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蜀山帝魂 » 第三章 背包里的玉璜不见了

第三章 背包里的玉璜不见了

    下过暴雨后的黑水河虽然洪流汹涌,但是绿树成荫,碧空如洗,一呼一吸都是草丛树林的味道。

    一到夏天,就有很多人到黑水河来露营,但一般不会深入这么远。看到树林那边有一丛芭蕉,我对贺霖懿说,“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跑着去摘了两片最大的芭蕉叶过来,铺了一片在石头上,等贺霖懿坐下后,我把另一片立了起来替她遮住照来的阳光,一边把芭蕉叶上半段翻转过来作扇子扇着风,一边说道,“怎么样,服务五星级吧?不求点赞,只索一吻!”贺霖懿拉我坐下,“索个大头鬼!别站着,你也坐下来,看那黑熊关在铁笼里好可怜,把它放了吧?”她指向关住老熊的铁笼,我摊摊手,“它双眼都被尤克刺瞎了,放了也活不久!”

    贺霖懿侧头看着我,“谁说的?只有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就眼圈受了伤!”我没想到是这样,说道,“那等它眼伤好了,再放它吧!说起来,这头老熊也并没攻击我们,说不定那时正好来河里喝水,运气不好,碰到了我们!”

    贺霖懿听我这样说,转头过来看着我道,“那你说,我碰到你,是我运气好还是不好?”我想着说不好不行,说好又有点太那个了,就说道,“反正我见到了你,我就知道我已花光了此生最好的运气!”小黎莞尔一笑后,也没说话,就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微笑着看向水库尽头的飞流不止的瀑布。

    水库瀑布高深,洪水滚泄飞溅,阳光横照,隐隐约约现出一条彩虹,我和贺霖懿看着彩虹都没说话。我觉得平时的千言万语也都比不上现在我们握手共看瀑布彩虹,虽然我们是在深山茂林里的水库岸边,无声更胜有言。我忽然觉得我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惬意过,即使以前身处那些风景如画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会持久到多久,但至少此刻我想我会紧记于心,此生会不忘此刻的。

    树上的蝉声越鸣越大,繁闹的嗡鸣几乎就近在耳边,平添来一股烦躁。本来我是忘乎所以地沉浸在这悠然午后,静谧时光里的,但思绪一转之间,就想到了现在还有危险之虞,还处危险之境,五行团随时可能追至,而玉璜也必将带来诸多牵连,甚至很有可能要牵连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想到玉璜,我马上站了起来,我问贺霖懿我和尤克的背包现在在什么地方。

    贺霖懿说应该在我养伤的那个房间里,因为当时我们被就救上来后,背包是被我表叔和杨越拿到了房间。我对她道,“背包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去看看,要不你陪我去看一下?”

    贺霖懿犹疑了几秒钟,说道,“这件很重要的东西是不是一块玉璜?”

    我大吃一惊,玉璜的事我从没有给别人说起过,只有我和尤克知道,更何况贺霖懿之前一直远在剑桥。

    见我惊异地张着口,贺霖懿站了起来,往姜若羽她们那边看了一眼,转头问我,“真有玉璜?这块玉璜真在你这儿?

    见贺霖懿如此举动,我心底轰然一震,立即明白这里不仅有蹊跷,而且说不好还事涉宽远。我收起惊讶神色,拉着贺霖懿又坐了下来,悄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玉璜的?事涉非常,你别转过头去看他们!”

    我说着,换坐到了贺霖懿右手边。她疑惑地看向我,“怎么?我知道玉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我说,“你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玉璜的,我再告诉你出了什么问题!”贺霖懿虽然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我,可还是把她知道的告诉了我,等她说完,我心知不妙,不由双手一击,“糟糕了,估计玉璜十有八九已经不在背包里了!”看小黎有许多问题就要问出来,我用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先别说话,现在我们就坐在这里不动,他们当中谁先往我们这边走过来谁就最有嫌疑!”

