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起雾了
鹰飞人远，庭院如寂。
我呆如木鸡般站在庭院里，一股难以抑止的焦虑情绪滋生漫延。这些天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匆匆几日，游客、弑魂者、蜀王子、离华、太羲、剑茗卿，原本这些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接连牵涉，绝非偶然。
一开始意外情况接连不断，紧绷着神经，护命要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难免不会多想。
独自一人在庭院，当那种熟稔又久违的感受蔓延而来，我就知道我们这一趟绝不是什么古蜀豪华一月游，怕是纵有雾起也难归。
尤克没来小木屋之前，我闲居度日，有一笔没一笔地写着我的小说，无意成书，然而也拖宕旷久，始终耽于其中，其间既怅然焦虑也落寞烦忧，种种难言感受混杂，久困身心。有时失意，有时失望，有时乐于淡泊恬然，周而复始，往返疲劳。适才这种感受突然涌出，再想到此处便是日后之小木屋，暗觉情况不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现在还不能明了的关窍。
我来回踱步不止，越想越心慌，差点把头皮搓破了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
“你这是在干啥？头很痒么，找棵树蹭蹭，我放养的牛就这样，皮痒了就往树上蹭……”剑惊鸿不知从何处走来，偏着头看我，只是脸上一苟不笑，似乎是在认真地给我建议。
“小鬼头，牛能往树上蹭，你让我蹭树不得脱层皮？”我竟然认真地回答了他。我这时急于分散注意力，就问他，“你师父要你伺候我们，你打算怎么伺候？”
剑惊鸿小嘴一裂，“我记得从前是很多人伺候我的……但师父让我伺候你们，不敢不从，说吧，你们想我怎么伺候？”
“他逗你呢，我们不用人伺候！”贺霖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那太好了！我出去看着我的牛羊了，免得……算了，不跟你们说了……”剑惊鸿说完，一溜烟已经窜出庭院。
贺霖懿走到我身旁，似乎看出我有些神色异样，拍了拍我肩膀，但什么也没说。
“你说，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我转过头问她。
贺霖懿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想我们谁都无法回答……其实我们不该想如何是好，应该想如何是坏…比如，我们找不到启圣他们，我们遭遇意外，我们不得已分开………”没等她继续说，我用力握起她的手，“你记住，往后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或者坏结果，我和你绝对不分开……”
贺霖懿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但愿没有什么意外和坏结果！”
我将剑茗卿踏鹰飞去说给贺霖懿听，她望了一眼天空，说道，“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是鹰有神异，还是人！不过见怪不怪了，这几天我们遇到的人如果没有一些神异之处，倒不正常了！”
时近晌午，烈日高悬，山林流泉烂灿飞彩，逢光生辉。要是没这几天的经历，恍然置身此处，必会觉得山光可爱林泉可亲，带着赏欣的心情牵着贺霖懿的手诸处闲逛探幽。虽然无心闲逛诸处，心绪被烈日一晒，也一点点重拾回来。
“我看走廊那边好像是厨房，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饿着肚子想问题是想不明白的，喂饱肚子要紧……对了，怎么没见云迦她俩出来？”我牵着贺霖懿的手往走廊那边的厨房走去。
“她俩沾床就睡，让她们好好地睡一觉吧……欸，早知道，不让她们跟着来就好了，算了，不说了……”贺霖懿有意转开话题，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昨夜交战，此院却完好无损，按离华他们的说法，我们应该在交战的十年后，这本可说的过去，但今晨明明还有烽火残烟……”
“他们但凡有一人在，我们就不用这般冥思苦想了……”推开房门，一堆齐整的木柴靠在墙边，一个木架上悬挂着一些熏肉还有一些果蔬，一口大铜锅架在石台上，简陋归简陋，却十分宽敞干净。
木墙上有一块挡板，取下挡板，墙外一个大石缸里流水汩汩，不停漫溢而出，原来是一节一节的竹筒连了起来，将山泉活水引流而来。
我和贺霖懿互望一眼，有点不知该如何下手，此间食材不多，亦未见着大米面粉之类，甚至调料也无。
“那煮肉？”我提起两块熏肉，放进铜锅，用木瓢舀水。
“不洗么？”贺霖懿指着铜锅。
