯的声音骤然提高,他快步抢上前去,按住了胖警官正要开门的手。“请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现在把手放开,不要逼我揍你,菜鸟。”胖警官一脸的不耐烦,“反正揍一个将死之人我是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的。”

    莱耶斯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如果技巧相差的不是很多的话,相互搏斗的人谁会胜利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莱耶斯捂着肚子跪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

    “听着,菜鸟。”胖警官把嘴凑了下来,一股烟味席卷了莱耶斯的嗅觉,“你多少应该有点儿感觉了,你觉得德怀特·莱斯的案子有那么好接吗?你觉得没有人能审问出更多的东西吗?你觉得局长为什么把你安排到赛巴斯的手底下吗?”

    “别说是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德怀特想走他还是能走。”

    “他留下来为了玩游戏,这场游戏一般由赛巴斯开头,由我结束,你知道吗?”

    “这么多年来,有多少菜鸟一头撞进来,然后现在这场游戏还是我们三个在玩,明白吗?”

    “要么,你就像赛巴斯一样,声望好到老莱斯不敢动,要么就像我一样,睁一眼闭一眼的往下干,明白吗?”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把莱耶斯问到无语,他反而鼓起勇气反驳道。

    “警局维护的正义呢?你们就这样,这样也算警察?”

    一个胖胖的巴掌呼在了莱耶斯的脸上。

    “让你听,没让你说。”

    “现在,识相点,收拾东西就赶快滚。”

    胖警官说完,就留下一脸懵逼的莱耶斯瘫坐在地上了。

    临走前他的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艹,这种愣头青怎么进来的呀。还不赶紧滚,到底在干什么?”

    然后他一扭头走进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审讯室里面就传来了有说有笑的谈话声,没多久之后,德怀特·莱斯就被恭恭敬敬的请了出来,送出了警局。

    塞巴斯蒂安不是被送出教堂的,换句话说,他是火急火燎的逃出来的。

    那位修女引着孩子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他得赶紧离开这里,虽然他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但是他对切利亚的眼力更有信心。

    塞巴斯蒂安站在路边,点起了一支烟,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刚刚和威斯顿神父的对话。

    他试探了很多次,很确定无论是威斯顿神父还是那位修女小姐都对内幕并不是很了解,更不可能是加斯科因的帮凶了。但是有些问题他还是注意到了。

    威斯顿好像知道的更多。

    难道教会对内部人员的口径都不是统一的吗?这就有点儿离谱了。如果非必要,他是不想和教会扯上过多的关系的,如果教会里面还有派别的话,那这件案子真的太麻烦了。

    “先生,要买一份报纸吗?”

    “去去去,没钱买酒,怎么买报纸?”塞巴斯蒂安正回想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先生,最新的报纸,里面可是有追迹者关于谋杀的报道,这可是一手消息。”

    “嗯嗯嗯,我知...等一下,你说追迹者的报道?”

    “没错。”

    “小鬼,给我来一份。”塞巴斯蒂安掏钱买了一份报纸,细细的读起了追迹者的相关报道。

    他终于发现了刚刚的违和感在哪里了。

    把烟头扔到了路边,一边思索着有没有意外的可能性,一边向警察局的方向走去。砰的一下,他撞到了一个矮个子的少女,少女一直盯着前方,明显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嗨,走路看着点儿。”

    “不好意思,先生,我在思考问题。”少女快速绕过了塞巴斯蒂安,继续努力的盯着前方。

    “这小女孩怎么这么急躁。”塞巴斯蒂安一边拍了拍身上的上衣,一边回头张望了几下。然后就看见了少女好似在跟踪着两个并排行走的男人,这下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奇怪了,“哈,这年头还有小女孩暗中追人的吗?世风日下啊。”

    塞巴斯蒂安就这么感叹了一句,就慢慢悠悠的晃进了警察局他的办公室里面。

    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抬眼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莱耶斯的状况,然后出声问道

    “德怀特人被接走了?”

    “是的,赛巴斯警探。”

    “被人揍了?”

    没有回答。

    “看你脸上的痕迹,大概来的应该是个胖子是吧。”塞巴斯蒂安警探的语气颇为笃定。

    “被教育了一番?”