    我没再往露营帐篷看,在等待谁最先往我们这边走来时,将贺霖懿告知我的再次整理了一遍。

    小黎他们在剑桥大学修学的是东方系,着重研究古蜀文化,尤其是金沙遗址和三星堆遗址,除了研究古蜀文化青铜玉器,还研究古蜀断代消失之谜。玉璜一事是其导师告诉他们的,据其导师说这块玉璜是古蜀时期产物,同金沙遗址和三星堆遗址有着莫大关联。

    也不知那位导师从何得知这块玉璜出自唐王坝地宫,而且对唐王坝地宫更是知之甚详,据他推断,若真有此地宫,那就远不仅仅是一处陵墓地宫而已,极有可能从地宫着手,进而探究出另一处古蜀遗址。

    贺霖懿他们在剑桥大学已经拿到了学士学位,现在他们出来参加工作,可以一年以后在工作岗位上再交论文,直接申请MA学位。现在他们参加的工作便是探究玉璜,将来论文也是在古蜀文化这方面。MA学位是哲学硕士(mphil,masterofphilosophy,旧称副博士)是剑桥和牛津的一个稍具特色的学位,在剑桥多为一年的课程加论文。

    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其导师知晓玉璜、唐王坝地宫一事,但也仅限知晓,在他们抵到国内时,才有人站出来明确无误地指着说玉璜在我这里。站出来说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从横山岗迁居别处已久的沈夜星。

    沈夜星?他又是从何得知?我思绪飞转,不由将他与五行团联系了起来,也只有是这样才合情合理。不过沈夜星偶然提到的一件事更是让我惊诧莫名,她说他们到来水电站那天,沈夜星无意间漏嘴说了关于玉璜的一些事,我表叔面露异样,还问过玉璜估价多少以及要是得到玉璜好不好出手之类的问题。我从小到大见到我表叔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以说是只有一个模糊印象,性格特点全然无知,如此来看,我表叔当时只拿背包,让吴新林、沈夜星两人背扶我和尤克,就很有问题。

    我把这些又想了一遍,除了心惊不已,更是一筹无措,现在看来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这群人里面说不定有五行团的暗桩,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得手拿了玉璜,但我担心的不是玉璜的丢失与否,所考虑的是这人拿了玉璜之后会不会灭口下毒手!

    我和贺霖懿在水库岸边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走过来。换成一般时候,此时此景有人过来的话,我会觉得这人有些不知情识趣,但现在我却觉得这些人也太知情识趣了,知情识趣的过了头。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转过头往帐篷处望了一眼,不看还罢,一看差点气的吐血。尤克一个人躺在木凳上闭目养神,另外几个人则围着木桌打起了牌,还竟然打的是麻将。表叔和吴新林没在,估计去电站里了。

    贺霖懿看我满脸讶异,也转头看了过去,“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觉得…什么事情最好还是确认了再下结论,不然就很容易产生没必要的误会,而且……轻易地就怀疑别人,对别人也是一种伤害……”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可能是这一个月的经历使我的神经绷的太紧了,有些敏感过度了,幸好还没有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好吧,我们先过去,去看看玉璜还在不在背包里。”

    我承认,贺霖懿说的不无道理,我也同意她的观点,在怀疑别人的人心之前,就得先考量自己的人心。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对别人有了异议或者看法,先要确认这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臆断所致。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告诉贺霖懿我的一些真实想法,一来情况未明说多无益,反而使她觉得我心思狭隘,二来是这些想法也只是我的直觉,虽然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和贺霖懿走过去后,姜若羽一边看我们一眼,一边摸牌,“啧啧,我们要是像来避暑度假的,你们简直就是像这里度蜜月!”没想到这时一直躺在长凳上的尤克忽然睁开眼说了句,“他们度蜜月,你也可以找个人度嘛!”姜若羽举着一张麻将愣了一下后,转头看向尤克那里,笑道,“那我找你,要得不嘛?”

    尤克摆手道,“找我?要是找我,那位仁兄怕是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喽?”尤克说着有意一指正在摸牌的沈夜星。沈夜星却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并未说话。杨越见他们说的起劲,也哈哈笑了起来,“我不怕被追杀到天涯海角,来,来找我!”一边说,一边打了张五条出去,这时姜若羽将牌一堆,“来!这边来!清一色断幺九,给钱来!”杨越懊恼地数着钱,很不舍地说道,“我宁愿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愿给钱!沈公子,你为什么要追杀别人到天涯海角?”