“将水烧热再洗。”我摸出身上的打火机，在铜锅下寻了些杂草点燃。
贺霖懿从墙边抱了几块木柴，要递给我放在正燃着的杂草上，我摇摇头，“要先加一些小木枝，不然火会熄灭。”她便将木柴放到我脚边，又去拾取木枝。
木柴燃起来后，贺霖懿站在一旁搓了搓手，侧头看向我，“往时你必不会让我做这些，现在又为何让我做了？”
“怕你闲着无聊，也怕到时这肉煮出来不好吃，现在我们一起煮，不好吃的话，你也只能怪我一半……”我话还未及说完，整间屋子一下子浓雾弥漫，昏暗如夜。
浓雾弥漫的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便笼罩下来。
贺霖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身体因害怕在开始发抖。
我心念电转，觉得这怎么可能，离华不是说他卜卦半月无雾？现在浓雾突现，难道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走，我们到外面看看！”我抽出一根燃着的木柴往前挥了挥，要不是有手里的木柴的火光，简直伸手难见。
房门外白雾茫茫一片，俨然就如我们从唐王坝地宫出来时所遇浓雾那般。
“快，叫上云迦她们！”我挥着木柴火光，拉着贺霖懿，往木廊那边的房间跑去。
没跑几步，就听到庭院半空一声鹰啸，啸声尖厉，如逢大敌。
“王兄远道涉险而来，臣弟不恭，只得以剑相迎。”说话之人正是剑茗卿，话音刚落，只见一剑出鞘，光华大盛，漫天浓雾竟然一点一点消散，剑茗卿对面赫然就是骑鹿的蜀王子。蜀王子此时是那十来岁的孩童模样，和我们初次见他一样。
蜀王子冷哼一声，“此地乃我故国之境，我欲来便来，你竟敢远道阻拦？亏你还是我蜀国世子，如今却甘心苟活，真真玷污了你这一身蜀王室的血脉！罢了，我此来不为别的，你将我儿还我，从此天隔一方，我在别地为王，你苟活于此，再不过问！”
剑茗卿看了一眼手上的剑，“天命难逆，蜀地自从再无杜氏王矣！这里没有你的儿子了，只有我徒弟，你既在别地为王，这里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蜀王子手中忽然现出一柄长刀，摇了摇头，“真不愿跟你废话，你这人就爱掺和别人家事儿，我带我儿离开，与你何干？既然说不通，那就打一场！”
剑茗卿面无表情，说道，“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打什么打……秦人据蜀已十余载，根基渐稳，帝魂令虽然逆时改境，依旧枉然无功，你屡用帝魂，已然犯了青神大忌，青神正等你上门，你却好，不请自来！你还是想想怎么快点脱身吧？”
蜀王子神情一敛，面带冷峻，说道，“离蜀十余载，纵然别地为王，却无一刻不思蜀，我所做一切，皆为驱秦复蜀！青神既是蜀国神灵异兽，不仅不助，反倒责我？”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只见姜若羽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惊奇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我和贺霖懿，说道，“你俩站门外干什么？手里拿着一根木柴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木柴，已经燃了一小截，刚才只注意听蜀王子和剑茗卿说话，浑然忘了是要去叫醒她和贺云迦，眼下她倒自己推开房门出来了。
“刚才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有人说话，是你俩在说话么？”姜若羽挠了挠头，“你们也真是，站在房门口说话，成心不让我们睡个好觉！”
蜀王子听到有人说话，踩着白鹿落到地上，一面横着长刀，一面细细扫视，最后将目光落在我和贺霖懿身上，恍然说道，“游客大费周折，逼我远去，原来那时你们也在，怕我拿到帝谕！”蜀王子说着，右手一挥，我衣兜里的帝谕玉璜飞一般就到了他手里。
剑茗卿从鹰背上跳下，欲要趁势抢夺帝谕玉璜，但蜀王子眼疾手快，身形一转，躲至一旁，手上将帝魂帝谕两块玉璜合成了一块，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浓雾又覆，顷刻间又是白茫茫一片。
帝谕帝魂合成一块，白雾将覆时，一幕碎片光影显现半空，转瞬即无。
“你看到了？”我问贺霖懿。
“好像有游客，尤克，还有之前在地宫见过的那个青神…”贺霖懿抓紧我的手臂，“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些人就像神仙一样，神通广大，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躲着就行！”
浓雾中，只见剑惊鸿将一群牛羊赶了进来，口中忙不迭地喊道，“又起雾了，又起雾了……”
