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三马同槽,音犹在耳的故事
“你不是有朋友陪你喝酒了嘛？所以应当是请我喝酒才对。”
说着，玄武招手让店家伙计又拿了两坛陈年老酒。美酒上桌，他衣袖轻挥封死坛扣直接化为粉尘，细腻粉末却并未掉入酒坛，而是被挥出的劲风荡出了二楼窗外和风沙化为一体。
“嘿嘿，我可没钱。”
萧然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的指着江左道：“他有钱，他买单。这人是个冤大头，你想喝酒直接让老板上最好的！”
言毕，萧然在江左黑脸蕴怒的眼神下，又叫小二上了两只大肥鸡，一只烤全羊！
“叫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吃不瓦【完】，喂勾【狗】。”萧然吞咽中声音不清，却胜在玄武耳力惊人。
玄武看着对满桌荤食狂吃海喝的青年不由感到好笑；他是江湖人口中拓跋无忌的四大护卫之一，如今更多的却是北魏监察寺四大镇府使，官拜四品！以他的眼界自然认出坐在旁边的是大雪山魔教右护法，无情刀江左。
监察寺别的不多，就是案卷多！
光为了保护案卷而建造的馆阁就多达十五处，心念至此玄武就特别怀念当初护卫大将军拓跋无忌的日子。
那时侯是真清闲啊！
可三年前的一战，大将军荣登天榜，他的日子就变得愈发火旺起来了！
不是南下荡寇就是东征监军，要不就是平息江湖上的风波，当然这的江湖指的是北魏的江湖。
为此他暗自不知多少次腹诽大将军是不是昏了头了，你一个私生子不忙着造便宜弟弟正明帝的反，反而要做圣人先贤将自己的手下当牛马替正明帝物尽其用，是不是搞错剧本了？
不过，玄武现在更好奇的是眼前这个酒气熏天的青年。
据他所知，魔教无情刀江左，刀出无情，刀下从无活口。
不管是在西梁还是北魏，对方犯下的血案皆是灭人满门。
江左犯下的血案就足足有十二册之多。
这仅是他瞌睡前所阅览完的。
至于还有多少无辜生命断送在那把倾城魔刀下，不得而知。
可就这么一个冷血狠辣、出手从不留活口的凶徒，面对眼前这个青年的却似乎是敢怒不敢言？
不，似乎还有些无奈和疲惫？
这倒是很有趣！
嗯，这魔头在戒备着我。
呵呵，可惜啊。
若是以往，我还真懒得搭理你，可偏偏这次我还真是为你而来。
倒是这青年莫非是这魔头的晚辈子弟？貌似挺让江左头疼的。
可当初观阅宗卷时上面记载江左自幼孤苦，双亲早在洪流中丧生，流浪江湖乞讨为生。后在一处山神庙偶得一卷【化血刀决】才渐而声名鹊起，最后由于为人偏激，又为了练【血魔刀】草芥人命，惹得江湖正道群情汹涌追杀这魔头三万里，最后逼得跳崖求生。
本以为这魔头必死无疑，却不料福祸相依，竟让魔教教主独孤无敌救下成了他座下的右护法。
江湖再现，已破先天境入了点星天命。
这天道难不成真瞎了眼不成？
“喂喂喂？”
“呃。”玄武回过神来，萧然这才收回在他眼前晃动的手。
“刚刚你在下面杀了那三个恶人，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挺合我胃口的。可现在，我一接触，发现你这人也无趣的很！”
“哦，为什么这么说？”玄武笑问道。
“你看，这上面摆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不吃，居然发起了呆，你说你是不是无趣的很？”萧然手中筷子摆动，最后觉得麻烦直接上手开撕羊腿，吃的满嘴油光。
“呵呵。”
“而且还不用你请客，不吃白不吃！所以你这人不仅仅是无趣，还傻！白送的便宜都不知道占。”
“是很无趣，将军也是这么说我的。”
玄武笑道：“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说的对吗？江护法？”
“的确。”江左冷冷道：“这个世上从没有免费的东西，往往免费的东西通常是最贵的！”
“看来，这顿免费的大餐也不免费嘛。”
玄武叹口气道：“我的饷银可还没发！这顿大餐我是吃不成了。