    沈夜星对这一问稍有吃惊的神情,但他马上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因为你输的钱也还没给我!”杨越叹气,“早知道就不问你了,让你想不起!”

    “你们继续玩,我去把我们的背包拿下来晒一晒!尤大爷你就躺着吧,反正我只拿我的,你的要发霉要生锈你自便!”我说了这么一句后,尤克立即跟了上来,在我肩上拍了两下,“我称大爷还不够火候,大叔倒还将就可以叫,你不说我还忘了我那背包里还有一张来的时候买的彩票,刚才查了查,居然中了头奖哟!好几百万吶!”他声调拖的极长极慢,并且回头望了一眼。以我对尤克的了解,他这样说话,话里是暗有别意的,难道他也有与我相似的直觉?尤克说完话,就听姜若羽站起来道,“真的?我要跟你们去看看,见者有份啊,我不要多,就要个零头如何?我一会回来,你们打三家……”姜若羽飞跑过来时,我听见尤克轻微地咦了一声。

    我们四人走到电站里,正好碰见我表叔和吴新林拿了喂马的草料走来,表叔说,“那两匹马是跟人租借的,要喂好了,不然到时人家马主是不退租金的。”我跟表叔说我要去拿背包,表叔将房门钥匙给了吴新林,“你带他们去吧,我去喂马。”

    吴新林接过钥匙,屏住嘴没说话,但与我对望了一眼。虽然是短短一瞥,我就意会到这一眼里面必要深意,这感觉完全就像刚才尤克拍我肩旁一样。然而我心里对自己的感觉是狐疑的,我确信我接收到他们的动作眼神都是一种隐秘暗示,可好像又不对,因为他们所暗示的并不相同,一个在外面河滩上,一个在这电站里,短短一瞬间我想到了好几种可能。可能之一是他们的动作眼神都并不是什么暗示,无意流露,是我自己多疑?可能之二是他们其中一人是暗示,另一人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人都有暗示。这几种可能在我脑中交替变换,来回猜测,我拿捏不定,但想到最后,我非常尴尬地想到,要是这几种可能都不是,那我绝对具有一个完美神经质的资质,太分裂了!

    吴新林将房门打开,尤克他们都走了进去,只有我和吴新林还在门外。我看了我表叔一眼,只见他抱着草料快步如飞,急匆匆地往外走了出去。吴新林沉着淡定地看着表叔走远,脸上忽然挤出一丝冷笑,“好个老狐狸!”

    “怎么回事?”我问吴新林,“这是什么情况?”吴新林往房门里看了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会儿说。”我和玉宝走到房里,尤克正在打开我的背包,他拉开背包拉簧,快速地看了一眼,随即向我望来,摇着头,“玉璜,纸图,都不在了。”

    见我没说话,尤克坐在木床上思忖片刻后,突然一按而起,跑了出去。贺霖懿和姜若羽互望一眼,都非常诧异。她俩见我不说话,就转问吴新林。吴新林转头看我,我示意他可以说之后,他便将一些贺霖懿和姜若羽不知道的事告诉了她们。玉宝在说时,我几乎没听清楚他说到了那里。虽然玉璜不见了我已有意料,但真正确认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关于玉璜知道的人就那么些,而且最重要的是知道玉璜在我手上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尽管难以置信,我还是在心里将整件事复盘了一次。

    等我在心里将整件事复盘完,才发现贺霖懿和姜若羽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脸上又没蚊子,你们看的那么仔细干嘛?”我说着,用手抹了抹了脸。

    姜若羽满脸惊讶,“这么说,原来你已进过了唐王坝地宫?还拿到了玉璜?”我点头,“不错,但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你知道我们一直在探究这个,你快说说唐王坝地宫是什么情况。你既然进过了地宫,还拿到了玉璜,你怎么都没有给贺霖懿说呢?刚才那个叫尤克的人说玉璜不见了又是怎么回事?那个人跑出去干什么了?哎呀,不管了,太复杂了,你想说就说什么!”追问如连珠炮发来。

    我先看向贺霖懿,“没有给你说是当时事出突然,到后来情况变得愈加复杂危险,我如果告诉你了,就会将你也牵连进来,因为知道这事越多就越有危险,更何况你当时还在剑桥,没办法详说太多。”贺霖懿挽起我的手,“这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考量是正确的,只是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先前在河边好像说过他们每个人都有拿了玉璜的嫌疑,你那时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姜若羽若有所思地回味着贺霖懿说的话,“每个人都有嫌疑?也就是说你们刚才连我也作为怀疑对象了,是这个意思么?”这时,吴新林忽然抿嘴笑了起来。姜若羽瞪向玉宝,“小鬼头,这有什么好笑?”