    莱耶斯漫无目的的翻看着加斯科因案件的档案。

    “哎,正常。”塞巴斯蒂安坐在了他办公室里的椅子上,趟了下去,将脚搭在了前面的办公桌上。

    “挺好的,挨上一巴掌,你说不定会清醒一点儿。”

    “赛巴斯警探,我...我不理解。”莱耶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占理的那一个,但是感觉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样的支持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的委屈。

    “哎,看来你的思考并不是很到位啊。”塞巴斯蒂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猜,斯考皮是不是让你赶紧滚了?”

    “想来也是,他一向这样。”塞巴斯蒂安抓起了桌上的零食,往嘴里送了几个,“实话实说,我觉得你不如就听他的建议,连夜收拾一下,然后离开文图斯。”

    “是因为德怀特吗?”

    塞巴斯蒂安不得已的叹了口气,“没错。”

    “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就有罪的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警局?”

    “为什么明明你占着正义但是没人支持?”

    “甚至是为什么警局感觉这么腐朽啊?”

    塞巴斯蒂安坐起身来,用手指不断的敲着面前的办公桌。

    “这很正常,莱耶斯。”

    “警局总归是人组成的,我们又不是机器,不可能总是一直站在正义的一方。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情世故。”

    “德怀特就是这样一个恶心的人情世故。”

    “况且,莱耶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局长把你分给我啊?”

    莱耶斯思索了一会儿。

    “为了保护我?”

    “这是其一,不要老想着斯考皮那巴掌行不行?”

    塞巴斯蒂安叹了一口气又再次说道。

    “还有你的勇气,莱耶斯,警校的毕业生这么多,怎么就没人敢坚持自己的正义呢?还不是在最应该有锐气的时候选了人情世故。”

    “所以说,现在的你有两条路。一,就是收拾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一点你去找斯考皮,他绝对会帮你,甚至让你一路出城。”

    “其二,继续留在这里,但是你得改一改你的性格和习惯,不要老是一味的往前冲,多想想看,努力的在德怀特的报复下活下来。”

    “活下来,就有参加的资格。”

    “赛巴斯警探?”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莱耶斯。无论是德怀特的案子也罢,亦或者是现在加斯科因的案子也罢,东西很多,而且很乱。”

    “搭上一条命进去,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你真的跑掉也没关系。”

    莱耶斯沉默了,像是回忆着自己一天的所作所为。

    办公室里面经过了好一阵沉默

    最好,莱耶斯下定了决心。

    “赛巴斯警探,我选择留下来。”

    “好!”

    塞巴斯蒂安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吃惊。

    “那么我们先看看手头的案子吧。”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在你看来。”

    莱耶斯扬了扬手中的案件档案。

    “死者的社会地位都不高。”

    “嗯哼,还有吗?”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伤口多为切割伤,切口十分平整,感觉,感觉…”

    “感觉就像铡刀捅了个对穿一样。”

    “没错,我实在是不理解一个神符挥舞的动那么重的武器吗?”

    “这个先别考虑,还有什么吗?”

    “那个加斯科因神父据说是在现场的唯一活人…”

    “哦,这又怎么了?”

    “从案发到我们赶到现场的这段时间,他没有跑,如果他是唯一的那一个的话,他为什么不跑?”

    “没错,要么就是还有其他人与他有冲突,他跑不了。要么就是他只是个从犯,只是被丢下顶包的那一个。”

    塞巴斯蒂安顺着莱耶斯的疑惑说了下去。

    “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加斯科因一定知道内幕。”

    “还有吗?”

    “额,我就能看出这么多。”

    “还可以,你小子确实是有点儿天赋的。”

    莱耶斯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塞巴斯蒂安拿走了档案,自己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赛巴斯警探?”

    “嗯?”

    “今天上午,那个人说的显兆是什么意思?”

    塞巴斯蒂安叹了口气。

    “没有找到,也没有问出来是吗?”

    莱耶斯沉默的点了点头。

    “额,你可以理解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你感觉奇怪的伤口,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可能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对于拥有一个显兆的人来说,再轻松不过了。”

    “那我们不就很容易就锁定了嫌疑人了吗?只要找到有这个能力的人就好了。”

    “呵呵呵,难就难在这里了莱耶斯,我们分辨不出来谁有显兆,谁没有。”

    “那起码可以证明加斯科因神父应该是清白的,不是吗?犯下案子的是一个有显兆的人,但是加斯科因……”

    莱耶斯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塞巴斯蒂安一脸笑着看着他,“所以现在他只是个从犯的可能性更高了,只是如此而已。”

    “再有就是,”塞巴斯蒂安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如果你碰到这种特殊的人了,就赶紧跑,明白吗?”