小兄弟，看样子你想让你这位朋友请客的算盘是打错了。人家可不打算请客。”
“嗯，那没办法了。”
萧然叼着一只鸡腿笑了笑，说道：“这家伙人长得丑，还小气！可惜我也没什么钱，本来想着是我的断头饭，这王八蛋好歹会付钱，没想到他连人都不做，只会做畜生。”
“这是你的断头饭？”
玄武略感惊讶的看了萧然一眼，问道：“兄弟，你是牢狱里逃出来的？不对——”
说着，他立马又摇头否决：“你这穿着像农家子弟，面向又像大户人家的富家少爷，还有你这口音，着实古怪！既有点像南域那些没脑子的蛮人，又带点北方的音调。怪，着实怪……”
“哈哈哈，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酒喝酒……”萧然哈哈一笑，玄武眼前一亮，复述了方才的诗句，感叹一声：“愈发看不透你了！”
萧然笑道：“都说不要想太多了。好朋友，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烦恼，就是想太多的缘故。呐，你看这个丑鬼过几天要杀我。我都没在乎，与其担忧未来，不如活在当下。吃好喝好，到了地方，阎王可不管饭。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再说了，人活着，不都是为了一口饭。”
玄武惊讶的看了看眼前青年，问道：“他要杀你，你不知道逃吗？”
“你们都会飞我可不会，不费那个劲了。”
二人谈笑着，江左全然不搭话，只是垂落的右手早已倒握刀柄，杀机凝蕴只待刹那。
但玄武谈笑中随意散漫的眼神，嘴角不可捉摸的弧度让他颇感忐忑。
玄武藤武，地榜四十二，道玄境宗师。排名尚且在烟雨剑阁新任阁主墨念韵之上，危险程度比墨念韵更甚！且此人一向深居简出，全然不像白虎甘阳那般招摇，拓跋无忌帐下的四大护卫青龙冷峦，白虎甘阳、朱雀薛翋、玄武藤武。前者三人皆有出手战绩，唯独眼前玄武藤武信息极少，貌似从未出过手，若不是对方入店自报家门，他也未曾认出对方身份。
“呵呵，那没办法。”玄武藤武望着江左，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这位江左江护法向来就有强闯别人家的爱好，特别还喜欢把闯进的地方搞得血流成河！你和你那位妹妹遇上他，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没事，反正现在还活着。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萧然哈哈一笑，转过头对着江左道：“老江啊，你可得看紧我了。我要是逃了，你可惨了！我绝对让你走之前过得贼舒坦。”
萧然笑语如春风，可堆起的假笑下是无边的寒意！
“呵呵，你那妹妹若在，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江左平静的话语冷厉如刀，萧然的笑脸瞬间凝固，脑海中浮现逃离时李佩余胸前那团刺目的血红！
他深深看了眼江左，转瞬又笑着说道：“这不还得谢谢你，江大护法！我家乡有位老先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这位老先生说人到了七十岁了就可以随心所遇，但还是不能逾越规矩。人一旦没了规矩，会变成什么，你知道吗？右护法？”
坐在一旁的玄武默默的端起桌前空余的酒杯，可酒盏至唇时他又放回原位，似在思考萧然说的话。江左全程面无表情，唯独玄武端起酒杯时他的眼神动了动。而这时萧然直接说出了答案：“是毁灭，是疯狂！你若是挟持了我妹妹，我或许会任你差遣。可惜——你为了逃命，将她给害死了！你觉得我还会配合你吗？”说完，萧然口吐芬芳，对江左宣扬了声国粹。
“杀你如鸡狗。”江左冷冷道。
萧然报以冷笑：“是吗？等到那一天，我或许可以跟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玄武好奇问道。
“一个三马同槽，音犹在耳的故事。”