    吴新林摆手道,“首先,我不是什么小鬼头,虽然你们年龄比我大一点,但也没大多少。我笑的是表我哥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你们上一个,你们的问题又一个接一个来了,连半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啊!是不啊,表哥?”吴新林朝我看来。

    “好好好,暂时先不问了。”姜若羽举起手,“就把我们刚才的问题说说吧?”

    “我有几个问题要先问你。”我对姜若羽说,“你和沈夜星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对他以前的经历了解么?”

    姜若羽难以相信我会在此时问她这些,惊愕地用手指着她自己,“所以现在是你在问我?你确定没搞错?好吧,我虽然不知道你问这些的用意是什么,但你既然提出来问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等姜若羽将她知道的说完,我在脑海里快速把所有事情连串起来,终于将整件事连接了起来,同时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我之前猜测是沈夜星是五行团那伙里的人,现在可以基本上确认就是了,而且我现在的猜测不只如此了。整件事情要从何说起呢,还得从尤克说起。

    整件事也是从我认识尤克后开始发生的,说的难听些,如果整件事是一个不停搅动的漩涡,那尤克就是推我进入漩涡的那个人。但其实也不是,最大的原因是由于我的个性使然,我是不请自入,而且迅速占据了这个漩涡的中心。

    两年前的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我刚到书店就下起了滂沱大雨,天色乌黑,雷声阵阵,我本是去书店寻购要买的几本线装书,看到下那么大雨,就没打算买了便走,反正雨那么大也走不了,就没先去书店的三楼,在书店的二楼闲逛了起来。书店的二楼大多是历史地理还有政治方面的书籍,我就随手拿了一本历史书翻看了起来。我翻看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只觉身前有一个人影抱了一摞书走来走去,但每次走到我面前都停留了一会儿。我觉得奇怪,就朝这人看了看,没想到的是他正目不转睛地在看着我手上的书。“你要这书?”我问他。他一手抱一摞书,一手抱歉的摸了摸头,“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书只此一本,我确实是想买这本书的,不知道你……”我将书合上递给他,“我是没事随便翻翻,你要的话拿去吧。”合上了,我才看见我拿的这本书名是叫做《汉末诸侯轶典》。然后我顺眼看了看他手上抱着的书,全是线装古籍。本来应该是我去买了我的书就没什么了,但当我打着伞提着书在书店路边等车来的时候,那人也走出了书店,他看到我,走了过来,“很感谢你刚才将那本书让给了我,为表感激,让我请你喝茶?”我说,“能成人之美也是一件开心的事,何况,我也无意要买那本书。对了,那本书叫诸侯什么来着?”他说,“《汉末诸侯轶典》。咦,你对历史很感兴趣?”他看着我手上的线装本《资治通鉴》。我说我也谈不上感兴趣,就是想查点资料,方便写历史小说好用,线装本没有那么多纰漏。他问我写那个朝代,我告诉他是唐末五代。正说时,头顶忽然一道闪电霹雳轰响,骤雨又下了起来。他说,“我对唐末五代的历史也多少有些知悉,走,我带你去一个茶楼,我们边喝茶边探讨一下如何?”本来萍水相逢,他请我喝茶,一般情况下我基本不会去的,但是那时我确实是为写那本后来无疾而终的历史小说焦头烂额,资料已经查了不少,但并没有什么用,心想与他探讨一番,说不定会有所获益,就跟着他去了他说的那个茶楼。