我呆如木鸡般站在庭院里，一股难以抑止的焦虑情绪滋生漫延。这些天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匆匆几日，游客、弑魂者、蜀王子、离华、太羲、剑茗卿，原本这些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接连牵涉，绝非偶然。
一开始意外情况接连不断，紧绷着神经，护命要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难免不会多想。
独自一人在庭院，当那种熟稔又久违的感受蔓延而来，我就知道我们这一趟绝不是什么古蜀豪华一月游，怕是纵有雾起也难归。
尤克没来小木屋之前，我闲居度日，有一笔没一笔地写着我的小说，无意成书，然而也拖宕旷久，始终耽于其中，其间既怅然焦虑也落寞烦忧，种种难言感受混杂，久困身心。有时失意，有时失望，有时乐于淡泊恬然，周而复始，往返疲劳。适才这种感受突然涌出，再想到此处便是日后之小木屋，暗觉情况不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现在还不能明了的关窍。
我来回踱步不止，越想越心慌，差点把头皮搓破了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
“你这是在干啥？头很痒么，找棵树蹭蹭，我放养的牛就这样，皮痒了就往树上蹭……”剑惊鸿不知从何处走来，偏着头看我，只是脸上一苟不笑，似乎是在认真地给我建议。
“小鬼头，牛能往树上蹭，你让我蹭树不得脱层皮？”我竟然认真地回答了他。我这时急于分散注意力，就问他，“你师父要你伺候我们，你打算怎么伺候？”
剑惊鸿小嘴一裂，“我记得从前是很多人伺候我的……但师父让我伺候你们，不敢不从，说吧，你们想我怎么伺候？”
“他逗你呢，我们不用人伺候！”贺霖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那太好了！我出去看着我的牛羊了，免得……算了，不跟你们说了……”剑惊鸿说完，一溜烟已经窜出庭院。
贺霖懿走到我身旁，似乎看出我有些神色异样，拍了拍我肩膀，但什么也没说。
“你说，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我转过头问她。
贺霖懿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想我们谁都无法回答……其实我们不该想如何是好，应该想如何是坏…比如，我们找不到启圣他们，我们遭遇意外，我们不得已分开………”没等她继续说，我用力握起她的手，“你记住，往后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或者坏结果，我和你绝对不分开……”
贺霖懿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但愿没有什么意外和坏结果！”
我将剑茗卿踏鹰飞去说给贺霖懿听，她望了一眼天空，说道，“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是鹰有神异，还是人！不过见怪不怪了，这几天我们遇到的人如果没有一些神异之处，倒不正常了！”
时近晌午，烈日高悬，山林流泉烂灿飞彩，逢光生辉。要是没这几天的经历，恍然置身此处，必会觉得山光可爱林泉可亲，带着赏欣的心情牵着贺霖懿的手诸处闲逛探幽。虽然无心闲逛诸处，心绪被烈日一晒，也一点点重拾回来。
“我看走廊那边好像是厨房，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饿着肚子想问题是想不明白的，喂饱肚子要紧……对了，怎么没见云迦她俩出来？”我牵着贺霖懿的手往走廊那边的厨房走去。
“她俩沾床就睡，让她们好好地睡一觉吧……欸，早知道，不让她们跟着来就好了，算了，不说了……”贺霖懿有意转开话题，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昨夜交战，此院却完好无损，按离华他们的说法，我们应该在交战的十年后，这本可说的过去，但今晨明明还有烽火残烟……”
“他们但凡有一人在，我们就不用这般冥思苦想了……”推开房门，一堆齐整的木柴靠在墙边，一个木架上悬挂着一些熏肉还有一些果蔬，一口大铜锅架在石台上，简陋归简陋，却十分宽敞干净。
木墙上有一块挡板，取下挡板，墙外一个大石缸里流水汩汩，不停漫溢而出，原来是一节一节的竹筒连了起来，将山泉活水引流而来。
我和贺霖懿互望一眼，有点不知该如何下手，此间食材不多，亦未见着大米面粉之类，甚至调料也无。
“那煮肉？”我提起两块熏肉，放进铜锅，用木瓢舀水。
“不洗么？”贺霖懿指着铜锅。
“将水烧热再洗。”我摸出身上的打火机，在铜锅下寻了些杂草点燃。
贺霖懿从墙边抱了几块木柴，要递给我放在正燃着的杂草上，我摇摇头，“要先加一些小木枝，不然火会熄灭。”她便将木柴放到我脚边，又去拾取木枝。