说着，玄武招手让店家伙计又拿了两坛陈年老酒。美酒上桌，他衣袖轻挥封死坛扣直接化为粉尘，细腻粉末却并未掉入酒坛，而是被挥出的劲风荡出了二楼窗外和风沙化为一体。
“嘿嘿，我可没钱。”
萧然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的指着江左道：“他有钱，他买单。这人是个冤大头，你想喝酒直接让老板上最好的！”
言毕，萧然在江左黑脸蕴怒的眼神下，又叫小二上了两只大肥鸡，一只烤全羊！
“叫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吃不瓦【完】，喂勾【狗】。”萧然吞咽中声音不清，却胜在玄武耳力惊人。
玄武看着对满桌荤食狂吃海喝的青年不由感到好笑；他是江湖人口中拓跋无忌的四大护卫之一，如今更多的却是北魏监察寺四大镇府使，官拜四品！以他的眼界自然认出坐在旁边的是大雪山魔教右护法，无情刀江左。
监察寺别的不多，就是案卷多！
光为了保护案卷而建造的馆阁就多达十五处，心念至此玄武就特别怀念当初护卫大将军拓跋无忌的日子。
那时侯是真清闲啊！
可三年前的一战，大将军荣登天榜，他的日子就变得愈发火旺起来了！
不是南下荡寇就是东征监军，要不就是平息江湖上的风波，当然这的江湖指的是北魏的江湖。
为此他暗自不知多少次腹诽大将军是不是昏了头了，你一个私生子不忙着造便宜弟弟正明帝的反，反而要做圣人先贤将自己的手下当牛马替正明帝物尽其用，是不是搞错剧本了？
不过，玄武现在更好奇的是眼前这个酒气熏天的青年。
据他所知，魔教无情刀江左，刀出无情，刀下从无活口。
不管是在西梁还是北魏，对方犯下的血案皆是灭人满门。
江左犯下的血案就足足有十二册之多。
这仅是他瞌睡前所阅览完的。
至于还有多少无辜生命断送在那把倾城魔刀下，不得而知。
可就这么一个冷血狠辣、出手从不留活口的凶徒，面对眼前这个青年的却似乎是敢怒不敢言？
不，似乎还有些无奈和疲惫？
这倒是很有趣！
嗯，这魔头在戒备着我。
呵呵，可惜啊。
若是以往，我还真懒得搭理你，可偏偏这次我还真是为你而来。
倒是这青年莫非是这魔头的晚辈子弟？貌似挺让江左头疼的。
可当初观阅宗卷时上面记载江左自幼孤苦，双亲早在洪流中丧生，流浪江湖乞讨为生。后在一处山神庙偶得一卷【化血刀决】才渐而声名鹊起，最后由于为人偏激，又为了练【血魔刀】草芥人命，惹得江湖正道群情汹涌追杀这魔头三万里，最后逼得跳崖求生。
本以为这魔头必死无疑，却不料福祸相依，竟让魔教教主独孤无敌救下成了他座下的右护法。
江湖再现，已破先天境入了点星天命。
这天道难不成真瞎了眼不成？
“喂喂喂？”
“呃。”玄武回过神来，萧然这才收回在他眼前晃动的手。
“刚刚你在下面杀了那三个恶人，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挺合我胃口的。可现在，我一接触，发现你这人也无趣的很！”
“哦，为什么这么说？”玄武笑问道。
“你看，这上面摆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不吃，居然发起了呆，你说你是不是无趣的很？”萧然手中筷子摆动，最后觉得麻烦直接上手开撕羊腿，吃的满嘴油光。
“呵呵。”
“而且还不用你请客，不吃白不吃！所以你这人不仅仅是无趣，还傻！白送的便宜都不知道占。”
“是很无趣，将军也是这么说我的。”
玄武笑道：“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说的对吗？江护法？”
“的确。”江左冷冷道：“这个世上从没有免费的东西，往往免费的东西通常是最贵的！”
“看来，这顿免费的大餐也不免费嘛。”
玄武叹口气道：“我的饷银可还没发！这顿大餐我是吃不成了。
小兄弟，看样子你想让你这位朋友请客的算盘是打错了。人家可不打算请客。”
“嗯，那没办法了。”
萧然叼着一只鸡腿笑了笑，说道：“这家伙人长得丑，还小气！可惜我也没什么钱，本来想着是我的断头饭，这王八蛋好歹会付钱，没想到他连人都不做，只会做畜生。”