    走到对街,穿过几条小巷,我们到了茶楼。茶楼在一座四合院里面,这院子从外面看来朴素无奇,进到院里才知是别有洞天。院子里都是两层楼结构,金碧辉煌,正面是主房,左边是茶楼,右边是戏台。庭院中间有一口青砖古井,井旁放着不少稀有盆栽,井口不远处伫立着几株高大梧桐。进院的地方有一幢青砖屏墙,绘着飞龙浮雕。走到茶楼二层,卷帘屏风,雕花木椅,大理石纹圆桌,装潢摆设无一不是古色古香。站在楼道处的女服务员见到我们上去,微笑着走来,“老板回来了?要喝茶么?”我旁边的那人将他手上的一摞书递给女服务员,只拿了那本《汉末诸侯轶典》在手中,“你先把这些书给我拿到我的书房去吧,然后泡两杯茶来,就蒙顶山野茶吧。”女服务员下去后,我们坐到了窗边位置,说实话,我很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对眼前情势摸不出一丝头绪。那人坐下后,伸手过来,“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尤克,暂时住在这院子里,这里平时一般不对外服务,估计你没来过,咱们也算有缘并且相谈甚欢,以后就交个朋友了。”我一边与他握手,一边慢慢缓过神来,但也心里面暗笑,我与他说的话总共还不到十句,也叫相谈甚欢?不一会儿,女服务员送茶上来,尤克对她道,“老头子今天还是不来么?”女服务员将茶递好后说道,“估计悬了,听说贺老先生早上飞去大理崇圣寺见远山佛师了。”尤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远山佛师?这老头子的精力也真是够好,好吧,你先下去把,有事我再叫你。”

    女服务员走后,尤克喝了一口茶,问我,“你说你在写唐末时候的小说?书名是什么?我觉得你既然写那个时候,不管小说是什么类型,都得从甘露之变写起,或者再早一些更好,后面虽混乱热闹,就剩了热闹而已。”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往时我最厌烦别人问我有关写小说的事宜,通常连搪塞几句都懒得,不会多聊一句,或许是那天环境别致,也或许是觉得尤克说的话对了我的口味,不知不觉与他聊了很多,甚至连写作想法和方向也有聊及。聊着聊着,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都有谈及,最后尤克忽然深叹一句,“我就该早点认识你才对!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话,我们太臭味相投了!”我哈哈一笑,也逐渐放开拘束,“说的对,来,我以茶代酒敬你这一句臭味相投。”尤克拦住我,“别以茶代酒呀,这里缺什么也不缺酒,走走,咱们下去边吃饭喝酒,边再继续聊!”我这人是这样的,越对某人见外便越客气,越有交心之感却越接地气,此时又聊到兴起,便不推辞,和尤克到了楼下。在饭桌上,虽然好酒好菜甚多,但我们顾着说话反而没怎么动筷子。说了许多后,尤克忽然问我,“你知道水镜先生么?”我说,“知道啊,司马徽,汉末名士,向刘备推荐了卧龙、凤雏。”尤克点点头,“不错,但这都是后来的事了,据说水镜先生早在黄巾起义起就曾到过蜀中,当时刘焉还未到蜀中,当时益州刺史是史郄俭,其人贪婪无比,大事敛财,水镜先生本有意在蜀中施展其才,但见当时蜀中其状,不禁失望而回。但当时水镜先生的好友也是同门师弟荀道卿却留了下来。旬道卿人称惊鸿先生,其人身秉异才,却隐逸踪迹,留在蜀中暗待时机,后来刘焉领益州牧后,惊鸿先生为其献计言策,助刘焉割据蜀中,但惊鸿先生料知刘焉非成事之人,后来逐渐退出刘焉幕僚,以其毕生精力在深山中开凿山石,对外名为给刘焉建陵,实则磨砺兵器,储备粱钱,以待明主。刘焉病逝,其子刘璋继之,然刘璋还不及其父。惊鸿先生为刘焉建陵,凿山开石,将山腹空,储藏着史郄俭搜刮的大量金银,以及无数玄器金甲。这事进行得极其隐秘,除刘焉本人与惊鸿先生而外,无人知晓。后来刘焉病逝,刘璋招徕刘备到蜀,玄陵一事亦未被泄漏。但前几年,有一批人意外知悉了玄陵所在之地,其中就包括我们家老头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要不要同我去看看这个传闻中的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