    “啊?”

    “这儿没有第二个选项,跑!”

    塞巴斯蒂安严肃的声音还是起到了一点儿作用,莱耶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好了,现在我有事儿交给你去做。”

    “您说吧。”

    “去教会问问,有关于加斯科因的情报吧。”

    “您是怀疑…?”

    “去就好了,我要去看看尸体和加斯科因了。”

    莱耶斯起身准备往警局外面走去。

    “哦,对了,知道什么的话,就明天再说吧,今晚我还有事儿。”

    “有事儿?”

    “找老朋友喝酒。”塞巴斯蒂安赶紧的挥了挥手,催莱耶斯尽早出发。

    随后他又自己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档案,决定先去停尸房看一看凄惨的尸体。

    塞巴斯蒂安拿了一把尺子,在尸体的贯通伤之间不断的量来量去。

    正如他所预料的到的那样,每两道伤痕之间的间距几乎相同,像是人两眼之间的距离。

    他不断琢磨着这些伤口,然后发现有些伤口像是在死亡过后才打上去的。那些伤痕的出血痕迹明显要小上许多。

    他又量了量这些痕迹之间的间隙。于是得出了结论,显兆者不止一个!

    塞巴斯蒂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这件案子好像越来越麻烦。

    他带上了那把尺子,准备去和加斯科因谈一谈。

    按照平常,加斯科因应该坐在审讯室里面,然而这会儿的加斯科因却在监狱里面。没办法,这也是人情世故的一部分。

    塞巴斯蒂安走到了监牢的门口,看到了坐在牢房里的男人。

    他身上还沾着血污,端坐在牢房内的椅子上,双目无神。

    “加斯科因神父,加斯科因!”声音一点点儿变大,但是牢房内的人没有一点儿回应。

    “唉,算了,想来你是打定主意不理会我了。我说,你听就好了。”

    “我在尸体上发现了两种伤痕,其中一种是在人死后才有的。”

    “忘了说了,我叫塞巴斯蒂安,如果你听过的话。”

    塞巴斯蒂安背靠着牢房,点上了一支烟。

    “不用想着隐瞒显兆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案件了。”

    “说回刚刚的尸体伤痕,我奉劝你不要想着一个人抗下来。会死的。因为不止一个人希望你能抗下来。”

    “而且,”塞巴斯蒂安晃了晃手中的尺子,“如果这个距离和你双眼间的距离相匹配的话,想做成一件死案,那真的再容易不过了。”

    加斯科因不变的表情起了一丝波澜,但是他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下教会。”

    “有个叫威斯顿的神父看似很了解你的情况,怎么样,这个有没有一点儿熟悉。”

    “还有一位修女小姐,虽然努力克制,但是也很紧张你的近况。”

    塞巴斯蒂安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起了坐在牢房一角内的神父。

    他在提到修女的时候,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啊,看来这位修女小姐比较关键啊。”

    “她和这事儿没关系!”

    “冷静,我也不是傻子,她和这事儿有没有关系,我自会去调查,但是现在,”塞巴斯蒂安拉开了牢门,“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会很高兴。”

    他将尺子怼在了加斯科因的脸上。

    不错,起码找到了第一位显兆者,虽然他一定不是主犯了。

    “啧啧啧,现在事情又变得复杂了啊,神父。”

    “我相信,现场一定还有人,而且你一定也看到了。”

    “就当帮我个忙,告诉我他或者她是谁,你说不定能从这间牢房里面走出来。”

    塞巴斯蒂安略带严肃的看着神父,等待他的回话。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沉默。

    “该死的神职人员,怎么都是这么犟。”

    塞巴斯蒂安扔下了尺子和手中烧了一半的烟头,转身走出了牢房。

    他一边抱怨,一边还要思考。

    首先,不应该是那位修女,从她的表现来看,她连显兆都没有接触过。

    其次,加斯科因应该也不是从犯,显兆者不会就这样被派出来牺牲。

    再次,加斯科因既然不是因为显兆的事情而一言不发,那就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促使了他的沉默,而这个很有可能就是教会来做的。

    最后,如果真的是教会干的,为什么不留下一个其他人,非要留下一个神父指向自己。

    除非现场除了死者之外,有三股势力!

    想了想中午过后和威斯顿神父的谈话,塞巴斯蒂安望向了警察局的二楼。

    在案件发生之前,我们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