“这是你的断头饭？”
玄武略感惊讶的看了萧然一眼，问道：“兄弟，你是牢狱里逃出来的？不对——”
说着，他立马又摇头否决：“你这穿着像农家子弟，面向又像大户人家的富家少爷，还有你这口音，着实古怪！既有点像南域那些没脑子的蛮人，又带点北方的音调。怪，着实怪……”
“哈哈哈，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酒喝酒……”萧然哈哈一笑，玄武眼前一亮，复述了方才的诗句，感叹一声：“愈发看不透你了！”
萧然笑道：“都说不要想太多了。好朋友，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烦恼，就是想太多的缘故。呐，你看这个丑鬼过几天要杀我。我都没在乎，与其担忧未来，不如活在当下。吃好喝好，到了地方，阎王可不管饭。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再说了，人活着，不都是为了一口饭。”
玄武惊讶的看了看眼前青年，问道：“他要杀你，你不知道逃吗？”
“你们都会飞我可不会，不费那个劲了。”
二人谈笑着，江左全然不搭话，只是垂落的右手早已倒握刀柄，杀机凝蕴只待刹那。
但玄武谈笑中随意散漫的眼神，嘴角不可捉摸的弧度让他颇感忐忑。
玄武藤武，地榜四十二，道玄境宗师。排名尚且在烟雨剑阁新任阁主墨念韵之上，危险程度比墨念韵更甚！且此人一向深居简出，全然不像白虎甘阳那般招摇，拓跋无忌帐下的四大护卫青龙冷峦，白虎甘阳、朱雀薛翋、玄武藤武。前者三人皆有出手战绩，唯独眼前玄武藤武信息极少，貌似从未出过手，若不是对方入店自报家门，他也未曾认出对方身份。
“呵呵，那没办法。”玄武藤武望着江左，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这位江左江护法向来就有强闯别人家的爱好，特别还喜欢把闯进的地方搞得血流成河！你和你那位妹妹遇上他，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没事，反正现在还活着。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萧然哈哈一笑，转过头对着江左道：“老江啊，你可得看紧我了。我要是逃了，你可惨了！我绝对让你走之前过得贼舒坦。”
萧然笑语如春风，可堆起的假笑下是无边的寒意！
“呵呵，你那妹妹若在，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江左平静的话语冷厉如刀，萧然的笑脸瞬间凝固，脑海中浮现逃离时李佩余胸前那团刺目的血红！
他深深看了眼江左，转瞬又笑着说道：“这不还得谢谢你，江大护法！我家乡有位老先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这位老先生说人到了七十岁了就可以随心所遇，但还是不能逾越规矩。人一旦没了规矩，会变成什么，你知道吗？右护法？”
坐在一旁的玄武默默的端起桌前空余的酒杯，可酒盏至唇时他又放回原位，似在思考萧然说的话。江左全程面无表情，唯独玄武端起酒杯时他的眼神动了动。而这时萧然直接说出了答案：“是毁灭，是疯狂！你若是挟持了我妹妹，我或许会任你差遣。可惜——你为了逃命，将她给害死了！你觉得我还会配合你吗？”说完，萧然口吐芬芳，对江左宣扬了声国粹。
“杀你如鸡狗。”江左冷冷道。
萧然报以冷笑：“是吗？等到那一天，我或许可以跟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玄武好奇问道。
“一个三马同槽，音犹在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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