木柴燃起来后，贺霖懿站在一旁搓了搓手，侧头看向我，“往时你必不会让我做这些，现在又为何让我做了？”
“怕你闲着无聊，也怕到时这肉煮出来不好吃，现在我们一起煮，不好吃的话，你也只能怪我一半……”我话还未及说完，整间屋子一下子浓雾弥漫，昏暗如夜。
浓雾弥漫的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便笼罩下来。
贺霖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身体因害怕在开始发抖。
我心念电转，觉得这怎么可能，离华不是说他卜卦半月无雾？现在浓雾突现，难道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走，我们到外面看看！”我抽出一根燃着的木柴往前挥了挥，要不是有手里的木柴的火光，简直伸手难见。
房门外白雾茫茫一片，俨然就如我们从唐王坝地宫出来时所遇浓雾那般。
“快，叫上云迦她们！”我挥着木柴火光，拉着贺霖懿，往木廊那边的房间跑去。
没跑几步，就听到庭院半空一声鹰啸，啸声尖厉，如逢大敌。
“王兄远道涉险而来，臣弟不恭，只得以剑相迎。”说话之人正是剑茗卿，话音刚落，只见一剑出鞘，光华大盛，漫天浓雾竟然一点一点消散，剑茗卿对面赫然就是骑鹿的蜀王子。蜀王子此时是那十来岁的孩童模样，和我们初次见他一样。
蜀王子冷哼一声，“此地乃我故国之境，我欲来便来，你竟敢远道阻拦？亏你还是我蜀国世子，如今却甘心苟活，真真玷污了你这一身蜀王室的血脉！罢了，我此来不为别的，你将我儿还我，从此天隔一方，我在别地为王，你苟活于此，再不过问！”
剑茗卿看了一眼手上的剑，“天命难逆，蜀地自从再无杜氏王矣！这里没有你的儿子了，只有我徒弟，你既在别地为王，这里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蜀王子手中忽然现出一柄长刀，摇了摇头，“真不愿跟你废话，你这人就爱掺和别人家事儿，我带我儿离开，与你何干？既然说不通，那就打一场！”
剑茗卿面无表情，说道，“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打什么打……秦人据蜀已十余载，根基渐稳，帝魂令虽然逆时改境，依旧枉然无功，你屡用帝魂，已然犯了青神大忌，青神正等你上门，你却好，不请自来！你还是想想怎么快点脱身吧？”
蜀王子神情一敛，面带冷峻，说道，“离蜀十余载，纵然别地为王，却无一刻不思蜀，我所做一切，皆为驱秦复蜀！青神既是蜀国神灵异兽，不仅不助，反倒责我？”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只见姜若羽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惊奇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我和贺霖懿，说道，“你俩站门外干什么？手里拿着一根木柴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木柴，已经燃了一小截，刚才只注意听蜀王子和剑茗卿说话，浑然忘了是要去叫醒她和贺云迦，眼下她倒自己推开房门出来了。
“刚才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有人说话，是你俩在说话么？”姜若羽挠了挠头，“你们也真是，站在房门口说话，成心不让我们睡个好觉！”
蜀王子听到有人说话，踩着白鹿落到地上，一面横着长刀，一面细细扫视，最后将目光落在我和贺霖懿身上，恍然说道，“游客大费周折，逼我远去，原来那时你们也在，怕我拿到帝谕！”蜀王子说着，右手一挥，我衣兜里的帝谕玉璜飞一般就到了他手里。
剑茗卿从鹰背上跳下，欲要趁势抢夺帝谕玉璜，但蜀王子眼疾手快，身形一转，躲至一旁，手上将帝魂帝谕两块玉璜合成了一块，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浓雾又覆，顷刻间又是白茫茫一片。
帝谕帝魂合成一块，白雾将覆时，一幕碎片光影显现半空，转瞬即无。
“你看到了？”我问贺霖懿。
“好像有游客，尤克，还有之前在地宫见过的那个青神…”贺霖懿抓紧我的手臂，“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些人就像神仙一样，神通广大，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躲着就行！”
浓雾中，只见剑惊鸿将一群牛羊赶了进来，口中忙不迭地喊道，“又起雾了，又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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